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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楚燃,“……”
原谅他,从忧郁伤感的气氛中突然蹦到嫌他碍事被赶走的结局中,他表示跟不上节奏,适应不良。
但,也明白,跟这男人争辩下去,受伤的还是他。
这么多年了,早已经对他死心。
吕楚燃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认命的要离开。
“等一下。”薄寒初叫住他。
吕楚燃的心里腾的升起一丝希望。
难不成他突然良心发现,留他这位功臣吃午饭?
回头,看着他,眸光锃亮的。
却听薄寒初漠漠开口,“把烟头顺便收拾了扔出去。”
吕楚燃,“……”
他无声的对着薄寒初的背影,微笑的说了一句。
你大爷的!
又偷偷的竖了一根中指。
自愈力极强的他,才开心起来。
认命的把阳台的烟头、烟灰收拾好,滚了出来。
薄寒初先去把自己这身染了烟味儿的衣服换掉,又去厨房做午饭。
等四菜一汤做好之后,他去卧室叫心宝醒来。
这次,哪怕他再想接近她,也没有碰她一下。
心宝在他轻轻的呼唤中转醒,看着他怔神了几秒钟。
“先吃饭,然后再睡,”他顿了顿,低声问道,“好不好?”
心宝也饿了,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现在不想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苦肉计,都是从前为了得到他的注意才用的,现在,没必要。
薄寒初双手握了又握,看着她像是会被一阵风吹走的单薄身体,心拧了一下,还是把她抱起。
心宝确实没力气,靠着他。
薄寒初垂眸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
坐在餐桌前,虽然不久前折腾了一番,疼得心宝差点儿没了半条命,但是她还是很有胃口的吃了一碗饭。
薄寒初的眼神终于不再那么漆黑无底,看着她吃的饱饱的喝着温水,深眸氤氲了只专属于她的柔情蜜意。
心宝不经意的抬头,就撞进了他绚丽缱绻的目光里。
心尖微颤。
只一瞬。
她就移开了眼睛。
吃过饭后,心宝打了一个呵欠,薄寒初继续体贴的把她抱进卧室。
心宝觉得她一天吃了睡,睡了吃的,都快变成猪了。
但是,尽快康复,也是她目前为止最重要的事。
躺在床上,她翻了个身的功夫就迷迷糊糊的了。
薄寒初在一旁守着,直到她睡熟,才站了起来离开了卧室。
端起她的碗筷,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吃着她剩下的菜。
感受着她熟悉的气味儿和温度,薄寒初的心慢慢的宁静了下来。
用过饭后,他轻手轻脚的收拾好厨房,又去卧室看看心宝,给她掖好被子,轻轻的亲了亲她的眉心,然后出了门。
心宝睡的香甜。
……
非我咖啡店。
等薄寒初到这儿的时候,已经是1点42分。
他坐在卡座上,有服务员走过来礼貌的问他喝什么。
“意式咖啡。”薄寒初淡淡道。
服务员微笑离开。
薄寒初对面的人勾起嘴角,深邃沉沉,“你向来守时。”
言下之意,这迟到的有点儿过分的不像他了。
“我要等心宝吃完饭才能出来。”薄寒初英俊逼人,双眸难测。
闻言,雷公冷笑。
“亡羊补牢。”
薄寒初眉头一皱。
这时,服务员端着一杯意式咖啡走了过来,放下后说了一声“请慢用”又走到远处,不打扰他们的谈话。
薄寒初知道他已经清楚心宝流产的事。
那天解救心宝的时候,他注意到了有雷公的人。
看来,他们都是一样的口是心非。
“叫我来什么事。”薄寒初语气淡漠。
从他离开雷氏之后,这似乎是第一次两个人又坐在一起说话。
那层仇恨的窗户纸被捅破,他们之间也不用再有什么顾忌。
“你很像你的父亲,倒是没找到你身上有哪些你母亲的影子。”
雷公低叹一声。
回忆起为了他付出性命的薄拓,还有那个温柔的,却倔强的小夏。
雷公好像再也硬不起来心肠。
那是他背负了将近一辈子的沉重自责。
“如果一开始你告诉我你的身份,不必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我也会把雷氏给你。但是也怪不得你,薄俭带出来的人,骨子里都有那么一股子狠劲儿,你喜欢用这种方式,也没什么不妥。”
雷公淡淡道。
薄寒初白净修长的手握在咖啡杯的把手上,漆黑的眼眸里狂涌着什么,衬托的英俊的脸越发的面无表情。
雷公也没再多说什么。有些回忆,放在心底深处就好,他们上一辈的恩怨纠葛,也用不着对他们这些小辈人说。
他从身旁拿起一个文案袋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
“雷氏给你,你怎么处理都好,但是我希望的是,你能带着心宝离开安城,找一个安静舒适的地方去过你们的小日子,孩子没了可以再要,感情没了可以再培养,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寒初,远离这些纷纷扰扰,剩下的事,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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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救我爸爸!
薄寒初没有动。
只是安静的看着那个档案袋。
他忽然觉得,这么多年来,坚持的一切好像都没有了意义。
仇恨。报复。
一直满满的充斥在他的生命里,为此,他付出了快要失去小宝的惨痛代价。
如今,他的仇人把一切都用这样平淡的方式偿还给他,他不明白,长久以来,他到底在做什么。
薄寒初抬头看着雷公,眸光清冷如月,声线低沉,“你因为我父母的去世愧疚过吗?自责过吗?”
雷公眼眸沉稳淡定,但是仔细寻去,会发现最深处有些不规矩的震动。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从未忘怀。”
薄寒初捏着咖啡杯的手倏地用力,精致的杯子在他的手中砰的一声碎了几片,深色的咖啡渍溅得到处都是,他心里涌起了难以言喻的愤怒。
不知是对谁。
服务员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却不敢过来。
因为那个英俊冷漠的男人浑身散发的气息寒酷到极致。
薄寒初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始终沉着镇定的雷公,重瞳冷冽如冰。
“你愧疚还会在我父亲死后,薄家岌岌可危的时候趁虚而入,逼得薄氏破产吗?”
雷公微一皱眉,随后勾唇,“薄俭告诉你的?”
薄寒初看着他唇角冷冷的弧度,听着他这简单的一句话,蓦地心底一凉。
他精致的五官上布满了肃杀,危险嗜血到骨子里。
转身离开了咖啡店,那份档案袋,没拿。
雷公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笑容愈加的让人胆寒。
他也站了起来,在离这个座位不远处的牧叔忙走了过来。
“雷公?”
牧叔见他脸色不对,担忧问道。
雷公摆摆手,嗓音稳重,又隐隐透着沧桑无力,“老牧,人生如棋,我们当真都只是棋子?”
牧叔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是这样的。”
雷公冷笑,“那我偏偏逆天行事,这把老骨头毁了就毁了,但是心宝和寒初,他们必须好好的活着,恣意的活着。”
牧叔一怔,这么长时间终于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雷公嘴上说有多么恨大小姐,但是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有多疼她。
可他不敢直说,雷公年岁越大,就越要面子的,说出来,他肯定恼羞成怒。
牧叔陪着雷公走出了咖啡店,然后去开车。
雷公拄着手杖,不怒而威的气势很吸引路人的目光。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孔月茹的名字。
雷公的目光渐渐清远,无论如何,他总是亏欠着这个女人的。
接起来,“小茹?”
电话里,孔月茹的声音像是覆了一层的冰,“你把雷氏给了薄寒初?”
雷公一顿,眉宇紧蹙,却也应道,“是。”
嘟嘟两声,孔月茹挂断了电话。
雷公默了片刻,他话没有说完,想告诉她,雷氏补偿给寒初,他会陪着她到一个清净的地方过完下半辈子。
算了,等回去再说。
牧叔刚把车开过来,一辆路虎猛然间窜了上来,直接朝背对着他站在街道旁的雷公逼去。
他想喊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毫无警示的雷公被那辆来势凶猛的车子撞起很高,又重重的砸在车玻璃上,滚落到地上。
薄寒初并未走远。
他需要时间冷静。
所以,当那巨响和人群中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时,下意识的看去,落入眼睛里的就是雷公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眼睛睁得很大,嘴里不停的往外涌着血。
他几乎想也不想的立刻往回跑,一路上撞翻了无数行人。
当他到雷公身边时,全身在不可抑制的颤抖,伸出的手,更是颤的不像话。
不敢碰他,他看起来很不好,好像所有的骨头都碎了。
雷公在看到薄寒初的时候,眼睛定定的放在他的身上,很高兴,也很焦急。
薄寒初跪在他面前,只敢握住他沾满了鲜血的手。
雷公嘴唇蠕动,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每当想要开口的时候,都有血在不断的冒出。
“你别说话……”薄寒初的嗓音沙哑,“你别说话!”
他低吼道。
雷公静静的看了他一秒钟后,忽然笑了。
很欣慰很轻松的笑了。
“照……顾……好……心……宝……要……幸……”
他拼尽全力,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几个字后,就闭上了眼睛。
牧叔赶过来时,崩溃大哭。
薄寒初怔怔的看着没有了生命气息的雷公,热泪遽然间盈满了眼眶。
“救人!”他朝周围看热闹的人大喊,“救我爸爸!”
……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十多年前,雷公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年轻俊朗,高大的身躯像是一座挺立的山峰。
小寒初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雷公爽朗一笑,微微弯了腰,握着他冰凉的小手,从自己有力的手指间给他温暖。
那时,他对这一切都是陌生的。
他只认识把他从孤儿院带出来的薄俭。
那个他应该叫叔叔的人。
而雷公,虽然没见过,可是在小寒初的心底也是根深蒂固的。
因为薄俭不止一次的告诉他。
雷鸣,是他的仇人。
所以,面对着雷公的友好,小寒初冰冷的小脸上毫无表情,冷淡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还不懂得何为隐忍。
只知道,如果不是这个人,妈妈不会死,爸爸不会死,他不会流落孤儿院那个无情的地方这么多年。
“无礼!”薄俭怒声呵斥他。
但雷公却毫不在意的一笑,“你别那么严肃,”他说着,又看向小寒初,笑盈盈的小样看不出一点儿虚情假意,“小子,你看你这位叔叔这么严厉,不如,你给我当儿子!”
小寒初咬着唇,对于薄俭对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