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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
工地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连尚文婷都赶了过来,赵炳胜居然不在场,孙昊还问我怎么了,卧槽,真是气死我了。我就说:“赵经理人呢,他不知道工地上出事了吗?!”
“呵呵,赵经理不要这么激动嘛,我知道你和尚经理的关系,但我们也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你说是吧。来抽支烟,压压惊。”孙昊乐呵呵地说,然后递来一支烟,我直接挡回去,沉声道:“孙经理,我只想知道赵经理现在在哪!”
孙昊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起来,看样子也是怒火上头了,但很快的,他又是一笑说:“这样的,早上赵经理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所以就临时回家了。刚才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相信他这会儿也快到了吧。”
结果孙昊的话音刚落,一辆黑色帕萨特就飞快地驶来,下车的人正是赵炳胜,五十岁左右,留着大背头,阳光照射下,显得有些刺眼。
“什么情况,伤得严不严重?!”赵炳胜快步跑过来问道,“孙昊,你们是怎么搞的,上班第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情,不是存心在给我找麻烦嘛!”
孙昊舔舔嘴唇说赵经理,这件事纯属是意外,谁都没想到啊,上午刚上班,那个工人刚爬上楼,就从上面摔下来了,现在还在人民医院抢救呢。
我忍不住说道:“赵经理,我记得咱们公司有明确规定,上班期间绝对不能离开岗位,尤其是工地上的负责人,更要有责任心。可您上班时间回家,是不是有擅离职守的嫌疑?赵经理准备怎么跟上面交代?”
闻言,赵炳胜的脸色就暗沉下来,眼神恍惚道:“小赵,你说话可得注意分寸,我这是擅离职守嘛,我是去国土局送材料了。”
“呵呵,是这样嘛,孙经理刚才明明说你回家了。”我看着孙昊,“孙经理,我没说错吧。”
当时孙昊的表情,简直比吃屎都难受。
赵炳胜狠狠瞪了他一眼,末了对我笑着说:“赵经理,我撒谎了,我确实是回家了一趟,但家里真有急事,我不能不回去呀。再说我也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种事情,不然打死我,我也不敢回去呀。赵经理,你看咱们平时关系也不错,我也挺照顾你的,这件事你千万别说出去呀,不然我真要完蛋。”
我摆摆手说先别说这个了,受伤的工人是谁的人,我们先找到工头问问情况。当时真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这个项目的工期本来就短,还没动工就耽误了一段时间,现在又被勒令停工了,要是不尽快解决这件事,以后的工期只会更紧张。
“对,孙昊,工头呢?还不赶紧带他来见我们!”赵炳胜瞪着孙昊说。
孙昊脸色难看道:“不见了,出事后我就再没看见他了。”
“什么?!不见了?!还愣着干嘛,赶紧去给我找啊!麻痹的!”赵炳胜气得爆了句粗口。
工头怎么不见了呢,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如果这件事真的只是个意外,那工头根本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因为这些施工队的工头都是集团内部人员,出现意外,损失有保险公司和集团来承担。所以,如果这件事是意外,那么工头完全没必要玩消失。
后来孙昊就去找工头,我和赵炳胜联系到伤者的工友了解情况,受伤的工人叫付海,二十五岁,去年刚结婚。付海的工友说,事发当时,他们也没看清是什么情况,等他们发现付海的时候,他已经摔下去不省人事了。最后我和赵炳胜就爬上楼,来到付海出事的地方。
尚文婷对新东村的项目始终都很上心,她也考虑到安全因素,所以每次来工地都会反复叮嘱赵炳胜,要把安全措施做到位,而赵炳胜也不敢马虎,每栋楼四周都有钢管搭建的安全通道,上面铺着一层竹胶板,旁边还有防护网,正常情况下,工人在上面行走根本不会掉下去。
付海掉下去的地方,竹胶板从中间断掉了,两边都用铁丝绑在钢管上面,这是防止竹胶板滑落。
赵炳胜就说:“看来真的是意外啊,正常情况下,竹胶板不可能被踩断的,不然这玩意怎么承托那么多混凝土?!可是,付海就把这么厚的竹胶板踩断了,不是意外是什么?”
赵炳胜说的没错,一张竹胶板随便承托几百上千斤重量,而付海才多重,充其量两百斤吧,而根据工友的描述,付海只有一百斤出头,可是他竟然把竹胶板踩断了,不是意外是什么?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人为。
我拿起那两块断掉的竹胶板,看了看背面的断痕,参差不齐,应该是被踩断的。我本来想,如果睡在竹胶板上面动手脚,那么他应该会在竹胶板的背面切开一条整齐的凹槽,受力后,竹胶板会沿那条凹槽折断,那么断痕一定会比较平整,但当时的情况来看,是我想多了。
我们从楼上下来没多久,尚文婷就火急火燎地赶到工地上,见了我就问:“调查得怎么样,你看过现场没有,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说可能真的是意外吧,然后又问付海咋样了,清醒没有,如果他清醒了,倒是能问问付海具体情况,或许会对这件事有帮助。可尚文婷却说,付海的情况很危险,内脏多处受伤,肋骨也断了几根,能不能抢救过来都是个未知数。
末了尚文婷又说:“先不管原因了,就按意外事故处理,工地不能停工,必须要尽快开工,要是延误了工期就麻烦了。”
我不禁皱起眉头,难道真的是意外吗,那工头的消失又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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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尚文娇的电话
消失的那个工头叫张富贵,不是本地人,不过公司里有他的详细资料,如果实在找不到他,那就只能去他老家打听。
那天下班后,尚文婷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医院。当时她买了很多东西,我陪她去的,负责帮她拿东西。
在医院里,我们遇见了付海的老婆和刚出生几个月的女儿,他老婆以泪洗面,真的伤心欲绝,几次都情绪失控,和付海的母亲抓住我和尚文婷,问我们要一个活蹦乱跳的付海。
看到那两个女人痛哭不止,我和尚文婷的心里也特别难受,她双眼泛红,背着我们擦眼泪时,我递给她面巾纸说道:要不你先回家,医院这边我守着,一旦有什么消息就马上通知你。
付海的家属都特别痛苦,人要是到了这种情况,什么理智都没有了,我担心他们做出伤害尚文婷的事情。
尚文婷似乎读懂我的心思,看了我一眼,拿着纸巾摇了摇头,说没事,这种情况我不能走,付海是杜芬学的表侄,一点处理不好,可能杜芬学就会带头闹事。工地已经停工了,要是杜芬学再闹事的话,我们的处境就更被动。
擦掉眼泪,尚文婷忽然想到什么,看着我又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太蹊跷,那么多工人,怎么偏偏是杜芬学的亲戚出了事?”
这点我之前就想过,可我又找不到任何人为的迹象,即便心里有这种猜疑,也只能藏在心底。我说事情刚发生,就被有关部门知道了,我接到电话就往工地赶,可等我赶到的时候,上面的人已经走了,他们居然比我的速度还快,这点确实值得我们推敲啊。还有,付海那个施工队的工头也在出事时消失了,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你说要是意外的话,他跑什么?
尚文婷神色凝重地想了想,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无论有什么发现,都不要说出去,我们就当这件事是个意外。回头我找找关系,尽快让工地开工,不能再耽搁了。”
我忽然发现,尚文婷认真谈事情的时候,不仅没有平时那么气人,反而还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说不出道不明,总之很有魅力。
我不由多看了她一眼,笑着说:“要是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那就太好了。”
“恩?你说什么?”尚文婷似乎在想事情,没听见我的话,我赶紧摆手,打马虎眼说没什么。然后转身走了,回到付海老婆旁边时,杜芬学正周紧眉头安慰她们。
发现我过去,杜芬学就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对付海的母亲说:“嫂子,别再哭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你再倒下,那真就麻烦了。别哭了,我扶你去休息下。”然后拉着付海的母亲走到旁边的休息区,说了些什么,最后对我招招手,转身下了楼。
走到楼下,杜芬学递来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一支说道:“赵杰,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嫂子家的情况,表哥多年以前就去世了,后来嫂子也没再找个伴,一个女人扛起家庭重担,好不容易等到付海结婚生子,情况一点点好转时,忽然又发生了这种事情。算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就直说吧,付海现在住了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康复,他是一家人的生活来源,眼下来源断了,生活都是个困难,我想你们公司是不是可以先承担他们的生活开销,等付海的情况有了好转,再商量怎么解决。”
我想都没想,点头说:“村长,这个你放心,就算你不说,公司也会承担他们家的开销。”
“嗯,我知道你和尚文婷的关系,这些事情对你说,比直接对她说好得多。”杜芬学狠狠地吸了几口烟,接着又说:“还有个事儿,你跟叔说个实话,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意外?工地上的安全措施我也看到了,按理说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搞付海?如果是的话,我就算豁上这条命,也要让他血债血偿!”
杜芬学说完就盯着我看,眼神也十分犀利,好像能洞察我的内心活动。
被他这样看着,我心里顿时跳了一下,刚刚尚文婷还跟我说,就算不是意外也要当成意外,不然有关部门肯定要深入调查这件事,一调查就得花大量的时间,到时候工期就越短了。想到这里,我就说村长,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件事应该是意外。
“那工头张富贵为什么要跑?他跑就证明他心里有鬼,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很可能不是意外。赵杰,我倒是有个大胆的猜疑,你别告诉别人,你说这事是不是黑胡子那边的人搞的?”杜芬学说,“你想啊,黑胡子本来是想利用我,阻止你们开工,后来阴谋被你识破了,他们肯定怀恨在心,对我也一样,所以他们就搞这个事情出来,一来可以报复我,二来还能延误你们工期,最后也是更重要的,付海是我的表侄,他们以为付海出了事,我会带人闹事,这样不仅可以让我们两方的关系决裂,还能有效的耽误你们的工期,可谓是一举三得啊。”
听到杜芬学这样说,我忍不住吸了口烟,他说的有些道理啊,如果这件事不是意外的话,最有可能动手脚的就是黑胡子或者张艳了。
杜芬学又说:“他们以为我会闹事,但我偏偏不上当了,吃一堑长一智,不能老在一个地方摔倒。”
我感激地看了眼他,说:“村长,我们暂时还没有收集到证据,这件事藏在心里就行了,别说出来,当然我们可以暗中调查,这样才不会打草惊蛇。”
那天我们回家已经很晚了,路上尚文婷忽然问我,杜芬学跟我说什么了。我就把付家生活开销的事情说了下,尚文婷说:“这件事我会亲自安排。”
我点了下头,想了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