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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不要再废话了。”
陆湛北平静的视线掠过余韵，最后定格在陆正宇灰败的脸上。
“老头子，我来兑现上次对你许下的承诺。”
陆正宇压下心里起伏的情绪，对上面无表情的儿子，“你不管林湾湾的爷爷了？”
余韵再度出声，“我已经帮湾湾救出老爷子了。”
话音落地，陆正宇霍然转头，死死的盯着她，充血的眼球看上去是那样的可怕。
有一瞬间，余韵甚至觉得他会扑过来掐死自己。
但他没有。
“哈哈哈！”陆正宇仰头大笑，癫狂的笑声带着一丝丝落寞。
余韵垂下眼帘，挡住了里面的愧疚。
就算陆正宇负尽了天下人，却唯独没有对不起她。
她知道这么做对陆正宇造成了很重的伤害，但就算时间倒流，她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笑够了，陆正宇没有再看余韵一眼，望向陆湛北，苍凉道，“成王败寇，我不会为我的失败找借口，要杀要剐都随你，不过阿韵是无辜的，你必须放了她！”
他这不是请求，而是要求。
陆湛北知道陆正宇这不是在说大话，哪怕他死了，也有本事让自己过的不安宁。
但为了余韵能活下来，他居然心甘情愿的接受现实。
“可以。”
如果没有必要，陆湛北也不想动她。
陆湛北伸手，站在他身后的顾陌立即将一把银色的手枪放在他掌心中。
下一秒，黑洞洞的枪口抵上了陆正宇的额头。
“老头子，下辈子我们别再是父子了。”
陆正宇不是一个好父子，他也不是一个好儿子。
陆湛北修长的手指搭在了扳机上。
余韵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挡在陆正宇身前，双手紧紧的抓住枪身。
“湛北，你爸爸犯下的一切错都是因为我，我才是原罪，如果你真的要解恨，就杀了我吧，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陆正宇看着她纤细瘦弱的背影，暗沉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如果他死了，她就能顺理成章的逃脱掌控。
可她……却肯为了自己向陆湛北求情，是不是代表她舍不得他死？
陆湛北没有移动枪口，神色淡漠，“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我……”余韵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最后发现这对父子除了那层血缘关系，竟然不存在任何美好的回忆。
她咬了咬唇，开口说道，“长辈，你确定湾湾会喜欢一个弑父的男人吗？”
当看到陆湛北皱了下眉头时，余韵知道自己这一张牌打对了。
他缓缓的收回手枪，“老头子，我不杀你，比起送你去那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地狱，我宁愿让你以后的每一天都过的生不如死。”
余夫人帮了林湾湾两次，这个情，他必须得领。
“我们走。”
陆湛北大步离去，顾陌立即带人跟上。
陆正宇之前没有即将死亡的恐惧，现在也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
他沉浸在余韵也在乎他的事实里，牢牢的把她抱在怀里。
“阿韵，我就知道你也不是无动于衷的……”
然而下一瞬，余韵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将他心底的火苗彻底浇熄。
“正宇，放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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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别！碰！我！
陆正宇眼中的亢奋退了个干干净净，竭尽全力压下心里的暴躁，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你不用惧怕陆湛北的威胁，我会保护好你，别忘了，我还欠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余韵躲开他的眼神，轻轻的叹息声带着无法撼动的坚定。
“我不想嫁给你，我想过自由的生活，已经这么多年了，放我走吧。”
她求情，不是因为爱他，只是想赎罪。
“放你走？你做梦！余韵，你生是我陆正宇的人，死是我的鬼，这一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陆正宇猛的拔高嗓音，双手扣着她的肩膀，像是一头歇斯底里的野兽，绝望不甘的嘶吼出声。
余韵任由他抱着，右边眼角滑下一滴泪。
那样压抑又没有希望的生活，她早就过够了。
尤其当她知道和陆正宇的关系是建立在一直伤害别人的基础上，更加觉得窒息！
……
老爷子被抬上去之后，林湾湾马上把他推进了医疗间。
飞机上没有太多医疗设备，不过无菌房能让他避免再度感染，氧气罩能维持住他微弱的生命体征。
长达五个半的飞行时间，终于降落在军区医院附近的停机坪。
早就在待命的医护人员立刻把老爷子抬上了救护车。
到了军区医院，一名医生发现心跳监测仪上的线条逐渐在变直，喊道，“不好，患者心跳快要停止，马上抢救！”
林湾湾脸色发白，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口。
滴答……滴答……
走廊上的挂钟发出响声，时间悄然而过。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拉开。
“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
医生扯掉脸上的口罩，神情凝重，“情况不乐观，破伤风初期，重度感染，肺炎，失血过多，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度过危险期，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林湾湾眼前一黑，直直朝地上栽倒。
陆湛北接住她，看向医生，“于院长，拜托了。”
这位医生不但是军区医院的副院长，也是内科第一人。
“哎。我尽力而为。”
“谢谢。”
陆湛北扶着林湾湾在长椅上坐下，却被粗暴的推开。
“别碰我！”
林湾湾抱住浑身发抖的自己，看着他的眼神无比冰冷，“陆湛北，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离我远一点！”
只要看到他，她就会想起陆正宇，想起爷爷被施加的伤害。
读出她眼底的冷漠，陆湛北神情一紧。
“……对不起。”
林湾湾强压下心里的难受，身体蜷缩在长椅一角。
“为什么……为什么你爸非要对一个无辜的老人那么残忍，他为什么不把火发泄在我身上……是我的错，是我低估了他的心狠手辣，是我自私，为什么我犯下的错要让爷爷来替我承担！”
啪的一声，她猛的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陆湛北面色一变，想也不想的抓住她的手，“你冷静一点。”
“别！碰！我！”
林湾湾甩开他，一字一顿嘶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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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6章 别哭，你眼睛不疼，我心疼
因为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她有些口不择言，“陆湛北，你爸该死，我更该死，早知道陆正宇会是这么一个欺软怕硬的混账，我当初真不应该……”
“闭嘴！”
陆湛北打断了她，呼吸急促。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湾湾很清楚自己是在迁怒，这是最愚蠢也很幼稚的做法，可她真的控制不了。
为了爱情，她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去拼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但是，她绝不愿意身边的亲人朋友用他们的牺牲来成全她的幸福。
她心里难受，自责，愧疚，更恨躺在急救室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良久，她瘫软在长椅中，无神的盯着墙顶，“陆湛北，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她怨陆湛北，又明白这对他不公平。
陆湛北看着她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攥了攥拳头，最终无力的松开。
“好。”
因为他的缘故，林湾湾不知道遭遇了多少危险和压力。
可她从来没有怪过，甚至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化解他心里的歉意。
她爷爷失踪的这一个星期，她强行压下一切负面情绪，等待，包容。
到最后，老爷子被虐待的惨状和随时会死亡的消息让她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断了。
她此时正处在崩溃的边缘。
“我就在楼下，你什么时候想见我了，我再上来。”
林湾湾保持着仰望的姿势，恍若未闻。
陆湛北走了，长长的走廊里，一片死寂。
啪嗒。
林湾湾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滑过脸颊，却没有掉在地上，而是被一只修长的手接住了。
“别哭，你眼睛不疼，我心疼。”
唐沉坐在她身边，看着面目憔悴的少女无声无息的哭泣，心脏升起一阵针扎般的难受。
“相信我，你爷爷会没事的。”
林湾湾终于看了他一眼，仿佛在问他凭什么这么笃定。
“第六感。”
“……”林湾湾擦掉眼泪，没有说话。
唐沉看着她难得脆弱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想抱抱她，却被躲开了。
他耸了耸肩，眼底掠过一丝复杂，“林湾湾，我早就告诫过你，陆家很复杂，只要陆正宇一天不死，他永远都不会收手，你觉得陆湛北真能狠下心来杀掉自己的亲生父亲？”
林湾湾沉沉说道，“如果他不忍心，我来！”
如果爷爷活不下来，害死他的人也别想苟且偷生！
“有骨气，我喜欢。”唐沉挑了挑眉，“那你确定陆湛北会允许你对他父亲下杀手？如果杀死陆正宇会造成你和陆湛北之间的隔阂，你会怎么选择？”
经过陆正宇利用爷爷逼她离开陆湛北一事，林湾湾格外厌烦做选择。
“唐沉，你用不着挑拨离间，如果爷爷抢救不过来，哪怕豁出一切，我也要替他报仇，一命偿一命，很公平！”
闻言，唐沉看了一眼急救室的大门。
这个方法，值得一试。
可是……
如果她爷爷真死了，虽然能让她和陆湛北之间产生裂痕，但她也一定会痛不欲生。
唐沉看着林湾湾苍白的样子，心里长长一叹。
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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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7章 她，是在愧疚吗？
“唐沉，你去忙你的吧，我很好，不需要安慰。”
唐沉好不容易得到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不想轻易离开。
他身体向后一靠，“你想知道陆正宇为什么宁愿冒着陆家被覆灭的危险，也要拆散你和陆湛北吗？”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林湾湾很久了。
“为什么？”
唐少卖起了无耻，“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林湾湾转过头，神色漠然。
“哎，那抱一下总行了吧？”
林湾湾依旧不吭声。
最后，唐少没辙了，妥协的举起双手，“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可劲儿的欺负我吧，行吧，不要吻不要抱，握一下手总不过分吧？”
“好。”
嘁，这女人的算盘打的可真响。
唐沉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见林湾湾下意识的蹙眉，就自觉的没有点燃。
“因为你和陆湛北的结合阻挡了陆正宇的幸福。”
林湾湾一脸茫然，“我不懂。”
下一秒，唐沉扔出一枚重磅炸弹，“因为，余夫人就是你的妈妈。”
“……”林湾湾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眸，怀疑唐沉又在不正经了。
唐沉仿佛不知道这句话给林湾湾带来了多大冲击，只觉得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实在可爱。
趁她失神，唐沉伸手捏了捏了她的脸。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