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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会宴会厅里很乱,饶是他这种身份,其他人也不可能从头关注到尾,很快都收了视线。
程牧乘电梯到了酒店六楼。
很快走到606门口,他抬手敲了两下。
没一会,门从里面开了。
陶夭抿唇看着他,一时间也不晓得说什么好,将红包递到他手边。
“已经过去了?”
“嗯?”
陶夭抬眸对上他染了点薄怒的目光,愣了许久,突然反应过来他重复了自己先前在发布会上说的那句话。
她没吭声。
程牧头也没回地关上门,声音低沉说:“你目前单身?”
陶夭咬咬唇:“结束了,不是吗?”
程牧按着她肩膀将她推到洗手间玻璃门上,一只手抬起她下巴,低头直接吻了上去。
陶夭猝不及防,连忙抬手去推他。
程牧抓着她手环住他腰,沉着脸加重了亲吻的力道。
陶夭许久无法呼吸。
等程牧停下,她整个人便好像骤然间活过来一般,一边轻喘着呼吸一边咳嗽,排遣着胸腔里的压抑。
两个人之间气氛一时暧昧起来。
程牧手指揉弄着她微肿的唇,声音低沉不悦:“没结束。”
“你说你烦了。”
“是吗?没什么印象。”
陶夭:“……”
心里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慢慢涌动着。
有些酸酸的。
还有点小小的委屈。
也有一些欢喜。
她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突然握拳在程牧胸膛上砸了两下。
程牧一把握住她手,他大手包裹着她的拳,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着,递到了唇边。
他在她手背上落了一个吻,神色微怔。
陶夭手背上有两个针眼,其中一个边缘还微微泛青。
他垂眸看了身前的小人儿一眼,陶夭突然用另一条手臂搂紧了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胸膛上。
程牧心神一荡,抚摸着她脸问:“想不想我?”
这话一出,他才意识到,这短短的几天,他几乎无时无刻不想着她,那滋味简直没办法形容。
平生第一次,有人能这么让他牵肠挂肚。
他觉得自己好像栽了。
陶夭声音有一些别扭的委屈:“不想。”
“不想?”
“……嗯,不想。”陶夭强撑着,就是不让他如意。
心里的感觉让她有些害怕。
她好像未曾有过这么容易妥协的时候,只因为他递过来一张卡、一个短信、突如其来一个吻。
她先前下的所有决心,突然没了。
怎么这么没出息?
楼下在为她举办生日宴,那么盛大那么热闹,她却偷偷躲在房间里,和他幽会。
疯了似的……
“夭夭?”耳边突然传来两下敲门声。
陶夭狠狠一愣,没敢应声。
欧阳瑜听见她没应声,又敲了两下门,关切说:“夭夭,我是四哥。”
陶夭拉开洗手间门,将程牧推了进去,又在他不悦的目光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脸哀求。
程牧:“……”
算了,他忍。
陶夭看着他不出声,松了一口气。
她关上洗手间门,转身打开房间门,抿唇说:“你怎么来了?”
欧阳瑜发现她短发有些乱,其他倒显得很正常,松口气说:“宴会快结束了,过来看你休息的怎么样了,准备先带你回家呢。”
“哦,我就下来。”
欧阳瑜一愣:“不要我等你?”
“我想上个洗手间,一会自己下来。”
“好吧。”欧阳瑜话音落地,没多想,转身走了。
陶夭关上门,长松一口气。
感觉跟做贼一样。
边上洗手间门突然被人推开,她吓了一跳,退到边上去。
程牧幽深的黑眸看着她:“走了?”
“嗯。”陶夭点点头,“我也要下去了。”
程牧没说话。
心里微微有些疑惑。
陶夭又说:“那你先出去吧。”
程牧几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抬手在她脸上拍了拍,低声说:“晚上打电话,嗯?”
陶夭脸色顿时泛红:“知道了。”
程牧出了房门。
他蹙着眉走到了电梯口,很快下楼,回宴会厅。
宾客陆续起身离席,边上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他目光搜寻了许久,问正好走到他跟前的霍云庭:“蒋三呢?”
“走了啊。”霍云庭笑说,“他今晚竟然带了孙筱来,艳福不浅。”
“走了?”程牧又问一声,拍拍他肩膀,再没说什么话,走到人群簇拥的地方,和欧阳老先生道别。
很快,他和程沣出了宴会厅。
两个人坐了两辆车过来,临分别的时候,程沣想了想,开口说:“过去了就算了,以后别招惹人家小姑娘。刚才老爷子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确,想再多留孙女两年,享享天伦之乐。”
程牧:“我心里有数。”
程沣再未多言,点头坐上车。
程牧目送他的车子离开,若有所思地上了自己车,朝前面老吴说:“走了,回家。”
“好。”老吴应声,车子驶出酒店。
程牧扯了领带,脑海里又浮现出酒店洗手间看到的那一幕。
半敞开的纸篓里有一片卫生纸,再无其他。
那丫头来着例假。
宴会上那么久,上去休息也有好一会,肯定是上过洗手间了。
他一个大男人注意这个其实有点古怪,可意外瞧见,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心下很是疑惑。
尤其先前看到她手背上的针孔。
程牧解开了西装扣子,交叠双腿靠坐着,掏出手机,给蒋靖安拨了一个电话,一接通,开门见山说:“帮我问问医院,陶夭那天怎么了。”
蒋靖安在那边哼笑:“你不是不关心么?”
程牧没心思和他贫,语调微沉:“她那天晚上在医院里输液了,问清楚点,尽快给我回电话。”
“行,晓得了。”蒋靖安正经地应了一声。
程牧蹙眉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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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她已经为他怀了一个孩子【二更】
蒋靖安拿下手机看了一眼。
孙筱开着车,转头问他:“怎么了?程董电话?”
“嗯。”蒋靖安点点头,抬眸看见她面露好奇,主动说,“昨天早上在医院里见到陶夭了。两个人当时可能已经断了,我不晓得,打电话过去被人给怼了一通。”
孙筱扑哧笑说:“活该。谁让你去招人家。”
她头发是浅栗色大波浪卷,晚上化了妆,这一笑便有着十足妩媚的风情,蒋靖安靠在副驾驶上,觉得自己酒劲又上来了。
他是第一次带着孙筱公开露面,宴会上被劝了不少酒,一个人喝了两个人的分量。
心情却分外愉悦。
蒋靖安握住了孙筱按在方向盘上的右手,印了一个吻。
孙筱没抽手,笑着说:“不是还有事吗?”
蒋靖安抬眸看着她:“今晚去你那。”
“嗯。”孙筱咬着唇点点头,脸蛋微红,抽了手说,“程董让你干嘛呢,别磨蹭了诶,他肯定很着急。”
“那会装模作样的,这会又后悔,该,让他着急一会,没事。”
“噗,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蒋靖安叹一声,坐直了一些,扯松了领带说:“算了。我先给医院那边打个电话。难得见他也有这样的时候,不容易。”
“是啊,上次网上闹起来,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陶夭那会还不是欧阳家大小姐呢,圈子里无依无靠的小孤女而已,却能骑到他脖子上。
要不是因为深爱,哪个男人会做到这一步。
尤其他还不是一般男人。
他是程牧。
香江首屈一指的人物,那么高傲冷漠,一贯不近人情。
孙筱叹一声,眼见蒋靖安翻看着通讯录查找,有些好奇地问:“你和程董认识那么久了,肯定知道他先前那桩事吧。”
“嗯?”
孙筱提醒他:“前女友呀。”
“嗨。”蒋靖安轻嗤一声说,“那女人也是挺绝的。好不容易追上这一个,转身跟那一个跑出去参加酒会,不等着被睡吗?”
“听说程董为她离家出走多年。”
“哪是为她?”蒋靖安叹气说,“那女人的事情也就一个引线吧。他跟程大敌对了多年,懒得斗了,脸上又抹不开,就那么走了。”
“哦。”孙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蒋靖安又说:“他那样的,要是当真上了心,怎么可能一走了之?脾气上来要出人命的。”
孙筱哈哈笑了一下:“也是。”
蒋靖安嗯一声,总算找出了妇产科李主任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那边有人接通淡笑:“靖安呀。”
“这么晚打扰您,实在抱歉。”
“不算晚。”李主任笑着说,“这工夫打电话,有事?”
“可不,想问问您,前天晚上科室里谁值班呢?我上次带过去的那个陶夭,当晚好像住院了,我想问问具体情况。”
他话音落地,那边李主任半天没吭声,安静得很。
蒋靖安心里一时间有了点猜测,淡笑着说:“您给看的?”
李主任一声长叹:“靖安呀。”
“您说。”
“你这话是帮谁问呢?”
蒋靖安一愣,握着手机没说话。
“程家那一位?”李主任原本也心里有数,不等他回答直接说,“这些话原本我不想说,也不该说。可你亲自问到我这,我就不得不说了。那姑娘当晚大出血流掉了一个孩子,欧阳老先生亲自来医院封锁了消息。你说这是不是人干的事情?让小小一个姑娘受这些罪,身体差成那样,以后很难怀了。你应该问问他,良心上能不能过得去。”
李主任一口气说完,许是太气愤,直接挂了电话。
蒋靖安握着手机,呆了。
边上,孙筱放慢了车速,犹豫着问:“怎么了?”
“停车。”
“嗯?”
“前面靠边,停车。”
“哦。”孙筱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蒋靖安推开车门下去,夜色已深,他握着手机迟疑了好一会,将电话给程牧拨了过去。
程牧很快接通,问他:“什么情况?”
“二哥,你有个心理准备。”
程牧微愣:“说。”
蒋靖安声音低而缓慢,在那边将事情和盘托出,最后,补充说:“说是她底子差,很难再怀。欧阳老爷子连夜去医院封锁了消息,这件事眼下也就欧阳家一众人知道。”
程牧那边一点声音也没有。
蒋靖安却知道他在听,想了想又说:“小姑娘出了这种事晚上还挺正常的,也没和你闹,很不容易了。那一家人也素来通情达理,这事情没透出一点风声,大抵也是就此揭过的意思,你……”
他话未说完,电话被程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