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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呢?
她是一个受害者。
却是一个无法开口的受害者。
裴芸芸难以自处,捂着脸哭着跑上了楼。
寂静的大厅里,因为屏退了佣仆而更显寂静。
刚才云漠不仅让佣人带走了云逸,更是把佣仆们清了场。此刻,没有了裴芸芸的哭泣声之后,大厅里沉寂得像没有人在一样。
云蓉倚靠在沙发背上,眉间拢着深深的思绪。
多年来,她管理云氏所养成的深思慎言的习惯仍然在。现在,她把云漠的话,云漠的态度,仔仔细细地想了一个遍,突然动了动干涩的嘴唇说道,“云漠,你可真狠心啊!”
云漠垂眸不语。
眼眸含在眼皮儿内,微微一动。
云蓉无力地坐着,运了运气才说话,
“云漠,你早早地让杨铄害了芸芸,让她失去了贞洁,生下孩子,你这样做,就是为了不娶她;你用计何其深……你的心何其毒啊……”
说到最后,云蓉渐至气极。
毕竟是老人,她这样一闹,身体倦怠得更明显了。
云漠抬头,坚定地说道,“奶奶,您冤枉我了。”
“我冤枉你?!你倒说说,我如何冤枉你?你早就对芸芸无情,为了摆脱这段你不想要的婚姻,你不惜牺牲她一个女孩子的清白,让杨铄强迫她发生关系……”
——“你们为什么提我的名字,我强迫谁?”
云蓉的话音未落,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个身影。
修长的身影,一袭黑衣神秘而清冷。
杨铄从书房出来,在楼梯口站下,正听到最后一句。
其实,他恍惚听到了裴芸芸的名字,可是,却又不想面对。
云漠从地上缓缓站起来,迎面走过去,扶住了杨铄的肩。他用深深的眼神看着他——
回首往事,他确实没有指使杨铄害裴芸芸。
他一直以为,是杨铄和裴芸芸情不自禁发生了关系。
现在,被云蓉这样一说,他自己也产生了怀疑。
没有自杀之前的杨铄,做什么事都是为了他。凡是对他有利的事,杨铄会不遗余力地去做,做不到,也得做;凡是对他不利的事,杨铄也会不遗余力地去破解……
难道说,杨铄果真是为了他,强迫与裴芸芸发生了关系?
可是,这样的事,他怎么问杨铄呢?
“铄,你听到我们说话了?”
云漠试探着问道。
杨铄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有些茫然,“我只听到最后。”
——“杨铄,你何必装呢?当年,是不是云漠指使你……”
“奶奶!”
云漠制止了云蓉。
他不想这样刺激杨铄。
云蓉也不可以。
“云漠,你害怕了,你不想听我说出真相,是不是?你对芸芸做了那样的事,岂不是枉费了我一番教导,你……你害了芸芸,若不娶她,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云漠背对着云蓉,静静地听着。
他身后这个咄咄逼人的女人,根本不像是他的祖母。
完全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女人。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徐徐地说道,“我云漠,没有做过的事,别人不能强加于我。我心里也有许多的疑问,但是,杨铄他身体不好,不能强求,一切等他恢复了记忆再说。”
云蓉已经缓过神来。
她在沙发上坐得端正,稍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态度。
酝酿着感情说道,“云漠,奶奶总归是为你好,你若是不理,就是对不起奶奶,对不起云家的列祖列宗。你和金颜熙既然领了证,今晚就让金颜熙跟着我……”7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你怎么就喜欢上我了?
“奶奶,”云漠截断了云蓉的话。默然松开放在杨铄肩上的手,转身,不同意云蓉的安排。但是,他的声音却并不强硬,甚至带着一点儿小辈儿耍赖的意味。
“既然颜熙和我领了证,晚上……自然要睡在一起,奶奶,您可不能把她带走!”
杨铄凝住眼神,听着。
云漠竟然和金颜熙领了结婚证?!
他们,是早就睡在一起了,还是今晚要睡在一起?
莫名的,杨铄心里的妒意很重。
简直是没来由的嫉妒。
不管他之前强迫过哪个女人,就算是裴芸芸也好,那都跟现在的他没有关系。现在的他,就是喜欢上金颜熙了,而且,这金颜熙似乎还和他有旧情,甚至还有过一个孩子。
这样的关系,正是他现在想要的。
所以,他无心再听云蓉和云漠祖孙俩说什么,只迈开步子,悄然朝外面走去。
刚才他在二楼的窗口,透过明亮的玻璃,看到金颜熙正站在院子里的秋千旁边,恍然出神。从他的位置俯瞰她,正好看到她优美的曲线。从细长白净的后颈,看到她脊背弯出的曲线,定格到浑圆挺翘的臀上,实在看得人移不开视线。
而他捡这个时候下楼,也是为了找金颜熙。
并没有想到会听到云蓉和云漠的谈话……
宽敞的大厅里,云漠正一心想制止云蓉的霸道独行,没有顾及到杨铄的离开。
而云蓉则对云漠一心想要颜熙的行为十分地恼火。
她一口怒气堵在胸口,不时地长吁短叹。
她这样一装病,祖孙二人之间的谈话没法进行了。这时,云栖山庄医院的三名医生赶到了。问明了情况之后,请云蓉进了一楼的卧室,让她保持平躺的姿势,为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人到中年的主任医师,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微胖的脸上,透着红润的颜色。他曾经在美国的州立医院任职。但是,美国的饮食,他一直不习惯,结果,弄得胃病缠身。到云栖山庄后,这里的风景如画,食物鲜美,不仅胃病好了,他感觉自己还年轻了不少。连他的小妻子都说他又恢复了年轻态。
他本来就极有才华,现在,更是认真地为云蓉诊治。
检查结束后,他把听诊器从耳边拿开,很肯定地说道,“老夫人,您身体无碍。”
“我头晕晕的,怎么就无碍了?”
云蓉不满地说道。
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中年医师略怔,手推了推眼镜框,细细琢磨着云蓉话里的意思。
很快,他就从云蓉的态度中看出了端倪,再开口时,话风一变,十分郑重地警告道,“老夫人,您这症状不能忽视,这是明显的脑供血不足。这个病,最怕病人的情绪大起大落。否则,有脑中风的危险。”
医师的话,言之凿凿。
云漠性感的唇微微上扬,并不多言。
他虽知道云蓉在装病,但是,人上了年纪,中风的几率总是比年轻人大,不容忽视。
回想起来,他自6岁时,父母出车祸死了。
这些年,一直是云蓉在照顾他,甚至他今天的智慧、才能也都是从云蓉那里学来的。他不能不孝。
云漠思量半晌,委婉地劝云蓉,希望她能对他和颜熙的事释怀。
“奶奶,您跟我说过,心大者成大事也,您年事已高,凡事不必过于操劳,亦不必过于认真,保重身体为先。孙儿的事,孙儿自会处理好。”
云蓉半阖着眼,扬手,示意医生们退下。
等到室内只有她和云漠两人的时候,她手捂住保养得极光洁的前额,气力不支地说道,“云漠,你不必说了。金颜熙既然是你领了证的妻子,她到我跟前,代你行孝,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奶奶,颜熙她……”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你若再气奶奶,我怕……”云蓉哎哟着长长地吸了口气,低声道,“我今天怕是回不了听枫苑了!”
云漠并没有说话。
他抬眼看看,云蓉倚在床头,扶着前额的手,暴露着青色的血管,皮肤已然松驰,老态毕露。
让人动容。
想想当年,她那双曾经柔软如荑的手,握着他的小手,走出了人生的第一步……
昔日的恩情难忘。
可是颜熙她一个人去听枫苑,他又实在不安。
云漠感觉自己像站在法庭之上,面对着一个法官。
他可以无视,但是,这个法官却一直看着他——养育之恩,怎么能一笔勾销呢?
云漠一双墨眸染了深深的无奈,“好吧,那就让颜熙代我去听枫苑。”
说罢,他顿了顿气,直言不讳地提到了上次颜熙在听枫苑受欺侮的事。
这次可不比上次。
“奶奶,颜熙既是我的妻子,就应该受到少夫人的待遇,我盼着您能像疼我一般疼她!”
云漠的声音恳切。云蓉默默地阖了眼,进入了闭目养神的状态……
云栖苑风景秀丽,建筑错落有致的院落里,落满了阳光。
颜熙的身上,也洒满了阳光。
她站在结着粗绳的秋千旁边,望着微微晃动的秋千座椅出神。
云逸一定经常坐在这里玩。那么,在背后推他的人是谁呢?裴芸芸吗?她是云逸的妈咪,自然是她推着云逸玩的时候多。
不能陪在自己儿子身边,实在非她所愿。
颜熙心里酸苦,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粗砺的绳索磨痛手心,她攥紧不放,让那痛楚的感觉更真实。
啊!
左肩被重重地撞了一下,紧接着一股子异香袭来。
颜熙拽着绳索,被动地前扑,秋千跟着晃了起来。
她大约猜出了来人是谁,因而恼恨的眼神看过去,低声道,“杨铄,你为什么要碰我?!”
杨铄并不恼。
他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又有几分欣赏,还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肆意。
“明天下午三点,我在浣花溪旁等你。”杨铄突然近前一步,低声道。
颜熙朝后退退,结果人碰到秋千座,腿一软,滑着坐到座上。
好在座上有靠背。
她有些无措,手撑在秋千面板,心像晃动的秋千。
“杨铄,你约我做什么?”
女人的话带着十分的恨恼之意。
杨铄不再纠缠,长腿迈开,走到颜熙身侧时,突然轻轻抛下一句话。
“和你谈谈……我们儿子的事。”杨铄把“我们的儿子”几个字咬得很重。然后,洒洒然地抄着裤兜,离开了。
颜熙坐在秋千上,紧紧地抿着唇。
心里的屈辱滚滚而来,却克制着,不能喊出声。
……
云漠送云蓉回听枫苑的时候,看到颜熙正在厅里陪着云逸弹钢琴。
悦耳的琴声如林间小溪,潺潺而来,流进心田。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她坐在琴凳上窈窕的身影,却牵扯着他的心。云蓉的怒气还在,并不多看,也未和云逸告别,任由阿音和阿笙扶着,离开。
云逸一直侧耳听着。看似在认真学琴,其实是满腹心事。他等着云蓉和云漠出了客厅之后,拉起颜熙的手,就朝楼上跑。
这一切太过突然,颜熙被他拉拽着,高一脚低一脚地跟在身后,踉跄迈步。
“云逸,不要跑!”
颜熙劝说,云逸并不肯听,一直进了他的活动室,这才安静下来。
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云逸甩开她的手,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到书桌旁边,忽然双肘一趴,头闷在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