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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从没有这样脸红脖子粗的吼过我,看他这样我心里又怕又委屈,索性呜呜大哭起来,妈妈放下手里的碗筷,把爸爸拉扯走,留我一人在那里哭,没有人喊我吃早饭,也没有人来安慰我,我哭着哭着,就觉得好尴尬。爸爸喝完玉米面儿粥,一声不吭的穿好外套,出门时,已经推开门的手停住了,他回头冲着我的房间说:“小枫昨天在工地上摔倒了,手正好扑到一块木板的钉子上,钉子从手掌中间扎进去了,拔出来后手上都是血,昨天我已经让人带他去过医院了,小伤口没什么关系,打了破伤风。”说完,爸爸推门走了。妈妈走到我身边说:“真不知道你们父女之间是有仇?大早上的都吃枪药了?”听妈妈这么说,本来不哭了的我又委屈了,妈妈赶紧说:“得了得了,我也惹不起你们,你们也别当着我的面哭,我这心脏旁边还有支架呢,受不了。”
说来很巧,我从没有想到在我最倒霉的日子里,会突然有一天柳暗花明、峰回路转。那天被爸爸痛骂后,我上网随便浏览网页,无意中看到了本地广播电台正在招聘,招聘简章不早不晚,正是那个早上刚刚发布的。我盯着那个简章看了好久,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时,就已经确认这是老天为我安排的一场应聘了。我迅速的找出之前的一些短篇和诗词作品,还有自认为在杂志社兼职时的优秀文案,连同我的求职信和简历,以及一份尚且没有身份证的说明,全部发到广播电台的招聘邮箱中。
虽然紧张,但我非常笃定的认为,这个岗位,已经非我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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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入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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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简历筛选结束后,我被电话通知可以去初试了,显然,被身份证耽搁了、出师不利的我再次找工作时,爸爸也为我捏着一把汗,他问我:“你行吗?专业不对口,又没有接受过训练,广播电台能要你?”
我说:“试试吧,万一呢。”
那天爸爸破例开车送我,这是继我高考时他要求送我之后,第二次要送我,其实我家到广电大院虽然远一些,但公车是直达的,路面也顺畅,可爸爸坚持送我过去,还要停在广电门口等我。后来有一次妈妈说起过这件事,她说:“你爸那次对你大吼了一回,暗地里后悔了好几天,他悄悄和我说,不应该在你那么难过的时候还吼你,让你更伤心。过了几天你去电台初试,他可算找着机会弥补了,赶紧开车接送你,好让你心里觉得他这个爸爸没有嫌弃你,让你初试的时候有点底气。”
我从来没有怨过他,如果不是他那天发火,我也不会关心招聘网站,也不会有这次初试的机会。
四位播音员老师一同进行初试,因为之前已经投递过简历,老师们对我的印象很深,聊了大概10分钟后,其中一位老师提醒我下次笔试的时间和地点,这次的初试就算通过了。走出办公室后,我站在电梯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握了一下拳头,发现手心里都是汗。这时,电梯“叮”的响了一声,门开了,还没等看着自己脚尖的我抬起头,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缎子,你怎么在这?”我抬头一看,这不是小艳么?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手里提着一把湿淋淋的伞。
“我来初试啊,外面下雨了吗?”我问。
“哼,有这么好的事你自己来了,都不通知我一声,要不是我自己看到招聘消息,这机会就错过了!”小艳对我不满的说。
“对了,这事我还真忘了,你不是已经在一家公司做文案了吗?”我说。
“可以辞掉的呀,我不是说过吗,我一定要到电视台工作,今年电视台不招聘,那我先到电台也是一样的呀。”小艳自信满满的说:“那改天见了,未来的同事。”
那天回家时,外面下着雨,爸爸车里没有开暖风,不一会,车窗上就有雾气了,我用手指在窗上写到:“加油!”
通过初试并参加笔试的人一共有300多个,通过笔试参加一面的人有50位,参加二面的有15位,节目策划书写作的测试后,留下了11人,这是一段为期1个月的招聘考试,每一次测验,都淘汰了一些人,最后,我们还要参加一个最后环节——试音。
11人分为4组,每组写一篇播音稿,组员搭档演绎。我和小艳,还有一位叫彤彤的女孩分到同一组。当时我们正在讨论怎样分工,播音老师小琴姐走来说:“缎子,你只负责写稿件,一会儿试音的时候让小艳和彤彤上,懂吗?”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里直打鼓——谁都知道,市级人民广播电台是怎样的单位,它的岗位多少会为人带来某种光环,而我们这一批应聘者,最后留下的11人当中,除了我和小艳,其余9人全部毕业于播音主持专业,说白了,人家是“科班生”,我俩就是“野路子”。而之所以他们能够钻研这一专业,也有某些原因,比如来自家庭内的某位已经在这里工作的长辈的影响。小艳长相出众,从小多才多艺,虽然没有学习播音专业,但声音甜美温柔,也深得领导重视,因此,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我的胜算本就不大,小琴老师唯独不让我参加试音,是有什么深意吗?提前淘汰我?还是有意保护我?
不管怎样,稿子我依然认真对待,我们的小作品是一档聊天形式的节目,我的稿件更偏重于口语化和轻松的基调,试音时,彤彤全程把节奏拿捏的很好,小艳被带着也没有出错,之后,小琴老师把录音保存好,让我们坐到会议室等通知。
小艳坐在我身边,她看出了我的紧张,她说:“缎子,你的稿子写得特别好,你肯定没问题的。”
我说:“我也不知道领导是啥意思啊,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试音你们都参加了,就没我什么事,你说一会儿我会不会直接被pass掉啊?”
“怎么会?你就踏踏实实的在这等结果吧。”小艳说,她看我的眼神略带安慰,其实她也担心我是最后一个被淘汰的人,毕竟这次招聘简章上写着,“招聘岗位:播音主持;招聘人数:10人。”
我和小艳还在暗自揣度领导们的心思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小琴姐叫我们依次到领导办公室聊会天。轮到我时,小艳已经出来了,她不再轻松,而是笑的勉强,之后,她拎起背包对我说:“祝贺你哦,缎子”,她的口气充满了遗憾,眼里掠过一丝失落和不甘,她不停留,在会议室里其他10个人的注目中,离开了。
我们都知道这回淘汰的是小艳,可是,不应该是我吗?
后来,在领导办公室里,我听到他们给出的解释,小琴姐说:“这次来参加应聘的,大部分都是播音主持专业的毕业生,你和小艳是我们认为综合素质都很好的两个人,但你的写作能力和工作经验说服了我们,之前不需要你参加试音,是因为我们已经决定给你一个编辑记者的岗位,希望你能珍惜,早日考下记者证。下个月1号来报道,折腾了一个月,这几天好好在家休息吧。”
那天我的心情很复杂,小艳留下一句“祝贺你哦,缎子”之后,她就离开了,再拨她电话,已经关机,晚上再拨几次,一直被提示“您拨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可不管再拨几回,仍旧是这个答复,我想她一定是不愿听我的安慰,才暂时的把我“拉黑”了。我想起小时候的小艳,她那时就唱歌跳舞样样好,班里小男生总爱追着她跑,后来她搬家了,我们大学时再次相聚,相比较我喜欢做些兼职挣零花钱来说,她更积极的投身在学校的社团活动中,大学里谁不知道,新闻系的小艳在校播音室做播音员,健美操也跳得一级棒,毕业后为了回老家陪父母,才找了一份文案的工作,真是屈才了!
我没有想到,小艳把我“拉黑”后,就再也没有把我“拉回来”,大学毕业后的几年里,腾讯还没有研发出微信,我们都以用“诺基亚”为荣,如果一个人电话不通短信不回qq也不上线的话,那就相当于“失联”了,小艳从那次以后,就和我失联了好久好久。后来,我在电台主要做编辑工作,偶尔广播里也会传出我的声音,我不知道小艳会不会听到,听到后又会不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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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最幸福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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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为止,我都认为,我人生中最幸福无忧的那几年,是从我进入电台工作开始的。
那时还没有自媒体,没有直播平台,没有短视频app,网络电台的流量很低,城市三大传统媒体——电视台、电台、日报晚报依然备受关注,刚刚进入这一行业的我,正在努力的让自己成长为一名合格的传媒人才,我试着写不同风格的稿件,用最快的速度学会音频剪辑,不停的切换工作状态,找到那个最适应最舒服的自己。
不久后,我的稿件因为内容充实、措辞严谨、基调温暖而被总监夸奖,也如愿拿到了自己的第一个节目,不仅如此,我也成为了主编的助手,帮她审核其他编辑的稿件。
那真是一段繁忙又骄傲的时光,经历了因身份证丢失而应聘屡屡遭拒、眼看同学们都拿到了人生的第一笔工资却依然碌碌无为的我,终于在这里释放了我当时的所有才能,那种骄傲和扬眉吐气的感觉,今天想来有些幼稚,当时却满足的很。
而让我感到更加幸福的事情,不是工作上得到了认可,而是那段时间里,我得到了爸爸少有的偏爱——媒体人加班再正常不过,更何况作为新人的我,于是每一个加班结束的夜里,电台大楼下的停车位上,总能看到爸爸的车。爸爸似乎忘记了他从前的一些原则,几年前,就算外面风雨再大,他也不会开车接送我们,因为在他眼里,孩子本就应该接受一些挫折和洗礼,而我们都懂他的这种理念,久而久之这成了我们精心维护的一种自尊,宁可自己坐公交车,也不愿开口劳他大驾,以免被严格的他中伤我们易碎的自尊心。
刚五十岁出头的爸爸,已被这流淌的岁月抚平了棱角,他抛却了从前的种种严厉,变得温润细腻。他通常在结束一天工作的傍晚给我打个电话,问我有没有加班,如果有的话,他就开着车子到楼下等我。甚至有时候,工地上的郝姨做了什么好饭,他都要打包一份给我带来。他从不催我,也不急躁,一个人在车里打开广播,调到我就职的频率听节目,晚八点有我负责编辑的节目的重播,他每次都听得很认真。直到我疲惫但依然欢脱的跑出来时,他才启动车子,带着我离开。
那时我是家里唯一一个未出嫁的女儿,爸爸把对女儿的那份关心,全部用在了我身上,我受宠若惊又小心翼翼的享受着这份宠溺,爸爸比我还小心,他开着车子,温和的问我一些工作上的问题,比如同事之间好不好相处,领导怎么样之类,有时他还会为我的节目提点建议,我们交谈不算多,通常谈完一个话题,就接不上下一句该说些什么。如果没有广播里的音乐融入封闭的车里,不知这寂静会如何发散出去。车经过建设路时,爸爸把车窗打开,外面城市草原里的青草气息一下子涌入车里,夏天的风呼呼作响,撩起我的头发。有时,爸爸把车停到一边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