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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是杀？是废？”萧子川淡淡说道，好似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
闻言，灰衣老者不由一愣，没有立刻开口说话。
薛采莲在确定萧子川来到谷里后，留下她手下的这位天罡修者，也就是灰衣老者，紧接着，便是离开了烈焰山，而这里的一切事情，自然也都交予灰衣老者来应对。
在薛采莲看来，对付萧子川，只需马脸青年五人出手，便绰绰有余了，留下灰衣老者，也只是她习惯使然，下意识的行为，倒没真觉得，萧子川能惹动这位天罡高手。
然而如今，事情的发展，却是出现了波折。
而决定权，也不在马脸青年五人手里，而是在灰衣老者自己的手里，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得考量，自己决定可能带来的后果。
谁知道，在了解萧子川的实力后，他那位主子的心思，会不会改变？
而若是改变了，他却是杀了萧子川，那又如何？
灰衣老者心里念头转动着。
暗道：听萧子川的话，莫非，他有臣服的打算？若真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暂时不杀他，等回禀了大小姐，到时候，是杀是废，还是留，自有大小姐做主，我也不会有什么过错。
嗯！就这样决定了！
心思收起，灰衣老者目光波澜不惊，指着萧子川淡淡道：“我可以不杀你，也不废你，你只要能表现出你的臣服即可。”
“哦，那该如何表现呐？”萧子川面上无波，却是微不可察地泣出了一丝冷汗，转瞬便是被蒸发地一干二净。
灰衣老者嘿嘿一笑，指了指地面：“跪下！乖乖向着我爬过来！这样做，我就相信，你是真心臣服的。”
对萧子川这般天才之辈，就该以这种方式磨掉他们的傲骨，摧毁他们的自尊，如此，方能降服，让他们一心忠于主人，如狗一般。
如，当年的他一般······
“非要这样做吗？”萧子川仍旧淡淡开口说道。
他负在身后的双手十指，却是，九指呈现正常之色，只有一指闪烁着浓浓的赤红之色。
诡异的是，这一指的赤红，也是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消退着。
每退一分，萧子川周身便愈冷一分，好似，他整个人的热量都是被抽离了一般。
看着萧子川始终淡淡的面容，灰衣老者终于有些不耐烦了：“萧子川，现在就给我跪下，否则，死！”
“好吧。”灰衣老者话音落地，萧子川面色依旧无波，左脚却是缓缓向前踏出了一步，与右脚前后错开，膝盖再一屈，状似下跪，也似······
奔跑前的蓄力！
见到这一幕，灰衣老者满意一笑，能亲手磨掉天才傲骨，是他不多的乐趣之一。
一旁的龙云天目光落在萧子川身上，他身体却是骤然一冷，脑海中瞬息闪过一些画面，还未明了那是什么，他的嘶吼之声，已然传出。
“萧子川会天罡武学！小心！！”
“该死！！”十道劲气还未完全融合，却是被龙云天一语打断，萧子川眼眸一冷，杀意，轰得一下，暴窜开来。
然而此刻，萧子川却是无暇顾及龙云天了，他左脚轰然一蹬地面，大地炸裂，萧子川整个人瞬息化作了一道赤红的雷霆，咻得一声，转眼，便是迫近灰衣老者身前。
手一抬，再轰然下坠，疾若流星一般，萧子川一指点出，便是天罡武学，大日焚天劲！而且，还是融合了十道焚天劲气的合一之招！
这一指落下，不是灰衣老者，死！
就是萧子川，亡！
“给我滚！！”
死亡危机扑面而来，灰衣老者后背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虽没时间再出招，但，多亏龙云天的那一吼，在萧子川一指落下的时候，灰衣老者还是勉强聚起全身功力，在体外化出了一个巨大的罡气护罩，向着萧子川那一指挡了过去。
轰隆！
赤红一指坠落，就如同天外陨石从星空轰入星球一般，在大气层不断擦出绚烂的火花。
灰衣老者的整个罡气护罩，在这一指下，都好似承受不住压力一般，被灼烧着不断向内里凹陷了下去，很快得，便是形成了一个惊人的弧度，隐隐欲破。
庞然的烈焰之气，更是轰得一声，在整个气罩上化开，将灰衣老者整个人连带着天罡气罩包裹住的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之感，亦是缓缓渗入了对方内心深处。
天罡武学，是绝对能杀死他的存在！
“给我死开！！”眼中惊惧闪过，灰衣老者暴吼一声，不计后果的催动起自身元功，穴窍几欲破碎，让得天罡气罩，再撑！
压迫之力骤增，一股天罡之气亦是顺着萧子川的手臂，轰入了他的体内，让得萧子川一声闷哼，嘴角泣出了一丝血迹。
然而，萧子川却是不管不顾，眼中有着莫名的璀璨光华闪过。
大日焚天劲以往那不可触及的一层境界，在此刻，轰得一声破碎开来。
豁然开朗，如同见到另一个世界一般，种种明悟顿时化作江河之水，在萧子川心里流淌而过。
“原来，这才是大日焚天劲随心所欲境界的真意······”
“不破不立！”
“之前与人相争，我总是有意留下几道劲气作为后手，心有所滞，与大日焚天劲的随心所欲，背道而驰，哪里能踏入此种境界！”
“这一次，被天罡修者压迫，我背水一战，融合体内十道劲气，不留一丝，重归于无，却是恰好应和了随心所欲的真意。”
体悟真意，萧子川顿时一声轻喝，右手剑指轰在天罡气罩的同时，他之左手猛得向后一扬，半空虚握。
瞬息时，谷里谷外火元皆是暴动起来，从四面八方不断攒射而来，咻咻乍响，霎时，融成了一条巨大无比的火龙，源源不断地纳入了萧子川左手掌心，再并入他右手剑指。
“大日焚天！”
借势烈焰山，萧子川一指惊天，剑指点落之处，咔嚓之声骤然响起，无尽的龟裂在天罡气罩上蔓延开来。
萧子川一指天罡，直逼灰衣老者，生死，将分！
“呀！！老夫怎能败于你这个小辈之手！！怎能······！！”
生死关头，灰衣老者眼中狠辣闪过，在萧子川剑指即将破开他天罡气罩时，他忽得放开了自身防御，整个天罡气罩轰然收缩，重新被纳入了他体内。
失去了防御，萧子川一指再无阻碍，嗤啦一声，便是正中击入灰衣老者的胸口，无尽烈焰之气，瞬息间在他体内爆发肆虐开来。
口吐鲜血，灰衣老者不避不让，眼中狠辣闪过，天罡之气再放，一拳轰出，便是势若雷霆，眨眼，便是轰在来不及避开的萧子川胸口。
天罡之力洞入体内，萧子川顿时呕血倒射而去，直感觉体内五脏六腑全部被撕裂了一般，好似再也无法提起一丝力气一般。
以伤换伤，拼死一搏！
灰衣老者在明知避不了萧子川天罡一击的情况下，主动散去防御，保留力量，只为这一击重伤萧子川！
如今两人皆伤，情势再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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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潜龙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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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天罡武学，咳咳！还是······咳咳，天罡武学的最高境界！可是，那又如何？一击杀不了我，仍旧无用！”
被萧子川一击重伤，烈焰之气入体，灰衣老者的伤势，比之萧子川还要重上几分，他却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看着同样失去战力的萧子川，嘲笑话音，毫不掩饰！
“呼。”萧子川缓了一口气，笑道：“杀不了你，那也只是现在杀不了而已？再给我一天时间，下一次见到你，我就能摘下你的项上人头。”
“死鸭子嘴硬！”灰衣老者骂了一声。
萧子川有一天能杀他，这一点，他不否认。
不过，一天后，萧子川就能杀他，灰衣老者却是不信的。
“不说，一天后，你有没有这样的实力。”
灰衣老者伸手一指龙云天等人，冷笑起来：“只是现在，你觉得你还能活下去吗？”
被灰衣老者指着，龙云天等人目光落在萧子川身上，脸上惊惧一闪而逝，随即，却是化作了浓浓的蠢蠢欲动，与杀意！
萧子川能将一个天罡初期的高手拼得重伤，的确，让他们这些人都是骇然的惊惧，若是萧子川没受伤，他们发誓，这一辈子，也不敢再招惹萧子川了。
然而，这终究只是“若是”而已，现在的萧子川，可是和灰衣老者一般无二，重伤的失去了战力。
要杀他，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这些人虽各为其主，但既然会来参与围杀萧子川的行动，想来他们的主子允诺的赏赐丰厚至极，而他们也都心动了。
他们既心动，而萧子川，此刻又似任人宰割······
人群目光贪婪起来。
“想要动手，就要考虑动手的后果。”萧子川面色淡淡，虽然浑身气息全无，却是骇得众人迟疑起来，无人敢前进一步。
“萧子川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你们再不把握住机会，待他伤势恢复几分，想要杀他，就难如登天了。”
“你们主子的赏赐，得不到不说。”
“命，怕是也留不住！”
灰衣老者一边疗伤，一边激起众人的杀意。
听到对方的最后一句话，龙云天心里一惊，最先按捺不住杀意了。
他目光一闪，脚步试探地向萧子川移了一步，目光死死落在萧子川身上，却见，萧子川对他的侵入之举毫无反应，一动不动，好似真得没有反抗之力一般。
“大家看到了？被我的罡气所伤，现在的萧子川，再无一丝战力！此时不杀他，那就再无机会了！”灰衣老者继续蛊惑着众人。
“龙少主敢进一步，萧子川却没动手，他怕是真······重伤无力了！”
“那就······杀他！大家伙一起上！”
“对！一起上！杀他的功劳，我们一起分！”
“萧子川只有一个，而我们这么多人，功劳怎么分啊？”
“这还不简单！嘿嘿！大家难道忘了十八年前的那件事了？”
“十八年前的那件事？对了······！！慕容襄叛国，武神侯诛他，让其部下分其尸，每人取一部位，于是，众将皆得诛杀叛国贼之功！”
“好一条妙计啊！昔日，武神侯分尸慕容襄，赏赐于部下，今日，我们何不效仿神侯大人壮举，分萧子川之身，也不落下每一人的功劳！”
“同意！”
“同意！”
众人满脸兴奋地议论着，目光充斥着无尽的贪婪，紧紧锁在了萧子川身上。
好似，此刻的萧子川，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他们手里可见的功劳，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被贪婪蒙蔽双眼，这些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在他们兴奋的谈着慕容襄被分尸的往事时，萧子川眼中神色已然变了，不再是那种事不关己的淡然，而是，冰冷的淡漠！
因为冰冷，所以，杀意······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