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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老人放下手里的笔，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冲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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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龙凤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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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台开始变化，慢慢向前向下延伸出去，化成一级又一级台阶。
黄棣走到近前，伸脚刚要迈下去，目光掠过下面，却又收了回来。
大约数十级台阶后，有一层重重的浓雾覆盖在上面，用尽目力也看不清下面是有台阶还是没有。
他不禁在心里犹豫了一下。再看老人，见他负手站在竹林中，只是看着他，面带微笑，不作任何提示。
越是看起来不出奇，蕴含的危机往往会超越常规。相比之下，反不如土煞王那样来的直接，让人直面其中的利害。
“这也是考验啊！”
黄棣咬着牙关顿了一顿，然后毅然踏了下去。一级，两级，三级，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台阶轻微的震动，好像悬空在半空中，非常不稳固。
无意间的一低头，让他再次停了下来，扭头向后看去。随着他走过，身后的台阶在一级一级的消失。他始终站在最上面一个台阶上。再迈下一步，又一个台阶消失了，离开平台的距离又远了一段。
“前途不明，这是又要断后路吗？”黄棣自言自语。他很清楚，如果这时候放弃，只要轻轻一跳，就能回到平台上。可如果继续走下去，在前路不明的处境下，他连退路也没有了。
“算了，多想无益，走吧。”
沉默了片刻，黄棣不再看身后，依然选择了下行。
浓雾像是凝固了，静止不动，遮蔽了里面的一切，只余下白茫茫一片。即使他有龙力轰击，也没有什么效果，只是滚动了一下，始终凝聚不散。用的力道太大，脚下的台阶也晃动起来，一荡一荡的，像是随时可以散架一样。
“老爷子，你这是要考我的胆量吗？”黄棣冲着下面的老人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甚至分辨不出他有没有听到。
他试探着伸出一只脚，轻轻落下，果然踩到一级台阶上。然后又迈出一步，又是一个台阶。十几步之后，他就处身在雾气包裹中。眼中所见，除了竹林还有老人，其他的都看不到。下一脚迈出去，到底会踩在什么上，根本是个未知数。所幸，他踩到的都是硬质台阶，没有什么异常。
让人惊疑的是，明明老人就在下面不远处，可是始终走不过去，像是隔着无尽远。
黄棣全神贯注在脚上。全身龙力没有一刻放松，时刻准备应付突发情况。不过，让人心慰的是，走到现在，快迈下上千级台阶了，还是一切正常。只是迟迟走不到地方，让人有些着急。
嗷——
一声震慑人心的吼叫，从浓雾之中突兀的传出来，把黄棣惊了一身冷汗。他立刻站在台阶上，龙力爆发，带着一层红光光晕护住身体。
声音的来源就在浓雾中，而且离得他不远，就在附近。可是，有浓雾遮挡什么也看不到。
前面雾气突然一滚，原本平静无波的平面上，忽然窜起一个气团。
黄棣不管三七二十一，呼啸的劲风带着赤红的光圈，一掌拍了过去。
噗！
气团被打实，立刻消散了，里面什么也没有。
身后又是一声吼叫响起，黄棣飞快转身照着声音来源处轰出一拳。浓雾翻滚，还是一无所见。接着，从他的前后左右都出现叫声，但就是看不到什么生灵，以及他有哪个位置。最近的一次，黄棣惊得差点蹦起来，声音就在他的脚下。可是，一脚踢出去，什么也没有。
幻象？难道又是幻象？可实在太真实了吧。
几十次拳击掌拍，都没有找到怪物的影子，黄棣得出一个结论。既然什么也没有，就继续往前走。
又走出数百步，浓雾又开始滚动，这次却像有什么东西从中间向外吹一样，出现了一块空地。只是，这空地却也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像是一块巨大的坟地，又像是一个无边无际的战场。无数的坟头林立，死尸遍地，一片腥红，流血漂橹。各种武器战车，盔甲坐骑，还有断臂残肢，到处都是。
一阵阴风吹来，隐隐传来喊杀声，和激烈的打斗声。黄棣举目搜索，看到在很远的地方，风云滚动，正在爆发一声大战，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天上两个巨大的身影，各踞一方，不断的集结出各种术法，在万万里长空上生死相搏。在他们的下面，是一群中间力量，两两相对，性命拼杀。大地上，却是无数的大军，相互纠缠在一起，同样在砍杀，惨叫声大笑声震天响。
黄棣看得手心沁汗，脸色苍白。这种场面，不光是他，就是任何一个人，生平又有几次机会得见。这是真正的战争，不是他们为了一较长短，而走上擂台，争一时输赢。
喊杀声持续了很久，然后慢慢消失，最后归于平静。浓雾一变，向中间一合，再次分开。这次出现两个巨大的模糊的影子，在一片只有着点点星光的空间内，疯狂的撞击。
其中一个身上不时的爆发出冲天的火焰，照亮星空，变成一只飞翔的猛禽，展动火焰双翼向前扑击。
他的对手，却是被金黄色的强烈有如太阳的光覆盖，光柱也在蠕动，像是一条庞大的金蛇与猛禽对攻。
不，这不是金蛇，这是一条金龙。黄棣紧缩双目，仔细端详后得出结论。而那头猛禽，他知道也不是什么禽鸟，而是凤凰。
凤凰，龙，大战。
黄棣脑子里一下想起，在凤鸣崖上岩壁读到的那些刻字：“……昔龙凤交锋于北冥之泽，一战数十载，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千万里之内无有生者，致北冥为积雪所覆，万万里了无人烟……”
“难道说，这就是无数年前，龙凤大战的场景？”黄棣这样想，忘记了身在浓雾，此时还没有脱离危机。他怔怔的站在台阶上，仰头看向越来越向高空飞去的两个黑影。
突然，那条金黄色的龙的虚影，星空中一个转身，两只金色的巨眼向他瞥来，然后一眨之间，一条粗大如山岳的金色闪电，隔着无尽的时空，以雷霆之势向他劈斩过来。
“啊——”一声惊叫从黄棣的嘴里发出，双目看得分外清楚，闪电确实是冲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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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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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棣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跑。这么大的闪电，别说他黄棣，就是真的皇帝来了，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条命，也不够他劈的。
可是，真正想动的时候才发现，他竟然一步也动不了，仿佛被禁锢在这浓雾之中，除了往前走，身后是虚无，已经没有了台阶，左右像是两堵墙，把他夹在中间。
眼看闪电拉出巨大的金弧，从虚无中越来越真实，就要落到他的头上。忽然，那只遍体火焰的凤凰，横贯天宇的双翼一振，舍弃了金龙向闪电飞来。虚无中发出一声可裂金玉的凤鸣，突兀的出现在闪电上方，凤喙一张吸进体内。
黄棣看着星空中的这一幕，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心有余悸。虽然他也想到了，这不过是一场远古时期的画面，可太真实了，让人总觉得身临其境。
就在他侥幸之际，画面中的凤凰忽然发生了变化。嘭的一声，震耳欲聋，凤凰的身体爆得粉碎，火焰纷飞，笼罩了整个星空。
“这，怎么回事，是闪电的缘故吗？”黄棣惊诧自问。只看到满天火焰狂舞，其间夹杂着一团团的金色光球，把星空映照成红黄两种色彩。
龙凤竟然同归于尽了。遥远星空中，只留下两个模糊的黑影，越来越黯淡。
“这应该就是结局吧。”黄棣心想，“大战终于落幕了。”
在满天红黄当中，有一个小红点，开始时黄棣并没有注意，因为实在太小，在漫天火光中太不明显。可是下一刻，红点的忽然一闪，穿过星空径直向黄棣冲来，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刷的一下，落到他的额头上，瞬间钻了进去。
黄棣一愣神的功夫，就感觉脑袋如同撕裂一般疼痛，像是有东西硬挤进去，再一麻，痛感消失了。他并不知道，在眉心处多了一个米粒大的红点，红光一闪，不见了。
浓雾又在滚动，画面又在变化。
这是一片大泽，辽阔看不到边际。一个孤独的背影，行走在上面。遇山过山，遇水涉水，始终不停。终于有一天，背影开始黯淡，最后轰然爆开，只剩下一大三小四个红点，向不同的方向飞去，消失在天地之间。
画面再变，出现一棵树，非常大，上面一个树洞。在树洞底部，一个圆球状的蘑菇，露出头来，慢慢的长大。
“蘑菇？涅槃体？”黄棣在心里发出疑问。他不敢确定，两者是不是一体，但必然有关联。
浓雾聚合在一起，画面消失了。黄棣感觉像过了很久，经历了一个人的部分人生。
扑通，脚下一沉，台阶忽然向下落去，有水向上涌来，把黄棣埋在里面。幸亏他早有准备，龙力立刻运转，逼开了覆盖在身上的岩浆。
是木火。他能够感受到其中的热量，同前几关相似。于是调息一下开始吸收。
除了赤火被他直接炼化外，另外这四种地火暂时都只能储存在气海，留待以后炼化。灵念进入气海，能够清晰看到五种颜色并存，各自占据一个空间。龙丹吸收的灵气，目前只能从赤火中提取。这还是拜焰阳掌所需才勉强做到的，否则，像其他四种一样，只能静静存着。
终于，黄棣收功。再吸气海就要胀破了。岩浆诡异的向下退去，他又浮出在浓雾上，继续向下行走。
竹林近在眼前，穿过最后一段浓雾，脚下的台阶呈现出来，导引他走进去。
“老人家好。”黄棣一抱拳，向老人躬身一礼。
“年轻人，这番经历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也猜到了一些了吧？”老人问。
“是的前辈，略知一二。”
“嗯，好。在你进屋之前，我有一物相送，算是你我见面的香火情吧。”
黄棣再次感谢，忍不住问：“多谢老人家厚爱，敢问是何物？”
老人右手平举，从食指尖上凝聚出一团青绿色气体，道：“把手伸过来。”
黄棣依言递过右手。
“左手。”
黄棣连忙换成左手。
老人右手抓着他的左手，反指尖上的青绿气体抵在他的左手食指上。气体一落上，立刻往内里钻去，不一会消失。
黄棣立刻感觉从左手指上传来一股清凉，遍布全身，说不出的清爽。
“这是木灵气。你身体属性为火，木生火，不管什么时候，你受多么厉害的伤，只要保住一口龙力，就可助你快速复原。”老人不等他询问，主动说出其中的妙处。
可以救命的东西，当然是最珍贵的。黄棣直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向老人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时，身前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回荡在竹林里：“收起木桌上的书柬，进木屋去吧。他日，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
黄棣望空深深一礼，这才走到桌前拿起那封书柬，认真翻看起来。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