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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哥——”
两道戛然而止的声音让她在一瞬间清醒过来。
陶夭连忙推了男人一下,从他怀里看出去,发现凤奕和尤可人就站在楼道上,垂眸看着他们。
前者神色意外,后者一脸懊丧。
陶夭张张口正要说话,凤奕率先来了一句:“抱歉打扰了程董的雅兴,您继续。”
话落,他转身走了。
尤可人张张嘴,紧跟着也走了。
陶夭一张脸已然红透,抬眸瞥了程牧一眼,触及他脸色,微微一愣,突然笑了。
程牧垂下眸子:“笑什么?”
“嘴上……”陶夭轻轻地抿了一下唇,眼见他并未领会,又用指尖在自己嘴唇上点了点,提醒说,“口红蹭上了。”
程牧低头,抬手在自己唇上摸了摸。
边上,陶夭打量着他的样子,莫名地觉得有点羞耻,快语说:“那个,我先上去了。”
她一步踩两个台阶,没影了。
程牧拿下手,唇角勾出一道弧,抬步上楼。
陶夭是踩着点来的,因而一出现便被莫来叫去讲戏,程牧和她一前一后,等到了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进了教室里面,他也没进去,就随意地站在教室外,隔着窗户看了她一眼。
“程董诶。”
“程董怎么来了?”
“跟陶夭来的?”
剧组一众人看见他,立时骚动了。
上午苏瑾年那一出刚完,这人下午紧跟着就出现,明显一副宣示主权的意思,可真有趣了。
看来大家没猜错咯。
这两人还在一起,就是网上没曝光而已。
说来还是因为程牧的原因,上次陶夭绯闻的事情之后,八卦工作室对他有所忌惮,不敢再随意跟拍,正经的娱乐媒体也没那个胆量,纵然好奇他的状况,那一向也是绕道走。
如此一来,陶夭虽然会因为其他原因被捆绑着上热搜,和他这一段却着实有点云里雾绕了。
不过,圈子里一众人当然看得挺明白。
橙光官博上那句话也有分量。
人家两个好着呢。
“程董,您坐。”靳雯自边上拿了一张椅子放到程牧跟前,笑着说,“条件有限,就这么一张靠背椅。”
程牧也没客气,将椅子往后拖了一点距离,直接坐下,顺带着,接过了凤奕递到他跟前的一瓶水。他随手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淡淡地吩咐说:“剧本拿一份我看看。”
“好。”凤奕递了一份剧本给他。
教室里一众人在拍戏,程牧双腿交叠坐着,剧本就搁在腿面上,随意地翻看了起来。
他不说话,外面一众人也都配合着安静下来。
好一会,看见他突然卷了剧本站起身,一边将剧本还给凤奕一边随口说:“她丈夫那个角色给我留出来。”
凤奕:“……”
他微微愣一下,客气笑着问:“您是说摄影师?”
剧本里戚洁离开桐城以后,游荡社会的那些年遇到了一个倾心于她的摄影师,不过这摄影师没什么戏份,也就在最后一幕里出现,拿着戒指向戚洁求婚,宣示了一下主权而已。
这大老板,心眼可真是……
不过论起来只是拥有一个镜头的角色而已,导演组原本也是请圈里谁随便地客串一下,眼下这人选都根本没提起呢,算不得什么事。
再说,他一开口,那想演谁不行?
凤奕点点头,笑说:“行,我随后和导演知会一声。”
程牧唇角轻勾:“嗯。”
——
下午五点,云川市。
黑色玛莎拉蒂驶入军区大院,苏瑾年将车子停好,摘了墨镜扔在座位上,拍上了车门。事先已经打了电话,他停车这工夫,周宛平已经推开门出来,唤了一声:“瑾年。”
苏瑾年大步到了她跟前。
母子俩在门口对视了几秒钟,苏瑾年错开她,直接进门。
周宛平连忙跟上。
自从上次两人在苏家吵了一架之后,这么长时间,这儿子说没回去当真就没有回去过。前些日子他出了车祸,更是将两家整的人仰马翻,可就这样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对陶夭竟然还是不死心,这心思让她想起来便觉得气恼又无可奈何,直到云弯弯回国。
那孩子很乖巧听话,对他有心,她一劝也就听了。
万事开头难么。
苏乐也说了,这两人昨晚成了事,大清早瑾年醒来发了好大一通火让他滚蛋,发泄之后又跑去找陶夭闹了那么一遭。
不过,事情出乎她意料。
看样子,他也萌发了继续演戏的心思。
真是不让人省心。
周宛平拧着眉跟进去,刚到客厅,就听到苏瑾年开口问家里的阿姨:“我外公呢。”
“老爷子在书房。”
“瑾年。”周宛平快走一步拦住他,沉着声音问,“你外公在书房里写字,有什么事你和妈妈说。”
苏瑾年看着她,瞥开视线:“你做不了主。”
“弯弯的事情我们谈一下。”
苏瑾年闻言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低头笑了笑,抿紧了唇,半晌,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你好意思说这句话。”
“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我没你这样的妈!”苏瑾年突然一把挥开她。
与此同时,楼梯上响起一声严厉不悦的浑厚男声:“瑾年!”
苏瑾年抬眸看上去,定定神,开口道:“外公。”语气很是恭敬温和,好像刚才那一瞬间的情绪失控并不存在。
周志洲看着这许久不见的外孙,沉着脸问:“做什么?一进门就大吼大叫的?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
苏瑾年不接话,只道:“我有事和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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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我想和我妈脱离母子关系【二更】
周志洲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他年过七旬,身体仍然非常健朗。五月初的云川不冷不热,他在家里穿着比较随意,乳白色棉麻衬衫配着一条黑色长裤,不疾不徐地走近,便让人油然而生一股子压力感。
“爸。”
“外公。”
周宛平和苏瑾年先后又唤一声。
周志洲轻哼一声,没好气地看向苏瑾年,语调微沉地指责起来:“多少天不着家,一进门就对着你妈大喊大叫,越大越不像话!”
苏瑾年微微低着头,受了他的批评。
周志洲脸色这才微微缓和一些,想着先前孩子到底遭了罪,深不见底的目光渐渐地变得温和了起来,沉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来自长辈的关怀:“身体都好了?”
“嗯,好了。”
“爸。”周宛平眼见两人寻常地说起了话,也算松了一口气,扶住周志洲的胳膊,笑着说,“难得瑾年今天过来,我一会下厨做几个拿手菜,让他晚上陪您好好地喝几杯。”
“我还有事,话说完就走。”苏瑾年突兀地驳了她的面子。
“瑾年!”周宛平脸色沉了下来。
周志洲脸色也不怎么好了,他蹙眉看着苏瑾年,才想起他先前的话,也不说吃饭的事情了,不悦问:“这么难得跑过来,要说什么?”
“爸!”
“你别说话。”
周宛平顿时噤声了。
周志洲抽了自己手臂,端详了苏瑾年一眼:“跟我来书房。”
“是。”苏瑾年上前一步,扶住了老人的手臂。
祖孙俩上了楼,进入书房,苏瑾年松开了周志洲的手,转个身,将门给反锁上。
清脆的响声让周志洲愣了一下,扭头看着他,微微疑惑。不过,疑惑归疑惑,他暂且并未说话,只沉着脸看向这从小很得他喜爱的外孙。
苏瑾年锁了门,并未直接扭头。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握着门把手,因为用力,手背上骨节凸显,青筋暴跳。
他平息着内心涌动的情绪。
“瑾年?”
“砰。”
苏瑾年一回身,扑通一声跪在了书房的木地板上。
这一下非同小可,震得周志洲一脸诧异。这是在他跟前最受宠的小辈,从小纯良宽厚又孝顺,也就这两年进了影视圈忙得很,来家里次数少了,可感情也不会因为少见几次面就淡了。
周志洲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俯身去扶他,一手搭在他手臂上,沉声问:“你这是做什么,有事好好说。”
苏瑾年没起身,只深深低下头去,声音清晰:“对不起外公。我不孝,我想和我妈脱离母子关系。”
周志洲搭在他肩头的一只手顿时僵硬:“你说什么?”
“我要和我妈脱离关系。”苏瑾年重复。
周志洲定定地看他一眼,因为苏瑾年垂着头,两个人并未对视,可他如何不能感觉到,自己这孙儿并非心血来潮。老人收回了落在他肩头的那只手,没有评判,反而突然问:“因为陶夭那姑娘?”
“有她的原因,却不全是。”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周志洲语调骤然严厉起来,“见面的事情你妈后来给我说了几句,可看你这样子,莫非将你们分手的原因归咎到你妈身上了?你们圈子里那些事我不管,你就说说,你这次车祸你妈前前后后为你流了多少泪,你良心让狗吃了!”
“我昨晚强暴了一个女孩。”苏瑾年突然抬头。
周志洲狠狠愣一下:“什么?”
苏瑾年面无表情地说:“我妈试图掌控我婚姻,昨天买通了我的助理给我用了助兴药,我顺着她的心意强要了她看中的未来儿媳妇,那女孩眼下不知所踪。您现在觉得,她当初只是给陶夭说了几句话,而不是威胁警告?”
周志洲站在原地,好半晌,无话可说。
苏瑾年自嘲地笑了笑,“掌控我交朋友,掌控我娶老婆,以后再掌控我生孩子,您觉得,这世界上有这么爱儿子的母亲吗?我的人生要是按照她设定的轨道走,那我活个什么劲?”
说起这些话,他竟然显得非常平静。
周老爷子怔怔地看了他半晌,抬手将他扶了起来。
——
楼下大厅。
周宛平心神不宁地坐了一会,抬步上楼。
自己这儿子专程跑来能有什么事,无非是想在他外公这里告自己一状,而她,从小是有些畏惧这个父亲的。
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让人心烦。
周宛平垂在身侧的一只手微微握起,正要敲书房门,手却落空,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爸。”她挤出一个笑,又看了苏瑾年一眼,斟酌着词句说,“这孩子眼下一心想着陶夭,鬼迷心窍了——啊——”
她话未说完,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周志洲虽说年龄大,手上那力道可绝对不小,这一下突如其来,让她直接扑倒在地面上。
周宛平整个人都懵了。
她一手按在地板上,好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我周某人的脸都被你都丢尽了!”周志洲收了手握成拳,垂眸看着她,气得身子直颤。
苏瑾年连忙扶住了他,脸色却有些漠然。
周宛平回神后一扭头就看到他冷冰冰的面容,搁在地面上的手下意识握紧,正要起身,身上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起身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来电:郑音。
郑音是她的好友,云弯弯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