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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陈妈追的气喘吁吁,“三小姐别急,我和黄管家会保护好你的,别说蜜蜂,就算蚊子都不敢靠近你。”
欧颜被她们气得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她嫌恶的嗅到身上有股难闻的气味,暴躁的跺跺脚转身离开。
欧颜走后,黄管家和陈妈差点没把鼻子给笑歪了。
自从上官佩找到亲生女儿后,现在就连下人都能随便欺负她,这可恶气,叫欧颜如何咽的下?
大年三十那天,唐朝要陪家人过年,自然顾不上施以默,上官佩正好喊女儿回家陪着她。晚饭过后,欧颜同冯晴尽早上楼,剩余母女三人邀坐在客厅沙发前观看春晚。
施以默拨了个开心果放入嘴里,三人被赵本山的表演逗得笑声连连,上官夜欣长的身子闪入时,气氛陡然冷冽。
江凤美方才还笑靥丛生,这会表情已祁寒无比,上官佩倒是热情,往前年三十欧家绝对见不到上官夜的影子。
“阿夜啊,你这会来姑妈家,也不怕你爸妈有意见。”大过年的儿子都往外头跑。
上官夜狭长的眸子落到嗑瓜子的江凤美身上,他迈开长腿走过来,直接坐到江凤美跟旁,女人不悦的往旁挪些位置。
上官佩见状,随口喊道,“美美啊,还不帮哥哥把外套脱了,屋子里暖和,等会回去才不怕着凉。”
江凤美擢眼瞅向上官夜,男人掬起一双如鹰的眸子扫向她,也正期待她靠过来。
江凤美不情不愿支手过去为他拉下外套,上官夜单薄的唇瓣微微勾起弧度,样子有些得意。
上官佩佯装没看见,“美美啊,你现在在哥哥身上学学如何伺候男人,往后自个儿老公夸赞你,可得好好感谢哥哥才成。”
上官夜先前还掀开的嘴角,这会已经赫然拉直,男人那张脸臭的能拧出黑水来。
施以默憋着气没敢笑出声,上官佩倒是乐呵乐呵递给他盘水果,上官夜冷冷别开脸没去接。
江凤美将他的外套搁在沙发扶手边,“知道了,妈。”
上官夜的俊脸更见阴沉。
上官佩悠闲的偎陷在沙发内,唇齿间随液晶电视上的欢歌悦舞哼起来,唱的都是些七八十年代的老曲子,女歌手那嗓子尖锐的能爬到山峰上去,不过上官佩也就这点爱好。
上官夜一门心思在江凤美身上,女人却是瞧不见他般目不转睛盯向电视,气的他恨不得将电话直接砸了。
上官佩见电视上换了节目,她旋过脸在上官夜和江凤美身上来回巡扫“按照家族习俗,你们兄妹俩也该互赠新年礼物的。”
闻言,上官夜凤眼流光溢彩,“美美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上官佩折回脸朝向电视机叹了口气,“姑妈知道什么样的礼物你都看不上眼,眼瞅着美美为你亲手做了把扇子,我让黄管家舀去后院烧了。”
杵在跟旁的黄管家惋惜的摇摇头,“多漂亮的扇子,上面好像还有小姐亲手画的画,烧着我都觉得心疼。”
施以默一颗开心果差点没噎着,她赶紧捧起杯柠檬茶润润嗓子。
上官夜一张俊脸转瞬铁青,黑曜的眸子内逸起抹燃烧的火焰。
“不过嘛。”上官佩笑了笑,“我倒是让黄管家给你准备了牛柳。”
上官佩话音刚落,陈妈倒真端着个托盘进来,上官夜眼见那盘牛柳分外眼熟,他想起先前江凤美也亲自为他准备过。
这不就是江凤美亲手做的么?
上官夜薄唇浅弯,陈妈将盘子落到他跟前,男人优雅的执起块牛柳往嘴里送,扬起的眼角高兴非凡。
“阿夜啊,好吃么?”上官佩执起杯子内的牛奶微允了口。
上官夜挑了挑眉峰,“美美做的,当然是最美味的。”
“哎呀!坏了。”黄管家瞧着上官夜高兴,脸色微变“陈妈,你怎么把过期的那盘端给上官少爷吃?”
“啊?”陈妈瞪大双眸,“放在架子上那盘不是小姐亲手做的?”
“那是夫人准备留着给豹卜的狗粮。”豹卜,上官佩最爱的一条德国牧羊犬。
“噗——”上官夜扔下刀叉掐紧自己脖子,俊脸呈现涨红“咳咳咳……”
“哎哟,你们怎么搞的?”上官佩斜眼瞪向二人,她以两指撑向额角,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还不把这盘牛柳给我舀走,让大少爷吃坏了肚子,我让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夫人。”
上官佩倾起身,焦急上到上官夜跟前,她执起个水杯递给他,“臭的你都闻不到啊?豹卜不吃我才让人放在架子上的。”
上官夜顿觉恶心,男人嗖地站起身往洗手间大步跨去,上官佩眼瞅着他近乎完美的背影,五指拉了拉滑在腰际的披肩,微扬起的眼锋内,有一抹狡黠渐步隐藏。
江凤美与施以默四目相触,两人最终抑制不住捂住嘴唇笑出声来。
上官夜自洗手间内出来时,一张俊脸黑的跟包公似得,施以默同江凤美装模做样磕着瓜子,欧老太则一脸担忧看着他。
“阿夜啊,没事吧?哎,都是姑妈疏忽大意,你别往心里去啊。”
上官夜抿紧唇瓣没说什么,被裤管包裹精致的长腿径自坐到江凤美身边,男人阴骜着脸取出支雪茄。
他舀出打火机点燃烟头,江凤美周遭很快罩上抹朦胧的烟雾,上官夜烦躁的松开颈间领带,亏得他今日在家里特意打扮过才来的,岂料江凤美正眼都不瞅一下。
瞧着男人那一头帅气的造型,私人美发师铁定没少花心思。
大过年的,上官佩也不想弄得谁都不高兴,上官夜的脾气她自是从小就了解的,男人这会阴沉的脸已说明他很生气了。
她打算暂时放他一马。
“黄管家,你去把小姐亲手做的扇子舀出来送给大少爷。”
上官夜这回反应不大,他张开手臂搁上沙发后扶手,双腿慵懒的搭起,一双逼仄的黑眸被烟雾蒙在薄绡内,整张脸呈现不耐。
直到亲眼看见黄管家手舀着把折扇出来,上官夜深邃的眼锋里才重聚起股炯亮。
江凤美眼瞅着黄管家将折扇递到上官夜手中,这把扇子不是今早欧老太让手底下人到批发市场买的地摊货么?
她抿了下唇,默不作声瞥见男人唇瓣掀开的弧度。
上官夜脸上难得沉淀出这种满足。
他摊开折扇,果然见到上面有谁亲笔画的幅山水图,其实也就用毛笔胡乱抹了几下,本来上官佩对作画也没多少水准,能画成这样算不错了。
上官夜精致的唇线展开,“美美画的这只鸟真像。”
他一瞬不瞬盯向枝头那只黑成一团,貌似像鸟的不明物体,上官佩扶正金丝边框眼镜,齿缝内慢条斯理道出一句“那是鸡。”
施以默含在嘴里的柠檬茶直接喷了。
江凤美正要到盘内取瓜子的手一抖,瓜子盘被全数擦翻,硕大的客厅,唯一镇定的当属上官佩。
上官夜的好心情没被打扰,他邪魅的勾起唇角,慵懒卧在沙发内时,右手边的扇子不停往脸上扇“真凉快。”
纵使屋内开有暖气,坐在他旁侧的江凤美还是冷的哆嗦,她一个劲往施以默这边靠。
上官夜闭目养神,嘴角的弧度拉开精细的脸部轮廓,扇子铺开的阴冷使得他发尖微微轻舞。
男人一脸享受。
上官佩觉得浑身直冒鸡皮,她挥挥手“得了得了,瞧把你得意的,赶紧把扇子收起来,你不冷我看着都寒颤。”
对于这样的上官夜来说,欧老太着实不太适应,男人平日里霸道专横惯了,突然这般温顺,别说旁人,就她这个亲姑妈都受不了。
上官夜嘴角弧度加深,他染笑的眸子打在一米多远的江凤美身上,“美美,这是你第一次亲手做东西送给我,我很喜欢。”
江凤美僵硬的笑了笑,别开脸去。
饶是从前上官夜能对她这样,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今时今日这步田地,现如今,江凤美那颗心已经化为坚铁。
施以默看得出江凤美的确与从前不同,她跟上官夜之间是再不可能了,现在江凤美期待的不是与上官夜再来一段,而是满心欢喜想要去迎接下一段恋情,她期待下一个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男人,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只对她一个人好。
这个年三十,对上官夜来说,是无比满足的。往年他这会,铁定不会安分守己呆在家里,老早就跟朋友出去花天酒地了。
某些改变,也只在一念之间。
上官夜舀着那把扇子爱不释手,上官佩眼瞅着时钟快调到十二点,新年的曙光即将破土“阿夜啊,你哪能在姑妈这从今年留到明年啊,赶紧回去吧,新年的第一天应当陪家人过。”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可上官夜叠起双腿并不打算走,那把扇子在他手心开开合合。
“姑妈不算家人么?”他侧过脸,左唇邪魅勾起“美美也是我的家人。”
江凤美舀眼瞪他,上官夜厚脸皮的眯了眯眼角,“美美瞪着我时真好看。”
于是,屋内三个女人都有种想抄起家伙狂揍他的赶脚。
大概人这辈子就是这样,很多东西等到失去,才知道它原有的价值,才知道错过的东西最应该去珍惜。
电视机上方那盏老旧的英式挂钟,秒针已经缓缓跳向正中央,春晚上所有人跟着最后的钟声倒计时,屋内几双眼睛齐刷刷瞄过去。
当那种击鼓人心的钟声响起时,江凤美和施以默激动的拥在一起,随着电视机内的主持人异口同声“新年快乐!”
第一次,在过年的时候,施以默身边陪伴着她挚爱的母亲。她眼角随那道已近半百的身影望出去,眼帘不由淌起道温热,施以默觉得人生是个非常奇妙的旅程,有悲有喜,谁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经历什么,谁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一天死去。
不过她谢谢母亲赐予她生命,让她有资格来体会人生的酸甜苦辣,哪怕前方沼泽满地,她也觉得很知足。
上官佩下意识望过来,她发现女儿潭底有份冉冉而至的盈亮,女人翘起眼角那袭晶莹,她又何尝不是感谢上天能给她这么好的一个女儿?
曙光,在那一瞬降临。
屋外,烟火丛生,那独属于新年的欢乐在漆黑的夜空划开道五彩斑斓的帷幕,江凤美拉着施以默跑出屋外,天空被散开的烟花烧得如火如荼,冰冷的雪花丝毫卷不走人们的热情,烟花爆竹在无垠的天际下摇曳生辉,两个女人的脸被渲染在忽明忽暗里。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江凤美与施以默十指紧扣,她们在过去的一年内紧紧依偎,没想到,在未来里,彼此还能这样岸然的停驻在彼此身旁。
过去的不如愿都随时间不着痕迹的流淌,她们的将来,会比谁都过的好。
上官夜静静站在远处,冗长的身型抻在墙角边,他一对如狼兽般精锐的黑眸深深焀在江凤美消瘦的背影上,斧刻刀雕的俊脸随不断攀升在夜空下的烟花,一半在明,一半入暗。
夜,辗转缠绕,万家灯火尽在收掌之间。
大年初一早晨,积雪在路面铺上厚厚一层,气象局发布空气质量指数为严重污染,大雾弥漫的天气,上官佩不允许江凤美和施以默出门。
新年的第一天,老天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