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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啊，我主张，就不能给他们看病。直接让全国医院联网，通报这帮医闹，但凡他们家里有病人，或者自己得了什么病，就算是伤风感冒，都不给他们看！这叫不受欢迎的人！”大老李言之咄咄，有些振聋发聩了。
二百三十七 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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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胡大发没想到，大老李竟然是这么想的。自己也听说过很多医闹到医院折腾捣乱、甚至伤人事件，这次听到了解内行的人说，才明白这里面还有如此事情。大老李以一个医院黄牛的身份，竟然鄙夷的看待医闹，不知应该感觉可笑还是可悲。
凡事没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都会义正辞严的批评别人，但是说起自己所做的事情，有多少不对的地方，任谁都要找出很多的理由为自己开脱责任，绝对拒绝自我批评，即使批评了，也绝对不改。你在说医闹的时候，不觉得黄牛也缺德吗？不觉得一张专家号就卖好几百、上千块很黑吗？这时候，你对自己的道德要求又去了哪里呢？
“这么狠啊！我可听说医院的医生护士也都挺厉害的啊！这事……能这么发生吗？”为了继续聊天，话题不断，胡大发还得赞叹一下大老李的高风亮节。道德高尚。
“也是！这帮医闹啊，就是看中医院有钱了！别的都没错，就是眼睛看的地方错了，光盯着钱了，要是他们家里面有人病了，估计他也麻爪。其实有些医生啊，也难说，看病前，收人家红包，要是看好了也行，还没看好病，这就成了欺负患者了！每个医院都有这样的情况，不好说啊！要是说得深了，两方面都有不对的地方！”
“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谁都不想送红包，平时听到有贪官啊，还咬牙切齿呢，可是社会风气就这样啊！你不送红包，人家医院的大夫就好像不认真对待你似的，反正医院不缺病人，你走出门，后面排着队进来！所以啊，事到自己脑袋上，都送！最后闹得，患者、家属也跟着医闹一起闹，这还不乱活儿啊！”大老李冷静的分析之后，确实找到了一些道理。
“还有，就是医院自己也不是一碗水端平了，他们就有偏有向啊！你看看那些高干病房，你再比较一下普通病房！这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你就是想进高干病房看看去，估计你也进不去！病房比我们的大，宽敞，医护人员多，设施齐备，最先进的设备都有，你说，这是为啥啊？就是不公平嘛！”
“我们住医院，不管病真好了还是没好利索呢，十天半个月就得哄我们走，还得自己请护工；人家那里直接就是护士管，随便住，一住半年，没人管！我就听说了，有一对老夫妻，没事就住医院，有人陪着聊天，有人照顾身体，早中晚一日三餐都有，还保证营养干净，直接把自己家里住的房子租出去了，等于租医院的房子了！最后人家还公费医疗，全给报销了！你说这事，还有地方说理吗？唉！这些都算是挤占大家的医疗资源吧！他们医院不就是仗着自己是稀缺资源吗？对吧！”
“我觉得就是这么个道理，只要是稀缺资源，就会有特权，就会有不公平的事！”大老李把自己想说的一股脑说完了，痛快了不少。
胡大发估计这是他多年当黄牛积攒下来的谈资，或者是和很多病人及患者交流之后的经验之谈，谁让他几乎天天跑医院呢！“那为什么呢？”不是胡大发想了解真相，实在是现在挣钱的压力太大。如果能把这些事全搞明白，以后到医院找点事干，也是有可能的。谁让医院有钱呢！至少他们不愁客户！
“不知道，没想过！”大老李摇摇头，对于他来讲，看到表面现象，稍加总结，已经不错了，太深入的，还真不好说了。
“我觉得啊！还是人多闹的！”胡大发自己觉得实在乱讲，但是却得到了大老李的肯定。
“嗳！这话说的对，有点道理！要是医院没有那么多的患者，那还真没有这么多事。医生护士也忙得过来了，肯定也愿意和病患搞好关系，不像现在这样，看个病，跟打仗似的，那些大夫哪有时间和你多说几句话啊！直接开单子，先一顿检查，再说其他的吧！再加上有点事故，直接就上战场，拿刀动枪了！”
“得了，李哥，和你学不少东西啊！咱们该进去了！里面坐会儿吧！”胡大发站得脚都麻木了，拉着大老李进了挂号大厅。
稀缺的医疗资源、社会意识、病患太多、医护人员的生活压力、金钱社会的利益诱惑……太多的因素纠葛在一起。谁都难以摆脱这些，每个人都深陷其中，都想呼吸干净纯洁的空气，却总是觉得身边没有任何可以信赖的支持。思想上的理想的纯净要求，总被现实中的污浊的生活所扭曲。
“可能都是因为钱吧！”胡大发拍着大老李的肩膀，最后总结了一句。
“钱啊！祸害啊！”大老李叹了口气，“不过我觉得，就算是见钱亲，也得取之有道！那些乌七八糟的钱啊，脏了手，洗不净的！”
这几句简单的话，触动了胡大发的心。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挣钱养家，天经地义，再利用工作之便挣些灰色收入，无可厚非，但是从高层次的道德标准要求下，这些收入是不应该的、不对的。反观自己，为了挣钱来当几天黄牛，倒是自己的事，可是扰乱医院的正常挂号秩序却是长久之痛，给那些确实需要专家号的人，制造了很多的麻烦，增加了人家的医疗支出。
“可是，我也缺钱啊！”胡大发低着头，撅着嘴想着。不在道德上失分，还能挣到大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涨能耐才行！知识改变命运，还得学点东西去啊！可是看书多累啊，想通过读书改变生命，真不是一两天的事啊，就这么长时间，已经把多数人给吓跑了！浮躁啊！
果然，大老李所说的没错，没有人会去动摆在挂号窗口的马扎，挂号大厅已经稀稀拉拉的开始有了人气，几乎每个窗口前都有人排队了，不同的是，大家都对于今天的挂号秩序感到奇怪，怎么竟然没有黄牛呢？太不像样了，竟然开始偷懒了！就是因为牛是勤奋的动物，所以才叫黄牛，像这样好吃懒做，以后还不改成“黄驴”啊！
当我们对于灰暗的生活习以为常之后，突然看到了晴朗的天空，没有沙尘暴、没有雾霾，空气清新可人，街道整洁干净，每个人都笑脸迎人，从内而外的展现自己的心情，这时候，我们竟然不习惯了！
既然带来了凳子，干嘛不坐呢！胡大发和大老李一人一个马扎，坐在了离挂号窗口最近的位置，只要是开号，必须是第一！黄牛永远争第一！
二百三十八 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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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发看着严肃认真的大老李，还真帮忙排队挂号了，心里有些感动，还有几分不忍。大半夜不睡觉，给自己帮忙来了，自己要是挣到钱了，请不请人家啊，是不是得客气客气啊？这个朋友交还是不交呢？
尤其，等到八点多，开始挂号了，人家把号给我了，我总不好当着人家把号转给别人吧！那不是全露馅了？唉，有个陪你聊天的也挺麻烦，要是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睡觉死磕呢！
“李哥，你不困啊？”
“恩，我没事，习惯了，每天，都那个点儿醒，都不用闹钟，你说怪不怪！这个睡觉啊，每天有那么几个小时就行了，我们干这个的，一般的生物钟都和别人不一样了。早上忙完了，吃完早点，瞌睡虫才来，一直睡到下午。有的排完队，还去干半天黑车呢，有的接完孩子，等家里人下班之后，在家或者外面喝点小酒，小睡一会儿，嘿，天一黑，精神头就来了，连茶水、咖啡都不用！”
“我听说，有的什么作家、科研工作者、开飞机、开火车的，这些特殊工种的人啊，都这样，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越到晚上，越清醒！可能前辈子是打洞的老鼠吧！呵呵！”
“唉，看来这位李哥是要陪着自己把号挂完了！”胡大发心里琢磨着，说还是不说呢！这大老李对自己倒是真的敞开心扉、无所不谈，自己还存心忽悠他，是不是也不合适啊？可是，自己过来当黄牛，不是抢人家生意吗？
胡大发仔细的看了一下大老李的年龄，按照面相来说，至少也得四十往上了，由于总是昼伏夜出，连带着整宿的不睡觉，头发有些花白了，整体感觉像是五十多岁了。按照自己的年龄，应该是叔叔辈分了，自己还在人家面前蒙事儿呢！
还是实话实说吧，以后但凡常来常往呢，自己不论娶媳妇还是再往后，要个孩子，都得赚钱啊！没有别的兼职可干，这个黄牛还真是一个选择。
“李哥，呵呵！跟你说个事啊！”胡大发笑眯眯的说，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不好随意就表达出来。
“你说！”大老李郑重的看着胡大发。
“我啊，今晚是想来看看，看看能不能挣到钱，我明年想要结婚呢，兜里缺钱，没法子啊！所以我就……刚才没说……”
胡大发还没说完，大老李已经笑了，“兄弟，我啊，早就看出来了，没事的，大家都是为了挣钱吗！你把那个老孙赶走了，抓起来拘几天，我们也松快点儿，过些天，他们出来了，不一样还得在这里挣钱吗？谁挣钱不行啊！没事的！”大老李豪爽的拍了拍胡大发的肩膀。
“大家都是吃医院这碗饭，就像那首歌唱的，没有吃没有穿，自由那患者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医院给我们造！”唱罢，大老李已经为自己的歌喉所倾倒，兀自笑开了。
“啊？你早就看出来了？我……是怎么就露了底了！”胡大发心里琢磨着刚才的事情，这个事能露底，别的事可不能露，再露，就甭回去了！
“就你对病情、挂号一问三不知，我就知道，你家里没人生病，你这挂号啊，有点问题！还有就是你一直问我，一个号加多少，你要是家里人用，你问那个干吗啊！对吧！”大老李笑着挑了一下眉毛，继续说：“你要是想挣钱的话，一会儿挂完号，我帮你出手，这事挺简单的。我这半夜为啥过来啊，就是昨天应了一个患者，要这个专家号，上次就约好的，你就把号交给我吧，一般我挣多少，我一分不留，都给你。”
“然后你那个号，你自己卖了就行了！找对人，很快的，比吃一顿早饭快，要是人多的时候，一根烟的功夫，能卖两三个号！”大老李伸了一个懒腰，继续向胡大发布道，“以后你要是常来，你就知道了，不用你真挂号，你要是有了老客户了，记得住他们要什么号、哪位专家的号，看到吗？”大老李站起身，指了指屁股下面的马扎，“就它，直接卖它就行了，要是运气好，没人挑理，一个卖两回！”说罢，大老李露出神秘的笑容。
“卖它？这个怎么卖啊？”胡大发没明白。
“挂号，不就是个位子吗？越往前，越能挂到号，没错吧！你这是第一个，谁挂不上号也不能让你挂不上号吧！你就把这位子卖出去就行了，还用你真的挂号啊？以后你要是有熟人了，直接让他们七点半到，站你这地方，让他们等着自己挂号，你就出门吃个早点，回家洗洗睡了！”
“万一后面的人跟得不紧，你就一个马扎卖两个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