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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个女人冷着一张脸将他邀到无人的地方，是为了跟他做交易，殷天心里隐约的怒意，再次涌上来。
“你说的条件，我做到了，入秋以后，该替我治脸上的隐疾了。”
夜染刚有一种，与殷天合伙坑人，志同道合的感觉。
他重提治伤一事，那种刚刚生出的感觉，一下又幻灭了。
“好！”
夜染近他一步，去揭他脸上的面具：“先让我看看你脸上的伤。”
她手刚触上殷天脸上的面具，被殷天迅疾一扬手，一把拽紧了。
想让她治隐疾，却不肯给她看伤口，如何诊治？
被他铁钳子一样的手狠狠拽住，他身上那股如清竹一样的气息扑面袭来，好久了，她没有离一个男子这么近，夜染脸颊隐隐有些发烫，心跳似乎也漏了半拍。
她猛力挣了挣，好不容易才将手从他的铁钳子里挣脱出来。
“林掌柜催着要药枕，你得闲了记得去一趟本草堂。”
片刻的静寂后，殷天突然开口丢下这么一句话，匆匆离开了。
他那么抗拒让人看他脸上的伤势，想来面具下那张脸一定是面目全非。
几次接触下来，夜染总感觉殷天说不出的神秘，想来他那个州府做大生意的娘，一定是位奇女子，且家世显贵。
本来是翩翩公子如玉，因为脸上的伤，才不得已躲来穷山僻壤的乡下。
夜染出了山洞，见他走远的身影，莫名替他惋惜……
上次去卖瓜蒌，林掌柜说过，钱家铺子的老东家瞧见了决明子枕头，非说要买一个用用。
近来提防着李招娣她姑作妖，夜染便将这事儿给忘了。
殷天这一提起来，夜染才惊觉自己失信于林掌柜，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夜染才从后门迈进堂屋，着急的喊了几声：“大娘，大娘，你上次缝的枕套……”7
第181章 疯狗乱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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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林掌柜不是说有人买？我这些天得闲缝了好些个。全本小说网；HTTPS：//щWW。．ＣＯm；”
吴大娘一门心思想攒钱将新屋子建起来，上回在本草堂听到林掌柜说有人买决明子枕头，这些天得闲了在家，缝了十来个枕套。
一半绣了各色花样子，一半绣的兰草、枫叶和杏叶。
夜染一提起，她忙将绣好的枕套拿出来：“缝了好些，那十斤决明子，只够塞几个枕头。染娘，咱们什么时候去镇上卖枕头？”
决明子枕头吴大娘绣好了，夜染不用失信于林掌柜，总算吁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夜染带上吴大娘绣好的决明子枕头，连多上的枕套也一并带了，还捎上近来采摘晒干的几斤药草，上了何三的船。
好巧不巧，真是冤家路窄，李招娣扶着她姑，也乘船去小泽镇。
李嬷嬷在秀水村高价收药草，村人多少沾了她的光多出一样进项，李招娣扶着她姑一上船，村里人纷纷站起身来。
“招娣，我这个位置好，扶你姑坐我这边来。”
“我这儿靠边，好看风景，坐我这边来！”
还有人帮着李招娣搀扶李嬷嬷，那架式，比大户人家的夫人势头还大。
那天在芦苇丛网鱼，一网网了十几条，何三说什么时候，让夜染带上网，再去芦苇丛那边捞一回鱼。
夜染和何三聊得兴起，也就不去前头挤，干脆坐在船尾，好向何三请教一下打鱼的妙招。
“哟，这不是我那个挖药草赚大钱的外甥女嘛，见到姨也不打个招呼，眼瞎啊！”
夜染看在李招娣和她姑也光鲜不了多久的份上，懒得跟她们计较。
没想到她不惹事，李招娣还想惹上她？
夜染冷笑一声：“这话说得很在理，总有那些没长眼的，眼瞎的，我姓夜，不姓陈，别跟条疯狗似的到处乱喘。”
“你……”
李招娣气得胸脯起伏：“呸，当我愿意跟个傻子攀亲。”
看夜染这次去镇上，只背了一个大篓子，不像收购药草那会儿担着箩筐去镇上卖药。
她讥讽道：“不是挺牛嘛，这么多天，也没得几斤药草，看你能风光几天。”
缘济堂的人若是知道，李招娣她姑早被萧子骥赶出了萧家，跟萧家没有关系，还会愿意收她手上的药草？
缘济堂那掌柜，可不是好相与的。
他能被人耍着玩？
李嬷嬷借着萧家的名义骗他，怕是不能善了。
这话，不该是李招娣得意的冲她说道，而是夜染该说给李招娣听。
她眸子微眯了眯，似笑非笑的眸光落一直端着脸装高深的李嬷嬷身上：“这话该我说，抢来的买卖做不长久，看你们能风光几天。”
“自己昧着良心赚挖药草的钱，还不兴人家做买卖了，你们说有这个理吗？”
“没错，谁出的价钱高，卖给谁，你们没抢生意。”
“多亏了姑姑，咱们才能多出一样进项。”
同船的董氏献媚的看向李招娣她姑：“姑姑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不像有些眼皮子浅的，昧着良心赚咱的血汗钱，黑心肝的贱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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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揭她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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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说的是，缘济堂收多少钱一斤药草，我姑捎带着帮乡里乡村卖一下，出钱出力不说，一分黑心钱也没赚下。全本小说网，HTTPS：//。m；”
从李招娣她家开始收药草，村里人为了卖药草，都巴结着她家。
她这么一发话，自然是不少人应和。
“多亏了夫人帮衬着，我家卖药草得了百来个铜子儿。”
“夫人眼界高，品性好着！”
董氏趁机帮腔：“咱姑那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说乡里乡村的不容易，能帮衬一下帮衬一下。”
“有些人以前偷了野男人，怀上野种，本该浸猪笼的，咱们村的人心善呗，对她多有接济，乡亲们挖药草的钱也抠，也是，不看看什么品行……”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数落和议论声，端着一张脸装高贵的李嬷嬷，挑衅的看着夜染，唇角微微往上勾了勾。
要不是眼前的贱人，他会被公子赶出萧家吗？
为了抢那药草生意，她是折损了不少银子在里头，她这么多年在萧家伺候，存下的银子有百两之多。
能花一些钱，让她们孤儿寡母被村里人孤立，她乐意。
听说这些天，贱人一家子很少在村里转悠，可见是被秀水村人的口水喷怕了。
李氏脸上挂着一抹讥讽的笑意，也在情理之中。
她不过花了一些小钱，让村人们各种孤立排挤夜染一家子。
不用她出手，李招娣和董氏这一唱一合，乘船的人便帮着说三道四，一句比一句说得难听。
何三的脸黑了，想开口帮着夜染，但无奈众怒难犯。
李氏很快要自食其果了，夜染本来不想搭理李招娣和董氏那两个疯婆子，可何三胸口剧烈的起伏，摇桨的手气得直抖。
免得气着了何三，夜染眸光微凝，落在李嬷嬷身上，突然开口道：“说起来，我和李嬷嬷还有一面之缘。李嬷嬷，萧家小少爷近来可好……”
夜染不露痕迹的一句话，成功让李氏唇角讥讽的笑意一下凝结起来，眼神里掠过一抹慌乱。
“还好……”
夜染乘胜追击道：“李嬷嬷近来没在小少爷身边伺候，怎么知道他好不好？”
李嬷嬷被夜染这一逼问，紧张得一头是汗。
她收购药草生意，是假借萧家的名义。
正因为她在书香世家萧家伺候过，秀水村的人才百般巴结着她，讨好敬重着她。
这个贱人知道她被赶出萧家一事，如果捅出来，知道她是被赶出来的，她还能在秀水村呆得下去吗？
先前，李招娣鼓动人奚落夜染时，她还觉得解恨。
被夜染两句话逼得毫无退路，她不禁怪李招娣多事，没事儿惹这个厉害的贱女人做什么？
可偏偏，李招娣不知道她被赶出萧家一事，将她当成神明供奉着。
“你一个臭傻子，也配过问萧家的事？”
李招娣指着夜染气势汹汹：“我姑在萧家任劳任怨，萧家宽厚，容我姑回乡探亲，歇上一段时日。萧家那是什么人家，这是你该问的吗？”
夜染秀丽的脸庞上，露出仿若清荷初绽时的浅浅一笑：“看来是我多嘴了。昨儿萧三公子带着小少爷来过秀水村，李嬷嬷没见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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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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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嬷嬷铁青着脸厉喝一声：“闭嘴！”
李招娣得意的朝夜染道：“萧家也是你一个傻子能惹得起的。全本小说网；HTTPS：//щWW。．ＣＯm；听到没？我姑叫你闭嘴……”
“你给我闭嘴，你一个当姨的，跟一个小辈计较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李嬷嬷猛的起身，扬手朝她脸上甩了一巴掌。
李招娣完全不知道哪里做错，懵了：“姑……”
气恼之下给了李招娣一巴掌，李嬷嬷心善的形象一下在众人眼里崩塌了，一船人怪怪的看着她。
她意识到自己刚刚太过冲动了，拽着李招娣坐下：“萧公子不喜欢仗着萧家的势头欺负人，以后不许再提萧家。”
李嬷嬷这一发彪，原先抢着献殷勤的，都不吱声了。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露出了理解的目光，知道她不仗着萧家的势头欺负人，都感觉她是一个好人。
夜染眸眼里戏谑的笑意更深了些！
她等着，村里人知道李嬷嬷被赶出萧家时，是什么一副嘴脸？
更等着，李家村那些人，知道李嬷嬷背后没有萧家，会怎么对付一个死了男人的老孤妇？
船泊岸时，夜染纵上岸回头冲她们笑了笑：“李嬷嬷很久没见着小少爷，等下回萧三公子带着小少爷登门，我派人喊你一声。”
是了！
村人这才想起来，昨天夜染家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原来萧三公子带着小少爷登门了。
李嬷嬷既然是伺候小少爷的，怎么不在他身边伺候着？
就算萧家宽厚，让她探亲歇上一段时日，按说自己的小主子来了，总得去看一看，说会儿话吧！
原先大家还以为李嬷嬷不想借萧家的势，让李招娣欺负夜染。
夜染这话一问出口，大家猜测，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隐情？
触上众人狐疑的目光，李嬷嬷气得发抖。
这个贱人，这是想将她被赶出萧家一事捅出去？
李嬷嬷从船上站起身来，腿有些发软：“招娣，还不快过来扶姑一把，那缘济堂的掌柜，可是在等着谈收药草的买卖。”
董氏要沾点小便宜，上了岸后，非要跟着一起去缘济堂见见世面。
李招娣她姑嫌烦，但架不住她说话好听，会捧着人，既然甩不开，只好让她跟着一路上了缘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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