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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你说,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杨铄的眼睛滑过一道怯意,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没有顺着云漠的思路说,而是反诘道,“云漠,我要是赢了,你能答应,打开云栖山庄的大门,送我和金颜熙走吗?”
送他和颜熙走?
云漠的心被这几个字锥得生疼。
果然,试男人要用女人。
颜熙不明情况,说了些糊涂话给杨铄,杨铄竟然就要跟他割袍断义。
“输赢要在比武场上看,现在定输赢太早,跟我来!”
云漠长腿迈开,带出一阵风来。
杨铄跟着他走。
两人来到一处平整的空地,摆开了姿势。
周以轩跟过来,接过云漠的西装,紧抱着,站在一边观战。
云漠穿白衬衫,黑西裤。
剪裁得体的衣服,伸手伸脚极为约束,不如杨铄一身黑色休闲衣裤自在。
“请!”
“请……”
比武开始,两人皆抱拳,行礼。
周以轩看看赛场上的两个人,眼睛里涌动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这金颜熙果然是红颜祸水。
让最亲近的两个人反目成仇,实在可恨。
周以轩更紧地抱着云漠的西装,暖在怀里。他的心思,跟着起了变化——这金颜熙恨虽然可恨,但是,如今云漠已经非她不可了,他不能不为着云漠,原谅金颜熙……
比赛开始,一招一式皆迅雷之势。
杨铄打得急,动作又狠辣,招招想要制胜。云漠拆招,进攻,防御力和战斗力都很强。
以前,杨铄没有自杀之前,两人经常在一起切磋。
这个时候,仿佛昔日情景再现。
可是,这次又和以往的任何一次不同,这一次是一定要决出高下。
周以轩替云漠担心。今天云漠的精神有些不济,虽然表面上看神采翩然,但是,他还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倦怠。
所以,他决定帮云漠。
周以轩自己也是习武之人,他弯腰捡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运了力气,飞手朝着杨铄打过去——
石头夹裹着几分内力呼啸而来。
正对着杨铄的后脑勺。
如果击中,杨铄当时就会乱了阵脚。
云漠听到风声,分了神,以手臂挡住了石头。而这时,杨铄一脚旋踢,正踢中他的腰间……
扑通!
云漠头一晕,单膝跪在地上。
周以轩慌张地跑过去,却又懊恼了站在了武场之外。
这个时候,比试并没有结束,他要是上前扶云漠,岂不是乱了规则?
杨铄在原地立定,眼神缩紧。
云漠已是败局,他只要再补上一脚,云漠必输无疑。
在武场上,给敌人喘息的时间,就是给自己加了输数。杨铄扬起下颌,手握得咯嘣响,把所有的力气用到了腿上,大步冲过去,凌空一脚,对着云漠飞踢过去——
“不要!”
周以轩手中的西装掉在地上,大喊一声,然后,痛苦地别过身。
“啊!”
一声嘶叫声传来。
周以轩身子稳住,神色转忧为喜,“云总,您……您没事?”
他再回身看时,云漠依然单膝跪着,所不同的是,云漠的腿下,压着手脚扑地的杨铄,那嘶叫声,就是从杨铄口中发出的。
杨铄的手抠着地上的土块,脸颊被细小的石头硌得生疼。
云漠并不松开腿,高声问道,“杨铄,你认不认输?”
杨铄咬唇。
云漠眼中闪过凄然的暗光。
杨铄果真是对颜熙对了大心思。
以前杨铄就是他的手下败将,这次,他还敢只身迎战,这勇气可嘉。
“杨铄,你知道我刚才为何跪下?”
云漠突然开口一问,他的腿有所松动,杨铄却匍匐在地上不动。不仅不动,亦不说话。
刚才周以轩的石头打过来,杨铄也是知道的。
但是,他却不躲不避。
就是在等云漠帮他挡。
果然,云漠真地替他挡了石头,还因此露出了破绽,所以,他飞起一脚,打倒了云漠。
这个时候,云漠问他,他无话可说,只好缄默。
一阵晕眩的感觉袭来,云漠撑起劲,强打起了精神。
以他每天在练功房里勤练不辍的体能,若不是内心受了重创,体能也不至于这样。
昨天因为知道了杨铄要带颜熙走的事,他一夜未眠,前后只睡了不过两个小时,这个时候,又跟杨铄对打了一个多小时……他不仅是在用肢体和杨铄打,更是用一颗受伤的心在和杨铄打。
刚才他一心保护杨铄,为杨铄挡住了石头,可是,杨铄却趁机对他踢上一脚。
他一颗真心被杨铄的飞脚踢得粉碎。
所以,他撑不住了。
“杨铄,本总裁不怕告诉你,我刚才跪下,完全是因为,我已经气力虚弱,我已经不行了,我已经败了。如果不是你毫无情义地对着我飞起最后那一脚,我真地就倒在地上了……”
“你是那样的急不可奈,就算我已经奄奄一息,你还是要补上一脚。”
“就在我听到你的脚风呼啸而来的时候,我又重新的找到了我内心的力量。”
说到这,云漠凛然一笑,“杨铄,你大概忘记了,你这飞脚已经无数次被我破解过,就是当初,你被喻为殿堂级武术大师的时候,我为了打败你,已经把你的一招一式,画过无数次图解……所以,那次,我们初遇,第一次对打,我就赢了你……”
“十四年前我能赢你,今天我依然能够赢你。”
“所以,我估计着你的速度,积攒最后的力气,反身打到了你膝盖内侧……在你腿软的时候,又击中了你的颈椎……这两个地方,我只要用极小的力气,就能击败你……”
杨铄蜷缩在地上,眼睛木然地睁着,并不说一句话。
云漠俯身,声音沙哑地再次问道,“杨铄,这场比赛,你可认输?”
周以轩几次想上前扶云漠,却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云漠有云漠的坚持,他不能破坏。
杨铄的头转了转,嘴唇在地面上磨过,脸朝着浣花溪的方向看。
眼睛里是流动不止的银色水带。
他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溪水看,突然开口,“云漠,刚才你在洞外问我,问我是不是记得当初的话,我是记不得了,现在,我想问你,你告诉我,如果颜熙是我亲自送到你手里的,我当时,说了什么话?”
云漠略怔,很快又平静。
他仰首,原本彩霞满天的景色,如今已经暮色四合。
云栖山庄的美景,一时一个样,永远看不够。
可是,如果人也如这景色一样随意变化,甚至失了本真,还值得珍惜吗?
“杨铄,你还没有回答我,今天,你认不认输?”
云漠坚决地一问,杨铄阖上了双眼。
低低地出声,“云漠,你压在我身上,我五体投地,你说,我是不是输了?”
“本总裁要你说,要你亲口说,你输了,你永远不会再对颜熙有觊觎之心!”
杨铄笑笑,干涩而悲怆,“永远,永远是多远?我在美国武馆,决定跟你走的时候,你抱起我,那一抱就是永远……”
那一抱?
云漠的眼角淌下两股热流。
他一直当杨铄是他的人,是需要他保护照顾的人,那一刻的永远,在今天,都变了样!7
第二百八十四章
——“云漠,有我在,一切都好……”
霎时间,一缕轻缓又温柔的声音从记忆深处缭绕而来。
云漠凝眸,长睫之前,似有光影浮动。隔着十四年的岁月看回去,漫漫长夜,他在恶梦中辗转,一个十七岁的美少年,揣着一身的热气,靠近他,抱紧他,许他以宁静美好……那样的温暖,永驻在心底,经年不变!
云漠于心底轻叹一声,压在杨铄身上的膝盖,慢慢移开。
“以轩,送杨铄去医院。”
暮色中,云漠迈步离开的身影,背部的衬衫湿透。周以轩顾不得管杨铄,捡起地上的西装,抖抖浮土,追上去。
身后杨铄执着的喊声断断续续传来,“云漠,当初……我把颜熙交给你时……说了什么?”
云漠长指挡开周以轩披过来的西装,长睫垂下,声音转为低哑,“杨铄,虽然今天的你,已并非原来的你,但是,在本总裁心中,你……还是你……所以,这答案,你慢慢想吧……”
说完,云漠绕开呆立一旁的周以轩,朝着车子走去。
身后,杨铄曲肘撑起身体,翻身,席地而卧。
仰面观天,无边的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网住他的视线。
看不清未来,亦不知道过去,还输了现在……
一种无可言说的绝望感袭来,杨铄的右脚反蜷起,用沾满了泥土的手摸索着,抽出一把隐匿在裤内的软刀,毫不犹豫地冲着自已心脏的位置刺去……
“杨铄!”
云漠手扶在车门上,心口处忽然像被利物戳了一下,疼得抬不起手。
他蓦然回眸,正看到杨铄自杀的一幕。
那亮闪闪的刀尖在眼前滑过,扎进了杨铄的心口……
嗡鸣声在耳畔回响,急救车内,简单急救之后,杨铄的心口仍有鲜血渗出,浸红了雪白的纱布。云漠曲身,守在一旁,手紧握着他渐渐转凉的手,用力喊着他的名字,“杨铄,杨铄!”
云栖苑门前,颜熙抹抹脸颊的血水,看着呼啸而过的救护车,凄然一笑。
暮色苍茫,她要往哪里去?
刚才她头撞在冰冷坚硬的茶几上,一度晕厥。
阿音掐着她的人中,生生地把她弄醒。
“金颜熙,你既然已不是云漠的妻子,就没有理由呆在云栖苑了,是你自己走还是我送你走?”
云蓉冷漠的声音不带一丝温情,似乎希望她立刻从云栖山庄消失。
“金颜熙,你可以继续想,我不强迫你,哦,忘记告诉你,你的父亲还在暗室里押着……”
“云蓉,你言而无信。”
云蓉轻哼一声,脸色狰狞,“金颜熙,你敢这样说我?”
“老夫人不也是人吗?做错了事一样……”
“大胆!”云蓉用拐杖跺地,恨意满满,“金颜熙,你敢顶撞我?也好,你既这样说,那我更不能随便放走你父亲了……我倒想把你一起关进去,让你们父女在地下重逢。”
颜熙痛苦地闭紧了眼睛,咸渍渍的血味从唇角渗进来。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一直在流血。
她的命不足惜,不能因为她再牵连了父亲。
如果要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也要死得值得。
“你放了我父亲,我……可以走。”
云蓉的唇角露出讥笑,并不开口,只紧紧地盯着颜熙。
颜熙明白了,云蓉这是在等着她站起来走呢!
可是,她还要争取一下,为了父亲,“你放了我父亲,我会走的。”
说完,颜熙手脚并用,再次爬到留着一丝血印的茶几边,手按上去,慢慢地站起来……因为失血,又因为疼痛,头晕沉沉地,视线也开始模糊。
云蓉看着她流血的伤口,终于下定了决心,“金颜熙,我且信你一次,我现在就放了你父亲,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