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为前情。
蓝景仪扶着棺盖,崩溃道:“魏前辈,你好了没有……这人死了几天啦……走尸的味道都没有这么……”
蓝思追帮他一起扶着,哭笑不得,道:“棺木简陋,这义庄疏风漏雨无人看顾,放了几天难免的,你坚持下,我们还要写笔记的。”
金凌哼了一声,道:“一个偷东西的贼,给他置副棺材收尸就不错了,难不成还要当佛供着。”
魏无羡戳了半天尸体,终于从棺材里抬起脸,摘了手套扔了,道:“都看完了吗?”
“看完了!”
魏无羡问道:“好,看完了那你们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办。”
蓝景仪道:“招魂!”
金凌嗤道:“还用你说,我早就试过了。”
魏无羡道:“如何?”
金凌道:“这人执念不强,魂魄太弱,又是被吓死的,头七已过,彻底散了,无法招回。”
蓝景仪:“你这试过和没试过也没有区别嘛……”
蓝思追忙道:“那就去白屋子看看吧,走吧走吧。金公子,有劳你带路了。”他边说边推着蓝景仪出门去,成功地将他们新一轮没有意义的对话扼杀在开端。一群少年人迈门槛,好几个都是跳过去的,走路俱是步伐轻快。金凌虽是带路,却反而落在他们后面。
蓝思追问金凌:“白府过往可有什么人死于非命,或有什么陈年秘案?”
金凌道:“他家主人一口咬定绝对没有,死过的几个老人都是寿终正寝,府内众人也没有什么龃龉。”
蓝景仪道:“糟了,我有不好的预感。一般只要这么说,那就肯定有什么龃龉,只是捂得死死的不肯说出来罢了。”
金凌道:“反正我再三确认过,问不出什么来,查到的也没什么异常。你们可以再试试。”
因他事先把能做的功课都做足了,白屋子也看了数次,这次便没有进白府,在外随便找了个茶摊坐下。不过多时,一道黑影飘了过来。
魏无羡坐到他对面,道:“金凌。”
小小茶摊上一下子坐了两个精致人物,着实有些惹眼,惹得茶摊上的茶女百忙之中频频回首。
观音庙一别后,这还是魏无羡第一次和金凌打照面,更是到此时才单独说上话。金凌顿了顿,表情莫测,道:“什么事。”
魏无羡道:“你现在在金鳞台怎么样?”
金凌道:“就那样。”
说起来,这位白家主人上金鳞台求猎走的这一遭,也是一波三折。
若是再早几年,在兰陵金氏如日中天之时,他哪怕把酬金翻个十倍也未必能求到兰陵金氏亲传子弟前来。其实别说求猎了,白家这等有钱没权没脸面的寻常商贾人家,那是连登门拜访都不要想。而如今玄门局势今非昔比,普通百姓虽不明其中风云剧变的详细,却也模模糊糊听说了些。白家主人也是因为这个,才抱着“就怕万一”的心去试了试。
他惴惴不安到大门处递了名帖,说明来意。守卫收了他的打点,勉为其难去通报了,回来时却翻脸说家主拒绝,动手赶人。走也罢,反正本来也没想真能请来,只是他恼这守卫收了打点钱态度还这般恶劣,便索还红包,一来二去争了几句,正在这时,一个着金星雪浪袍的俊美少年挽弓从朱门里出来,见此状不堪,当即皱眉相问。
这下那守卫可支支吾吾起来了。白家主人见这少年虽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但身份恐怕不低,忙说明原委。岂知这少年一听,勃然大怒,一掌将那守卫打下金鳞台,骂道:“家主说赶人走?我怎么不知道!”
旋即转向他,道:“你家是二十里外城西的白家?我记着了,你先回去,过几天自然有人去找你!”
白家主人稀里糊涂回了家,过了几天,当真有一群世家子弟找上门来了,他却不知来的竟是兰陵金氏的家主。
当然,他更不会知道,兰陵金氏,如今当真是乱极了。
那守卫根本没有通报真正的家主金凌,而是去通报了兰陵金氏另一位长辈。那长辈一听,如今居然连这等商贾也敢来踏兰陵金氏的金梯了,当场暴跳如雷,要他把人轰走,谁知恰巧被准备去猎场的金凌撞了个正着。
金凌素知这些家族长辈均有架子,自诩百年世家,无论如何身价绝不能降,非显贵不接见。他一来一向极其厌恶此等做派,二来怒那守卫遇事直接绕过他通报旁人视他如无物,三来想到金光瑶在世时哪个门生或客卿敢这样私收贿赂,越想越怒。恰好原本就约了蓝思追、蓝景仪等人这个月一齐夜猎,这便上白家来走一趟。
扪心自问,他并不能说完全没料到魏无羡也会一起来。
个中曲折,金凌虽是没肯和旁人说,但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金鳞台,又不知有多少张嘴巴闲着,早传到魏无羡和蓝忘机那边去了。魏无羡早知他不肯示弱,道:“有什么事多问问你舅舅。”
金凌冷然道:“他又不姓金。”
听闻此句,魏无羡一怔,随即会意,哭笑不得,抬手就是一巴掌呼在他后脑上:“好好说话!”
金凌“嗷”的一声,一直强行绷住的脸终于裂了。
这一巴掌虽然一点也不痛,金凌却仿佛受了莫大的屈辱,尤其是听到一旁茶女娇滴滴的嬉笑声,屈辱更甚。他捂头咆哮道:“你做什么打我!”
魏无羡道:“我打你,是叫你想想你舅舅。他一个不爱管闲事的人,为你到别人家去逞威风抖狠,被人戳戳点点多少下。你现在说他又不姓金,让他听到了,心寒不心寒。”
金凌怔了怔,怒道:“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我……”
魏无羡反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金凌道:“我!我……”
第一个“我”中气十足,第二个“我”心虚漏气。魏无羡道:“我我我,我帮你说,你是这个意思:江澄虽然是你舅舅,但对兰陵金氏而言毕竟还是个外人,之前为帮你已经插手过几次,但若在别人家的地盘上管得太宽手伸得过长,今后难免成为被人攻讦的借口,给他带来麻烦,对不对?”
金凌大怒:“废话!你这不是知道!那你还打我!”
魏无羡反手又是一巴掌:“打的就是你!有话不会好好说?多好的话,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格外难听!”
金凌抱头吼道:“蓝忘机不在你就这样打我!”
魏无羡道:“他要是在我说一声他就帮我一起打你你信不信。”
金凌不可置信道:“我可是家主!!!”
魏无羡轻蔑一笑:“我打过的家主,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金凌跳起来要冲出茶摊,道:“你再打我我走了!”
“回来!”魏无羡一把拽住他后衣领,提小鸡一样提回来,一掌拍扁在凳子上,道,“不打你了,好好坐着。”
金凌警惕,见他确实没有要再打的意思,这才勉勉强强坐住了。茶摊上的女子见这边闹闹的终于收场,抿着嘴笑着过来加水。魏无羡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忽然道:“阿凌。”
金凌横他:“干嘛。”
魏无羡却是笑了一下,道:“这次看到你,你长大了不少。”
金凌一怔。
魏无羡摸摸下巴,道:“你现在看起来,嗯,可靠了不少。我很高兴,但也有些……怎么说,其实你以前那样子傻乎乎的,也挺可爱的。”
金凌又有点坐不住了。
魏无羡冷不防伸出手来用力搂了他肩膀一下,疯狂揉了他头发一把,道:“不过,不管怎么说,见到你这个臭小子,我就很高兴了,哈哈!”
金凌不顾头发被揉乱,从长凳上蹦起来就往外冲,魏无羡又一巴掌把他拍回来:“你去哪儿?”
金凌脖子都红了,粗声粗气道:“我去看白屋子!”
魏无羡道:“你不是已经看过了?”
金凌道:“我!再!去!查!探!一!下!”
魏无羡道:“你既然之前已看过几次,想必再看几次也没什么新进展,不如帮我查查别的。”
金凌就怕他再说些让自己肉麻的话,他是宁可被打老大的耳刮子也不习惯被人摸头搂肩地讲好话,想想这人连想和含光君上床这种话都能当众喊出来,从他嘴里会吐出什么东西那可真没法儿预料,忙道:“行!你要查什么?”
魏无羡道:“查查本地有没有这样一个怪人,是脸被划了数十刀,眼皮和上下嘴唇都被切去了的。”
金凌听他不似信口胡诌,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为什么要查这种……”
冷不防,那正在加水的茶女道:“你们说的是钩子手吧。”
魏无羡转头,道:“钩子手?”
“是啊。”这茶女大约一直留心听着这边图好玩儿,一有机会就立刻把话插了进来,道,“没嘴没眼皮,这说的不就是他吗。听公子你口音也不像本地人,居然知道这个人,我还奇怪哩。”
金凌道:“我也算本地人,我也没听过这个人。”
茶女道:“你年纪小嘛,没听过也不奇怪。不过这个人以前是很有名的。”
魏无羡道:“有名?怎么个有名法?”
茶女道:“不怎么好的有名法。我是小时候听我姑婆的妈妈讲的,你可以想想这是多早的人了。这个钩子手啊,名字叫什么不知道啦,是个小铁匠,虽然穷,但是手艺好,人长得也挺体面,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他有一个老婆,长得好漂亮好漂亮,他对他老婆很好。但是他老婆对他就不那么好了,在外面找了另一个野男人,不想要丈夫了,就……把他给杀了!”
显然,这茶女打小被这传说荼毒到大,因此,荼毒起别人来,也是有声有色,语气和表情十分到位,听得金凌一惊一乍,心道:“果然最毒妇人心!”但魏无羡常年和凶尸恶灵打交道,类似的故事听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梗都烂了,只是托腮听着,面无表情。茶女接着道:“这个女人怕人认出这是她丈夫的尸体,就割了他的眼皮,在他脸上划了数十刀。还因为怕他死后下阴曹地府在判官面前告状,看到打铁台上有一柄刚打好的铁钩,就拿来钩掉了他的舌头……”
突然,一人道:“他老婆怎么可以这样?竟然用如此丧心病狂的手段残害自己的丈夫!”
金凌正听得入神,被这声音惊得头皮一炸,回头一看,才发现蓝思追、蓝景仪等人已从白府出来,一起挤在他身后,都听得聚精会神。方才那一句正是蓝景仪失声问的。茶女道:“嗐,男男女女的故事不就那么点由头,嫌贫爱富还是喜新厌旧,旁人可说不清楚。总之这铁匠就变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奄奄一息,那个毒妇便偷偷把他丢到了城西的坟堆。乌鸦是最爱吃死人和烂肉的,看了他那张脸,都不敢啄一口肉吃……”
蓝景仪这种人,听什么故事都很容易动情入境,乃是绝佳的听众,道:“……太过分了……太过分了!难道害死他的人就没有报应吗?”
茶女道:“有!怎么没有。这个小铁匠虽然被这么坑害了,但是居然大难不死,一天晚上从坟堆里爬出来,回到家里,把他正在装没事一样睡觉的老婆的喉咙,‘嘎啦’,这样,”她比了个手势,“一钩子钩烂了。”
众小辈神色复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