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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忙答应了,低低叹气,转身下楼往厨房走。
她原本在家,突然接到了薄寒初的电话,让她立刻回别墅。
她以为有什么事,连忙赶了回来。
当她看见雷心宝的时候,忍不住惊呼一声。
虽然薄寒初已经仔仔细细的给她沐浴过,也换了一套新睡衣,可是她从未见过大小姐那么虚弱无力的模样。
就像风中残蝶,没了飘落的方向。
这对小夫妻,走的路怎么就这么难。
当王姨端着餐盘走到心宝房间时,心宝正蜷缩成一团,两只胳膊环着自己的双腿,脑袋埋在膝盖间。
这样的姿势,叫防御,叫保护自己,叫没安全感。
王姨心疼的走过去,放下饭菜后搂住了她的肩膀,“大小姐,别作贱自己啊。”
心宝抬起头,看见王姨的时候,愣了几秒,哑声问道,“王姨,你怎么在这儿?”
王姨是一直在老宅照顾她的,从她到雷家开始,两个人感情甚笃。
王姨这才想起来姑爷说过,大小姐失忆的事。
她一直把心宝当亲生女儿一样的疼,见她这样心里酸涩,勉强笑道,“你结婚后,我就跟着你来这儿了啊。”
见到亲人,心宝委屈的眼泪终于不断的滚落下来,她扑到王姨怀里,哭出了声,“王姨,我不想留在这里,不想见到那个男人,他欺负我。”
王姨被她伤心的哭泣弄得也流了泪,“乖啊,大小姐,这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啊,从前,你不是很盼着会有这么一天,和姑爷成为真正得夫妻吗?”
心宝不停的摇头,“他不是因为爱我,只是想占有我,他不想看见我和小宸子在一起。”
“大小姐,你真的和盛家少爷……”王姨一惊。
心宝怔了怔,低声道,“没有,我身上绑着一张结婚证,怎么能做到心无旁鹜的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对小宸子不公平,对……也不公平。”
王姨放下心来,“我的大小姐是很懂事的。”
“可是,如果我离了婚,就会考虑和小宸子在一起,他会好好爱我,不会这样对我发狠。”她捂着脸,抽泣着哑声说。
王姨愣了一下后叹气。
盛珩宸对心宝什么样,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看在眼里,说实话,他确实是心宝不错的选择。
可是,心宝的心,明明在姑爷那里啊。
“大小姐,木已成舟,如果你恢复记忆了,或许还会很高兴。”王姨安慰她,毕竟他曾经的执着倔强那么的强烈。
心宝冷冷一笑,“我宁愿永远不记得他。”
王姨一震。
她的目光太过决绝。
“大小姐,先吃东西好不好?”
心宝垂了眸,长睫眨去了眼底的水雾,“我不想吃。”
“大小姐啊,”王姨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碎片直闹心,“姑爷一大早就给你忙活做饭,看你不醒,也不舍得叫你,热了一遍又一遍,后来看菜热的都不新鲜了,又重新做的,你就是不体谅他这份心,也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啊。”
她说完,小心的瞧着心宝的表情,可她失望的发现大小姐听到姑爷这么费心,一点儿动容都没有。
“这份是我做的。”最后,王姨边叹边说。
心宝这才缓缓的端起了瓷碗,小口小口的喝着汤。
王姨没注意到的是,她长发遮住了脸,眼泪噼里啪啦的往汤里掉。
那清汤,都泛起了苦涩。
……
门外,薄寒初看着心宝终于肯吃饭,转身离去。
他每一步都迈的沉重。
眼睛里像裹了风霜,不寒,却深沉的可怕。
她这样的厌恶他,就如从前他对她。
所谓的报应吗?
可是小宝……
他在心里默念,即使你再恨我,彻底得到你之后,我便决定不再放开你。
薄寒初刚走到楼梯处,罗哲匆匆跑上来,低声道,“薄总,盛少爷要闯进来了。”
“拦着。”
“是!”
……
别墅外。
几个回合下,盛珩宸被几个黑衣保镖制止住,他疯了似的大骂,“都他妈给我滚开!”
保镖不为所动。
薄寒初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英俊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冽沉静,薄削的五官波澜不惊,无限风华。
“薄寒初,宝儿呢?”盛珩宸见到薄寒初终于露面,眼底蕴出一层阴霾,直接逼问道。
“你找我妻子做什么?”薄寒初寡淡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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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没病
“去你妈的,”盛珩宸愤怒的骂脏话,“把宝儿交出来。”
“她累了,一会儿吃完东西就该睡了。”薄寒初平淡开口,情绪不变。
可一个“累”字,太能引起人的无限遐想。
盛珩宸猛地震住。
“你好像很不能接受我和我的妻子发生什么。”
薄寒初漠漠的看着他,眼眸像染了漆黑的夜,他笑容极少极少,可是当他缓缓勾唇时,竟堪比骄阳暗月。
“是你强迫她的是不是?薄寒初,你这个王八蛋!”盛珩宸的脸上尽是浓深的戾气。
“你应该忘了,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是她从小到大的心愿,我只不过帮她实现愿望。”他嗓音凉薄平缓如深山的凉水,仿佛在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你――”
盛珩宸怒极,刚要挣脱了保镖去揍他,忽然楼上传来焦急沙哑的喊声,“小宸子!小宸子!”
薄寒初和盛珩宸同时望去。
只见雷心宝穿着单薄的睡衣,长发凌乱,小脸苍白,可依旧难掩她的清净标致,如悬崖峭壁上的雪莲,美的纯粹,唯一。
可是那双眼睛,总是明艳艳的笑着的眼睛,却像从天边坠落的流星,黯淡了失了所有的颜色。
“宝儿,你别怕。”
盛珩宸觉得他的心都要疼碎了。
而同样心脏绵绵延延的皲裂开的,还有薄寒初。
他深深的凝着楼上那个小女人的容颜,但发现她的目光一丝一毫都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只是认真专注悲伤的看着另外一个男人。
好像他是惨绝人寰、冷血无情的刽子手,残杀了他们之间在一起的可能性。
“小宸子,你救我出去,我不想在这里。”心宝哭的破碎零落。
那在薄寒初面前倔强的不肯流的眼泪,这时对着盛珩宸都落了下来。
王姨在一旁急得不行,“大小姐,地板上凉,你身体还不好,先把鞋子穿上啊。”
心宝握着王姨的手,求道,“王姨,你放我出去,小宸子在等我。”
“大小姐,”王姨为难,“姑爷他……把门都锁上了,我也没办法。”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心宝低着头,反反复复的说着。
她脸色很不正常,王姨往她的额头摸去,大惊,“天啊,大小姐,你在发烧啊!”
“放我出去……”心宝浑浑噩噩的晃悠着,王姨想把她往屋里扶,可她却固执的紧紧抓着阳台的栏杆不肯松手。
“宝儿!”盛珩宸双目猩红,“薄寒初,你是不是非要害死她才甘心?”
“把他扔出去。”薄寒初冷声命令。
“我要把宝儿带走!”
盛珩宸语气坚定,冷气逼人。
“带我走,小宸子……”心宝还在头脑不清楚的哭。
薄寒初一双重瞳阴沉的快要滴出墨。
他大步走到被保镖制着的盛珩宸面前,挥拳毫不留情的一下一下砸在他的肚腹上,每一拳都不留一丝力。
很快,盛珩宸吐出了一口鲜血。
心宝这时清醒了一些,她看到这一幕吓得骇叫,“不要打他!薄寒初!你敢对他动手,我恨你一辈子!”
恨。
薄寒初的动作蓦地停了下来,
她言行举止恨他是一回事,如今亲口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湛湛黑眸里的暗沉已经无法估量,回头面无表情的看她,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漩涡。
“你恨我?”
“我恨你!我恨你!恨你!”她嘶命的喊。
薄寒初快速的转身,一脚狠狠踹在盛珩宸的腹部,力道之大让压着盛珩宸胳膊的保镖都往后连续退了数步。
而盛珩宸不堪受这样的力,晕了过去。
“小宸子!”心宝的嗓子已经喊破。
薄寒初直接道,“把人送到盛家,带话给盛老爷子,如果盛少爷再觊觎我薄寒初的妻子,别说明里暗里,我不再顾忌以往情面。”
罗哲忙道,“是!”
当罗哲带人把盛珩宸带走后,楼上已经无力的心宝也被王姨半搀半抱的弄回了屋子。
薄寒初站在院子里,眸里翻滚着狂风暴雨,但那挺拔深沉的身影,却像是森林里孤独的狼,连呼吸都是悲鸣。
……
卧室。
王姨看着缩在被子里已经烧到说胡话的心宝,急得眼圈都红了。
她冲的退烧药,心宝一点儿都喝不进去。
这时,薄寒初走了进来。
王姨担心的直掉泪,“姑爷,你看大小姐……这可怎么办啊,要不送医院。”
薄寒初把手机递给王姨,声音冷漠,“找到吕楚燃的电话拨过去,告诉他情况,让他尽快过来。”
“好。”王姨拿着薄寒初的手机走了出去。
薄寒初看着床上的心宝,眉宇沉静凛冽。
她从小爱动,鲜少生病,可是最近,她好像把这二十几年来所有的病痛都一次承受了。
“小宸子……”心宝低低的唤着。
刹那间,薄寒初的眼睛像是锋利匕首泛出的寒光。
“呜……薄寒初……混蛋……我疼……”
下一秒,在听到她这句哭泣嘤咛后,翻涌的暗潮又静了下来。
他伸手抚摸着心宝的柔嫩的脸,捏了捏,似是牛奶一般的润滑,稍微用力就能掐出水来。
这么多年,虽然他好像从来没认真的看过她,可是一直都知道,她是极其漂亮的,尤其是一颦一笑,明媚了他所有的岁月。
但是这几天,勇敢坚强的她,一直在流泪。
心宝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薄寒初眸色一暗,端起那碗药,喝了一口后,捏着心宝的小嘴,贴了上去,将药一点一点的喂进她的口中,怕她嫌苦吐出来,他辗转的吻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松开。
心宝无意识的咽了下去。
薄寒初食指擦去她嘴角的药渍,又抹去了她的鼻涕眼泪,动作温柔,不嫌脏。
没一会儿,吕楚燃心急火燎的拎着医药箱冲了进来。
“病人在哪儿?”
尾音刚落,就被薄寒初一个冷刀子似的目光给生生扎了回去,不敢再吱声。
薄寒初把心宝的被子掖好,又抚了抚她柔软的长发。
一旁的吕楚燃差点儿惊掉下巴。
见薄寒初终于站了起来,肯赏自己一眼,他悄声说,“来,试试体温。”
从怀里抽出一个温度计递给他。
薄寒初拧眉,“我没病。”
“不,你有病。”吕楚燃接道,可正因为接的太顺溜,反而像是在刻意骂他。
怕惹这腹黑的男人动怒,连忙解释,“不是,你看你举止都不正常了。”
薄寒初随意的拿起床头柜上的汤匙,也没见他怎么用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