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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主母-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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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不会。”程牧语调里带了几分笃定。

    蛋糕和烟雾弹都利用了快递这一方式,都好像一个恶趣味的玩笑,同时,两句话都是英文写的,组合在一起也挺通顺。

    嗨,天狼。好久不见。

    谁这么无聊?

    程牧蹙眉突然想着,点燃了烟,缓缓地吸了一口。

    车子行驶了一会,他若有所思地拿下了烟,朝徐东说:“让人再过去查,别将注意力局限在国内。”

    “嗯。”

    “两句话都是英文。”程牧想了想,又说,“重点关注一下秋丽那些人的亲属关系,看看有没有一直在国外的,查仔细点。”

    徐东静了几秒,点头说:“知道了。”

    那些人都干着朝不保夕的营生,若是有相当在意的人,很可能给他们改换身份送出国生活。

    就像好些贪官会提前将孩子送到国外读书一样。

    大毒枭也惯常这么做。

    甚至有时候,他们之中有些人的老婆孩子一辈子也不晓得他们在做什么,不知情,便是一种保护。

    蛋糕和烟雾弹,并非那群人的惯用手法。

    他们可能打招呼吗?

    直接绑架残害倒更可能一点。

    徐东一时间觉得豁然开朗,看着后视镜里程牧的脸色也没有那么阴沉了,试探着笑说:“小姑娘受惊不小,二少你刚才有点过了。”

    程牧没说话。

    他也知道她受惊不小。

    这不撞上欧阳瑜那个炮竹了吗?

    还有欧阳家那个老大,平时不怎么见他说话,一句话出口就戳心,什么叫因为知道了她流产的事情,亲自登门要重归于好?

    那丫头也是,当着满屋子人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以后他还如何在那四个小的跟前树立威信?

    这个臭毛病不能纵着。

    ——

    医院,走廊上。

    欧阳瑜不满地喊道:“哥你干嘛呀!”

    欧阳璟紧紧地拧眉盯着他,压低声音斥责:“我说你没完了是吧?你没看到小妹不对劲吗?吵嚷什么!”

    “你看程叔那个样子哦,一来就训人。小妹刚刚经历过那种事,能不怕吗?他倒好,来了就是一通训,也不知道安慰人!”

    “爱之深责之切。”欧阳璟说。

    “屁。”欧阳瑜怒气冲冲,“我看他就是不够爱小妹。”

    欧阳璟懒得和他多说,只叮咛道:“小妹和程叔的事情你以后给我少掺和,听见了没有?”

    欧阳瑜叹气:“你以为我喜欢掺和啊,我就是不想夭夭受委屈。她受苦够多了,程叔那么大年龄了,一点都不知道让着她一点。”

    欧阳璟冷笑:“人家两个吵几句顶多算情趣,你跟这搅和一通,想让也没法让了。”

    程叔在他们跟前好歹算长辈。

    他那个性子,怎么可能在他们面前认怂服软,尤其小四句句紧逼毫不留情,又是前女友又是流产的一通吼,搁谁也难下台。

    不过程叔也是。

    回答一个问题有那么难吗?

    若他当真是因为愧疚和爷爷达成共识要对小妹负责,这样的感情,不要也罢了。

    欧阳璟收回思绪,没好气说:“站外面冷静一下,我进去和小妹谈。”

    “好吧。”欧阳瑜想起先前自己和程牧那一通嘴仗,莫名地还有些心虚,再一回想,他都挺佩服自己了。

    他叹了一口气,看着欧阳璟又进去。

    ——

    病房里。

    陶夭已经侧身躺下。

    欧阳璟站在门边看了她一眼,笑着问:“能睡着啊?”

    陶夭抬眸看他一眼,唤道:“大哥。”

    “聊聊?”欧阳璟问。

    陶夭微微愣一下,问他:“你是想要说程牧的事情吗?是的话就算了,我不想说。”

    心口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

    受虐狂。

    程牧那样的,想宠一个女人的时候根本也不用顾忌什么,她恰好进了这个位置而已,没有她,也许会有别人。

    那一晚,她追下去他根本没有回头。

    再后来,她发短信他也根本一直没有理会。

    生日宴上突然就吻她了。

    她说把黑卡给他,他问了一句:“身体还撑得住?”

    那时候已经知道了她流产的事情吧?

    所以不承认自己说过烦了。

    要对她负责。

    两个人就那么又在一起。

    她以为他和她一样,深爱上了。

    她说好喜欢,他却只是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招人疼?”

    晓得她流了孩子所以心疼吧?

    心疼愧疚不是爱。

    她不需要。

    陶夭侧着身,枕着自己一只手臂,微微垂了眼帘又睁开,觉得自己就像他说的那样。

    蠢死了。

    怎么会对他动心呢?

    他那样的,怎么可能在乎女人的真心。

    要是自己那一晚没有回欧阳家呢,会不会就那么死在医院里,他过很久才知道。

    就算她没死,他要是就那么不理她,她在香江还能待下去吗?

    他想负责,到底有没有她回欧阳家的原因呢?

    她好像从来这么乱过。

    脑海里一团乱麻,找不出线头,她越去回想两个人相处的细节,越是能找到他不爱她的蛛丝马迹。

    反正他也没认真地说过。

    那些她自以为是的甜蜜情话,到底有几分是发自真心,又有几分是随口就来的?

    她突然不确定起来。

    心口有些疼。

    陶夭抬起一只手捂在那,对欧阳璟说:“不说,行吗?”

    欧阳璟迟疑了一下,揉着她脑袋说:“果然还是小孩子呀。你觉得不说,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吗?”

    “我不想说他。”陶夭强调。

    “那就不说他了,大哥给你讲些旅途中的风景。”

    陶夭一愣:“嗯。”

    欧阳璟坐在床边椅子上开始讲,从他在高山上看过的日出,讲到他在大海里见过的风波,春夏秋冬,斗转星移,世事无常。

    陶夭很少听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渐渐地,有些入迷了。

    欧阳璟说起旅途眼眸里有亮光,他的声音也比以往沉缓许多,偶尔笑两声,浪涛般爽朗。

    他很年轻,却见多识广,潇洒坦率。

    陶夭心里的郁闷渐渐淡去。

    欧阳璟最后说:“大哥讲这么些是想告诉你,越是绚烂刺激的东西,越是稍纵即逝,短暂无常。”

    陶夭笑了:“像烟花和爱情啊。”

    她漂亮的眼眸里有一点亮光,孩童般认真又纯澈,偏偏又带着一点浅淡的忧伤。

    欧阳璟觉得,这一刻的她,好像易碎品。

    他小妹有一颗饱经忧患的心,这样的女孩子,原本应该遇到温柔耐心的人,免了她颠沛流离,治愈她仓皇惊惧,包容她引领她,小心翼翼呵护,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她和程叔这段感情,突兀地开始,占据焦点,看上去轰轰烈烈,基础却实在薄弱,甚至摇摇欲坠。

    程叔从小的经历也颇有些一言难尽。

    两个满身是刺的人,要想拥抱取暖,哪有那么容易?

    试探接触、彼此靠近,那些刺伤人的东西要慢慢软化磨合甚至拔除,得有多少信任,才能走到那一步。

    那些日积月累留下的刺,原本是保护自己的躯壳呀。

    欧阳璟在心里叹一声,笑着摸摸她头发,淡声说:“十九岁了。夭夭也不是小孩子了,大哥相信你能处理好自己的感情。”

    陶夭抿起唇角,点头说:“谢谢大哥。”

    欧阳璟不乐意地说:“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陶夭想了想,又问:“你是不是也和他一样,觉得我去找赵沁儿的行为很没脑子?”

    欧阳璟没想到她会纠结程牧话里这一点意思,有些意外地笑了一下,摇头说:“不至于,大哥相信你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不过……”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还是如实说:“程叔刚才虽然严厉了一些,也是关心着急才如此,并没有辱骂你的意思,这一点,不至于想不通吧?”

    陶夭微微一笑,没答话。

    要是程牧能和大哥这样和她交流就好了,她愿意把过去所有事毫无保留地讲给他听。

    不过,好像已经没必要了。

    ——

    晚上,十点半。

    陶夭回到了闲人居。

    她很不喜欢在医院里待,打完消炎针之后,欧阳家兄弟几个便带着她直接回家。

    下了车,欧阳琛送她回房间。

    夜风微凉。

    陶夭走了一会,侧头看了一眼欧阳琛,轻声唤:“二哥。”

    “嗯。”欧阳琛抿着唇角,应声。

    陶夭想了想,开口说:“我没什么事,几道小划伤而已,一点也不疼,你别太担心了。”

    欧阳琛这一晚上很沉默。

    她能猜到是因为赵沁儿的事情。

    原本在医院病床上,想到这件事心里还有点不舒服,可后来看见他过来,那一点不舒服又突然变成了自责和心疼。

    要不是她,他们何至于有这么多麻烦?

    尤其欧阳琛,竟然为她做了这种事,好像一种玷污。

    他是这般清绝高华的人。

    陶夭眼眸里带了一点愧疚,又说:“对不起。又给你们添麻烦了。你明天还得上班呢,折腾到这么晚……”

    她话未说完,突然被人抱进了怀里。

    陶夭狠狠愣了一下。

    欧阳琛语调分外伤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他说:“是我不好。”

    “二哥?”

    “我不该那么自以为是。”

    第一次,因为他的疏忽,她走投无路找了程叔,这一次,因为他的疏忽,逼入绝境的赵沁儿差点拉着她陪葬。

    天知道那一刻他的恐惧。

    要是她当真因为那个疯子受到侮辱迫害,他这一生,怕是也无法原谅自己这两个决定。

    陶夭有些迟疑地抬手拍拍他脊背,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何其有幸,回了家。

    欧阳琛搂紧了她。

    陶夭拍着他脊背的那只手落了下来,慢慢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别自责了啊,我这不好好的吗?”

    “如果有下辈子,希望在大伯病逝之前找到你。”欧阳琛说完这句话,放开她,面带微笑。

    陶夭也笑笑:“嗯。我也希望,那样就会早一点有你们了。”

    欧阳琛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陶夭缩缩脖子,没躲开,看上去非常乖巧。

    欧阳琛收了手忍不住笑起来,感叹说:“小的时候其实还想过,家里要是有妹妹,我们四个好好宠她。”

    “你们现在就对我很好啊,要将我宠坏的。”陶夭转身往房间走,一边主动说,“四哥今天和程叔在病房里都吵起来了,感觉都不像他,胆子那么大,他以前挺怕程叔的呢。”

    “他对程叔一直没什么好感。”

    “嗯,我知道。”陶夭淡淡地接了一句话,没再多说。

    欧阳琛也没有再问。

    没一会,两个人走到了房间门口。

    陶夭停下步子,微笑说:“晚安,早点休息。”

    “晚安。”欧阳琛点点头。

    陶夭转身进了房间,没开一楼灯,直接上二楼。

    暖暖的灯光亮起。

    她脸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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