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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的机会给了程砚宁?她左思右想,觉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通,最终,将电话给程砚宁拨了过去。
差不多正好十二点,程砚宁将车子驶出了设计院。
手机震动两下,他抬手点开,插上耳机,笑着问话说:“到家了?”
“嗯——”
女孩子的嗓音,娇娇嫩嫩的,有些懒。
程砚宁唇角勾起一抹笑,和她闲话家常,“吃饭了没?”
“没呢有个事要和你说”
两个人认识交往已久,甄明珠似乎鲜少出现这般忸怩的样子,程砚宁耳听着她声音,眉眼间笑意愈发纵容软和,“有事情就说,吞吞吐吐地干嘛?”
“我好像怀孕了。”
“刺啦——”
刹车被急踩一下,程砚宁还不曾回神,听见身后响彻天的喇叭声,眼眸扫过左倒车镜,又瞧见后面紧跟着的越野车车主半个头探出车窗外,扯着嗓子吼道:“滚犊子会不会车!”
“”
收敛目光,程砚宁忍了情绪,重新上路,定了定神。
甄明珠隔着电话都被他的动静吓到,忧心地问:“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红灯。”
话落,他略停顿了一下,才道:“测过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上次剩下的那个试纸,我才想到大姨妈推迟了,就测了一下,有一条杠不太明显。”甄明珠声音有点苦恼,“刚才我爸接我回来,路上恰好看见一个医药超市,我就想着进去再买几个试纸,结果”
她声音别扭僵硬到极致,“被我爸看见了,怎么办?”
程砚宁:“”
足有好几秒,脑子都是空白的。
不知怎地,顾振南威严阴沉的一张脸直接浮现而出。老实说,相比于甄文而言,他对顾振南有着更多的尊崇敬重。一来,顾振南比甄文、万随遇都还要年长几岁;二来,他在军中多年,浑身气势并非普通人可比。就上一次,夏语冰的事情闹开,他过去顾家的时候那人坐在沙发上抽烟,看见他的时候一只手还在点烟灰,状似随意,抬眸看人的脸色却堪称可怖了。
收回思绪,程砚宁头皮微微发麻,又听甄明珠说:“不过他在我跟前没发火,可是不跟我说话了。到家了之后就让我回房,却也没要走我手机。”
明显等着他了
念及此,程砚宁反而松了一口气,安慰她说:“没发火就好,等我来了再说。”
“你现在来行不行啊?”
对于顾振南的情绪,甄明珠还有点摸不透。
程砚宁叹口气,“不然呢?”
“我怕他打你。”
“那就是刀山火海,也得过来。”
闻言,甄明珠许久没说话,叮咛他:“那你路上小心。”。。
“知道。”
挂了电话,程砚宁紧抿了一下唇角。
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后面这个消息太惊人,以至于甄明珠怀孕这个消息本身,倒显得不那么让人错愕了。为今之计,只能先想法子平息未来岳父的怒火了。
一手把控着方向盘,他搭在上面的另一只手手指微微蜷起,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了好一会儿,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在听到那边应答的第一时间问候完便开门见山地道:“您到家了吗?”
“刚到。有事?”
手机那头,万随遇的嗓音有些疲惫。
楚影帝成功瘦身二十多斤后,在整个人形销骨立即将羽化而登仙的状态下去西北荒漠拍电影。可怜他放心不下,以赞助方之一的身份过去探班并照顾了好几天,却因为年底公司里积了一堆事,不得不匆匆赶回来。
哪曾想,一口热水还没喝进去,“噗”一声全给喷了。
隔着电话,两个人都沉默了。
万随遇接过万随心递到跟前的纸巾,随意地擦了下下巴和衣服,好半晌,叹着气说:“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话落,他挂了电话。
边上万随心看了他一眼,问:“阿宁?”
“嗨。”
万随遇叹气,扫了她一眼说:“上去换身衣服。”
“怎么了?”
“准备当奶奶吧。”
“”
万随遇的神情变得极复杂,补充说:“明珠那丫头可能有了身孕。”
“”
一个又一个消息,显然将万随心砸懵了。可是出乎万随遇意料的是,这种关头她没有表现出生气或者喜悦,而是在足足愣了好几秒之后迟疑地说:“他应该没有让我跟你一起过去的意思。”
万随遇挑起眉,“他这个当儿子的不懂事,你这个当妈的就要跟着失了礼数?顾家那一位又不是不知道你人在云京,你这让我一个舅舅出面,人家该怎么想?”
“可是我”
也是年过四十的人了,几个字出口又支吾起来。
万随遇定定地盯了她一会,叹着气说:“亲母子哪来这么深的仇怨?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难不成你要这么一辈子僵下去?他是你儿子,身上流着你的血,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这种时候你再不出面,以后人家姑娘进门了,要不要敬你这么婆婆茶?”
“我去换衣服。”
话落,万随心抬步往楼上走了。
心绪复杂,脚步虚浮,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一些破碎画面。
她怀孕后期的时候,胎动很明显。那一晚临睡觉前,男人宽大而粗粝的手掌覆在她隆起的肚皮上,跟着她肚皮上鼓着的包来来回回地游走。阿宁这孩子在她产前非常好动,有时候临近凌晨了还不睡,左一拳右一脚地在她肚子里伸展活动,她往往被踹得一惊一乍,每当那个时候,程卓喜欢开了灯看,还特别爱说一句:“瞧我们家这闺女多有劲儿。”
事先没有查性别,她总会挤兑他:“谁说就一定是女儿了?”
“就生个闺女,生下来跟她妈一样厉害。”
“我哪里厉害了?”
孕后期她脾气大,老爱疑神疑鬼,觉得自己难看,又担心他被外面的小姑娘勾引走,有时候一两句话都能将脾气给挑起来。那一天脸色刚拉下去,男人的脑袋已经埋在她胸口,含糊出声:“不厉害都能用这副样子勾的我哪里也去不了?”
“你就觉得我这样子难看是不是?”
“谁说难看了,美着呢。”
反驳了两句,他抬头间看见她在哭,气得要死,咬牙切齿地堵住了她的嘴。
和最初那一年半载的如胶似漆相比,后来更多的日子,都是在争吵中度过的。可不知为何,年年月月过去,她再记起的,不是吵闹打架时他桀骜凶狠的嘴脸,全部是一开始他不要脸的放浪迷乱模样。
眼下,孩子都要生孩子了,她哪里还有一丝半点的美,日复一日,数着时间等老去。
很多时候会想后不后悔的问题,可是每每想起,最先抵达心脏的,都是撕扯纠缠的疼。她这一辈子,最要命的不是当年不管不顾跟了他一走了之。而是在一走了之后将日子过得堕落混乱狼狈不堪,偏偏,回想无数次,还没办法下定决心去后悔放开,哪怕再恨他,都不能忘掉他。
------题外话------
附送小剧场:
五岁生日的第二天,程欢小朋友迎来了人生中第n次体罚。
砚宁爸爸将他提溜到门外,罚站思过。
起因是因为生日宴会上,宾客们问他最爱谁的时候,他回答:“徐叔叔。”国内电竞大佬徐梦泽,经常拐带他玩游戏,王者战队带青铜,的一逼。宾客们又问第二爱谁,他回答:“干爸。”安城李家的少东家李成功,年轻有为未婚,时常带着小欢欢吃香的喝辣的,宠起来完全没下线。宾客们再问第三爱谁,他回答:“秦叔叔。”云京律政界新锐秦远,家世雄厚风采逼人,对上小欢欢脾气极好,有求必应百依百顺。
然后
木有然后了,砚宁亲爸来了。
412:阿宁上门,挨了巴掌(附送小剧场)
阳光透过落地窗,给室内扫出一片明亮。
甄明珠第n次翻个身,又拿出手机看:十二点四十分。
程砚宁还没来……
她舒口气,躺不住了,起身坐在床边,正纠结要不要先下去哄劝顾振南,房间门被人轻轻地敲了两下,响起保姆王姐的声音:“小姐?”
一众人从军区大院搬过来翡翠园之后,家里面积大,打扫收拾都缺人手,顾振南又雇佣了略年轻些的王姐,平日里帮着李婶一起打扫卫生做做饭。闻言,甄明珠抬手将头发拢了拢,走过去开了门笑问:“怎么了?”
“午饭好了,先生让你下去呢。”
“哦。”
甄明珠点点头,道。
目送王姐离开,她返回洗手间照了照镜子,将头发重新扎端正,穿着薄毛衣和牛仔裤下楼。
楼下餐厅,顾老爷子、老太太还有顾振南都已经坐到了桌边,兰盼也来了,一手端着保温壶一手拿方形白瓷杯,正帮着几人倒水,侧头看见她的时候,笑着问了一声,“要喝饮料吗?”
“不用,喝水就行了。”
甄明珠抿唇,接过水杯坐下的时候,小声道谢。
兰盼倒完水也坐下,一众人开始吃饭。
先前出了她和顾景行的事情,老太太原本颇为烦心。可没想到的是:金家人虽说当着他们的面说话不好听,私底下却并未将那一天的事情戳出去。兰盼和金晨交往有一段时间了,可因为两家条件相对有些差距,两个年轻人都不是那种爱玩爱闹的性子,所以这段关系在圈子里原本就不受关注。再加上,两个人只是谈朋友,纵然双方家长有心,却也没有正式地走到订婚或者结婚那一步,这件事说白了,相当于顾兰盼劈腿甩了金晨。
女方是完全过错方,事情闹出去,男方却极为丢脸损耗颜面。
大抵是因为考虑到这个,金家低调地揭过了这件事,在顾振华这儿讨了个人情。
这样一来,问题在家庭内部处理就行了。
兰盼主动地给顾老太太道了歉,说自己一时糊涂犯下错事,没想着就此要嫁给顾景行。老太太舒一口气,却又因为两个儿子的意思闹起了情绪。
顾振华兄弟俩觉得这事要轻轻揭过,兰盼未免太受委屈,顾振华便去找了儿子商议,想要问顾景行自己的意思。顾景行没有正面给答复,而是提起了兰盼眼下的身份,说是自己娶她于理不合,让她仓促出嫁又过于委屈。婚姻大事,总该经过父母同意。兰盼眼下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随顾振南姓,母亲还尚在人世,当务之急是:将她母亲找出来,再议婚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暂时陷入僵持局面。
兰盼和顾振南解除了父女关系,重新办了身份证,顾景行以避免公司里一众人私下议论她为理由,征求了顾振华兄弟俩的意见,将她从华娱法务部调去了总公司法务部上班。而他自己,前不久陪着兰盼亲自回了一趟老家,走访好几天,就为了打探她母亲的消息。一时无果,两个人返回来之后,这事情被顾景行交给其他人继续办。
大孙子预备负责的态度很明确,顾老太太心里不乐意,却也没办法明显地表现出来。
相比于她,兰盼却有点忐忑不安的感觉。
她要嫁给顾景行,自然不可能再当顾振南的女儿,对于这一点,她早有准备。反正顾振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