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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的重量消失了,颜熙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上。
云蓉又让阿音扶她起来,接着,有几个仆人进来,在室内摆了两个两米见方的菜桌。颜熙被女仆架到了菜桌前。
看着眼前丰盛的十几道大菜,颜熙手痛地只想喊。
“金颜熙,你看,老夫人多疼你。你的菜和老夫人的菜一样呢。”阿音尖酸地出声。
云蓉优雅地挑起一根西兰花,举起,用牙轻轻咬下一边,细细地嚼着。
嚼过之后,舒展脖颈,咽下。
“颜熙,难得我们这样投缘,我爱吃炒笋,你竟然也爱吃。你看,这桌上的鲜笋多嫩,你快拿筷子吃啊!”
云蓉一向严厉的声音,突然装出慈爱来,听得人毛骨悚然。
颜熙两只手轻轻地叠到一起,想互相搓揉,僵硬的手指,麻木酸痛,揪得她心口疼。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熟悉的喊声和仆人地招呼声。
“奶奶。”
“云先生,老夫人在里面。”
闻声,云蓉挑眉看看颜熙,眼中闪过一道狠戾的光芒。
随即开口说道,“你这孩子,就是守规矩,难道要等我吃好了,你再吃吗……”
一阵匆促的脚步声之后,云漠掀开珠帘进来。
犀利地目光上下打量着颜熙,视线胶着在她身上,久久不动。
云蓉露出慈爱的笑脸,“云漠,你这眼里,只有颜熙,把奶奶都忽略掉了不成?”
云漠眼神流转,投向云蓉深深地一瞥。
性感的唇轻轻开合,声音清冷,“奶奶,孙儿哪里敢?”
“既说不敢,还不过来坐下,陪奶奶吃饭。”
云蓉一边说,一边示意阿音摆座。7
第二百七十九章 你喜欢本总裁的味道?
“你小时候,我这饭桌上,一边是你,一边是阿芸。阿芸懂事,不吵我,你就不同,总粘着我,为你剥虾,挑鱼刺……”
说起陈年旧事,云蓉忽而泪光盈盈。
云漠沉静地立于地上,眼神不变。
“云先生,您请坐。”阿音请云漠过去坐。
云漠的目光从红木椅上滑过,长腿迈步过去,搬了座,坐到了颜熙身边。他以手肘支于桌上,抬眸对着云蓉笑笑,“奶奶,颜熙既是我妻子,我理应和她坐在一起。我看她头一次陪您吃饭,拘束地很,怕是有我陪着,才敢动筷。”
听到‘动筷’二字,云蓉脸色微微一变,掩饰地用纸巾抹了抹眼睛。
“云漠,你是长大了,不需要奶奶了……奶奶说的话,也让你厌烦了。”
“奶奶,您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从未改变过。”云漠的声音艰忍。
颜熙隐在云漠身侧,咬咬唇,悄悄地动了动手指。
酸痛的感觉袭来,她小心地舒了口气。
即便是这样一声,云漠也听到了,他侧转身,一双墨眸从颜熙脸上落到了手上,忽而把手覆过来,覆在她交叠在一起的手上。温热的手心贴着她的手背,长指攥紧,又慢慢松开。
像是和她打了一个招呼,又像是……轻轻吻了她的脸颊。
颜熙的手不能动弹,疼痛感却比刚才减轻了不少。
见状,云蓉眸光暗了暗。
索然无味地夹起一块黄瓜,放到了嘴里。
“奶奶这里的饭菜,比云栖苑还好。”云漠忘记了对面还有云蓉,怔怔地看着颜熙,低声道。
此时刚刚仲秋,她的手却冰凉。
颜熙应了一声,自已涩涩地笑笑,“就是我这胃不识抬举,吃不动。”
云漠垂眸,落在与她交叠的手上,略略沉吟,忽然开口道,“本总裁喂你,你自然就有胃口了。”
他要喂她?
颜熙心头慌乱,一双水眸挑起,看向云漠。
云漠亦凝神看她,自进屋以来,这才抓住她一个眼神,四目相对,立时看到了她眼中的委屈。
忍不住在心中轻叹一声。
手下又是一紧。
片刻之后,才移开手,先舀了半碗汤,自已低头嗅嗅,似乎连汤的味道和温度一起测过,然后以勺舀起送到了颜熙唇边。
颜熙脸一热,樱红的唇像粘在一起,根本张不开口。
她想别过头躲开,又怕辜负云漠一片心意。
人就像傻了一样,呆呆地不动。
云漠手朝前送送,勺沿抵在颜熙唇上,“再不喝,本总裁就恼了?”
颜熙睫毛闪闪,这才张开口,接住。
一连喝了几口,她觉得够了,不好对他明说,只好在桌子底下悄悄地把仍然有些酸痛的手,从自已膝上,移到了他的腿上,摩了一下,算做暗示。
这个小动作,让云漠心旌一荡。
云漠瞅瞅她,放下汤碗,又拿了餐巾过来,似要帮她擦拭唇角。
不远处,云蓉凛冽的目光射来,颜熙红着脸躲开了。
云蓉看到云漠如此待颜熙,心中不悦。
“云漠,你如今可是万万人之上的总裁,怎么能在一个女人面前这样低气呢?岂不让人笑话?”
若说喂饭的事,云蓉在病中也曾受过云漠这样精心的照顾。
可是,颜熙才认识云漠几天,凭什么就受这样的待遇?
云漠将餐巾放下,雍容转身,手指尖悬于桌上,对着云蓉徐徐地说道,“奶奶,我在万万人之前是总裁,在颜熙面前,只是一个想保护自已妻子、照顾自已妻子的丈夫。我们夫妻互相喂食,完全是恩爱之举,怎么会惹人笑话?“
云蓉听后,虚叹一声,“唉,如此说来,奶奶倒是老古董,是多虑了?”
云漠将身子坐端正,态度极恭敬地回道,“奶奶诲人不倦,我闻者受益。”
“云漠,”云蓉眼皮垂下,拈起餐巾细细抹着手指,思量着说道,“云逸还是个小孩子,你和颜熙这样张扬,对他影响不好,你既然是云逸的父亲,就要考虑云逸的感受,考虑他母亲的感受。孩子的心,不能伤。”
不管云蓉说这番话的用意如何,云漠听后,沉默了。
颜熙想到云逸受伤的表情,心头像被硬刺扎住,手也更疼了。
厅内一时冷场,云蓉抬眼看看颜熙,仍然带着余怒。
云漠俊颜低垂,沉默半晌,淡淡开腔,“奶奶,如果您能考虑我的感受,我自然就能考虑云逸和阿芸的感受。您要是让颜熙每晚宿在听枫苑,让我们夫妻忍受离别之苦,您觉得,我还有心思考虑别人的感受吗?”
闻言,云蓉的火气上升。
却隐忍不发。
云漠知道她一直喜欢裴芸芸,这是故意拿芸芸和她的孩子来要挟她啊!
若要维持裴芸芸在云栖苑的位置,必须先成全他和金颜熙,他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云蓉自我调控情绪之后,嗤然一笑。
“云漠,你倒真疼这个丫头。”说完,她将目光投向了颜熙,“过来,给我瞧瞧,是什么样金贵的手,倒要让云漠喂你!”
提到自已的手,颜熙下意识地把两只手缩到了怀里。
刚才被折磨的感觉,让她心有余悸,是怎么也不肯伸手给云蓉看了。
“奶奶,您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啊!”
云漠喧然一声,带着笑意却又底气十足,听得云蓉一惊。
“不过是用勺子喂颜熙喝汤而已,您就不依不饶的,若是用嘴喂了,您预备怎么办呢?”
云漠容貌俊美,极少大笑,这次笑意舒展,一直克制的情绪随之流露,那从内心汩汩淌出的精气神,如濯濯白莲,在灯光下散着妖艳的光芒。
阿音缩在角落里待命,这个时候,已经是看呆了。
就连口水从唇角淌出来,也不自觉。
云蓉的目光凝在云漠身上,深深看过之后,叹了口气。
她视线侧转,意味深长地对着颜熙说道,“金颜熙,云漠这样待你,我这个做祖母的都要嫉妒了。”
一句话之后,云蓉掷开了膝上的餐巾,伤感地说道,“哎,要是因为你,而伤了我们祖孙之间的感情,我这些年受得苦,又向谁说去。”
此刻,颜熙心里也不好受。
如果云蓉不难为她,云漠又怎么会这样呢?
本来,她只想好好陪着云逸,并无它求,云蓉何苦要把她叫来听枫苑,折磨她?
“奶奶,颜熙是个知道进退的女孩,您不必多想!我看您也累了,今晚,我就带颜熙回去,改天,我再带她一起来。”
云漠看云蓉神色稍懒,缓缓起身,准备带颜熙走。
云蓉却说,颜熙只陪着她吃了饭,还没有去过她的卧室。她人老了,以后总得要有人照顾,让颜熙学着帮她铺床叠被。
“云漠,以你的身份,颜熙跟了你,自然也不必做这些事。可是,你从小跟着我,我即如同你的母亲,颜熙孝敬我,也就是应该的。今天她可以走,明天,却还要来。你不用陪着,你如果猜疑我,就像猜疑你自己一样。你的品行都是跟我学的,你不放心我,就是不放心自己,是不是?”
云蓉的话说得真切。
旧事重提,云漠没有再多言,揽着颜熙的肩出来。
阿音热巴巴地跟在后面,送云漠出门。
从云蓉的厅里出来,云漠手臂滑至颜熙腰间,长臂使力,把她的人打横抱起。
颜熙面红耳热,抬手推他,自己先吃痛地皱了眉。
最后,乖乖地偎在他怀里不动。
……
听枫苑门口的灯光里,停着云漠的越野车。
云漠把颜熙放在副驾座上,自己上车,扭亮了车顶的灯,“把手给我。”
看他的神色,好像早知道她的手有事。
“不给。”
颜熙笑笑,捂着手躲了躲,脸上的神色完全像是在玩闹,还不忘催促云漠快走。
她真地想走。
这听枫苑虽然枫树尽染,红叶唯美,却实在让她喜欢不起来。
云漠深深地凝着她,忽而开口说道,“你那手,若不给本总裁瞧瞧,以后,就别想再弹琴了。”
他的声音不容置疑。
颜熙真怕了,掌心向上,尽给他看。
云漠垂眸,长指拈着她的手腕,把一双手从手心到手背,仔细看了一遍。
指尖用力,在她的手上几处重重捏了几下。
颜熙疼得直想掉眼泪。
疼过之后,就感觉有热乎乎的气流在手指间蹿动,酸痛的感觉渐渐消失。云漠又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帮她捊着。
灯光从头顶倾泻下,云漠俊美的脸隐在阴影里,宁静而深幽。
至于他的眼神,颜熙分辨不清喜怒。
一会儿,也就不去琢磨了。
像她这样平常人家的女孩,家里的亲人当她是个公主宝贝,在云家的豪门权势面前,她就像草芥一样微不足道。她如果能安心呆在自己的家里,依然是公主,哪怕是云漠说的草根公主。也一样是公主。
可是,她要想进入云家,就得遭受一重一重的苦……
“你和本总裁做对,得了这伤,就是自取。云逸留你,我留你,你为什么还要走?”
云漠这样一责问,颜熙心里正委屈,自然不服。
“我这伤,怎么就是自取了?让我来听枫苑,不是你答应老夫人的吗?”
云漠被颜熙说得一怔,想到她中午临走时说的那些话,这才明白,她一直在气着。
为他答应了云蓉而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