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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义愣了!
男人恶狠狠的捡起弹簧刀和打火机油,正要开车门。就听背后有个稚嫩的声音问他:“你是来找赵雁翎的么?”
男人失去理智,头也不回的吼:“我他妈就弄死赵雁翎……”
话未说完,只觉后腰上骨头下部分传来剧痛。他错愕回头,看见了个头矮小却满脸狰狞的小孩,手持短短的刃角开的很大的篾刀捅在他后背,刺目殷红的血立时染透衣衫。
自诩社会,没少掐架,可金阳平生头次栽到这么小的孩子身上。
“哼哼,谁敢害我雁翎叔,我就弄死他!”邵义抽手,又扎了过去,充分诠释什么叫言出必践。
这次金阳有所防备,侧身躲开,抬腿将邵义踹倒。
脑袋不咋转弯的刘考和邵义最投脾气,邵义从来不骗他,也不会歧视他,还帮他赚钱。他见邵义被踢倒,百家牌的烟也丢地上顾不上别的赶忙跑来。
金阳受了伤血流不止,见一脏兮兮的昂藏大汉拿着竹篾朝这边跑来,以为是小孩的家人来找场子,竹篾削尖了扎人不比刀子差!加上他心神先愤怒再恐惧再心慌早就乱了,想都没多想拉开车门桑塔纳一脚油门踩到底的跑了。
金阳绝对想不到,刘考并非找场子,他只是为了去扶邵义,仅此而已。他伤的也并不重,篾刀长度以及邵义要抬臂握刀角度问题使得那一下不足以刺伤内脏。
“你没事吧?”刘考满脸关切,对他来说目前讲义气的邵义比对他不管不顾的亲爹还亲。“疼不疼?”
邵义手肘蹭破了皮,灰尘沾了血黑乎乎的。他满不在乎,还阳光灿烂的笑:“没事儿。”
捡起篾刀,下桥在河水里洗伤口,但皮肉里渗进去的灰尘却没办法洗净。不过没关系,小时候穿短裤疯跑,膝盖破了沙子都长皮下现在还有黑点,也从来没觉得疼过。
忽然他想起来,这么干会不会给雁翎叔他们添麻烦?想起雁翎叔一家人对他的好,赵奶奶还给他洗袜子和裤衩,夜里会给他盖被子,这就和他亲奶奶没什么两样。眼圈红了,泪水扑簌扑簌的流。
被表叔把脸抽肿了他没哭,和表哥打架他没哭,钻铁丝网爬火车皮他没哭,车站警告乘客扒手被小偷打他没哭,此时他却哭了。
他哽咽着对刘考说:“我不能回去了,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帮我转告雁翎叔,让他要小心,有人要害他。”
刘考手无足措,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妥,却怎么也无法想通,只是一个劲的挠头发,头皮屑哗啦哗啦的往下落。他眼睁睁的看着邵义上了赶回西郊的客车,伸手想说啥却有口难言。
等客车开走,他猛地拍脑袋急匆匆的往老赵家赶去。
邵义上了客车,脑袋里想的全是这段日子点点滴滴。本以为世上再无亲人,可雁翎叔家重新给了他家的温暖。那里有关心他的太奶,有面冷心热的赵爷爷,有对他关怀备至的赵奶奶,有教他本事的雁翎叔。
售票员见老赵家的小孩刚下车又回来,诧异问他:“刚回来怎么又下去?这可是最后一班车。”
邵义微微低头掩饰脸上悲伤,深吸气尽量表现的自然:“我把包落下了,一会儿打车回来,没事的阿姨。”
……
刘考气喘吁吁的跑到赵家,赵雁翎溜完淘气和巧克力刚进院门。
“大翎子,邵义捅人了。”
赵雁翎愕然:“你说什么?”
“一个男的。”
赵雁翎皱眉:“说清楚点。”
“邵义说有人要害你……”
刘考颠三倒四将过程说了一遍,赵雁翎须发皆张,心头发堵:“艹!”
这孩子人生路崎岖险恶,幼时丧失父母,稍大姐姐也死了。本以为到了自己地盘能让他过上快乐的日子,不成想又遇上了这样糟心事,命运坎坷像接力棒传递出一部沧桑血泪史。
想想那张坚毅小脸,想想他维护自己的神态和语气,赵雁翎心疼又感动又愤怒又自责。
到底是谁?是nlt的人?是胡安的人?听刘考的意思,那人是华人,按照描述不像是境外寻仇者。他在国内就算与人交恶,也无非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足以让人铤而走险使用暴力害他。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件事源于当初他在火锅店照顾女士的贴心之举。浸在无数遐想里发酵越泡越大,变成子虚乌有的争风吃醋。邵义是无妄之灾……
他处惊不乱,先给邵义打电话,电话关机。开车上路,边开边给盘山岭的人打电话,颇费周章的问到客车售票员号码。
售票员告诉他车都到了西郊,邵义业已离开。
他想到了之前给邵义办理的星辰卡和星辰机,赶紧给王琪打电话,让她在那头给邵义定位。
王琪知道些他们的关系,赵雁翎可是星辰大咖,为星辰吸引的流量价值巨万。只要开播总部就会关注,所以对邵义并不陌生,不问原因直接答应下来。
新研发的星辰机配合星辰卡很牛逼,只要不抠电池,哪怕关机也能定位。现在的一体机后盖根本掀不开,所以也不可能抠电池。
很快,王琪就把定位发到他手机上。
赵雁翎风驰电掣,一路漂移到市区……
第115章 大翎子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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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还想趴火车皮是吗?”
赵雁翎在东客运站铁丝网外找到的邵义。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
邵义诧异回头神色变幻,愧疚、懊恼、担忧不一而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家长面前坐立难安。
“叔,我……”
赵雁翎不擅长表露感情,面无表情但语气缓和:“没事儿,跟我上车,说说怎么回事。”
听完邵义描述,赵雁翎感到扯淡。八竿子打不到边的事落在他头上,不禁让他扪心自问:难道我真特娘的这么优秀吗?
赌近盗奸近杀,有时候感情真的能蒙蔽理智,让人不分青红皂白。这事儿跟他有一毛关系吗?
车里,他给胖子打去电话。
“你说你天天纠缠人家小爱,狗日的怎么不去捅你呢?”
胖子没心没肺的大笑:“他敢来找我,那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吗?他敢来我保证他有来无回。”
赵雁翎无语:“那你的意思是,他柿子挑软的捏,挑我头上了?出门没看黄历咋地?你找你那帮狐朋狗友,让他们打听打听这个金阳现在情况,按邵义说的可能就是皮肉伤。最好能打听到人在哪,我去找他谈谈。”
可能他的财富在真正有钱人面前算不得什么,但面对一个小瘪三,砸都能砸死他。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儿,却意外频频。
首先,金阳没报案。其次,他放话这事儿要“私下”解决,目前联系不上人,但至少说明伤势并无大碍。
其实关外承平已久人心安定,早些年间彪悍的积习一去不返。反而是南方,听说那里的“江湖人”效仿古风,天天抡青龙偃月刀放片,场面火爆骇人。就算拎个镐把打结实了都能致死致残,厚重的偃月刀是想把人剁成饺子馅咋地,有几多深仇大恨啊……
金阳这类人在当地生存土壤越来越小,并且遭到所有人一致鄙夷,说起这类人都觉得跌份。
要是正常报案,依法处理就是,该赔钱金阳就赔钱,该管教邵义就管教。可没报案,非得闹点幺蛾子反而不好办了。
赵雁翎对邵义语重心长的说:“孩子,越有能力的人越要懂得克制。记得我跟你说过,遇上危险要保持镇定,解决的方式有很多,这是最不理智的行为。你当时给我打个电话,我有所防备别说他一个人,就算来一沓都算不得大事。以后切记克制。”
他还真不怕,可能金阳刚对他升起歹心,他敏锐的触觉就会发生感应。
“叔我知道了。”邵义垂头丧气。
见此,赵雁翎拍拍他脑袋,教育也要恩威并施:“敢于面对,勇于担当,那才是男子汉。逞一时血勇是莽夫行为,咱们不能做无脑莽夫,凡事谋而后动。你也不用担心,这事儿不大,但以后不能这样干了,要以德服人,切记以德服人啊……”
赵雁翎想起亲戚家的一孩子,高中才毕业就敢只身倒腾二手车。无证驾驶就将车千里迢迢开回来卖掉,牛气一时,觉得有志不在年高觉得人生以此为变得炫酷。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次被交警拦,那小子心慌意乱下决定逃逸。交警也虎,拦在车前不让开。那小子不计后果顶着交警开出两百米才把车停住。
屁大点事,愣是搞出偌大的动静,靡费无数才得以平息,把他爸爸气的老十岁。
带着邵义回家,也没和父母说道此事,他在等胖子那些朋友的消息。赵雁翎放话说,只要找到金阳悬赏两万。当然不是想恶意报复,只是想找他谈谈,跳梁小丑不足以放心上。
可接连数日,金阳藏形匿影音信全无。医院、家、常去泼洒钱财的娱乐场所和电玩厅都没能蹲守到他。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赵雁翎和胖子无所畏惧,可邵义毕竟还是个孩子,出其不意或许能伤害的成年人,正面对峙却远远不是瘪三无赖的对手。
这时他想起胖子说的那个虎哥,准备走个迂回路线。
朝阳一品,虎哥正和朋友喝酒吃饭。
“刚才去健身房拉了七八个引体向上,年纪大拉不动了。年轻那会,拉个二三十个轻飘的。”四十左右的虎哥以拇指、食指和中指掐烟,惺忪的三角眼睥睨桀骜。
“虎哥年轻那会吊啊,拿砍刀把孟老三他们追出三条街,虎哥一支烟,桥西半边天,谁特么不服剋谁。”长毛喝的眼角烫疤又红又亮,连连捧臭脚。
一桌六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除了长毛外要么平头要么圆寸,t恤配手包,烟要么玉溪要么芙蓉王。光膀子的大汉腆着大肚皮,上面还纹了一只螃蟹,意味着他横着走。
服务员轻易不敢进去,经过时连说话分贝都要收敛。
这时,毛玻璃的包间门被推开,
人高马大棱角刚毅的汉子步入其中,面带笑意,十分阳光。
赵雁翎开口问:“请问,哪位是虎哥?”
众人大赤赤坐椅子斜眼看他,虎哥起身略微仰头:“我就是,兄弟认识?”
赵雁翎笑意不减:“以前不认识,这不就来认识认识。”
长毛笑了:“还是虎哥有面儿,走哪都有上杆子结交的。”
虎哥心中急转,却想不起眼前的汉子是哪个。但场面经历的多了,何况来人态度很好,他把烟叼嘴里伸手做请:“来坐,今天在场的都是好哥们,没有外人。”
第一次和他们见面的赵雁翎以“不是外人”的身份落座。
长毛给他抠开新包裹塑料膜的粗瓷餐具,又要给赵雁翎倒酒。赵雁翎连忙伸手客气道:“我自己来就行。”
长毛却坚持给他倒满。
这时虎哥开口:“弟弟有点面熟,忘了咱们在哪打交道了……”
赵雁翎笑说:“虎哥咱们没打过交道,这时第一次。我认识金阳,看见虎哥在这喝酒就进来打声招呼。”
虎哥恍然:“哦……跟金阳一起玩的呀,那真都是哥们了。来,抽烟。兄弟怎么称呼?”
赵雁翎接过并道谢,长毛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