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启叔有些意外,“大概距离城楼多少里动的手?”
“相距有三十里。”
“可是敌方情况有了变化?”
“据说,有个厉害人物和副管家对上了。”
启叔负手于背,如果不是看他微眯的眼角,只怕还以为听到了什么寻常事情一样,他的口气变得极淡,“知道了,叫兄弟们小心些。”
厉害人物?他的眼在这朝阳城的阴影中来回梭巡,最终锁定在了丞相府的方位。
君逸山庄连日来公然挑衅他丞相府的权威,如果没有收手,那么今夜他说不定会出现。既然不是在城内,那就是在城外了。
城外,除了谨娘,可还有大小姐啊。
君逸山庄的人相继投入这潭深水中,没有溅起一丝涟漪。率先接近丞相府的人,被一条锁链悄无声息拖到了街角,局势转瞬间起了变化。
双方没有人说话,但彼此都收到了一个讯息,一场黎明前的屠杀,开始了。
陈丽柔在今日早朝之后,请皇帝过去相商兰台试剑后宫之中要随着去观战的妃子,顺便商议银两费用,她本以为只能留住皇帝一小会儿,没想到,楚承望连晚膳都在她这儿用了。
宫里华灯初上,有浓烈香气从香炉中散发出来,随着这香味飘满整个豪华奢侈的宫殿,桌边两人金樽连碰过三次。皇帝今日十分有兴致。
陈丽柔举动间极尽婉转之意,媚态横生,仍然压不下心中的不安,举起酒壶给皇帝满上第四杯酒,半是询问地开了口,“皇上很少有这么好的心情。”
楚承望一只手点在桌子上,另一手握着酒杯,伸过去接住酒壶中倒出来的琼浆玉液,这酒,是血红色的。他笑了一笑,向桌子上某道菜稍微扬了扬下巴。
陈丽柔会意,亲自取了一箸放入他口中。
“入口即化,爱妃的手艺越发好了。”若论风月场中,逢场作戏,楚承望自封第一,说出这句话时,他猛然想起那个江湖人称“风流傻子二少爷”的骆成威初次进京,在山河苑中见到婷葳的一番表现。
以前从来没看到出来,原来萧景烟的演技,与他也有得一拼。
冷笑到了嘴边化成另一种意思,他的凤眸中勾魂夺魄的色彩越来越浓,与这空中飘荡的香气合二为一,叫一旁伺候的宫女都禁不住脸红心跳。
陈丽柔的神色自若,在这一帮人中,愈发凸显出来。尽管她眉眼间风情更甚,葡萄酒,夜光杯,满室金碧辉煌,一股之气,就从这里散发出来了。美人是诱饵,引他往这交织着的陷阱里跳,并且期待他越陷越深,就如他的父皇宣明帝晚年一样。
陈丽柔的脸在一片暧昧光晕中,美得惊心动魄,那红唇主动得很,代替了酒杯摩挲在他唇上。
他闭上眼睛,那抹月光下的白影犹在跟前,起舞翩迁,梨花凄清。
楚承望第一次觉得自己脏。
手揽上美人柔弱的肩膀,陈丽柔顺势倒在自己怀里。她头上金饰太多,有几根簪子的流苏挂在他胸口,拉扯住衣服。她的胭脂涂得太厚,那眼睛里一点灵气都无,明明熟练至极,偏偏还要懵懵懂懂装作无辜。
后宫之所以让他烦,就是因为他在这里须得演得更加卖力。
楚承望再看一眼天色,想起今日听到的消息,唇边笑意放肆而妖娆,一把抱起美人入了红鸾帐。桌子上一片狼藉,倒了的酒杯中,那血红色的液体沿着桌面一路往下流淌,滴落在绣了花的厚地毯上。
寅时已过一个时辰,丞相府里接应的人还静静候在空地上,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庭院中,整整齐齐站满了丞相府的人。
管家的态度与已经明显心神不定的手下有着鲜明的区别,他望着月,手里端着一杯泡好的茶。
丞相出府前,特意嘱咐过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其中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他丞相府也必须好好地,安然无恙地待到天明。小皇帝已经不信任这座丞相府了,最近派来盯梢的锦衣卫可是勤得很。
“头儿,真的不要出手么?”趴在屋脊上的人穿着暗色衣裳,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胸口那一块还绣着代表锦衣卫的花纹。
“皇上有交待,今夜只管丞相府内部的动静,外面的人和事,一概不管。”
“可是……”提出疑问的人看着已经流到巷口的血迹,在那里头,死了多少人,战况有多惨烈,不敢想象。
“叫兄弟们注意掩盖行踪。”
“掩盖谁的行踪?”
被叫“头儿”的人终于剜了这个新兵一眼,“君逸山庄,就是皇上在外的御林军。”
“是!”
恒江的水日夜不息地向着大海的方向奔流而去,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世世代代守着祖宗,守着琅华王朝开国皇帝留下来的规矩,勤劳耕作,生生不息。
城郊的田间地头,横七竖八倒了不少尸体,战斗中的人来不及收拾这些触目惊心的痕迹。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却在刀光剑影中缓步踏来,谨娘被他逼得往后倒退,一道刀锋就在此刻突破前方无暇顾及其他的人群,狠狠往她背上砍去。
下一瞬,一条白纱轻柔地拂过刀尖,四两拨千斤般将背后攻击之人甩出好长一段距离,连带着数人遭殃,那雪白的刀锋染了血,从自己主人的胸口处冒出来,同时被钉在地上的,还有另外两人的尸体。
那斗篷中的人,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装束中伸出两只手,对着前方戴着金色面具之人,缓缓拍了三下掌。
“老夫早该猜到,能有如此底气和丞相府作对的人,有洛家一份。”
“你终于肯承认,当年平城一役,是你栽赃嫁祸,陷害了建威大将军!”白影没有出声,谨娘被她从身后扶着,气还没喘匀,一时心中激愤难平,话语脱口而出。
兜帽将来人的脸一并遮住,但绵火掌的手势白影却是认得,电石火光的一刻,她拽着谨娘飞速远去,江默行穷追不舍,连踏七步,那一掌,势要拍向这个精瘦的中年妇女。
只听武器出鞘的声音,一柄闪着雪白光芒的长剑划破夜空,将谨娘护在身后,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冷不防江默行将身姿变幻,另一掌急速落下,原来前一招不过虚晃,这一招才是实拳。
洛靖阳眼中毫无惧怕之意,哪怕她根本抵挡不了这一掌的进攻。她睁着眼睛,面具之后的脸倔强着神情,以她一惯清冷高傲的姿势,就待受下这一掌。
她知道绵火掌的威力不仅仅在一时,可能会就此终结她的一生。
江默行的狞笑声响在耳畔,“就让老夫看看,你洛家究竟还能有什么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83中文网(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九十章刀剑无隙
(全本小说网,。)
关于金色面具下的人,江默行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应该是女子,但也可能有是变声加上伪装,毕竟洛家当年笼络了一个天医,什么把戏他玩不出来。
当年一场火将忽泽与琅华军队全数埋葬,他得到的消息是无一人生还。洛恪忠的金色面具可是在战场随身携带的,他的雪魄剑也是,怎么这两样东西同时出现在了眼前这个白衣女子身上。
听其声音倒也十分空灵,他在记忆中仔细搜寻,终于想到一点模糊的线索,像是很久以前就被判定出局了的某个人的声音,那个被他认为毫无威胁而抛在脑后,却让卫常仁如临大敌的声音……
绵火掌落在她身上差点,手掌一阵震动传来,随即白纱从他身侧拂过,他与金色面具失之交臂,就在那一晃神的功夫,他对上她的眼睛。意外的,没有其他东西的阻挡,就是这一双沉静而有力量的眼睛,他想起来是谁了,传闻中死在冷宫的前皇后苏氏。
他将斗篷压得再低了些,手下人自动挡成一堵人墙,将他护在身后。
来的人不仅出乎他的意料,也成功震慑到了君逸山庄的人。
长刀气势凛冽,出鞘时带过寒冬的气息,那个人一手负在背后,妖孽般的容貌有着难得的清冷,在这样的月色映衬下,颇似乘风而去的谪仙。
皇帝的御用长刀,名为冰鸿。就在眼前。
江默行心中突突地跳,现在还不是能和皇帝翻脸的时候,他必须有命活着回到相府,否则这么多年心血功亏一篑!但是皇宫里的人传来的消息是,皇帝与陈贵妃正在饮酒作乐,怎么他现在又出现在了这里?
江默行当然想不到,红鸾帐里也可以暗藏玄机。
楚承望佯装酒醉,将陈丽柔扔到大床上,毫不怜香惜玉。此时满殿的人都已退下,陈丽柔武功已废,又养尊处优这么久,身子骨禁不住这一摔,又不知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蹙眉捂着胸口,委委屈屈道,“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惹皇上不快?”
“没有,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楚承望下一句就让她变了脸色,“和江默行里外勾结,共同算计朕的江山。”
红鸾帐后,她的贴身侍婢躺在被打开的密道机关入口处,是被人一刀抹死的。那鲜血横流的场景一时没让她反应过来,一个弱女子在此刻该当怎么表现。她当杀手那么多年,即使武功被废,见此场景的第一反应仍然是淡定,楚承望就从她眉眼间熟悉的平静确定了她的嫌疑。
“你既然能伪装得如此巧妙,他怎么还舍得废了你的武功呢?”楚承望的指尖带着热度,一点一点划着她的脸蛋。一股寒意从陈丽柔的脚心直往上冲,她的笑容楚楚可怜,“臣妾……听不大懂皇上的意思。”
“很快你就会懂了。”楚承望将声音放到最轻,那身子往后倒退几步,从宫殿外冲进来的密卫将她捆结实了,经由密道抬到夙央城最不可告人的地方。
陈丽柔就被关在鹰正旁边。她再往四周瞄了一眼,发现卫常仁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可是外面的消息是,卫常仁死了。
她突然反应过来,也许,江默行在设局骗楚承望,后者其实是假装中计,实则将计就计,伺机反将一军。
“陈贵妃身体抱恙,需要静养。在此期间,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往日穷奢极欲的澜锦宫就像开到极盛的花朵,在楚承望一句话下迎来了凋谢的末日。这还是他的江山,翻手为云覆手作雨,要谁死,谁就得死,哪怕是被他一手捧到了高位的人,也不能例外。
想到这里,楚承望的神情彻底冷下来。他的冷不同于洛靖阳,后者冷清惯了的眉眼中还藏着些许温柔,而楚承望,此时此刻,他的整个人都和手中的冰鸿刀一样,那是一种蕴含了杀气的冷。
冰鸿与雪魄本来是一对珍藏在皇宫内的刀剑。宣明帝在还没有被酒色误国时,曾赐下雪魄剑给自愿远赴平城镇守的建威大将军作为褒奖,并赞扬他是朝廷的忠臣良将。后来洛恪忠被朝廷勒令归还虎符,但这把剑,一直还收在洛家人手中。
洛靖阳进宫时才发现,多年没有消息的长刀冰鸿,原来早已被从国库中拿出来,赏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楚承望,后来,又成了新帝的御用佩刀。
楚承望穿着墨色常服,一头银发随意披散。他侧身站着,风吹动他的衣襟,一股压倒性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尽管他只是维持着目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