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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话的意思就是,一个服务员的下跪就想打发我,未免也太看的起我了。
“那落总的意思是……”
“让你儿子给我下跪。”
张狗眼脸色一白,面上的表情瞬间就阴冷了下来,没想到落落竟然会这么不给面子,这张寻再怎么败家,也是张狗眼的亲儿子,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给他下跪,于是弯起眼睛,和落落用眼神对峙着。
张寻火冒三丈的朝他爸说道:“爸,和他废话这么多干嘛,直接拉出去打一顿,让他永远都不踏入‘muse’就行了。”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张狗眼咧起嘴角,笑中带狠,别有深意的对落落说:“落总,看来你今天另有来意呀,你要是再闹事,我们可就不客气了,我这个人脾气比较好,敬你的时候一句叫你落总,否则你就是个靠老女人上位的男模,你的历史有多脏,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还年轻,不要有点小小的成绩就飘起来,做人呢,一定要给自己留后路,你不看僧面也不看佛面,那我就只能叫你去见阎罗。”
“张总的意思是,谈不拢了?”虽然张狗眼的话,带着一股老辣的威胁意味,但是对于落落来说,却没有一点的杀伤力。
张狗眼笑着对落落说:“你好好回去当你的鸭,别想着来我们这行插一脚,娱乐行业这碗饭不是谁都可以吃的。你知不知道你买的那个烂摊子,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都成了业内的笑柄了,还想跟我们抢饭吃?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好心告诉你,你不是搞商业的料。否则到时候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哦,当然,你也有你的天分,比如在玩女人,傍富婆的方面。我的确自愧不如,年轻人啊,干好老本行,比什么都重要。”
张狗眼一点面子都不给,当众拆穿了落落的身份。孙子洋,沈煜,就连柯之柔都听到了。
孙子洋的眼神有些震惊,大概是因为落落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个有钱人,所以当真相被剥开的时候。他一时间无法接受,再反观沈煜,他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出了失望还是失望,甚至带着鄙夷。鄙夷我竟然因为一个男模而抛弃了他。
落落是眼珠里是可怕的黑色,看的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纵使是喜怒不行于色的他,在张狗眼这一顿侮辱下,也无法再隐藏。
他一定非常厌恶自己的过去。
张寻捂着肚子笑出声,一副特别稀奇的样子,就在这时,一个宽大的身体从楼梯走了上来,他的脚步特别重,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很大的声响,我光听着他制造的声音,便能得知来的人是大海,他手里抓着半扎厚的钱,还有一个无线话筒。
当时大家正处在一种微妙的僵持中。所以大海上来的时候,大家都看着他没有说话,于此同时,偌大的夜场里忽然发出了刺耳的电流声,舞池里的人纷纷捂住了耳朵。音乐被迫停止,人群里变得喧闹又嘈杂,就在所有人都抱怨好扫兴的时候,一束白色的聚光灯‘刷’的一声朝我们移动了过来,从我的视线看过去。只有一片刺眼的白光。
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仰头看向楼上,不知道楼上站着是谁。
落落推开因为刺眼的光线而睁不开眼的张狗眼,以及大呼小叫骂灯光师的张寻,当落落手拿话筒闲适的靠在栏杆上时。底下的人似乎纷纷都倒抽了一口气,毫不夸张,落落他太知道如何散发自己的魅力,现在的他,站在冷色的白光里。眼睛微眯,足以颠倒众生。
他推开话筒的开关,嘴角勾起了一个阴暗的微笑,仿若潜伏在水中黑龙,静悄悄的睁开幽灵般的瞳孔:“三天之后,soso重新开业,我会让‘muse’……”
底下的所有人都屏息以待,落落故意拖长了尾音,我的耳朵里一阵恍惚,那个聚光灯下的落落在我眼前就好似野兽在等待着伏击。随即他扬起骨节分明的手,嘴唇冷冰冰的再度开启:“彻底玩完!”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手猛然一震,手里的钱便如同雪花一样被甩了出去,随即只听到哗啦啦的声音。响亮的仿佛是在拍巴掌,时间被拉扯的缓慢,红色的百元大钞在白茫茫的空气中漂浮着,翻转着,就如同浮世中的每个人。找不到确切的方向,飘飘荡荡,洋洋洒洒。
底下的人大声的尖叫,尽情的欢呼,举起双臂。跺着脚步,兴奋的拥抱这金钱至上的社会,他们疯狂的大笑,眼神专注而放光,完全不知收敛自己无意中透露出的一张贪婪的脸。他们渴求的张大嘴巴,渴求来自这个世界的,一抹慰藉。
我的思绪被搞混了,我看着这副场景出了神,曾几何时。那个人也曾像这样把钱不屑的洒在我的脸上,冷漠的说一句,不要我的脏钱……
我抬眼,看向沈煜,他看着我的眼神更加的冰冷,或许,他以为我刚刚看的出神,是因为对金钱的痴迷,所以他的眼神极其讽刺,像是在说。陈桑,你这么爱钱,你果然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孙子洋像是受了蛊惑似的,伸手去捞,可是他什么都没能捞到。
大家纷纷弯腰去捡。谁都无法忍受住这从天而降的诱惑,即便是再不缺钱,也无法控制住对免费午餐的吸引,他们你挣我抢,甚至还有尖锐的女声大喊道:“我的。我的!”
紧接着就是手被踩,脚被踩,接着脑袋,肚子,都被踩,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传一个。
落落转脸看向了张狗眼,说:“随时期待和你的合作。”
随即落落拉住我的手,穿过众人惊愕的眼光,穿过浮华的嘈杂,与沈煜擦肩而过,我轻薄的裙子与他的衣服起了静电,轻飘飘的飞了起来,留恋的贴到了他的身上。
但是落落的脚步没有停下,我必须走。
我看见沈煜伸出了微曲的手,像是要抓住我的衣服,然而它却像时光一样,悄悄擦过他的指尖,留下触感,带走温度。
他缓缓的蜷起的了五指,像是抓着一把爱情的砂砾。
我依旧回头看向他,却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落落的手紧了紧,我这才扭头看向他,他不自知的扯了扯嘴角,灯光重新变成了五光十色,音乐也再度震动了起来,衬的他的整张脸,宛若梦境。
就像是夜空中的烟火,破旧皮线里肆意流窜的电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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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潜伏在表象下的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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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出了夜场的那一刻,大海,还有一个女的,她穿着皮衣,头发梳的光溜,扎着率性的直马尾,好像电视里的女特工。
落落给muse制造了不小的麻烦,以至于我们就这样毫无阻拦的走了出来,甚至故意放慢脚步,都没有人追。
钱是麻烦的源头。
我的浑身因为激动而发抖发热。又因为想到了沈煜,像被人掐了一样的疼痛。
大海对我指着穿皮衣的那位美女说道:“她叫可拉。”
我点了点头,她一手抱在胸前,一手随意与我握了握,她的手有些粗糙,像是经常打沙袋的样子,她很高,也很高傲,一双腿长的超过我半个腰,英姿飒爽。眉毛修剪的锋利,嘴巴上抹着正红色的口红,鲜艳的如同带刺的玫瑰。
尽管她长的美丽,眼睛里却像是藏着两把武士刀。
我之前听大海提起过她,他问落落,已经有可拉了为什么要带上我,事实证明,带上我之后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谁能想到事情的起因只是因为我想把那朵花让给柯之柔。
其实我之所以让给她,也是有原因的,落落来谈生意,自然不能把场面搞的太尴尬,其实不过是一束花,让给柯之柔就能避免尴尬,其次,我确实不敢收那束花,因为上面的钱太多了,我不会拿来路不明的钱,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意外之财,拿了也会不安心。
可拉看我的眼神有些冷,或许她看谁都一样,不过像她这种雷厉风行的女人,最讨厌的就是我这种,制造了麻烦的人吧。
上车以后,大海坐在驾驶座,可拉坐在副驾驶,车内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压抑。
落落的手早就松开了,他脸上的表情很淡然,甚至还有一些落寞,也许他和我是一种人,他的心千疮百孔,但他却选择掩盖自己悲哀,迫使自己强大起来,只有强大了,伤口才不会被揭开,才不会反复的流血。
可是经过刚刚的那一幕,落落和张狗眼已经彻底的拉下了仇恨,本来是互相敬三分的两个人,现在演变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收获。还是损失呢。
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即便是完全没有合作意向的马亮,他都会给几分面子,但是今天,却做的太绝。
我有些嗫喏的对他说道:“对不起。是我不懂事。”
“你做的很好。”落落轻飘飘的说,像是在叹息,然后他捂住脸,像是特别疲惫搓了搓,随即手一扯。拉上了我与他之间的黑帘子,隔断了我的视线,这是他得怪癖,我猜回到房间以后,肯定会再度钻到他那间秘密的小房子里。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站在落地窗前,打开换气系统,抽着烟,一言不发的抽着烟,我连动都不敢动。生怕弄出一点点的声音吵到了他,我坐在床的边缘处,用大脚趾摩擦着地毯。
天空再次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砸在窗户上,远处电闪雷鸣,狂风呼呼大作,外面的树就像鬼影一样左摇右摆,与之相比,那晚我求落落的雨夜,可爱多了。
我想起天台上的躺椅,又或者纯属想给自己找点事做,让我能逃离这可怕的沉默,于是我小声的对他说了一句:我去收椅子,便抬起脚准备跑掉。
落落的声音从窗户那里带着寒冷的雨丝似的,凉凉的传达过来:“不准去。”
我又重新座回了穿上。他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衣,站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却并不让人觉得温暖。
今夜的天空是黑色得,没有月亮和星星,不停的绽放紫色的光辉。今夜的雨是猛烈的,扑嗒扑嗒,不停的留下眼泪般的弧线,他忽然按灭了烟头,朝我走过来。抬起了我的下巴,将口中残留的烟气吹进我的喉管,我被呛的使劲咳嗽,流出了眼泪,蜷缩着手背。害怕的擦去。
他的舌头伸了进来,挑逗着我的舌尖,我被亲吻的头脑发晕,仿佛有雷电闪烁在我的头顶上空,他的牙齿轻轻扯我的嘴唇。软若蚂蚁般的啃咬,他的手滑扫下去,悄悄拉开了我的衣袋。
我如同被火烧的柴火一样,发出嘎嘣一声,然后僵硬的蜷起身子,他的手好比一只极度柔软的羽毛,轻轻地,缓缓地,掠过。
我跟着他朝夕相处的这几个月,学习了很多的东西。人际交往,突发事件的应急,自我保护等等,当然也少不了肢体上的接触,只不过我每次都是厌恶和忍受。就像是老太太看到大卫科波菲尔的雕塑一样的难以接受。
但是现在,我知道我所从事的职业特殊性,所以慢慢习惯,学会接受,可当落落这样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竟然突地慌乱了。
然后落落他随意得吻到我的耳边,他的头发为他制造一片阴影,因为刚洗过澡,所以格外的顺滑。
他张嘴,在我耳边冷若冰霜的说:“其实我讨厌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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