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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她……怎么走的?”
田浩之被云漠握得身形一晃,屈声回道,“是下午六点多钟。她走的时候,头上带着伤,那血一直滴到了大门口……”
六点多钟?
云漠俊眉紧蹙,心口仿佛有盘石碾过。
六点多钟,六点多钟的时候,他正坐在救护车里送杨铄去医院,他的心都悬在杨铄身上,眼睛里也只有杨铄!
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已经回到云栖苑的颜熙正流着血在绝望中挣扎……
她怎么能不绝望呢?
云栖山庄虽大,她却没有人可以倚靠,她该有多绝望!
“说,她为什么会流着血?她流着血你还不救她,本总裁如何交待你的?”
云漠自责至深,对田浩之亦不放过。
田浩之又怕又痛,脸痛到扭曲。
“云总,金助理她额头上有伤口,出血量不大,您别担心……”
“你头破了本总裁才不担心!”云漠咆哮。
田浩之自知难逃其咎,苦楚地解释道,“云总,我没有照顾好金助理,是我失职,我该罚……可是,当时老夫人就守在云栖苑,她……不许云栖苑的人出来,一律进楼,更不许开灯……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隐在暗处盯着……”
“云总,我对不起您,你怎么罚都行!”
云漠被田浩之的样子气到,“你是该罚,是该罚!”
他突然松手,怆然转身,带着无尽地悲意看向了夜空。
田浩之的头匍匐到地上,声音哽咽,“云总,我知道我有错……只是,我是有家室的人,老夫人她……她的性子您也知道,如果我违拗她……”
下面的话,田浩之说不出口了。
身在云栖山庄,虽然享受着别处没有的优厚薪酬福利,但是,要是犯了云蓉的忌讳,那下场也是极为惨烈的。浣花溪的花草为何经年旺盛,就是在那深草洼地下埋过人。
这云栖山庄就是一个王国,而云蓉的专制也是多年延袭。
云漠专心集团事务,山庄的事并不多问。
这虽然是云漠的权力平衡之术,但是,山庄的所有人因此只能生活在云蓉的淫威之下。
在田浩之走神的时候,云漠已经蹲在地上,细细地检查着,果然,找到一处一元硬币大小的血滴,“颜熙从云栖苑出来之后去哪了?”
田浩之跪着腿朝云漠移了移,为难地说道,“属下在楼里不能出来,门口的监控都被老夫人的飞鹰护卫队断开了,属下……不知道金助理的去向……”
云漠手按住那个血点,那血渍嵌入院砖的缝隙里,已经干透。
他默默地想着,声音低微,“电话也打不了?”
“是,您现在看看,这手机一个信号也没有,电脑的网络也中断了。”田浩之的声音有些沮丧,但是,他忽然想到了更重要的一件事,连忙挪到云漠身边汇报,“云总,老夫人走后,我紧着从楼里跑出来,顺着金助理滴下的血迹一直走,就走到您站的地方,血滴就不见了……”
说到这,田浩之缄了口。
这门口原来有一滩血,这件事,还要不要向云漠汇报?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本总裁,说?”
就是他这一迟疑,云漠察觉了不对劲,厉声追问。
田浩之连忙据实以告,“云总,金助理确实是在门口就没有了痕迹,可是,我怕您担心,我没有说……当时,这地上还有……一滩血,她……她应该是在这里昏倒过……”
听到这,云漠忽地站立起来,朝着苑内飞奔而去。
田浩之踉跄地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唯恐出事。
跟到院子中央,云漠突然停下,田浩之也狼狈地停下。云漠转身,面带怒容,大声呵斥道,“本总裁的人丢了,你还杵在这里?还不快去找!”
田浩之略怔,云栖苑的佣仆都已经被他分派出去找人了,谁回来,都被他再次派出去找。
可是,他们的人只能在山庄的外围找,涉及到一些贵客的苑所,还有主人的住处,包括云蓉的住处都不能进入……
虽然不能彻查,总得全力去找。
人在云栖苑丢了,就是他的责任。
他为了保护家人,居从了云蓉的命令,现在,他为了忠诚于云漠,就要全力以赴。
田浩之什么也没有解释,点头答应,“云总,我这就去找!”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着苑外跑去。
清凉的夜风吹来,吹得亭檐下的珠帘叮咚做响。
这一院的宁静,云漠自然知道,能出去找颜熙的人,都出去了……
三楼的一间卧室,裴芸芸隐在窗帘之后,紧张地看着。
看到云漠朝主楼里走来,她慌乱地爬到云逸的床尾,蜷着身子,不敢出声。
今天虽然逼走了金颜熙,但是,她却害怕面对云漠。
尽管已经想好了怎么解释,可是,心里仍然惊惧。
她不敢一个人睡。
这个时候,她只能依靠儿子了。
总归云漠是爱云逸的,在云逸的房间里,总要有所顾忌……
一个长长的梦。
颜熙记得自已昏倒在云栖苑门口。之后的事情,就像发生在梦中一样。
她被人抱起,耳畔一直有一个温润的声音在喊她的名字。
然后,她的头被拨来弄去。
她的头好疼,疼得她什么也不能想了,梦也就中断了。
颜熙这个时候,有了知觉,头仍然隐隐作痛,身上像是有重物压着,手指僵硬。她挑起食指,动了动,原来微蜷的手指也慢慢地舒展。
“颜熙……”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这声音……不是云漠,好像是……裴铭远?
颜熙偎在枕头上,慢慢地撩起沉重的眼皮儿。
“颜熙,你醒了?”
那声音更近了,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颜熙稍稍转过头,看到裴铭远倾着身子守在床边。他坐在一把椅子上,肩部下躬,头低垂着,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看,和她的目光对上时,他脸部的线条忽然温柔无比,绽放出浓浓的笑意。
“裴先生。”
颜熙低低地喊道。
她心里十分矛盾,无法再叫他裴教授。
裴铭远手臂撑在她身侧,仔细地看过,声音也不觉放松,“嗯,还认得人,没有伤到内里。”
颜熙的手在被下抬起,裴铭远极自然地把薄被拢起,把她的手移到被外。
手与手的碰触,让颜熙有些不自在。
他的掌心硬实,带着艺术家练琴之后的硬茧。
“裴先生,是你救了我……谢谢……”
最后两个字,颜熙哽咽,嗓子里像堵了棉花一样,很难再说什么。
她心怀感激地望着裴铭远,要不是他,她或者就会在云栖苑前失血而死。
这就是云蓉的阴险目的。
她自已带着伤死了,云蓉就不必担干系了。
云漠不在,本来,她已经没有了生机,没想到,遇到裴铭远。
救命之恩大过一切。
颜熙以手撑起身子,想要给裴铭远鞠躬。
“别动,你伤到头,这个时候,要多躺着休息。”
裴铭远起身,扶着她的肩,重新帮她躺到了床。上。
颜熙鼻子一酸,眼角滚滚而下两行热泪,嘴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裴铭远拿起纸巾帮她拭泪,顺势坐到了床边。
他擦得很认真,头压过来,正在距离她不过二十公分的距离。而且,像是怕打扰到她似的,屏息不动。
颜熙抿着唇不敢说话,生怕自己口中的热气吹到他的脸上,让两个人更尴尬。
只这一次,颜熙就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在裴铭远面前,是决不能流眼泪了。他这样谨慎地照顾她,实在让她别扭。
裴铭远帮颜熙擦过眼泪之后,就静静地看着她。
看得久了,心底里浮起甜丝丝的味儿来。
原来,他一直担心她容貌丑陋难登大雅之堂,现在,这样明媚精致的小脸对着他,长长睫毛掩映着一双水做的眸子,轻转慢移间,自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让人看多久也不腻烦。
颜熙躺在床。上被裴铭远盯得难受。
她再次提到了昨晚的事,“裴先生,昨天我昏倒的时候,您怎么就到了云栖苑呢?”
裴铭远略略垂眸,收起一直撑着的手臂,拢了腿,“颜熙,我一直想求证,你是不是就是苏锦溪,这个问题一天不解决,我就一天不安心。我练过琴之后,就来云栖苑看你,结果,刚到门口,就看到你倒在地上……”
说到这,裴铭远突然抓住颜熙的小手,捧在自己手掌心里。
颜熙被他眼中的急切和担忧吓住了,呆怔着不动。
“颜熙,我现在还心有余悸,假如我不去看你,你……有多危险!我看你头上的伤,像是撞出来的,是有人要害你?”
是不是阿芸?
这样的话,裴铭远隐在心中,不说。
颜熙耸耸鼻头,不敢哭。
此刻说出自己受伤的原因,实在让她心酸,“裴先生,是……是我自己撞的!”
裴铭远顿住,手上用力,攥紧了颜熙的手问,“是有人逼你?”
颜熙轻咬嘴唇,脸慢慢地别向了一旁。
昨晚的事,她不愿再想。
只是,云蓉赶尽杀绝的狠辣,还有裴芸芸的中伤,却像印在她的脑海中一样,根本拂不开,忘不掉。
裴铭远眼神滑过一丝歉疚,低声道,“是不是阿芸逼你的?”
颜熙拧着细白的脖颈,怎么也不肯说。
嗡嗡的响声传来,裴铭远扭身看看放在一旁茶几上的手机,懒怠不动。
颜熙催促他接电话,他才不舍地松手过去。
屏幕上的手机号赫然入目,裴铭远手按在屏幕边沿,目光凝住不动。电话响过一次之后,再次响起的时候,他才不自在地推门出去,“我出去接个电话。”
……
颜熙不见了,云栖苑的保安和佣仆找了一夜。
裴芸芸坐在早餐桌上,连喷出的气息都是细细的。
她担心了一夜,怕云漠责问她,可是,现在云漠什么也不问,她也一样不安。
云逸吃过饭后,去了幼儿园。
“阿芸,我们出去走走。”
云漠的声音哑而沉。俊美的脸泛着淡淡的青色,只那双墨眸愈加地深幽,透亮,让裴芸芸不敢直视。
“好啊!”
如果换作平时,裴芸芸会很高兴,今天,却有些担忧。
云漠长腿迈开,黑色西裤裹着强劲的腿,行走间带出一股阳刚之气。裴芸芸抬眸看着,看到他走进了珠帘作响的亭子内,稍稍迟疑,才跟着进入。
珠帘在阳光下晃动,闪耀。
云漠忽然回头对着裴芸芸,问,“阿芸,你说,本总裁为何修这亭子,为何要用这宝石玉石做珠帘?”
裴芸芸绞着手帕,脸色白透。
那一年,她六岁,云漠七岁。当时云漠的父母死后不过一年,他一直喜欢画画,写字,拒绝和外人沟通。而她也不作声地一直陪着他画画、写字。
那天,云漠正在专心地作画。她跑过去,拄着腮问他,“云漠,你在画什么?”
云漠头也不抬地答道,“我在画飞机!”
“那你将来要开飞机吗?”
“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