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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婶比他更严重。
薄寒初深墨般的眼睛里透着漠漠的光,翻滚着寒凉若滔天巨海一样的浪潮,低沉的嗓音像一张巨大的网。
“叔叔,这回你满意了?”
他笑的疯狂优缓,让人不敢轻易的接近。
薄俭慢慢的闭上了眼,不发一言。
……
心宝醒来,竟发现自己躺在雷家老宅的卧室里,缓慢的转动着眼珠,才想起来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说了离婚。
嗯,早上还温柔的吻她爱她的男人,跟她无情的说了“离婚”两个字。
她悲凉的笑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她没有看向门口,而是轻声应了一句。
门开,雷公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进来。
“宝儿,感觉好些了么?”他把餐盘放到床头柜上,心疼又小心的抚摸着女儿头上的纱布。
这才几日,她竟瘦了这么多。
心宝见是爸爸,要从床上坐起来,雷公连忙在她的身后靠上一个枕头。
待她坐好后,从餐盘里端起了一碗粥,舀起一勺,轻轻的吹了吹,喂到女儿的嘴边,“宝儿,不要跟爸爸说你不饿、没胃口,别让爸爸难过,好不好?”
爸爸轻又微颤的话语让心宝的心酸涩的不得了,眼眶又红又热,她勉强又努力的弯了唇,“爸爸,我很饿,我要吃。”
“哎,哎。”雷公高兴的一连应了好几声,他忍住心里的苦涩,很熟练的喂女儿喝粥。
这一幕,已经好久没有过。
从心宝被抱来开始,吃喝用度,从来没假借过别人的手,都是他又当爹又当妈的悉心照料。
所以,早已熟练。
等心宝乖乖的喝完了一碗粥,又吃了几个煎蛋后,雷公脸上的笑容才更深了一些。
心宝有些累的靠在雷公的肩膀上,“爸爸,我想听妈妈唱歌了……”
雷公一颤,喉咙动了几下,眸里沁上了一层晦涩,“好。”
小时候,当她知道自己不是雷夫人的亲生女儿后,曾哭着缠着爸爸要找妈妈。
雷公被大哭的女儿弄的伤心难过,最后实在无法,就从书房的一层暗格里拿出来一张老旧的唱片,放到留声机里播放。
里面的女人声音轻灵好听,像是深山里的泉水,叮咚叮咚的,愉悦人焦躁的心情。
果然,心宝安静了下来,趴在雷公的腿上,听着那首歌一遍又一遍。
后来,等动听的歌曲已经接近尾声时,她才仰起头看着爸爸布满了悲伤的脸,天真的问道,“爸爸,妈妈在这个里面吗?”
雷公不知该怎么和女儿解释她的妈妈失踪了,任他怎么努力拼命都找不到的事实,只能摸着女儿的脑袋,慈爱的笑道,“对,妈妈在这里面。”
“那妈妈为什么不出来抱抱心宝?”小心宝很委屈,她也想要自己的妈妈。
雷公的手一顿,再继续的时候就有些微不察觉的颤抖,“因为……”他停了好几次才能回答女儿的话,“因为,妈妈累了,在里面睡觉,宝儿乖,我们不吵醒妈妈好不好?”
心宝眨着黑白分明的漂亮大眼睛,犹豫纠结了一下,很乖的点头,“好。”
雷公欣慰的抱起了女儿,在她一心盯着留声机的时候,泪流满面。
那张唱片后来老化了,但是心宝把妈妈唱的歌录在了自己的手机里。
当那没有被岁月染上任何痕迹的声音从手机里缓缓流泻出来时,父女俩都有些惆怅痛苦。
这么多年来,他们始终没有放弃过寻找她,可是她就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一般……
又或者,他们一直不敢承认,她真的已经不在了。
“宝儿,”雷公在心爱女人的歌儿中慢慢道,“关于阿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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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想听她怎么说
心宝握着老爹的手蓦地一紧。
眼眸里的悲伤即使很努力的掩饰,依旧那么明显的流泻出来。
见她这样,雷公只有心疼的份儿,忙道,“好好好,老爹先不说了,你好好休息。”
心宝抬起头,一张小脸白的厉害,但是眼睛里的认真不是假的,“爸爸,你真的决定让我和阿初离婚吗?我们好不容易才……”
她说着,声音里竟然有些哽咽,不想自己这般没出息,艰难的吞咽了好半晌,方能继续往下说,“能不能再让我争取一次?”
她当然知道爸爸在病房里说的话完全都是为了她好,她也不想惹爸爸难过失望,所以,嗓音很低的和爸爸商量。
“宝儿,你在阿初的身上努力争取了很多次了,我不想你一而再的做无用功,你们之间的确有感情,但是这份感情是你小心翼翼的在维持,在找那个平衡点,一旦涉及到几年前的事,就会变得脆弱不堪。阿初的愧疚自责、薄俭的恼怒愤恨,还有现在出现的这个女人,都是撼动你们感情这条线的蚍蜉,如果不及时撤退,恐怕连最后的温暖都荡然无存。宝儿,乖女儿,在他还念着你的好是功成身退,不好吗?”
雷公低缓的话语字字敲打在心宝的心上,让她心痛酸涩。
她又何尝不认同爸爸的观点,可是如果动了感情还能保存这般清晰的理智,她早就不会任由自己变成这样。
不过,陷进这叫做薄寒初的漩涡里,哪怕再痛苦,她也真的从未后悔过。
“爸爸,我只需要这一次机会,最后一次好不好?”心宝恳求。
雷公默默的把她的枕头放好,扶着她躺下,抚了抚女儿的头发,“乖,再睡一会儿。”
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心宝终于抑制不住眼泪的落下。
爸爸不同意。
爸爸再也不忍心看她继续伤心下去。
她能理解,可是……
和阿初,该怎么办?
……
雷公从心宝的卧室走出来后,司卫正守在门口。
他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也透着清楚的担心,“雷公,大小姐怎么样了?”
雷公眉宇紧蹙,面目沉重,“身上的伤,我总是能给她养好的,可这心里的伤……”
一向英明果断的他也犯了难。
他只有心宝这么一个牵挂,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选择能让她真正的快乐幸福起来。
真的放任她继续去和薄寒初牵扯,说实话,他一点儿都不忍心了。
司卫犹豫了一下,问出心中所想,“姑爷那边……”
雷公长叹一口气,面孔慢慢深刻凌厉起来,“将薄寒初开除雷氏,拟定一份离婚协议书。”
司卫一愣,半晌后低声应道,“是。”
紧闭的门后,心宝靠在门板上,紧紧的捂住嘴,跌坐在地上,不让自己哭出一点儿声音。
……
雷公的命令执行的很快。
当正在外面会见客户的罗哲听闻消息后赶回雷氏时,薄寒初已经总裁办公室里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他修长有力的手有条不紊的把书籍文件一样一样的放进整理箱里,英俊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罗哲疾步上前,“薄总,怎么回事?”
“你继续留在雷氏。”薄寒初一身黑色西装,连里面的衬衫都是墨黑色,深海一般的眸底是深邃的安静,更加衬得他冷峻硬朗。
“雷公怎么突然会……”罗哲着急。
薄寒初将抽屉打开,一张照片落入了他的眼睛里。
飞扬的青春,明媚的笑容,画面上的女孩儿18岁芳华正好的年纪,雪白的棉布裙子穿在她身上美丽的像是小仙女,就连踩在沙滩上光着的脚丫都显得俏皮。
小宝。
薄寒初在触碰到她清新如月一般的容颜时,深幽难测的目光里有了一抹柔和。
他将照片拿出来,放在整理箱的最上面,并且伸出食指轻轻的擦拭着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将盖子盖好后,他眉眼沉静的看着一脸急色的罗哲,淡淡吩咐,“我走后,雷氏的重担必定会落在心宝的身上,你要不遗余力的帮她分担,一日三餐不许落下,也别让她熬夜。”
罗哲一听,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
都说薄总薄情,尤其是对雷家大小姐更是冷血无情,可是只有跟在薄总身边的他才明白,薄总对大小姐的情深早已入骨。
“薄总,既然你放心不下大小姐,又何必非得惹怒雷公,你又不是对大小姐真的寡情。”罗哲不解的问道。
薄寒初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走到了落地窗前,目光清远的望着外面的无边景色。
到处的繁华放在他的眼中竟都是黑白。
莫非,是因为身边没有那个小女人?
片刻后,他眼眸清冽,声音低沉,“罗哲,距离那天,不远了……”
罗哲浑身一震。
“你是要……”
“你说,”薄寒初声音凉薄,“到了那个时候,她会不会怪我?”
他清雅的薄唇缓缓一勾,有些自嘲峭冷的弧度。
罗哲动了动嘴唇,想安慰解释他几句,有发现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空旷的屋内,有很长时间的寂静。
最后,还是薄寒初先漠漠开口,“我的使命不能忘,但是她,这辈子,我也非要不可。”
哪怕她恨我。
小宝,你知不知道,从我决定要爱上你的那一天起,就已经会预料到不久后的结局。要么我们一起沉沦,要么我们同归于尽,天上地下,我总是要跟你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开的。
你别想着扔下我。
……
雷家老宅。
心宝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的看着窗外。
头上的伤她完全没有当回事,就是胸口发堵,无法去忽略,她捂着胸口坐起来,披上了一件外套,想出去透透气,整理一下乱糟糟的思绪。
还没等她出门,卧室的门就从外面被轻轻的推开了。
她一怔,望去,又惊住。
是好久不曾见的雷诺儿。
她瘦的很厉害,从前贴身的裙子在她的身上已经显得十分宽松,两条腿并在一起,能清晰的看到骨头。
眼睛也被衬托的格外的大。
她进来时,呆呆的看着心宝,好像不认识她一般的打量她好久,才细声细语道,“姐姐,你是姐姐。”
这样的雷诺儿让心宝心里一震,莫非上次阿初惩罚她的事真如别人所说,使她的神智都错乱了吗?
雷诺儿见她不搭理自己,又往前走了几步,这回看她的目光里有着忐忑,“你不是姐姐吗?”
“我是。”心宝深吸一口气,轻轻笑着应她。
如果雷诺儿真的变成这样,那么夫人那次的动怒处罚其实已经很轻了。
但,不管怎么样,她又怎么能允许阿初为她受伤?
心宝握了握手心。
矛盾复杂的心情让她的呼吸都变得疼起来。
可雷诺儿现在的心智就像个单纯的孩子,她一听心宝承认了,高兴的眼睛都笑弯了。
走到心宝身边,想拉她的手,又不敢,只直勾勾的盯着心宝垂在衣畔的手,模样纠结。
心宝的心微微一拧,主动伸手去握住她,这回,雷诺儿更开心了。
“我就知道你是姐姐,”她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兴奋,“我记得你,你对我最好,还救过我。”
心宝一怔。
如果雷诺儿不提,她甚至都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