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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烟睁大了眼睛,再次看了一遍他的脸,确定此人不是自己混了三年的小伙伴,“你是谁?”
“七叔给我们你的画像,我看你长得像,故此试探试探,果真你就是破布条儿。”小乞丐声音还有些稚嫩,看样子比自己小得多,但全身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他将话带到后,接过银子转身就要跑,被萧景烟拽住胳膊,“七叔在哪儿呢?”
“他说他在破庙里等你。”
“破庙……”萧景烟一个晃神,被他挣脱跑了。
是自己初次来京城时,进去歇脚的那个破庙吗?
萧景烟回想了一下,点点头,应该是了。她心上一阵激动,决定把信送到之后,就立刻赶往城外。才起身要走,冷不防撞上一个人。
“对不起”
“还是我先找到你了,破布条儿。”
说话的人,是七叔。
萧景烟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七叔!你果真进了朝阳城!太好了!”
七叔朝她笑笑,低下头的瞬间朝右侧瞥了一眼。萧景烟会意,同他走入旁边的小巷子里,两个人边走边聊,互相说了几句闲话之后,萧景烟问起乞丐们现在的情况,听七叔道,“长老走了。”
“啊?”萧景烟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想明白了的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位说要死守雀绝州的长老,已经去世了。
萧景烟面露悲伤之色,叹了口气,勉强收拾起心绪,又问一句,“那,现在谁来守着荆北州呢?”
“是瘸子。”
想不到当初那个总爱耍滑头的人竟有这意志力!萧景烟颇感意外,七叔当初听到时也意外,本来他是想自己留在这蛮荒之地,让这些小辈们出去的。没想到话才说出口,瘸子便站起身道,“我是出去见过世面的人了,也没什么其他想法了。这身体拖着,在外也不方便,就让我守在这儿吧。倒是七叔,你们这些有本事的人,才真正要出去闯一闯。”
七叔将瘸子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一遍,点点头,“我看这孩子,不错。”
萧景烟同意他的看法,但看了看日头,心下不由得着急起来,“七叔,叙旧的事我们”
七叔忽然咳嗽起来,而且一咳就没完没了,萧景烟只得先帮忙他拍背,将气顺匀了,就在低头靠近七叔的那一刹那,七叔低声道,“你方才被人一路跟踪了,有什么事,等那群人走了你再去办。”
萧景烟忽然瞪大眼睛,看七叔轻轻朝自己点了点头,她想起瀚奕殿中那个男人明显不相信的神色,心下对皇后娘娘的同情又多了几分。果然皇帝多疑,不是个好东西。
萧景烟再慢慢拍着七叔的背,同他说起话儿来。
“七叔,你这次来京城,还要再走吗?”
七叔的咳嗽声渐渐没有了,他指了指这朝阳城的天与地,说道,“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进城,并且大概要在这儿老死了。”
“七叔,别动不动就说什么死啊活的。”萧景烟再次遇见以前的小伙伴,真心觉得那三年的时光越发美好了。虽然那时穷,吃了上顿没下顿,终日漂泊流浪,但无拘无束,快乐。
七叔知道萧景烟的心思,“怎么,破布条儿当了贵族小姐,还不高兴了。看你那一身绫罗绸缎,我都不敢太靠近你了。”
“七叔说哪儿的话!”萧景烟连忙将泪眨干,“破布条儿永远都是破布条儿。”
“永远都是?”
“永远都是。”萧景烟信誓旦旦。
七叔叹了口气,想象往常一样抚摸一下萧景烟的发顶,看到自己的手,又缩回去放在腿上,“到底还小,不知世事变化,最难料的还是人心。”
“七叔,若一个人不想变,他怎么样都不会变的。就算披了另一层皮,那也只是他的伪装罢了。”
七叔深深看了她一眼,扩大了叹息声,“到底还小啊。”他的眼扫过街角,往萧景烟肩膀上轻轻一推,“去罢,若还有人来,我替你挡着。”
“七叔,”萧景烟抿紧嘴唇,却也知道此刻不宜耽搁,“你等我回来,在破庙里等就成。”
她一路去远了。怀中信还在发烫,她想到陷入昏迷中的皇后娘娘,那样年轻,那么憔悴。百花齐放的日子里,她却了无生机,好似凋零的残花,不堪风雨折磨。
萧景烟对楚氏两兄弟的印象,已经渐渐形成。楚敬乾是个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楚承望则是戴着面具虚伪透顶的人。相较之下,她还是更愿意帮助这个温柔可亲的皇后娘娘,哪怕是要和皇帝对着干一回。
萧景烟那时以为只是这一回,却没想到,她就在这一步里,被别人拉入了棋局。事后回想起来,如果那时七叔知道了此事,估计会劝阻她,并且将信拿到自己手里,替她去跑这一趟。
不过,说什么都晚了。
萧景烟一路小跑,待到那座还未挂上匾额的宅院前时,她来不及将气喘匀便叩开了大门。
门内露出一张人脸,问她,“姑娘有何事?”
“我找谨娘。”萧景烟这一句话说出口,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拉入府中,那门瞬间关上,一阵风袭过来,萧景烟轻功未出手,先有一把匕首牢牢横在自己脖子上。
来人是一个精瘦的中年妇人,“你是何人?”
萧景烟要掏出怀中的信,胳膊被她牢牢扭住,动弹不得,无奈之下,萧景烟只好开口道,“沅沅出不来,让我从宫中带信给你,信在怀里。”
妇人的匕首往脖子内侧再压了一点,“我凭什么信你的话?”
“那你直接看信!皇后娘娘中了毒,人昏迷不醒!”萧景烟几乎要崩溃了,这妇人怎么就这么怀疑她呢?
妇人力道未减,向边上的大丫鬟示意,让她从萧景烟怀中掏出信函。
“谨娘,是沅沅姑娘的字!”大丫鬟只看了一眼,便要将信递给她。
压在脖子上的力道一松,萧景烟的身子刚要放松下来,转眼就被妇人点了。
“我没看完信之前,你哪里都不准去。”谨娘威胁似的朝她瞪了一眼,从大丫鬟手中接过信函,拆开读起来。越往下看,脸色越凝重。等读毕后,她再抬头望向萧景烟,眼中戒备之色不减,“你是谁?为何能拿到这封信?”
“咳咳,我是……萧景烟。”那一瞬间她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诸如骠骑大将军之女,荆王妃,雀绝州来的乞丐等等等等,到了最后,她决定自报名姓。相信她的名字,不说琅华,就说朝阳城内,那绝对已经出了名,比什么身份都好使。
果然,谨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口中问道,“你是荆王妃?”
萧景烟点了点头。
谨娘忽然便双膝跪地,朝她叩了一个头,“大恩大德,感激不尽。请先往里走,还有东西要拜托姑娘送入宫去。”
谨娘顿了顿,补充道,“是解药。”
萧景烟被心中救人一命的念头冲得脑海里一片空白,最终那上面只浮现出情义二字。萧景烟迎上谨娘的目光,道了一句,“我萧景烟,送佛送到西。”
谨娘再朝她叩了一个头,“方才无礼之举,冒犯了王妃”
“先别说称谓,我方才进来时,外面不大安全。”萧景烟连忙掩住她的嘴,低声提醒道。
谨娘点点头,“请姑娘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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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红颜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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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烟一路跟着谨娘往里走去,眼睛忍不住四下打量,这间宅院比上次来的时候,又更添了一些细节。前方谨娘的声音响起,“荆王妃,这府中道路尚未全部修好,很可能会迷路,还请跟紧。”
萧景烟听闻此语,将神色一正,对自己说道,她是来送求救信的,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可以被别的东西迷住了心神呢?
她被自己心中无限扩大的“美女救美女”的戏码感动得一塌糊涂,那股英雄气概上升起来,挡都挡不住。这一收回心神,就没有发现另外许多细节了。
道路曲折迂回,又在前方豁然开朗,一间正门垂下碧绿藤蔓的屋子,就在前方静静等着她们的到来。
谨娘将她带进了这间院子,又让她在架下稍立片刻,自己走上前去,敲响立在正中央的那紧闭的两扇屋门。
萧景烟知道此刻自己不好上前打扰,索性先把玩了一下碧绿的叶片,正当她的手要接触到藤蔓时,从屋中传来一个声音,暴躁异常。
“都说了,不要在我炼制药物的时候打扰我!”
“天医,大小姐遇到了危险。”谨娘的声音不像刚才给自己带路时那般沉稳了,其中带着三分慌乱之意。下一刻,屋门骤开。
萧景烟好奇,往那里看了一眼。这一眼着实让她惊讶,出现在眼前的男童,与那声音的来源根本不一样,然而,谨娘再叫一声“天医”,是他应了。
此人不是药童,就是本尊。
“什么事?”
萧景烟估摸着那孩子大概只有十岁,然而他十分沉稳地从谨娘手中接过信函,熟练地将纸张摊开,读毕之后,脸色虽不好看,却不如谨娘有那么明显的情绪起伏,只将信函揉作一团,那雪白纸张在他手掌间摩擦着,须臾之后散成雪花状,飘飘洒洒落在地面上。
好深厚的内力。萧景烟看到这一幕,再看那男童身量,心道这是一位奇人异士啊。她羡慕了一番,然后脊背一凉,苏舞阳能当上一朝皇后,难道靠的不只是雅妓这个身份而已?
说不定皇后娘娘的背后,也隐藏着不少秘密。
不过,萧景烟再一想到瀚奕殿上的男人,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很快过去,新的不适感又来了。不管如何,眼下,萧景烟就是觉得看皇后娘娘比看那个妖里妖气的皇上顺眼多了。不管皇后娘娘的身上还有多少秘密,现下萧景烟看到的就是她被皇宫里的人给迫害了,需要人去解救。
萧景烟又在屋外候了一阵,看谨娘等在门口,看天医重又走回屋里去,不知捣鼓什么。少顷,各种翻箱倒柜的声音回响在院子里,想必是屋子里头的人正在配药。
萧景烟好奇,从藤架下走到屋门前,正要往里看,从里头飞出来一个空瓷瓶,不偏不倚砸在萧景烟脚前方。
谨娘拉住她的衣袖将她整个人往后一带,躲开了接下来的攻击。谨娘说道,“我让她先在外头候着,你配药吧。”
萧景烟才想说这个叫“天医”的脾气好大,忽然脑海中闪过了什么。她拼命抓住,终于看清那是一句话:江北天医,江南医圣。
天医不晓真实名姓,江湖人就以“天医”呼之,医圣名唤林扶青,出身医学世家,成年后就在外游历,悬壶济世。林扶青的身影倒是在江湖上时常出现,但是这个天医,自从归入原建威大将军帐下,在平城一役里建威大将军与将士一起死于火海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有人说,他是追随自己的主子一同去了。
渐渐地,“江北天医”这个名号,便隐没在了历史的尘烟之中。所以萧景烟方才听谨娘喊了一声“天医”,觉得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及到了这个时候,她险些被药瓶子给砸中,才恍惚忆起一句话来天医与医圣的性子都不好,尤其厌恶旁人在其制药的时候前来搅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