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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青年公子……长相俊美堪比女子……武功高强……与二少相识……”
江默行暗道自己粗心大意,早知当今皇帝个性乖张,时不时从宫里出来就在朝阳城里溜达。而他居然忘了把楚承望的长相教给这群家丁们认清,导致现下只能收手而静观其变。
“那名白衣女子,确认是骆宅的人?”
“是。”
“这几日你们少外出,外出也收敛点,另外叫人准备着,明日早朝之后,我要当着群臣的面去骆宅一趟。”
江默行说完,踱出院子前又再回首,“死了的人,就当他是贼处理了吧。”满院萧瑟,更添寒意。
同样深夜未睡的,还有本该在龙榻上酣眠的人。
楚承望自平景宫起来,也不点灯,只随意取过衣架上撑着的披风,胡乱给自己系上结,满室阴暗中感觉有另一双柔滑的手伸过来,恰好碰在他的手指上。
楚承望惊出冷汗,睁眼再瞧,眼前空空荡荡,唯余大殿的帘幔被风吹得轻轻晃动,月光夹杂其间,将这座布置简洁的宫殿照得更加冷艳凄清。
这感觉,像极了某个人的样子。
楚承望轻轻呼出一口气,朝外迈开了步子。他两手空空,银发未挽,宫灯未提,似一缕幽魂般飘进了瀚奕殿。
巨幅山水画之后暗藏一个隔间,他伸手触到机关,打开了它。
屋子里头光线黑暗,楚承望手里举过一盏镶嵌着十二莲瓣的宫灯,慢慢走了进去。越往里走,空间越大,最后呈现出一个四方形小宫殿的模样。
就在宫殿左边的墙上,设有一张桌案,桌案下方有一个小抽屉,而上方却悬挂了一张画。画中的女子容貌是少有的惊艳,身段窈窕,一身白衣胜雪,只待成仙而去。
楚承望看着那幅画,良久,一声叹息从他口中传来。
犹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是盖头掀开的那一刹那,红烛摇曳下那一张用胭脂涂抹得娇艳欲滴的脸,美得叫人心颤。然而再喜庆的妆容都遮不住她的哀戚,那一种灰白的气息从她身上每一处散发出来,满殿的正红色都压不住。
洞房花烛夜,他对这个由雅妓一步登天成为皇后的女子起了浓厚兴趣,然而绣着鸾凤的翟衣只脱到一半,里头露出的,是纯白的纱衣。
他的手有短暂的停顿,再看她神色,嘴角勾起冷笑。
“全天下皆以为朕昏聩,你却是穿着孝服来嫁给朕么?”
楚承望的手缓缓盖上画中人的下半张脸,此时画里美人呈现出的模样酷似那骆宅的副管家,只少了眼角的梅花。
“自从你来到朕身边,那一身白衣就已经向朕表明了你的态度。既然你都已经死了那么久了,怎么还不能安分一点呢?”他的手从画上垂落,坐在地上,神色颓唐,“你如此拼命,都让朕误会你不是效忠,而是为了朕呢。”
天色一点一点亮了,谨娘在屋子里守了汀兰一整夜,她一夜未眠,那双透着精光的眼睛此刻熬得通红。
床上的人儿没有要醒转的迹象,吃下了天医临时改的药方,说是会睡上几天,在这几天之内,他还会来给她拔毒。
谨娘在昨晚背着她回来的时候,她说话就已经断断续续。谨娘很久没有有心无力的感觉,然而那时听着她讲话的时候,却有一股酸涩直冲眼眶。
“他这是……要将君逸山庄……整个拖下水……帮他对抗丞相府……”
谨娘好不容易才能张开嘴发出声音,“小姐确定江默行有问题?”
“白天劫狱的人……是他派去的……”
“小姐又动武了,是不是?”
“我……没有选择……”
谨娘看着前方一片漆黑的路,一股恨意脱口而出,“小姐,是他给你下的毒,是他将你的身子糟蹋成这样,是他把你抛在火海里不管,就算这样,也要帮他吗?”
“要……为父亲报仇……”
“那又何必非要亲力亲为,有二少啊。”谨娘将背上的人背得高了些,前方听见湖水拍打石岸的声音,就快到了。
“国仇家恨……本来不关阿烟的事……她变成……如今这样……我没有料到……”
谨娘努力眨着眼睛,“小姐,你歇一歇,也碍不着什么,咱们忍了大将军的仇这么些年,也不差这几个月,朝廷不是开始动手了吗?”
“光靠他一个人……不能成事……要有将……也要有兵啊……咳咳……”
背上的人没了声音,长发垂过谨娘侧脸,她一阵心慌,“小姐?小姐!”
发觉声音过高时,又急忙掩盖。小姐说过,她的身份,现在还不能公之于众。谨娘加快了脚步,将汀兰送回屋中,再转身要叫人时,只见二少带着天医进来了。
天医第一句话是,“谨娘,她真的没有武功?”
谨娘不动声色垂下眼睛,“没有。”
天医不再耽误,进内室把脉去了。二少原地不动,目光一刻不离谨娘。他走至外间待客的地方,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喝了两口,又问了一遍天医方才问的问题,“谨娘,她真的没有武功?”
“没有。”
听到如出一辙的回答,甚至这一句语气更为坚定,二少眼中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谨娘,你是君逸山庄的老人了。自从姐姐在世时,你就在了。”
谨娘沉默着,等待他把话全部说完。
“论智谋,论武功,甚至论出身经历,我都差了姐姐一大截,更不用提,我现在做的这一切,原本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可是我,真心把她当亲姐姐看待。”
谨娘抿紧嘴唇,神色微动。
“这三年,我努力的目标,与大家是一样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回二少,属下并不敢疑心二少。”
这是谨娘进京后,头一次称呼自己为属下。骆成威的脸戴着银色面具,窥不见此刻神情,只听他缓缓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属下斗胆说一句难听的话,就算不为二少,为了洛家,属下也断然不会做出背叛之事。”
“这话并不难听,”骆成威握着茶杯的手慢慢收紧,“任何真话,都不难听。”
整间屋子沉默了很久,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天医再度出来,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情况不太妙。”
谨娘几乎是冲到他面前的,把这个外表与儿童无异却年近五十的老人吓了一跳。
“她具体情形怎样?”
“她中毒少说六七年了,能活到现在不过吃了我的药,才把毒性压制住了而已,但看她如此反复,这次我得认真费些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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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皮骨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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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结束的钟声响在朝阳城内,这一天,西市原本热闹喧嚣的街市皆是一片静悄悄的,无人敢吱声,所有人都用目光盯着丞相才有资格坐的枣红色轿子,一步一步轻缓地从路上踏过,慢慢往西市住人的街道走去。
其中还有好些围观者放下手中事情,跟着轿子一道前进,最后发现,它停在了骆宅门前。人群一下子就沸腾了。
琅华王朝谁人不知,丞相江默行自上任以来,极其重视礼仪规定,轻易不会与比他官职低的人来往,又因他已官至丞相,所以若要见人,都会有家仆事先通知那一家的官员先行投递拜帖到丞相府上,再由那官员收到回信后自己择日拜访。
而江丞相此行如此屈尊降贵,眼看着就要亲自上门围观群众想了一想这是第一次见。看来二少在江湖上的名声,又要壮大了。
几位说书先生紧盯骆宅徐徐开启的大门,手中纸笔准备就绪,更有甚者爬上了树因为围观人群实在太多了。并且当他上了树之后才发现,周遭几条道路都已被人群死死封堵。里三层外三层,围得肃然安静,水泄不通。
开启的大门内,二少一身浅蓝色衣衫静立正中,看见官靴出了轿帘,官服在阳光下打起光,他身子一弯,两手向前,小步前驱到大门外,对着江默行极是恭敬地行了大礼。
当今丞相整个人从轿子中出来时,形状有些奇怪,众人再一看,原来是他手中还握了一枝白玉兰花的缘故。
“二少未卜先知,运筹帷幄的本领,可真叫人看不出来原本是在江湖上混日子的。”江默行迈着方步,在下人的带领下徐徐进到宅内,环顾一周,发现待客之礼俱已齐备,当先开了口。
骆成威将银色面具扶正,笑得规矩,“久闻江丞相大名。今日丞相在街市上时,市井小民已奔走相告,下官虽坐在家中,却早听到了动静,又知丞相素来重视礼数,所以赶紧收拾,恭敬以待。”
也不知这一大段话江默行听进去没有,他既不继续往前走,也没有要回身的意思。二少的手伸回来,面上神情是疑惑不解,“大人此来何故?站着辛苦,不如进正厅一叙?”
江默行微微一笑,那笑容甚至只存在于他嘴巴那一块,整张脸神情无甚变化,“听闻昨日二少府上遭贼了。”
骆成威仍旧半弯着身子,笑容可掬地回话,“也不知是谁在外头喊的,我这里并没看到贼的踪影,也不见府上丢了什么东西,倒是丞相昨夜抓贼动静闹得很大,都从北市一路闹到西市来了。”
江默行“呵呵”两声,“一群年轻人做事鲁莽,惊扰了朝阳城内秩序,我已严格惩处了。二少,应该没有受到惊扰吧?”
骆成威雪白的牙齿一开一合,表情看不出有丝毫僵硬的痕迹,“下官没有什么可以惊扰到的地方,相府上平安无事才是琅华幸事。”
白玉兰花转了两转,江默行与骆成威对视一眼,大笑出声。
“我丞相府还不是宵小之辈可以随意进出之地,二少还是小心自身吧,”江默行说着,将手中那一束白花稳稳当当递到了骆成威手上,“来时匆忙未备礼物,只好随手折一束玉兰赠与二少了。”
“丞相肯亲自前来已是下官的荣幸,哪里还敢奢求别的。”
等这两个人交谈完毕,众人才觉得压在头顶阴沉沉的气氛消散了些许。江默行端出如初来时一样的表情,在骆成威一众人等的弯腰恭送下,转身出了骆宅。
他本来就没走进来多少。
站在界墙下的谨娘见人走了,回身就要往游廊那头走,还没迈开步子,就撞在一个人身上。
那人一袭白衣,系了披风手还是很凉,她扶稳谨娘,目光定格在走光了人的大门处,那里空空荡荡,只有风不断灌进来,她一声不吭,将人扶好后往界墙里避了一避,刚好与走入书房的骆成威视线错开。
阿阮跟在骆成威身后走进去,只有罗启似有所觉地往这里投来一瞥。谨娘揉着手,从墙后出来,朝他轻点了头。
罗启这才收回视线,又是如往常一样,低着头演他的总管家。
谨娘再往回走的时候,才发现界墙处早就没有了人。
山河苑靠江边的那一间还是老样子,主位上坐着的人依旧一头银发,手边置了一个白瓷的茶壶,宛如一尊雕塑般无甚动作。在他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