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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您必须对他下手。”
从头至尾,管家都没有和江默行有过对视,却在此刻将头抬起来。两人互相看见对方神情,各自明了一笑。
“岚魁也说过,他要报答我的恩德,”江默行将那两个铁核桃抓在手里,稳稳把玩着,问道,“毒性多久见效?”
“一个月之内。枕鹤会先化尽体内功力,再让人气绝身亡。”
“与枯春倒有些相似,”想起这个药名,他突然想到另一件让他颇感不安的事情,“从骆宅出去的那个汀兰,在宫里近况如何?”
“楚承望没事的时候,总去找她。”
“但愿这个乞丐足够识相,别像她主人二少一样愚蠢,”江默行眼前闪过陈贵妃的脸,刚升上来的烦恼顷刻间又退下,“不过我还怕什么呢,楚承望身边权柄最重的女人都是我的人,前朝后宫,他一个傀儡皇帝,还能干成什么事?”
管家露出的微笑与江默行脸上的笑容颇为相似,“宫里传来消息,肖瑜玦已经接到圣旨,准备启程了。”
一直转悠着的铁核桃停顿一刻,“也就是说,他们找到当年的线索了。”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不过,来得太巧了,太好了。
“苍州那边,需要调整一下计划吗?”
“不需要,就让他们知道全部,然后,眼睁睁看着楚承望无力回天,”江默行的笑容越发嗜血,“弃子不要再管,计划也无需变更,能杀一个是一个,荆王和严铭没法下手,我也要骆成威死在苍州!”
曲风坊的歌舞已经结束,路边的摊贩也收拾好了东西,陆陆续续离开夜市,仅剩一些小吃摊还坚持摆着。银发公子问身边蒙着面纱的女子,“不吃一碗立夏丸再走?”
女子本身是穿着轻透的白纱的,硬是被人罩了一件披风在外头,遮盖了那若隐若现的窈窕身段。
“不了。”她的声音很是清冷,脸上虽然蒙了一层面纱,但单从那双眼睛就能看出来她的模样应该很美,眼角梅花勾勒,配合那双水眸,闪动间有别样风情散发出来,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视。
洛靖阳走得好好的,忽然眼前伸出一截衣袖,同时感觉自己肩膀被人揽靠在怀里,“应该直接让你带个纱帽再出来的。”
洛靖阳想起男子妖孽的脸庞,再拿自己的反应对比他如今的举动,一时无言以对。
楚承望身躯的热度通过薄纱传过来,意外地给人以安心的感觉,即使眼前看不见道路,好像也不需要担心。洛靖阳奇怪这种感受究竟从何而来,又不愿费尽心思去猜他们之间的一切。
关于自己和这只妖孽,要算的账太多,数不清道不明的事也多,更因为这个是她丈夫的人,在她本人来说,其实一直都是抗拒的,所以一向不愿去想。
洛靖阳便这般不吭一声,任由楚承望带着她往前走。越走,四周越静。洛靖阳想,应该到宫桥了吧。往常节日快过去时,即使繁华落尽,那喧闹声也不会这么快就消散无形的。有流水声响在耳畔,应当是恒江流动的声音。
衣袖拂去,一幅壮阔的江面夜景图淋漓尽致展现在她眼前。这里是夙央城往外唯一的渡口,由这里坐船,可以顺着恒江直通出朝阳城。
洛靖阳强迫自己接受眼前不是皇宫的事实,再望了一眼天色,道,“这么晚了,你真不回宫?”
“我们,这不是已经在皇宫外围了么?就差一堵墙而已。”楚承望将她轻轻往前推,洛靖阳紧走几步,上了泊在渡口旁的小舟。
楚承望跟在她身后上了船,自觉进入船夫的角色。
“如果我不是皇帝,你也不是将军遗孤,我们之间,会是什么样子呢?”
小船离那座巍峨磅礴的夙央城越来越远,漫天星斗倒映在江面,微风送来的除了的水波还有深夜的凉意,缓解了夏日的闷热。楚承望凝神望着远方阴暗中的景致,那模样颇有几分率真惬意。
洛靖阳的身子坐得很正,“那我们不会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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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尽此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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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那样,你应该会和你的未婚夫成亲,生子,在平城长大,估计也在平城老去。”
楚承望提到严铭时,很少有这么心平气和的时候。洛靖阳忍不住回头望他。
没有想象中长久的凝视,他其实一直看着远方出神。
船桨慢慢划着,这一路都是皇家秘密保护的地带。山水中,除了他们这两个孤魂野鬼,没有其他人因为这一条水路是当年修建夙央城时特意给皇室成员留下的逃生之路。
洛靖阳想到这里,突然就明白了,“你是在害怕?”果然曹岚魁进了曲风坊的事情,他还是放在心上的。或者,不仅仅只有曹岚魁的事情?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再问时,看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彩纸折成的风车。
“子宇给萧景烟折的时候,碰巧被我撞见了,我就让他教了我,”楚承望难得地低下了头,收起平日里谈笑自若的模样,风车抓在他手里,边角起了皱。他一把将它塞进自己怀里,能感觉出他的手有些抖。
洛靖阳蹙眉,又听他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所以拿了一张红色的,你将就些。”
楚承望语气低沉,与平日里大不相同。不像,太不像了。这只妖孽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就在方才,这个人举动之间,居然能被她捕捉到一丝仓皇。
“到底发生了何事?”洛靖阳要将风车往旁边一放,语气严肃,“陈贵妃?曹岚魁?还是江默行?还是……莽青城?”
“听说严铭曾经想带你离开,就从这里走?”楚承望伸手阻拦她的动作,那支风车被她纤细手指捏着,在半空中摇摇摆摆,随时会掉入江中的样子,他的心悬到嗓子口,又暗笑自己没出息。
如果一个月以后,他还坐在龙椅上,今晚的自己,是不是太丢人了?可是如果连一个月的期限,对方都不给自己,那他还是抓紧在今夜把话说完罢。
看来眼前的女人也还不知道,陈贵妃是江默行一手培养出来,再经由别人献给自己的。自己的线都铺在荆北州以外,江默行却接连将棋子插进靠近他心脏的地方。前朝是这样,没想到后宫也是。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偶然撞见,他动用宫中后备之人前去调查,还真不知晓,原来一向被圈养在深宫中的女人也是不简单的。
苍州那边不知道还会搅出什么动静,而朝阳城内的敌人势力之强也远远超过他的想象。这琅华王朝里,究竟还有多少是他没有抓出来的?或者不用等到他抓,就能被人用剑尖逼着退位了。
成王败寇这个道理他懂得,无需多言。只是在那之前,还有什么话,先一并说了罢。
“对不起。”
洛靖阳手中风车终于没抓稳,晃了两晃后落入水中。她看着这个低着头的男人,一时难以置信。
“严铭其实就是当年许文志的儿子,是和你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许雁铭,是吧?”楚承望将头抬起来,这个女人在他面前,神情从来都不是丰富的,此刻却大为惊讶。惊讶过后还努力试图恢复平静,“他已经成家了。”
洛靖阳在保护他。
可她以为自己还是不愿放过那个男人?不不不,就算得不到她的心,那她也成为他的人了。这事已成定局,谁都改变不了。
“对不起。”第二次说出口,丢掉船桨伸出双手拥抱她。
不该对你下毒,不该逼你替未婚夫挑选妻子,不该送你去忽泽和亲,不该把你丢在火海里不管。他从未想过自己如果不是皇帝会如何,可此刻他真心实意地憧憬着,如果自己不是这琅华的帝王,只为这个叫“楚承望”的男人活上一遭,他一定会把她宠上天去。
他将头埋入她颈间,感觉怀中身躯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洛靖阳恍惚之间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男人是不是流泪了?除了这一句“对不起”外,他好像还说了什么,很含糊,一闪而过,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听不见。眼下这个情况,万一这只妖孽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比如突然跳入恒江,那他要她怎么办?
“你说清楚些。”语气更加严肃,伸手就要推他。
楚承望极力忍住心绪,再三深吸气后,一把放开了她,“往这条路出去,就能直通朝阳城外,你记住。”
“什么?”经历了太多早已淡定的洛靖阳,此刻真的也想把这个男人丢进恒江里。为什么他都知道自己是忠诚于谁了,还不肯放下防备呢?每一句话都能绕好几个弯,以前是,现在也是。
“夜深了,回去罢。”楚承望摇着浆,熟练地把小船掉了个头,像此前他做了无数次一样。
谁都不知道,这是他幼年时常和自己玩的出逃游戏。小时候不明白,只有权力才是保证自己不被欺负的唯一法宝,还总想着要摆脱这个尊贵又着实令人痛苦的身份。
楚承望一面划,一面细细打量两岸景致,仿佛看到幼年时的自己,还在利用这些景致当做标记,记录一下自己又逃离了夙央城多远。这种童年的乐趣一直持续到母妃被皇后陷害。
这么多年了,这里一切如故,好像变的只有自己。
对面坐着的女人似乎也平稳了情绪,又是那毫无起伏的空白面容。
如果没有许雁铭,你会爱上我吗?
楚承望启唇,“靠岸了,阳儿,今夜的散心满意否?”他甚至察觉到自己脸上还挂着笑。
果然,就如他适应了夙央城一样,这张面具,他怕也要戴上一辈子了。
洛靖阳扶他的手腕登上岸,那双眼还是那么冷,“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怎么帮助你君临天下?”
楚承望伸手帮她把发丝别在耳边,听见心底的叹息声,是不是在你的心底,到我的身边来,除了因为这个,再没有其他?
“好啊,以后我什么都告诉你。”他笑得异常开心,视线缩成一条缝,知道了有些事注定只能独自埋葬。
不是自己想说,那个人就一定想听。还好,她这样抗拒,如果真的应证了那个如果,那么他也不算丢人了。
反正没人会在意。
“卫常仁没醒,躺在鹰正对面,我和御医演了一场戏,让他以为卫常仁死了。”
身后的女人静静说道,“鹰正对卫常仁很忠心,自己的主人一死,他就开口供出了背后的一切,是吗?”
楚承望的脚步顿在原地,等洛靖阳往旁边绕道,越过他要走到自己身前时,一把打横抱起,“当得起做朕的女人。”
洛靖阳眼皮向上一翻,不去看近在咫尺的人,“你想我怎么配合你?”
终于还是说回了正题,他们之间说的最多的话题。
“君逸山庄的庄主骆铭,其实是当年洛府在京城的管家,洛舒明,对吧?你父亲的旧部,除了三年前跟着你重返平城的那一支军队,还有相当一部分人留在了君逸山庄,后来在二少的带领下,这群人进了京,打算继续为你洗刷家冤,对吗?”
叫习惯了二少,再改口叫她萧景烟,楚承望有些不适应,索性就一直以“二少”呼之。
“你都知道了。”洛靖阳看着宫门离自己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