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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曹太傅来访,没有拜帖。”
江默行面色一紧,没有投拜帖就是说,他是有急事来访了。忽然想到什么,他吩咐管家,“煮两碗立夏丸端进书房。”
江绮蓉坐在轿内看外面,人影幢幢中不知所向何方。璧荷隔着轿帘问自己,“小姐,我们去哪儿?”
轿帘外头人影幢幢,晃得她心慌,自己一个人又不好放下架子独自走到街上去掷风车。这三年都是女伴陪着自己,今日不知为何,一个消息也不曾来过。外头素来都知她与荆王殿下,肖公子两人极为要好,想必是听到了巡关御史回来的消息,故而都不来约她了。
却不知,自从三年前来了个萧景烟,自己与他二人的关系一落千丈,明面上还有往来,暗地里早不知变得多么疏远。想到伤心处,她拿起帕子拭泪,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外头红男绿女中,有一头雪白长发的人自轿外走过。
江绮蓉收住泪,好奇地挑开帘子一角,隐约看见是位公子披散着长发,执着身旁人的手慢慢悠悠往街道中心靠近。
锣鼓声响过一阵,代表神明游街要开始了。过往行人匆匆,经过那两个人身旁时都不自觉避让开来。或许是气场太强大的缘故,拥挤纷扰中那一对依旧闲庭信步,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滚滚人流中了。
如果,是自己和敬乾哥哥……就像三年前一样,没有萧景烟的打扰,那该有多好。
罗帕被绞得死紧,外围街道已经空了,可以听见江水缓缓拍打石岸的声音传来。璧荷问自己,“小姐,要去掷风车么?”
“你替我掷了吧,回府。”
从轿中扔出一堆五彩缤纷的纸风车,璧荷弯腰全部拾起时,丞相府的轿子已经走远了,余香阵阵,惹得路人窃窃私语不止相府小姐虽天香国色,至今仍是待字闺中,虽然有荆王殿下已经丧妻,但这朵花最后落在谁家里,还真是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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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春花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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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靖阳不用回头,她只用耳朵就能分辨出轿子的去向。那么一顶耀目的枣红色轿子,跟随在旁的婢女亭亭玉立,坐在轿内的人更是非常惊艳的一个人。
只是……阿烟身上的毒……
洛靖阳皱眉。那么美的脸庞,那么规矩的小姐风范,也能有那样歹毒的心肠。
锣鼓声震天中,一辆辆马车缓缓从街道中央驶过,扮演神明的人穿着装束站稳在车上,各色风车从街道那头掷到这头,早把马车装满了,跟在马车四方的童子手里还拿着两个竹篮,看哪个路人有缘能将风车投进篮内。
参与的人实在太多,银发公子看了一会儿,找准缝隙一路挤进去。洛靖阳纤长手指被他握在掌中,还是冰凉。即使梁春回告诉自己,她的身体已经好转。
那大概是她总不愿待在自己身边的缘故吧。
楚承望这样想着,习惯性地上扬嘴角。前头偶然瞥见他的女子张大嘴不再顾手中未掷出去的风车,“敢问公子”
洛靖阳想着心事,不提防前头带路的人忽然一个使劲把她揽入怀内,听语气是笑着的。不过这妖孽真笑假笑都一样,她懒得分辨,也就不抬头,随他去。直到感觉落在身上的目光有些异样,她蒙着面纱的脸微微向外转,看正欲朝自己开口的女子自觉把话咽了回去,然后往旁边让开了道路。
妖孽是对她说了什么?这姑娘方才的眼神,怎么和当年在后宫中那堆女人望着自己时候的眼神一模一样?
洛靖阳垂下眼皮,她的好奇心很少,对这些事情更是不怎么关心。
越走到前面,人潮越多,楚承望干脆把洛靖阳整个护在怀里,触到官兵用长枪拦着的防卫线后,他问她,“风车带了么?”
怀中女人不知何时学了他的样子,慵懒往外一瞥,清冷眉眼透出些许媚态,声音亦是酥酥的,“我哪儿有什么风车,往常都是阿烟”
她闭口不言,那双眸子冷冷倒映着街道两旁欢声笑语的人们。
楚承望听到自己内心深处传来的叹息声,他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她对说出那句话你没有,我有的,都折好了,带给你掷。
他用两条手臂将她困在怀里,站在最前方的位置,看着一个个由人装扮成的神明站在马车上走远。
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
他自觉怀里的风车藏到发烫,不得已稳住心神,“平城不过立夏节么?”
周围人群陆续散去,恢复冷清的街道上有些狼藉,银发公子的姿势无甚改变,被他护在怀里的蒙面女子不知为何眼圈儿有些红。
“那儿十二个月里头,有七八个月都是冬天,不是冬天,也分不出来春夏之间有何区别。”
“严铭和你在那时候,就没有一起过过节日?”说到后半句他的口音有些含糊,暗恼自己怎么还是介意说出了口,然而前半句怀中女人很明显是听到了,她的身体抖了一下所以他不得不强作镇定,假装若无其事把后半句补充完整。
可惜他的伪装不很成功,洛靖阳觉得这句话就不像是楚承望会问出口的话,更像是一对鸳鸯中男方吃醋了的表现。这样的语气放在他们的关系里太显突兀,不过楚承望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自己也只好见招拆招,“我嫁给了你,我也给严铭挑选了新娘。”
言外之意是,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楚承望将头埋进她脖颈间,雪白发丝披散下来,与自己的黑发混到一处,“你的人在这儿,你的心呢?”
“死了。”洛靖阳推他的动作在下一刻改为环抱,楚承望的惊喜只不到一下,洛靖阳小声道,“曹岚魁。”
她是让自己背对着那个新上任的朝廷太傅?难怪突然改推为抱。楚承望暗笑自己多情,洛靖阳本就是为了这江山才来到自己身边,对坐在龙椅上的人她一点都不在乎。今日若换了他人,该怎么做的,她依然会怎么做。
于是楚承望勾起唇角,贴上她耳畔,“难得你这么主动。”
洛靖阳的语气没有半分改变,与从前一样清冷自持,事实上除了在瀚奕殿休息的那次,这女人为了寻求答案主动献吻,其他时候她对自己这个夫君总是压抑克制的。
洛靖阳刚想开口说,君逸山庄的二少写了回信,除了粗略讲述了他在西南苍州的具体地点以及下一步行动以外,还让她注意新上任的太傅曹岚魁。西南地区的事情好讲,她可以拖一两个人冒充,唯独最后一点,有些难办。
思前想后,她道,“那个曹岚魁,是朝廷新的太傅。在此之前,有关这个人的事情,几乎没入过我们的眼,其他官员对此人也是少有提及。现在突然就献上一份完整的暗门在西南苍州的势力分布图,总让我怀疑他根本不是调查,而是原本就和暗门有染。”
西市各处商馆生意正旺,走在人多的地方谈机密的事情,总觉得看谁都没安好心。
楚承望终于松开了手臂,一只手顺着她胳膊的弧度往下拉起她的小手,“江边夜景历来是不错的,去看看。”
“可是”因着这一通耽搁,周围行人已经有很多注意到身侧那只妖孽了,洛靖阳不敢再提,亦没有挪动脚步。她只用目光盯着,一直看到曹岚魁借着人群的掩护,平安无事踏入曲风坊。
“我们跟上去。”洛靖阳说着便要往回走,走了两步发现那个白了头发的男子站在原地凝视自己,脚步不曾挪动半分。
“这种事情,自有专人去做,不用管。”楚承望走的方向与曲风坊正门不一致,洛靖阳被他使大力往前拉着,“这不像你。”
三年前一说起有关朝廷的政事,他都把其他一切扔在旁边,受宠的妃子也好,自己的情绪也罢,他是都不管的。怎么如今和他说起,他却要她别在管这个了呢?
“是不是你觉得,我不再是皇后了,就没有资格再插手你的事了?”
“阳儿,你能想得那么多,真令我敬佩。”
楚承望最后停留的地方,是西市曲风坊设在楼外最大的舞台,“记得吗?这里是你第一次进京献舞的地方。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这里,立夏节的时候。曲风坊的老板告诉我,你从青楼里赎了身,又没有其他谋生的本事,只好靠跳舞为生。”
手中那人不自觉握紧的拳头告诉他,身后的女人没忘。
同样的,他也没告诉她。自从她走以后,每一年的立夏他都只敢站在最外圈,看着人头攒动中,当初由她教出来的弟子上台演绎她的舞蹈。
弟子们并不总是按照原样演的,他们有经过改编,但最后一支一定是完整的。楚承望靠着柱子站立,朝前来找人的侍卫比出“噤声”的模样,他在等配乐声起,然后让现实告诉他,当年的人不再了,当年为她弹奏乐曲的人也不在了。
洛靖阳走时没给他留下一丝一毫的念想,她一把火将那座冷宫里里外外烧得干净。萧景烟会琴,可她的琴声连楚敬乾都不易听到。国宴上她挺身而出的时候,谁都没想到一个流浪在外十八年的野丫头会弹琴,包括她的夫君。后来楚敬乾找遍琅华有名的乐师,却再无法求取有人能弹出同样的曲子。
靠近她,胸膛上传来抵触感,这个女人又在抗拒自己亲近她。然而他现在不在乎这个,舞台上的歌姬舞姬各自准备完毕,乐师端坐将琴弦调好。乐曲声响起来时,楚承望牢牢锢住这个要跑去帘幕之后的女子。
“当年萧景烟弹奏的曲子,子宇琢磨着,能复原个成了,你今日这么激动,看来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洛靖阳的步子僵在那里,是啊,此刻阿烟在苍州,她不可能会来这里。而且……如果楚敬乾真的用心,他不可能不会发现阿烟的破绽。
身后的男子说,“你会为了这江山社稷重新回到我身边,你说,萧景烟又是为了什么,才会回到子宇身边呢?”
跟了楚承望这么久,他的语气哪一句是稀松平常,哪一句是暗藏玄机,她早已清楚,舞台上的表演进行到中场,楚承望和她的位置换成了二楼雅座。在这上面视野虽然开阔,却只能看到舞姬的背影,所以鲜少有人上来,谈话得以光明正大地进行。
洛靖阳直觉楚承望知道了什么,然而不等他主动挑开,她自己断然不会先说。这只狐狸总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徘徊在别人的陷阱处,以为他要跳下去了,结果死的还是挖陷阱的那个人。
她在等,楚承望也在等,双方过了很久,没有谁先开口。
最后一支舞蹈洛靖阳熟悉得很,楚承望只拿双眼望着她,看她仿佛就是纯粹来欣赏舞蹈一般专注的侧脸,最后有几分扫兴地从怀中掏出纸条,“这些日子你和骆宅里的人联系倒是挺紧密的。”
洛靖阳端坐姿势无甚改变。
楚承望慢慢将纸条展开,一字一句读出上面的字,“让阿烟小心跟着荆王一道去苍州的暗卫。”他读毕,伸出手指慢慢抚摸她蒙着面纱的脸,呵出的热气喷洒在她面部,到颈间,最后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远看就像在和女子亲密的模样。
可他说出口的话,让洛靖阳如坠冰窟。
“你要是早点让我知道,君逸山庄的二少就是骆成威,我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