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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月还未到浪子山庄门口,便听见了玉关情的声音——
“阿月,你可算来了。”
水镜月看他那副颓丧模样,忍不住笑了,道:“怎么了?黑风沙过境了?”
玉关情叹了口气,道:“你那两个朋友比黑风沙还厉害,你要再不来,我这庄子都要被他们给拆了。”
之前在金城的时候,玉关情只觉得唐小惠和风寻木两人挺有趣,很有几分“浪子山庄”的个性,所以当初带他们来浪子山庄之时,还是很热情的。
其实,他的想法也没错。这两人跟山庄里的那些浪子很合拍,很快就称兄道弟的一起喝酒一起打架了。
但是,他有些低估了这两人的有多“有趣”。
这两人到这山庄的头一日,他收藏的那些暗器就全都被一扫而空,那把他珍藏多年的赤云弓都未能幸免。当天晚上,庄子里是不是响起几声哀嚎。第二日,前去找苏先生治伤的人都排到沙丘下了。
水镜月听了点头,这该是唐小惠的手笔,这丫头旁的功夫凑合,暗器的功夫在唐门中也算是佼佼者,而她最擅长的,其实是如何用各种暗器设置机关。
玉关情接着道:“风少侠也不比七姑娘省心。他进了这庄子不到一个时辰,后院那些商人几乎全离开了,坏了我不少生意。”
水镜月眨了眨眼,道:“风寻木?他玩心虽重,但不是故意找茬的人。我说,那些商客都是奸的吧?卖假货的?”
玉关情摸鼻子——无商不奸。
他伸手揽过水镜月的肩,推着她上山,道:“阿月,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性格恶劣了。你赶紧把这两人给我弄走,他们今日还撺掇我的手下一起进入死亡之海,说是要去寻宝,好歹让我给拦下了。”
水镜月伸出两根手指头,嫌弃的钳起他搭在她肩头的手,扔了回去,道:“别动手动脚的。我问你,我让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吗?”
玉关情伸手揉她的头发,道:“敢嫌弃哥哥?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
他说着挑了挑眉,“不就是个和尚吗?阿月你要多少哥哥都给你找来。”
水镜月斜眼看他,“你以为买菜呢?整日没个正形的,还好意思说旁人。”
“哟,不乐意了?”玉关情笑,带着几人进了走进山庄,站在门口躬身,正儿八经的行了个礼,“欢迎来到浪子之家。”
这座沙丘之上的浪子山庄跟金城那座完全不一样,入口处是两排高大的木桩,用粗壮的麻绳绑着,木桩之上挂着巨大的幡旗,猎猎风舞。
整个庄园更像是一个客栈,只一栋高大的木楼,一楼就一个大堂,是吃饭喝酒聊天的地方,二楼按男女分两个大房间。木楼前后有两个院子,前院是练武的,后院是做买卖的。
水镜月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有些奇怪,问道:“人呢?”
玉关情无奈,伸手指了指西边,道:“都跟着七姑娘和风少侠打猎去了,说是要弄些顿丰盛的晚餐给许久不见的月姑娘接风。先进去坐坐吧,估计也快回来了。”
几人进了大堂,柜台后面,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托着下巴对众人笑,“烈焰红莲,还是暗月幽火?”
“红莲姐,你还没走啊?”水镜月弯着眉眼对她笑了,“都来一坛吧。”
玉关情笑着给几人倒水,偏头对红莲道:“一坛哪够她喝的?今日有喜事,你那酒窖今夜估计要被她给搬空了。”
他们正说着,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接着就是唐小惠银铃般的笑声——
“阿月来了!阿月,快出来看看!”
水镜月起身,走到门口,看着眼前的情形,眨了眨眼——
院子里站了三十多人,每个人手中都提着猎物,只是,这些猎物有些不大寻常——
比羚羊还大的蝎子,麻绳般捆在一起的蛇,甚至还有一条一丈长的蜈蚣……
唐小惠和风寻木站在最前面,一人拿剑敲着蝎子的钳子,一人用箭戳着蜈蚣的战甲,笑得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灿烂。
阿杰拽着长庚的衣角,咽了咽口水,道:“公子,我们晚饭就吃这些东西吗?”
唐小惠背后背着一把大弓,笑眯眯道:“阿杰呀,这只蜈蚣可是你七姐姐特意给你猎来的,晚上要多吃点哈。”
阿杰吓得往长庚背后躲了躲,打了个寒颤,心道——饿死也不吃!
水镜月双手抱胸,看着眼前这些凯旋而归一脸兴奋的众人,偏头看了看玉关情,道:“这就是你说的要多少都给找来多少?”
水镜月认识唐小惠这么多年了,别说吃毒蝎了,这丫头连雪山上的虫子都吃得有滋有味的。而且,这些食材其实也都是这浪子山庄的正常菜谱,所以她看到这些毒蝎毒蛇的一点都不奇怪。她更好奇的是那些“猎人”,虽然他们都穿着宽大的斗篷,还戴着羊毛毡帽,但水镜月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三十多人,有半数以上都是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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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和尚
水镜月穿过人群,将躲在后面的一人揪了出来,摘了他的毡帽,拍着他光秃秃的脑袋,道:“你躲什么?”
那和尚拿手捂着脸,低着头不看她,道:“女施主是何人?贫僧是出家人,还请施主自重。”
水镜月有些好笑,道:“哦?佛祖不是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么?既然都是空,有什么不能看不能碰的?”
那和尚作了个揖,道:“贫僧境界低,守不住本心,只好远离诱惑。”
“哦,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水镜月点着头,伸手指了指那些乱七八糟的猎物,道:“这些又怎么说?不知道那个佛祖说可以杀生的哈?”
那和尚又作了个揖,道:“阿弥陀佛,世道混乱,人心不古,佛祖教人普度众人,亦教人斩妖除魔。”
“哈哈哈……这么能耐?”水镜月笑得欢快,又去拍他脑门,道:“还挺像模像样的。”
她笑过了,挑了挑眉,道:“行了,别遮了,我都看到了。说说看,谁欺负你了?玉关情?我帮你报仇去。”
一旁的玉关情听了,连连摆手,道:“这事跟我可没关系。”
那和尚终于抬了头,却仍旧捂着脸,只从指缝中露出一双眼睛,笑嘻嘻的看着她,道:“还是阿月够义气……”
他话音未落,水镜月就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那双肥大的手移了开来——
只一瞬,她咽了口口水,又将那双手给他遮了回去,“还是挡着吧。”
那和尚却是不干了,放下手来,气得跳脚,一个劲儿的往水镜月眼前凑,直嚷嚷道:“偏要给你看,你个没良心的丫头!”
这和尚自然就是海言了。不过,他此刻有些面目全非,原本一张圆乎乎的脸上血肉模糊的,鼻青脸肿算是轻的,刀伤烧伤之类的叠加……整张脸简直不能看,就只剩下那双眼睛还依旧完好如初。
开玩笑归开玩笑,海言是水镜月的朋友,也是她的长辈,这么被人欺负,她不可能不管。
海言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挠着脑袋道:“没脸见人了。”
水镜月摸出一盒麒麟血,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问道:“身上还有伤么?”
海言咧着嘴笑得有些难看,道:“先吃饭,这事等会儿再说,不是还要给你徒弟庆生吗?”
站在门口的阿杰听了这话,挠了挠脑袋,抬头看长庚,问道:“他是在说我吗?”
长庚含笑点头,从袖袋里摸出一个玉坠,戴在他的脖子上,拍了拍他的脑袋,“生辰快乐,阿杰。”
阿杰低头,拿起那枚游鱼形的玉坠看了看,想起那日在迟玉店里长庚专心挑玉的模样,嘴角怎么都合不上了,一双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谢谢公子。”
唐小惠笑嘻嘻道:“怎么只谢你家公子?大伙儿为了给你准备生日宴可都累了一整天了。阿杰少爷,生辰快乐!”
唐小惠话音落地,满院子的人都举起了手中的猎物和武器,跟着喊了起来:“阿杰少爷,生辰快乐!”
太阳落山了,火一样的晚霞从西天飘着冬天,给整个山庄都披上一层红衣,喜气而温暖,让人觉得那从大漠吹来的寒风都不那么冷了。
阿杰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记住每个人的脸,却十分不争气的流下了泪水,模糊的视线最后定格在人群后面那道黑色的身影之上。即便看不清,他也知道,此刻她一定在笑话他没用。
阿杰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怎么走到后院的,直到玉关情大喊一声——
“晚宴开始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
眼前是巨大的篝火,摇晃的火莲照在每个人的脸上,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沁人的香气,也不知烤的是什么肉。
红莲招呼着几人搬了酒坛来,众人抱着酒坛子相互敬酒,嬉笑怒骂,猜拳行令,唱歌跳舞,还有几个浪子正撺掇着对面的和尚吃肉喝酒,场面好不混乱。
唐小惠凑到长庚身边,递给他一串烤肉,笑嘻嘻道:“长庚,阿杰借我玩会儿行不?”
长庚还未出声,一旁的水镜月抱着酒坛子,歪着脑袋警告唐小惠不许给他喝酒。
长庚含笑点头,揉了揉阿杰的脑袋,道:“好好玩去吧。”
阿杰跟着唐小惠走了,被拉着跳了一场群魔乱舞……
长庚转头看了看,见水镜月拉着海言往玉关情那边去了,也跟了过去。
水镜月跟玉关情碰了碰酒坛子,喝了一口酒,转头见长庚坐到自己身边,也没说什么,偏头看海言,“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得罪什么人了?怎么把弄成这副模样?”
海言难得的叹了口气,正儿八经的双手合十,双目微阖,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玉关情道:“我来说吧。阿月,你在西夜国听说过没?今年春天的时候,西夜国的国师被赶出了王宫。”
水镜月点头。
玉关情伸手指了指火堆旁一个正吃着烤红薯的和尚,道:“就是他。这和尚叫多摩,是龟兹国的一个王子,九岁之时便出家了,跟着一个游方和尚四处游学。三年前,他从西边的佛国学成归来,受到西域所有国家的礼遇,备受尊崇。可如今,他却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了。”
多摩似乎听到几人正在谈论他,转头朝这边看了看,含笑对众人点了点头,又继续开始吃他的红薯了。
水镜月扫视了一圈,问道:“这院子里的十多个和尚,不会都是被赶出王宫的国师吧?”
玉关情挑眉,“不都是国师,不过,都是被赶出王宫的。佛门子弟大多十分低调,我们之前一直都没注意到这件事。这次,多亏了阿月请我们去寻海言前辈,才发现了这件事。”
西域这片广袤的土地,国家多,外来人口多,宗教也多。不过,据水镜月所知,佛教在这片地界的信徒还是很多的,不少国家的国王即便不信佛祖,也会礼遇佛门子弟。像如今这般,大批和尚被驱逐出王宫的现象,大抵还是第一次。
水镜月摸着下巴,猜测道:“跟什罗教有关?”
玉关情眯着一双桃花眼,举杯跟她碰了一杯,“别说,阿月的直觉有时候还真的挺准的。听那些和尚说,现在三十六国的王室成员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