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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可能的话,他宁愿每日躲在那栋沙漠之中的山庄之中醉生梦死。
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在意的事,实在是太少。
而他之所以加入浪子山庄,成为这么个西域第一风流的二庄主,一是为了还言酒欢的人情,二来,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个栖身之地。
“阿月?”长庚伸手拍了拍水镜月的肩。
“嗯?”水镜月回过神来,偏头看他,“什么事?”
长庚看着她那双眼睛渐渐恢复神采,黑色的瞳孔中映出他的影子,还带着几分困惑。他伸手指向前方,道:“羚羊。”
水镜月转头看过去,就见几只羚羊正在河边喝水。
她笑了笑,道:“今晚能加餐了。”
她正准备走上前,却被长庚拉住了,正想开口,却被捂住了嘴。
“嘘——有人。”长庚拉着她躲在了一堆低矮的树丛后面,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
水镜月伸手戳了戳他的肩。
长庚偏头看她,“怎么了?”
水镜月又指了指他正捂着她的嘴的那只手。
长庚微微一怔,放开她,“抱歉。”
水镜月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在意。而此刻,她也听到了有人靠近的声音,骑着马,貌似人还不少。
马蹄声渐近,水镜月探出脑袋,看了看正在毫无所觉的羚羊,面巾下的嘴角挑起,捡起几颗石子,扔了过去——
“咚咚咚”,三颗石子打在河水之中,溅起一阵水花,那几只羚羊吓得慌慌张张的逃跑了。
这时,马蹄声也靠近河边了,五个披着褐色斗篷的男子从西边赶了过来。
当中的那人手中拿着一把弓箭,看着那几只羚羊逃走的方向,搭弓,估计觉得距离太远,又放弃了,嘀嘀咕咕的咒骂了几句。
身旁的人说了句什么,那人又说了几句,愤愤的将弓箭扔了过去,挥了挥手,调转马头走了。
待那群人走远,水镜月偏头看长庚,道:“那群人是吐蕃的?能听懂他们说的什么吗?”
长庚看了她一眼,半晌,点了点头,起身道:“追上去看看,边走边说。”
长庚说刚刚那几人的确是吐蕃人,中间领头的那位,还是吐蕃的三皇子欧松。他们想去死亡之海寻找什么宝藏,而且,貌似还有一队人在跟他们抢夺宝藏。之前双方交过手,他们损失惨重,但似乎抓来了一个领路人。
水镜月听了之后,却突然停了下来。
长庚有些不解,偏头看她,“怎么了?”
水镜月轻笑了一声,道:“传说死亡之海中有一座黄金城,每年进入死亡之海寻找宝藏的人不计其数,朝廷的,武林的,还有不少商人。可最后,他们有几个人走出了这片沙漠?他们想去便随他们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长庚道:“他们找的不是黄金城,而是玉。”
“玉?”水镜月愣了愣,稍一想便明白过来,“月之城?所以,他们抓的领路人,可能是迟玉店的老板迟杨?”
长庚点头,“大概。”
水镜月脸色微变,“不早说,追!”
水镜月和长庚躲在一个小沙丘后面,看着前方的正准备扎营休息的吐蕃人。
连同那位叫欧松的三皇子,一共有十三个人。四个人正在搭帐篷,两个人在整理柴火准备生火,另外几个都在守卫。
在那群守卫旁边,坐着一个人,双手被绑在身后,垂头散发的,看不清面容。他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破烂烂的,能看到不少血痕,看来是受了刑的。
水镜月拍了拍长庚的手臂,低声道:“我去引开他们,你救人。”
长庚拉住她,“我去。”
他说着,也不等水镜月同意,便走了出去。
水镜月也没想跟他争,还有些好奇,他要用什么方法引开那些人。她探着脑袋看过去,却见他就那么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那些吐蕃人很快发现了他,拔剑说了句什么。他却完全不理人,抬手就是一掌打了过去……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水镜月从沙丘后面走了出来,看着死尸般倒了一地的人,再看看站在眼前的长庚——一身白衣丝毫不乱,双目微垂的模样似是来这沙漠散步一般。
她撇了撇嘴,嘀咕道:“真是简单粗暴……到优雅。”
“嗯?”长庚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水镜月讪笑着转身,去看那个被绑起来的人。
长庚看着地上那些人,想了想,道:“他们没死,不过是晕了过去。”
水镜月有些意外,转身看他一眼,半晌,耸了耸肩,“没关系,他们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那人似乎被刚刚的混乱给吓着了,蜷缩在地上,正在发抖。此刻听见有人走近,睁开眼睛看了看,似乎愣了愣,随即落下泪来,惊喜的叫出声来:“月姑娘!”
水镜月蹲下来,也有些意外,“你是迟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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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战狼
日落月升,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沙漠之中的夜晚更加寒冷,连月光都似带着寒霜。
长庚背着迟震,三人一起往回赶。
水镜月抬头看夜空中闪烁的星子,心道,这次又免不了被玉关情念一阵子了。
快到河边了,绕过前面的一座雪山便能看到营地了,在前面带路的水镜月却突然停了下来,蓦然转身,一手按在刀柄上,戒备的看着身后的夜色。
长庚见她神色,侧耳听了会儿,“狼群?”
他话音刚落,远方的黑夜之中便传来一声长啸——
朗月清辉之下,一个巨大的狼影站在沙丘之上,仰头看向夜空中的明月,呜咽般的喊声悲戚而摄人心魂,仿若在对它们敬畏的月之神传达最深的哀伤。
前方出现星星点点血红色的影子,十六双眼睛,从两边渐渐靠近,似是打算围住他们……
水镜月手中的月下滑出半寸,神色有些困惑,拧眉道:“狼王都出来了,怎么才这么点手下?”
又一声狼啸响起——
“糟糕!那群吐蕃人!”水镜月将刀收入鞘中,纵身一跃,“你先送迟震回去!”
她这一动,狼群瞬间暴起,向着三人围攻而来——
长庚背着迟震,抬手一掌冻住了前方的两头狼,同时脚步轻移,瞬息间转身退了三丈,抬眼之时,依然不见了水镜月的踪迹。
背后的迟震被吓得不轻,死命的搂着长庚的脖子,身体还在发抖,喃喃的念着经。
长庚有些无奈,只得先尽快解决眼前的狼群,将迟震送到玉关情那边,然后再去寻水镜月。
水镜月回到吐蕃人的营地之时,整个营地已经被将近百来只狼给包围了。慌乱中逃走的马儿已经死伤大半,几乎无一生逃。
所幸的是,那些吐蕃人已经醒了。
十来个护卫将欧松围在中央,手中拿着剑,做出防备的姿态。只是,那狼群前进一步,他们便后退一步,挤成一团,生生将自己囚成一群“困兽”。隔得老远,从那微微颤动的刀光中都能感受到他们的惊惧与绝望。
合围之势已然形成,远方狼王的啸声越来越高昂,前面的几只狼已然暴起,长大的獠牙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直冲几人的脖子上咬过去——
水镜月从平地间跃起,奔月的神女般,在月轮之中留下一道剪影的同时,手中的长刀出鞘,乌金般的利刃隐匿在夜色之中,一道道光影落地,仿若月神的怒火,将脚下的狼群逼退三丈——
而那几头跃至空中的狼,在猎物即将入口的瞬间,突然惨叫起来,被一股无形大大力震出,飞石般落入身后的狼群之中,扬起一阵飞沙走石——
水镜月手中的长刀一转,在头顶激起一阵劲风,瞬间,整个人如同流星般坠地,倏忽间落入狼群之中,站在那群吐蕃人身前——
沙石落地,远方的狼王的啸声多了几分愤怒,却是更加高亢。
微乱的狼群迅速恢复了队形,腥红的双眼仿若燃烧着地狱的业火一般,一步步的逼视着眼前这个从天而降的黑衣女子——
水镜月眼睛紧紧盯着狼群,大喝一声:“把武器捡起来!”
身后被吓得扔了武器全身僵硬的吐蕃人终于醒过神来,他们见到刚刚那一幕,知道眼前这人是个高手,生出了几分活命的希望,纷纷捡起利刃,咬牙与渐渐逼近的狼群对峙。
水镜月却是已然收刀入鞘,闭了闭眼,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再次睁眼之时,一双重瞳蓦然闪现,交错旋转,越来越快,仿若整个星空都被卷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竟是比那上百双腥红的血眸更加惊心动魄——
狼群之中响起一阵阵呜咽之声,一步步的后退,转身,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水镜月松了一口气,刚闭上眼睛,却又听见了熟悉的狼啸声——
狼王的啸声之中没了愤怒,没了悲戚,却带着一种空灵之感,仿若九天神宫的晨钟暮鼓,如一道闪电般击打在灵识深处……
水镜月横刀而立,低低的笑出声来——真是不幸啊,居然遇到一只被神灵祝福的狼王。
狼群再次聚集,更多的红点靠拢过来,漫山遍野的,仿若地狱之中的万家灯火。
水镜月偏头对身后那群手足无措的吐蕃人道:“自求多福吧。”
她轻笑一声,整个人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远方狼王的方向射去,冲入了狼群之中——
青丝飞扬,衣袂翻腾,黑色的身影在银色的月光中留下一道道残影。她用一往无前的姿态,将原本单薄而孤寂的身姿,冲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竟是丝毫不比对面沙暴过境般的狼群逊色。
长刀出鞘,无声无息,无影无形,殷红的鲜血散落,模糊了瞳孔,澄澈的明月也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水镜月旋身,挥刀在周身划出一道光影,看着自“月下”滴落的血珠,无声的笑了笑,喃喃自语般的道:“抱歉了。”
——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她双手握刀,做好了生死搏斗的准备——
“哧——”
一声尖锐的长鸣蓦然落地,远方狼王的啸声戛然而止——
低咽的啸声缓缓流出,在寒冷而血腥的空气中飘荡,缥缈而悠远,仿若来自遥远的彼岸,又仿若近在咫尺……
狼王的啸声再次响起,竟似是在迎合那箫声一般,仰视的姿态之中带着几分傲然——
眼前的狼群停了动作,转身,再次离去,向着狼王的方向聚拢……
手中的长刀仍旧是攻击的姿态,水镜月抬眼看向前方的那座山丘——
血月之下,对月长歌的狼王身旁,一道黑色的身影肃然屹立,被夜风吹散的长发飞舞,遮住了他的面容,却仍旧能从那清辉的反光中辨认出冰冷的黄铜面具。
箫声渐歇,狼王转身下山,带着他的子民离去,消失在远方的夜色之中……
水镜月垂下手中的利刃,静静的看着那月华下的黑影。
那人也在看水镜月,即便离得很远,即便隔着面具,水镜月也能感觉到那股视线——恍然之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良久,水镜月动了动嘴唇,略低哑的声音从面巾下传出:“你是谁?”
仿若回应一般,黑夜中传来一阵急促而惊喜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