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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愣了愣,顿时哄堂大笑。
陈大夫帮许大夫指着她:“你啊,皮猴子一个,你来医馆就是来逗趣解闷子的,也幸好你诊病时不这样,不然医馆里笑闹声一片,大夫们哪还能静心诊脉?”
众人举着筷子,尝奇香阁这一桌子招牌菜,赵禅儿的逗趣,更增了庆功宴上的喜庆和热闹。
夜染看着逗趣取乐张口能来的赵禅儿,终于知道为什么赵家的老头子和老太太,将这丫头像宝贝似的宠着疼着。
她这性子实在讨喜,能哄人开心,跟她在一起很是欢快。
“这几天林掌柜和云颜她们都忙着,是你挑大梁,带着陈大夫和许大夫将医馆撑起来,很有将帅风范,桌上的脆皮鸭腿都归你了,以后这间医馆的掌柜也归你了。”
封管事带着京城天医堂一大半的掌柜像蚂蚱一样乱蹦,被夜染一串扫地出门。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这两天林掌柜和云颜,提拔了一些资历老,又有理事能力的做了医馆分铺的掌柜。
还有几家分铺的掌柜暂时没有着落,夜染看着陈大夫和许大夫:“医馆正值用人之际,以后你们也要挑大梁,各自帮着打理一处分铺。”
这意思是,让他们做掌柜的?
这处本草堂铺子,原本冷冷清清没人上门诊病,夜染一来,他们亲眼看着她怎么将铺子打理得风生水起,多少暗中看在眼里学了些。
按着她定下的规矩,小云大夫都能独当一面,他们也有些跃跃欲试,脸色涨红应了下来,还顺便说了一堆效忠的话。
被赵禅儿打趣一番,膳房内顿时响起一阵欢声笑语。
然而,这欢乐气氛被一阵哭闹声打断了,阿木跑了一趟外边匆匆进来禀报。
“夜管事,掌柜的,不好了,有几个汉子抬着一个妇人上门,说咱们医馆将人给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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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4章 死透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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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4章 死透之兆
好好的庆功宴,却突然传来这样的噩耗,众人脸上的笑意一下凝结了,膳房内一时鸦雀无声。(全本小说网,HTTPS://。)医馆每一个大夫的医术,夜染心里都有一本账。
赵禅儿出自医药世家,自小耳濡目染,药理药方刻在骨子里,不可能治死人。
而陈大夫和许大夫,的确医术平平,但他们用药十分谨慎,就算用错了药方,也不可能会致人于死。
夜染本想问阿木,到底外边是什么样一个情况。
但是,外边的哭闹声和喧哗声越来越大,这样闹下去,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很快本草堂医死人的消息,会像风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京城。
夜染和林掌柜对望一眼,起身往医馆外走去。
陈大夫和许大夫一听治死了人,身子忍不住发颤,但想着刚刚阿木说死的是一个妇人。
本草堂以女大夫居多,看诊的多是妇人,都是几个女大夫在接诊。
这几天云颜云紫调派出去,医馆只有赵禅儿一个女大夫。
触上陈大夫和许大夫的眸光,赵禅儿小脸刷的一下白了,摇晃着起了身。
“我跟着染姐姐和掌柜的去瞧瞧!”
夜染和林掌柜一出本草堂,门口看热闹的人拢了一堆,想来那几个汉子将人抬过来时,已经招惹了不少人好奇跟来。
这会儿他们一哭闹,众人指着医馆开始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
“本草堂大夫医术好着呢,怎么就能治死了人?”
“是啊,前些天我犯了咳症,吃了本草堂一罐琵琶止咳膏好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一夜之间天医堂都成了本草堂的,医馆好几个大夫不见了,看诊的人又多,兴许是太忙了一时误诊失手……”
见她和林掌柜出来,趴在妇人身上痛哭的汉子仰起头来。
因为悲伤,一双眼睛红肿,额上青筋毕露。
“你们医馆治死了我娘,杀人偿命,血债血还!”
那汉子的悲伤和愤怒不像做假,夜染忙蹲下来,手搭在老妇的脉搏之上。
已是死脉,无一线生机!
她将手探向妇人胸口,连一丝余热也没有,再观她口鼻,的确已是死透之兆。
若是人还没有死透,她还能拼全力一搏,用九转回阳针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只是妇人的确是死透了,且身子已经僵硬。
这样的情况,非医者所能,除非大罗金仙在世。
夜染与林掌柜对望了一眼,摇了摇头,慢慢将目光移到男子身上。
“你娘死了有两个时辰吧?”
汉子将他娘抬来医馆,想杀死医馆大夫的心都有。
但夜染问话时,柔声细语像是能抚平人心中的悲伤,他愣了一下:“是,庄子里抬进城再来医馆,是有两个时辰了。”
夜染又问:“你娘是什么时候来医馆看过诊?你娘得的什么病症?”
“我陪我娘昨天一早从庄子动身,入了城到医馆是半上午的时辰。”
说到她娘得了什么病时,那汉子神情一滞,脸上浮出一抹烦躁之色:“你问来问去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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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5章 下药太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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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5章 下药太猛
这汉子娘死了,他必定很伤心。全本小说网;HTTPS://。.COm;
人家抬着死透的娘找上医馆,是来找麻烦的。
夜染问得多了,难免会让他以为医馆要推卸责任。
但她检查妇人尸首时,发现了妇人僵硬的身子寡白,毫无血色,显然是崩血过多而死。
如果她所料不差,这老妇应该是患了血崩之症,下药太猛才致死。
“真是我们过失,医馆定要为你娘的死背负该担之责,我问你这些,不是为了推卸责任,而是要查清楚你娘的死因。”
凭夜染对医馆诸位大夫的了解,对方是个老妇,血崩之症时日不短了,应该没有哪个大夫会开此等猛药。
夜染执意问他:“昨儿是你陪你娘来本草堂医馆看诊的,替你们看诊的大夫是哪一个?”
夜染说如果是医馆的过失,绝不推卸责任,那汉子与她对视了几眼,见她目光真诚,不似在做假,正要开口。
这时候赵禅儿钻进人堆里,颤声开口:“夜管事,是我给这位大娘诊的病。”
赵禅儿到底是小姑娘,刚挤在人堆里看着死透的妇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老头子死活不让她来医馆做大夫,是她好不容易软磨硬泡,才得来的这个机会。
这桩事会不会牵连赵家?
但是,的确是她替老妇诊的脉,她要不是站出来,染姐姐没法查清楚老妇的死因,整个本草堂,连带着刚从侯府得来那些医馆药铺,都会受到牵连。
她是害怕得要死,但身为赵家的嫡孙女,若是人人像她一样,遇到事情躲到背后,那赵家还有什么前程?
赵禅儿虽怕得要死,冒着被那汉子几拳头捶死的危险,她的教养还是让她站了出来。
“这位大娘是肾气不足的崩漏之症,替她诊脉,观她肾阳虚弱、封固不存。她这个年纪,本该快到了绝经之期,却偏是经血不尽,时有腰酸腿软、头晕目眩、畏寒肢冷等症,且昨日她来医馆时,面目浮肿。”
夜染问她:“你开的是什么药方?”
“益肾固冲汤,以熟地黄、淮山药、枸杞、枣肉、党参入药,另有阿胶、菟丝子、白勺、仙鹤草、血余炭等。”
赵禅儿将方子拽在手里:“这是昨儿给大娘开的药方,我开方子,有留存一份的习惯,是按着这上面罗列的份量入药。夜管事且看看,这方子对治此症,可有不妥?”
赵家那老头儿于诊脉一道,十分精准,在诊脉方面,赵家有独门秘术,可以说赵家脉术比张仲杜那手脉术,还要略胜一筹。
赵禅儿的脉术,在考她医术时,夜染见识过。
这小丫头于医术一道有与生俱来的灵性,把脉时精细入微,不可能弄错大娘的病症。
至于药方子,夜染听她说这道益肾固冲汤时,所开的药材皆是对症入药,并没有什么不妥,然后接过方子一看上面罗列的药材和份量,处处妥当。。
一剂方子下去,只有病症有所好转的情况,并不会加重血崩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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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6章 以死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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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6章 以死抵命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夜染握着方子,一时陷入沉思中。全本小说网;HTTPS://。.COm;
公孙侯府接二连三失利,侯府如今的境况,都拜她所赐。
公孙芷一定恨她入骨!
封管事在天医堂经营那么久,一串儿被她给收拾了,抢了人家嘴里的肥肉,他们不可能不心怀怨恨。
还有在天医堂门口与阮莺莺对峙,她只是出入百里家看诊两次,阮莺莺就妒火中烧,将她堵在天医堂门口想给她难堪。
她在她在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就算阮老国公是个审时度势的,怕是以阮莺莺的心性,此事也不能善罢干休。
还有宫里那个,她一接手天医堂,他心急火燎的出宫,他必定也看不得本草堂壮大,看不得骁王府的势力壮大。
夜染和林掌柜从膳房出来时,在心里琢磨收购天医堂一事她到底太急了些,这次的冒尖才会埋下诸多祸患。
她应该等到王爷从北疆班师回了京城。
那时候她再冒尖,身后挡着一座大山,看谁敢蹦出来?
然而,看了赵禅儿所开的方子,并没有一丝不妥之处。
偏老妇又是血崩厉害至死,如今要查清楚她的死因,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报官,让官府介入,尽快控制住老妇的家,找到倒掉的药方子,才能洗清本草堂的清白。
只是,涉及的人却是赵禅儿。
一报官,在事情没有查清楚前,涉案之人必定要入衙门大牢内。
赵老头将人交到她手上,不是让她将赵禅儿送入衙门大牢的。
夜染这才一时犯了难,目光与在一旁等待的赵禅儿对上了。
赵禅儿在赵家,虽一直有赵老太太的保护,但高门大宅难免有糟心事,没吃过猪肉,多少见过猪跑。
以她的聪慧,一下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只有弄清楚此事,才能让她自己,也让本草堂彻底洗清嫌疑。
她看看夜染,再看向那个对她横眉冷对的汉子,像是决定了什么,一咬牙道:“这位大娘是肾阳虚弱的崩漏之症,我开这道方子,用药施治十分妥当,并不会造成大娘血崩更厉害,失血而死。为了以证清白,也不牵连本草堂,这位大哥,不如报官吧,若是我误诊了你娘,我愿意以死抵命。”
赵禅儿这是疯了吧?
要是她的身份被识破,赵家会被卷入此事?
她该怎么跟赵老头子交代?
夜染急得不轻,想要挡在她身前。
赵禅儿却越过她,一脸坦然:“大娘是由我施治,跟本草堂和其它大夫没关系。这位大哥,想来你娘在九泉之下,必定不愿让无辜之人受累,让害她的凶手逍遥法外,报官能查清楚你娘真正的死因。”
阿愣他娘突然崩血死了,他与他娘相依为命,邻里村人都劝他抬着他娘来医馆找本草堂大夫偿命,他就来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