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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地来说,不是被子,是床单。
雪白的床单缠成一个球,隐约能感觉到里面好像裹了一个人。
这一幕简直将人吓得魂飞魄散。
薛飞不敢上前,眼睁睁地看着程砚宁小心地将床单一层层揭开,露出了里面的甄明珠。
女生好像睡熟了,脸蛋和脖颈都泛着浓烈的红晕,头发被扎的很高,嘴里塞着一团毛巾,整个身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高难度姿势蜷成了一团。
程砚宁抬手探了下鼻息,猛地扯掉她口中的毛巾,两指掐在了人中穴上。
“咳咳”
猛烈的两道咳嗽声,让薛飞提起的一颗心骤然归位。
而他视线里的程砚宁,一把将人搂进了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肩背上,大口呼吸。
“咳咳难受”
甄明珠被他猛地扣紧,声音虚弱至极。
程砚宁也已经感觉到她身上不正常的温度,很快又放开他,喉结轻滚喘了两声,将人给打横抱起了。
眼见他们两人从卧室出来,徐梦泽长松一口气,徐梦辉则麻利地一抬手,让边上一个保镖进了卧室,很快,保镖背着血迹斑斑的周越出了门。
七楼一整层都被保镖戒严,程砚宁一行人乘电梯直接去了一层,上车往医院走。
*
夜已深。
急诊室一番兵荒马乱之后,甄明珠被送到了vip病房。
她、周越、顾景琛连同那个剧组后勤,一起被送进了医院急诊。四个人里她情况还能好一些,吞食了轻微剂量的安眠药和致幻剂,医生给紧急洗了胃。另外的周越洗胃之余浑身有不少外伤要处理,和头部出血的顾景琛以及被卸了一条胳膊的剧组后勤,三个人都进了手术室。
病房内,程砚宁将空调温度调到2,又俯身将薄被拉到了甄明珠胸口位置。
眼见她睡熟,他便转身出了病房。
徐梦泽和薛飞都等在外面,见他出来,前者开口问:“睡下了?”
“嗯。”
程砚宁点点头:“大恩不言谢。”
“不需要谢。”徐梦泽唇角一抿,神情恢复了平素的内敛冷静,叹口气道,“要是她今天在会所里出了什么事,我恐怕这辈子都良心难安。”
程砚宁苦笑,“幸亏在你们会所。”
要不是因为在那个会所,要不是因为套房的床尾巾上都有酒店名字的刺绣,要不是因为他堂哥徐梦辉正巧在会所里应酬,今晚之后,也许没有甄明珠了。
按着顾景琛缠裹她那个方式,再过去一小会,她可能都有窒息的危险。
一瞬间,徐梦泽显然也想到这一遭,阴着脸问:“怎么回事?明珠进娱乐圈了?”
程砚宁点点头,“嗯。”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徐梦泽狠狠愣了一下,不过这件事倒没有他置喙的余地,因而话锋一转说:“剧组那边我堂哥已经知会过导演了,让说他们三个困了,先一步被保姆车送回了酒店。听说也是明天一早要单独坐飞机回云京,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助理那边也封了口。你觉得,这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要帮忙吗?”
一个顾景琛,一个周越,这事情处理起来,棘手得很。
“不用。”
程砚宁吐出一口气,语调却寻常,“云京那边的事情我处理就行。就他们三个那边,今天还得先麻烦你们多派几个保镖守着,明天一早华娱副总过来,移交给他就行。”
“华娱副总?”
徐梦泽对云京那个圈子还不甚了解,言语里仍有几分试探和不放心。
程砚宁点点头,也没瞒他,“顾氏集团董事长的长子,也是顾景琛他亲哥,我朋友。”
闻言,徐梦泽自然放心了。
他点点头,“那行,你顾好甄甄,其余的先交给我。”
“谢了。”
程砚宁抿起唇角。
徐梦泽嗯一声,“我先去手术室那边看看。”
话落,他抬步往电梯口走了。
目送他的身影走远,程砚宁这才抬眸看向薛飞,露出一个笑,“晚上让你跟着担惊受怕的,这会儿没事了,回去睡吧。”
薛飞迟疑,“你一个人能行?”
“她已经睡安稳了,我晚上就陪在病房里,也没什么事。”
薛飞深呼吸一下,“那行。明天我给工程上说一声,你先安心陪着她。”
“嗯。”
程砚宁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等着薛飞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了,他转身回了病房。
临近凌晨两点,窗外夜色浓重,房间里却算明亮,女孩躺在床上,睡梦里仍旧轻轻蹙着眉。
程砚宁提了椅子放在她床边,坐着端详她。
一整天折腾下来,她此刻已经睡熟了,雪白的脸蛋微微侧着,脖颈的线条紧致又修长,隐约可见一道红痕。
那道痕迹看着像是被人用手劈了一下,刚才还没显露出来,这会儿时间一长,痕迹便越发明显了。程砚宁左手撑在床沿站起身,右手将她头发轻轻拨弄到一边,仔细查看了一番。
还好,皮肤下没有淤血
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熟睡的脸,目光偏转,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
这天晚上,她穿了条荷叶领的白色雪纺纱裙,清新娇嫩好像一朵玉兰花,因为没有皮外伤也不曾进手术室,所以身上的裙子并没有被换掉。
程砚宁抿紧了薄唇,指尖轻轻挑起她衣领。
目光里,滑如凝脂的雪白肩头,丑陋深刻的齿痕犹在。
动作一顿,雪纺纱扑闪着落回去,掩盖了那一道让他在瞬间喘不过气的伤疤。
程砚宁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心中无数饱涨而酸涩的情绪翻腾,他只坐在她边上,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多希望时间回到四年前这一刻,他们重新从医院里这一段开始,他不会对她造成丁点伤害。
可眼下,一切都如此糟糕
胡思乱想着,半晌,他将自己一只手伸到了甄明珠手心下,将她骨骼纤细一只手抬起来,慢慢地收紧力道,又松松放开,他低头凑过去,一根根吻过她手指。
羽毛般撩拨的感觉让甄明珠瑟缩了一下,手指往回抽。
程砚宁却将她手心翻转朝上,他的大手握成拳,将她的小拳头包裹在里面。
脸颊凑过去,他抱着她的手靠在了薄被上。
*
清晨。
甄明珠是被压醒的。
一条胳膊整晚上都没法动弹,那只手更是又酸又困。
她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床边趴着一个人,半条胳膊都被他压得沉沉的。
这人,在床边坐了一晚?
脑海里这个念头闪过,甄明珠偏头看向了病房里的陪护床。
vip单间里有家属陪护床,以前她住院的时候,程砚宁夜里便睡在陪护床上。可眼下,目光所及的那张床,床褥整整齐齐,根本没动过的样子。
心里有个地方,无声地塌陷了一块儿。
攥着她拳头的那只手动了动,甄明珠连忙闭上眼睛。
程砚宁抬起脸的时候,发现她纤长的睫毛轻颤了两下,眼睛却闭着。
醒了?
这念头划过心田,他也没揭穿她装睡的事情,低头在她蜷着的大拇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放下了她的手。
尔后,他起身去洗手间里洗漱。
哗哗的水流声传来,甄明珠又一次轻轻睁开眼,舒了一口气。
昨晚她晕沉沉的,最后只记得自己被人一掌劈晕了。
再后来,也就记得程砚宁好像来了。
“吱呀——”
开门声传来,程砚宁出了洗手间,抬眸轻声问她:“醒了?”
“昨晚?”
“顾景琛。”
程砚宁报了一个让她万分惊讶的名字。。。
想到这件事,程砚宁的意外并不比她少,他重新坐到她边上说了事情的大致经过,最后道:“景行上午就会过来。至于他说顾景琛心理有问题的事情,我也不算清楚。”
“周越伤得重吗?”
甄明珠想了想,有些担忧地问。
毕竟是这部剧的男主角,他受伤严重的话极有可能影响拍摄。不过,彼此相处了十几天勉强也算熟人了,因而她也是实打实地有两分关心。
程砚宁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都是皮外伤。”
“那就好。”
甄明珠蓦地松了一口气。
气氛突然迷之尴尬
程砚宁从椅子上又起身,开口说:“你稍微洗漱一下,我下去买饭。”
“嗯。”
甄明珠点点头。
*
程砚宁走出住院部。
夏天大清早,阳光已经分外明媚。
他抬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刚过六点,是万随遇的跑步时间。
收回思绪,电话已然拨出去。
“喂。”
那边,响起一道懒散温和的声音。
程砚宁微微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问候呢,那边男人又说:“你舅舅在洗澡,才刚进去。”
程砚宁“哦”了一声,半晌,仍是有些回不过神。
去云京四年,万随遇和楚江的事情他已经算一清二楚,不过,这大清早地打电话过去被楚江给接上还是头一遭,难免有点儿不自在和尴尬。
楚江似乎不以为然,还笑着问他:“这么早什么事儿?”
“咳。”
程砚宁轻咳一嗓子,将纷乱思绪抛诸脑后,说:“麻烦您拿手机去给他说一声,让他帮我打听一下顾首长的联络方式,最好是手机号,发我微信里。”
“顾首长?”
“顾景行的二叔,他知道的。”
“行。”
“那我先挂了。”
得到应答,程砚宁先挂了电话。
甄明珠昨晚洗过胃,禁食六小时后也只能吃些流质米汤,他在医院对面的早餐店买了南瓜小米枸杞粥和红枣大米稀饭,又打了一份小菜,带了一笼包子,付了账往医院走的时候,微信提示音响起。
一只手拎着所有东西,他用另一只手掏了手机,点开微信。
万随遇给他发了一个号码。
不过,许是因为他还不曾洗完澡,楚江代劳,倒也不曾问他一句。
反正无论他问不问,这个电话还是得拨过去。
这件事,由着顾振南处理,才最妥当。
“喂。”
顾首长显然有着早睡早起的良好作息,声音分外清明沉稳。
程砚宁以往见过的男人里,他是最具威严的一个,不过眼下隔着电话,浑身那股子压迫感倒并不明显,因而他定定神便开口说:“顾伯伯您好,我是程砚宁,冒昧打扰。”
先前有过几面之缘,顾振南闻言便沉声嗯了一下,问:“有事情?”
“明珠的事情。”
程砚宁简短道。
他昨晚和顾景行通过好几个电话,自然已经确认,顾振南晓得了自己和甄明珠的父女关系。也正如他所想,在他说完这句话顾振南微微怔了一下,直言:“你说。”
“是这样”
一两分钟时间,程砚宁将昨晚的事情中规中矩地复述了一遍。
电话里,一阵可怕的沉默。
许久,顾振南问:“所以,这件事景行知道?”
“他一会儿过来安城。”
“你在医院?”
“是,明珠已经醒了,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