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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帷幕后传了出来。
老板娘脸上霎时绽放出笑容，掀起帷幕，走到一边的床榻坐下。
“我的心肝宝贝！你怎么这么聪明哪，还没见着姑姑就知道是姑姑来了啊。”老板娘俯下身，亲昵地吻了吻对方额头。
这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脸色蜡黄，头皮光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似垂危之人般。
“姑姑的脚步声我早已熟悉，这间客房又只有姑姑会来，这，根本不用猜吧？”
“啊呀，我的心肝宝贝就是聪明！”
“······”
“姑姑，我不想住在这里，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过了许久，床上躺着的小孩忽得说道。
“走？”盯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老板娘嘴角咧开，笑：
“好啊。我们今晚就走！”
老板娘说走就走，离开客房，就开始为离开如风城做准备。
“唉。”
一声叹息在老板娘走后许久，从病床上传了出来。
“小小年经就学大人叹气，这可不好。”
一道人影出现在病床前。
小男孩怔了怔，似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悄无声息，在不惊动他姑姑的前提下，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姑姑的朋友吗？”
他回过神，直接就问，眼神清澈无辜。
“嗯，是朋友。”
萧子川坐下，在为对方诊断。
他进缘来客栈没多久，并没见到老板娘与卢家主的会面。
但只是见到这小男孩，有些事情，不必他人说，他已经清楚了。
“你叫什么名字？”萧子川问。
“莫戴病。”
小男孩很镇静，似已相信萧子川就是他姑姑的朋友。
其实，不相信又能如何？
“莫带病？不要带病的意思吗？”
“不是带走的带。是佩戴的戴。我父姓莫，我母姓戴。病字是姑姑取的。”
莫戴病很认真地纠正。
萧子川点头：“莫戴病······很奇怪的名字。也，很好。”
“大哥哥，你是药师，对不对？”
莫戴病一双眼睛亮晶晶，盯着萧子川。
“嗯。”萧子川点头，看向莫戴病的眼里忽得露出讶异。
“有的人刚出生就开始老化，短至瞬间，长至几天，他们的一生就会结束。”
“还有的人，在母亲腹中的时候，就直接死去，连见到阳光的机会也没有。”
“你听说过这些奇怪的事情吗？”他问莫戴病。
“听姑姑说过。我可比那些人幸运多了。大哥哥，你说是不是？”
“嗯，能活着陪在亲人身边，你的确比那些人幸运多了。”
也不幸多了！
至少，那些人没病没痛地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你却要带着这一身病魔，痛苦地活着！
“我的病和大哥哥提到的那些人有关吗？”莫戴病忽得问道。
“你很聪明。”萧子川赞道。
生、老、病、死，这是山海北经里面记载的四种奇特体质。
萧子川之前提到过的那两种人，就是老、死两种体质的代表。
而莫戴病的体质，便是······病体！
天生病体！
“你这病我虽无法根除，但至少能让你像正常的普通人一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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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章 斩法如屠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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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川话音刚落地，莫戴病便道：“大哥哥说的是回天丹吗？”
“你知道回天丹？”
“我装睡的时候，听姑姑念叨过。这是一种很珍贵的药丹是不是？”
“嗯，对普通修者来说，的确很珍贵。不过······对我来说，也就一般般啦。”
回天丹已经无限接近地品二阶，能不珍贵吗！
萧子川嘴上说得轻松，其实，他现在也没多少把握能炼制出来。
“这死财迷，难怪这么迷财。”萧子川心里为老板娘叹息。
带着莫戴病这个病子，老板娘和带了个药罐子没多大区别。
平时要换取药材滋养莫戴病的身体不说，她还要拼死拼活地攒积分，只为有朝一日能换取一枚回天丹！
“你们暂时不要离开如风城，我去处理一些私事后，再来找你们。”
萧子川收拾心情，朝莫戴病道。
“我不要治病了。”莫戴病却是忽然说道。
萧子川一怔，似有些无法理解。
“大哥哥之前说过，生、老、病、死都是奇特的体质，那是不是说，我也可以修炼？”
莫戴病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萧子川，满是期待。
萧子川哑然，朝他解释道：
“你的问题，不是可不可以修炼。修炼对你而言，根本不是问题。”
“你的问题是，你若要踏上修炼一途，那你的病就不能治了。”
“非但不能治，甚至，你以后的大道根基，都要以你的病根铸就。”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生都不能摆脱病魔，一生都要被病痛缠身······”莫戴病显得很淡然。
“我已经被这病魔折磨了八年，再多八十年，八百年，八千年······又能如何？”
“我已经痛够了，我不想让姑姑跟着我痛下去。她为我牺牲了八年青春，我要还她八百年，八千年！”
萧子川定定看着莫戴病。
这一刻，对方那瘦弱身躯似已站起，如顶天立地的巨人，为他的亲人撑起了一片无风无雨的世界······
萧子川最后还是尊重了莫戴病的选择。
他将山海北经里记载的开启病体法门传给了莫戴病。
这只是一把钥匙，以后的路，还要靠莫戴病自己去走。
“大哥哥，你是谁？”见萧子川要离开，莫戴病追问。
“我姓萧······你今后既以病为武，病就不再是累赘，不如就改‘带’为‘去’······”
“莫去病！”莫戴病眼里光芒闪耀。
病既为武，何必要去！
轻轻地来，轻轻地走。
萧子川悄然离开缘来客栈后，便着手收集卢家情报。
日将落时，他直接来到了卢府。
“你是什么人！敢在我卢家面前晃悠！”
卢家有人看到一个灵六小子在打量卢府，且眼神很平淡，不由开口呵斥。
“我不是在你卢家面前晃悠。我是已经进了你们卢家。”
萧子川一步一闪烁，瞬间就穿过大门，消失在庭院里。
“不好！”
“有人闯进我卢家！”
“快通报长老家主！”
不用这些人通报，卢家众长老已经被惊动，向着萧子川的方向赶了过去。
“好大胆的小子！居然敢私闯我卢家！”
“你是如风城哪家弟子！快报上名来！”
卢家众长老挡在萧子川面前，都眼露杀意。
他们卢家是如风城第一家族，莫说一个灵六小辈，就算一些正法大能来他卢家，都需让人通报，这小子太过放肆，该斩！
“一群连法相境都未踏足的糟老头子，没资格和我说话。叫你们卢家能说得上话的人出来见我。”
萧子川停下脚步，瞬息间便从这些卢家长老胶袋里知道了许多事情。
“黄毛小儿！你放肆！”
“灵六小辈居然敢说我们没资格与你交谈，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卢家长老根本不知道方才那一刹那，他们已经从生死间走过一回，仍在叫嚣，很愤怒。
他们年经是很大，天赋也比不上年轻人，但毕竟都是灵八境的存在，何时沦落到被一个灵六小辈蔑视的地步！
“区区灵泉小辈，就想和我对话？你有这个资格吗？”
人群散开，白发黑须的中年男子走向了萧子川，正是卢家家主！
“你是卢家家主，你想贩卖萧子川的情报？”
萧子川开门见山，他阴字诀施展开来，已经将整个卢家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事实上，他这个问题才问出口，便已经从卢家主胶袋里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你是谁？”卢家主仍不自知，惊疑盯着萧子川。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萧子川很平静。
“你真是······萧子川！”卢家主很震动。
随即，他眼里便闪过狠色。
“这是罪人萧子川！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大家快出手，斩他！”
萧子川既然寻到他卢家，那事情铁定无法善了，与其求和，还不如······
富贵险中求！
“老祖！”
卢家主口中说着出手要诛萧子川，他人影却是直接往后遁去，呼唤自家老祖。
他虽是正法大能，但让他单独对上萧子川，他没这个勇气！
“不用叫得这么亲热。你家老祖很快就会下去陪你的。”
萧子川一步一闪烁，沿途所过之处，卢家长老如木桩子一样，噗通噗通地倒地，直接气绝。
卢家主被这一幕吓得胆寒。
“小辈，你在我卢家大开杀戒，不觉得很过分吗？就算你是明心院弟子，今日也必须给老夫一个交代啊。”
“老祖！”
听到这道声音，卢家主眼里露出喜意，再看向萧子川时，脸上已是挂上了一丝狰狞笑容。
有老祖出手，萧子川必伏诛！
这样一来，萧子川身上的真言六字还有山海北经，都将是他卢家的！
若保密工作做得好，兴许，这些东西，他卢家可独霸！
一想到这里，卢家主就感觉热血上涌。
他的确正在热血上涌，温热的猩红像是喷泉一样，从他脖颈间不断冒了出来，他脸上带着狰狞的笑，直接死去。
“你想要什么交代？送你下去和你卢家家主相聚，这个交代你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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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 法相陨落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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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川从容前进，血流成河。
卢家老祖终于震动现身。
他是一个黑发白须的童颜老者，与卢家主正好相反。
“小辈，你居然敢杀我卢家家主！你用得是什么妖法！”
卢家老祖盯着萧子川，很震惊。
一个正法大能，就在他眼前，被斩杀，如屠鸡一样，谁不震动！
“你们卢家贩卖我的情报，不就是为了得到你口中的妖法吗？货你也见到了，可满意？”
“你好狠的心啊！”
卢家老祖道痕释出，却仍不能阻止他卢家高层像是稻草被收割一样不断死去。
“我狠？我要不是还有些自保之力，明天，此地，躺着的，就是我了。”
萧子川很不屑这种只会一味指责他人的家伙。
“我卢家虽贩卖你的情报，但承诺过不伤你的性命。我们怀有大慈悲心，你却以修罗杀业相对，让人痛心啊！”
卢家老祖捂着胸口，似很痛苦。
“老货！你这鬼话留着下地狱后和你卢家的鬼去说吧。我没兴趣听你放屁！今天······斩你！”
萧子川冲了出去。
“小辈，你杀心太重，为免更多无辜之人受你之害，老夫今日只能收了你的杀器，废了你的修为。你当潜心思过一百年。”
卢家老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