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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大祭司的木杖敲到第三下,一股风从石洞内升起,越来越猛,直至把他们几人刮出了山洞。
手掌触到湿冷地面,再回首时,那山洞的门早已关上了。
楚敬乾撑着石栏站起来,“以前听人说,苍州巫术十分厉害,然而这十多年来,几乎从未见有人出过手,今日才算真正见识了。”
郭琼玉怀中还护着那锦盒,“苍州的祭司在我小时候,多半都是会一些巫术的,然而时隔多年,还能有力道如此精纯者,恐怕已不多见。”
骆成威紧走几步拿袖子护住她头顶,“你先起来再说别的。”他的胳膊刚伸到郭琼玉腋下,就觉得打在自己头发和面皮的雨水少了些,身后是谁,不用看他也知道。
“你受了伤,顾好自己罢。”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被他甩出来,换得两声咳嗽,身后之人依然继续他的举动。
雨势渐渐大了,阿阮抖开布包盖在郭琼玉和二少头顶,余光瞥见楚敬乾的脸,上面水珠汇成线条由他下巴低落,而他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前方那个蓝衫男子,一身青衣早已湿透,有血迹晕染其上。
阿阮暗自叹了一声,这一段冤孽纠葛,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叫他们收手”丞相府中那一个空荡院落里,传来江默行发怒的声音。
本来算计得好好的,以骆成威的武功,派出的人手绝对能结束他的性命,怎么会突然杀出一个楚敬乾?
“你们不是说,荆王已经到达莽青城与征西将军汇合了吗?”
江默行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然而他一掌挥出,新铺好的地砖瞬间粉碎。
底下人低了头继续汇报,“日前确实收到消息,说荆王殿下已经入了莽青城,但不知何故,突然又出现在了苍州边境,不过这一次他是只身前往。”
本是在院中踱步的江默行听到这一句,步子慢了下来,最后停在那里,“只身前往?只身前往……”
为了什么?他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不可能!当时该杀的都已经杀了,该毁的也早就毁了,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他不可能还找得到线索!
还是说,与二少有关?
难道江湖传闻是真的?荆王殿下……竟真的……是个断袖?!83中文网(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六十三章前路崎岖
(全本小说网,。)
下山之路出乎意料的顺利,顺利得让骆成威一个恍惚差点从石阶上跌倒,一双手从身后伸过来接稳他,他回头,那人青衣上已经晕染开一大片血迹,就是这一下,耗尽了他最后的精力。
那个身躯倒在骆成威怀里的时候,他觉得周遭世界都静了一下。
郭琼玉脸上的水痕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她的泪,阿阮撑着这一个深陷往事中的女子,再要回头叫二少商量一下现在该往哪里去,张开的嘴在看到那两个人好似拥抱一样的情形时,重新闭上。现在是不是就剩她一个还活在现实里的人了?
漫天雨幕中,有一对明角灯的光亮渐渐靠近。
阿阮警惕地把神游的郭琼玉挡在身后,被雨淋湿的九节鞭握在手心格外地滑,那马车本是急速奔驰,在远远看到路边这四个人之后,拐了方向。
车夫口中叫道,“姑娘,上车吧!”
这个声音阿阮仔细辨别是君逸山庄在莽青城内的势力堂主,齐泽。
她整个人直到马车靠近,稳稳停在四人面前,看清马车夫的样子后,才彻底放下警戒,“快,把他们扶上车!”
齐泽的手在接到荆王的时候,顿了一下,二少仿佛才梦游归来,对他说,“他要和我们一起平安到达莽青城。”
“二少,你受伤了?”
“这血不是我的。”骆成威的胳膊紧紧圈着楚敬乾的腰身,这人倒在他身上后还从口中吐出鲜血,让他不由得揪心起来。
楚敬乾不能死,他只有这一个念头。至于为什么,他想,大约是不能让他“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四人上了马车,骆成威停滞的思绪重新转动起来,他掀开车帘问齐泽,“你怎么会来?”
“阿衡死前放了信号弹。”
“阿衡死了?”骆成威的心揪了一下,果然,这一行人是要杀人灭口,与他一同来的人不管是谁,统统没有放过。
马车内静了许久,骆成威道,“处理了吗?”
“已将他的骨灰带回平城,择日安葬,”齐泽赶着马车不曾停下,他知道在这样的路上多耽搁一刻都是危险,“睡在大将军旁边,他会很安详的。”
“好……阿阮,你说,幕后之人不会是想在苍州最先结束我的命吧?”骆成威闭上的眼睛再度睁开,冷峻爬上瞳孔。他如是说着,眼中无一丝担忧之意,只有愈加深沉的冷微微透露出他的心绪他不怕,甚至有些嗜血的期待。
就在这时,许久没说话的郭琼玉突然开口道,“如果我们活着出去了,他们就活不成了。”
骆成威强自压下体内翻江倒海的恶心感,靠在车厢上休息,“虽然我们现在可以锁定两个人,一个江默行,一个曹岚魁。但怀疑的证据并不充分。”
阿阮往角落瞥了一眼,荆王脸色苍白倒在马车内,是骆成威直接将他放倒了的缘故。
骆成威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说了一句,“不必瞒他,他不会告诉他哥哥的。”
阿阮默了一默,问他,“你是不是,让他知道了?”
郭琼玉的手在锦盒上来回抚摸,神情看似游离却将这句话听了进去,“他知道了二少什么?”
阿阮一时没反应过来该如何应对,就看骆成威将短匕插回在手臂上绑着的刀鞘里,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
“我给他看了我脸上的疤,对他说就是卫常仁害的。如今从卫常仁背后再揪出了别人,他为了利益相关暂且让我与他合作,所以不得不帮着我掩护些。”
郭琼玉紧紧盯着他面部,“二少,你不舒服么?”
骆成威再次咽回快要冲到喉咙口的恶心感,“我没什么大碍。”
郭琼玉再道,语气关切,“二少,我虽不懂你们的武功,但能看出来,你很吃力。每一次调动内力的时候,都很吃力,仿佛不能完全掌控似的……你是不是,很久之前就受了重伤,才会弄成现在这样?”
“琼玉,”这次是阿阮的声音,“你方才说什么,他们就活不成了是什么意思?”
郭琼玉的眼睛从阿阮和骆成威身上来回打量。纵然她是被他们拉入这个组织中来的,可是除了有关复仇之外的消息,她一无所知。如果不是人为地不让她知道,又怎么可能这么久了她还对君逸山庄那些人的身份一知半解。
见此情形,她微微敛下眼眸,如今大仇已报,卫常仁活着还是死了都无甚区别了,她没有什么好要牵挂的人,唯一放不下的人,现在就坐在马车里,还好好的。
无需忌讳。
她于是说道,“我虽不能断定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但据我来看,那个人,或者那群人必然与当年苍州叛乱脱不了干系。我爹爹是被人当场杀死的,那个被押解进京当众斩首的人,不是我爹爹。”
此言一出,马车内剩余两个神志清楚的人,全都怔在原地。
“我想他们在动手制造叛乱之前,一定来找过爹爹。后来叛乱被镇压,他们要杀人灭口,才会煽动那群异族头领共同对付郭家,但凡男丁,一个不留。可惜了……”说到这里,她的手指再度沿着花纹抚摸了一遍那个木盒,然后按下了机关。
“这里头,就是我爹爹留下的,关于他们的罪证。”
马车里昏迷不醒的人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身子还未撑起来,口中先说,“看来这块地方,真是有神明庇佑的。”
骆成威心下一寒,微微侧首问他,“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外头雨势渐渐减小,可以听得见楚敬乾的呼吸并不平顺,借着二少搭来的手才得以坐稳,他低头一看,华贵衣裳已然被自己的血迹弄脏了。
楚敬乾看到自己一身狼狈,略微皱眉,本想捂住胸口的手伸到一半重新放下。他让自己尽力忽略这些,凑近细看郭琼玉从盒中拎出的泛黄信封,就在这时,冷不防从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瓷杯。
骆成威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把药吃了。”
“你确定荆王殿下是只身前往?”院落里四下静谧不闻一声,碎裂的地砖堆在一处,那个人的身影慢慢踏出两步,又定住,“那就是他执意先来送死了。”
底下人听到这句,不禁抬头看他,“大人的意思……是要一起下手?”
“怎么,你怕了?”
“属下没有,只是属下觉得,如果让荆王殿下在进入苍州的头几日就死了,那朝廷这边……”
“荆王再怎么位高权重,实际也就是一条命而已。如果他死了,朝廷会以为苍州确实藏龙卧虎,不可大意,从而加派人手盯住整块西南地区。再加上荆王乃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两人平日里好得,哼,几乎都快成为琅华的经典趣闻了。荆王出了事,小皇帝又怎么肯善罢甘休?到时候我们这边的人马一到齐,保准杀得小皇帝措手不及,嘿嘿嘿嘿……”
“大人,真的要放弃苍州那边的人吗?”
江默行闻言,那笑意一点一点收敛,恨声道,“我在苍州耗了多少心血,苦心栽培了多少精英,当然不想放弃!可是事情演变成了今天这样,有些东西就由不得我来选了。不过这个消息也不算坏,最起码它告诉老夫,老夫栽培的人才,举全力可以换得下对方手中三个重要人物的命。楚承望固然敢冒险,可这后果,他不一定承担得起。”
当朝丞相说着便仰起了头,无边夜幕被他尽收眼底,而他眼中有一股异样的狂热透出来,怎么压都压不住,“楚承望毕竟年轻,论阅历和资格,他还不够坐上那个位子。”
“大人所言极是。”黑衣人无声告退,走到一半,听见自己主子叫了一声,“慢着”。
“大人还有何吩咐?”
“从二少现在的位置到莽青城,还要多久?”
“最快三日。”
“挑最后一日下手,”江默行道,“楚敬乾看到这变故,定然会提高警惕,到时候再调人一路跟着也说不定。老夫要磨掉他的戒心,让他以为一路都很顺利,所以加派人手不多。我们要趁他大意时,再送他上路。”
“是,大人。”
郭琼玉拎出的信封上面,那字迹在场的人都能辨认,“这是卫常仁的字!”
二少本想立刻将信从郭琼玉手中抽出,奈何半路杀出一个楚敬乾。也不知刚才他们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居然一声不吭就这么醒过来了。骆成威只得压下性子,静等楚敬乾的动作。
而楚敬乾没有接过手来,只是淡淡问她,“里头写了什么。”
郭琼玉方才下山前就忍不住私下打开看了一眼,只瞄到卫常仁的字,里头的东西还未拆开看过,再加上之前二少说的“不必瞒他”的话,当下便打开信封,里头一张纸静静躺着,因为时间太久而泛黄变脆。
她小心翼翼将它抽出,平摊在桌面上,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信纸上的字,不是卫常仁的。
楚敬乾仔细辨认,回忆起在京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