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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才发现,这孩子这两个月似乎长高了不少,“行了,两个月不见,还学会撒娇了。”
阿杰放开她,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道:“师父,你饿不饿?”
水镜月这才发现不对劲,皱眉看他,“你的嗓子怎么了?伤风了?”
阿杰摸了摸脖子,“嗓子难受。不过,公子说是在变声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水镜月愣了愣,随即笑了,伸手拍他脑门,“臭小子!”
水镜月打发走阿杰,往马厩那边去了,跃上草垛,到头就睡了。
红彤彤的朝阳升起,在这冰雪未消的大地撒上一层金色,朦胧的光线中,那铁马冰河似乎也透着几分柔和。
“阿月!阿月!”
水镜月睡得正香,挥了挥手,翻个身继续睡。
来人却并不死心,拿了稻草骚扰她的眼皮,若有若无的痒痒得挠心,她一把抓了那人的手腕,睁眼,“小惠,一边儿玩去,让我睡会儿。”
唐小惠拉着她起来,道:“赶紧起来了,有好戏看。”
水镜月知道拗不过她,只得爬了起来,下了草垛才发现风寻木也在。她拍了拍身上的稻草,道:“云国撤军了?派了使者过来和谈?”
唐小惠一瞪眼,一把揽过她的肩,“你怎么知道?”
风寻木一挑眉,“阿月,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水镜月笑着打哈哈。
唐小惠眨了眨眼,搭在她肩头的手臂锁了她的脖子,逼问道:“你不是一直都呆子萧伦的军营里吧?”
水镜月挣扎着救出自己的脖子,咳嗽了几声,转移话题道:“去看看那什么使者,说不定会见到熟人。”
云国的确撤军了,撤得很彻底,十万大军已经撤离战场,剩下的退到了开都河对岸三十里之外。更让人无法想象的是,云国派出使者前来议和,单人单骑。
云国派出的使者的确是熟人,萧凌云。之前在江陵城之时,周龙腾没见到他,但郑元涛却是见过的。
萧凌云被请进了大厅,对面坐着周龙腾、言酒欢、郑元涛,还有西域三十六国的几位将领。
萧凌云将手中的文书递了过去,道:“云国有意与西域各国永结同盟。云国答应,至少百年内不会侵犯西域。我们只有两个条件,一个是通商,西域的商道要为云国敞开,具体的文书里写得很清楚。第二个……”
他说顿了顿,对言酒欢笑了笑,道:“在下想向言庄主讨一个人。”
萧凌云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也让人摸不着头脑。按理说,云国在这场战争中是胜利的一方,但这些条件,实在看不出任何对云国有好处的地方。
云国和西域之间的确不算太友好,却是因为云国当年统一漠北之时,几乎将所有的草原部落都得罪了,而这些部落大多都跟西域三十六国有姻亲关系,比如被云国驱逐至极北之地的匈奴王,就是乌孙王后的亲哥哥。因了这个缘故,西域大多王族都不怎么待见云国人。在西域,云国商人的确不如中原的商人受欢迎,但情况并不算太严重,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西域人的怒火也正在慢慢的沉寂。
通商这个条件,对西域商人却是天大的好消息。因为从西域到中原,商队有两南北条路能走,往北的那条路有很长一段都在云国境内,十分的不太平,若是有云国军队的保护,会安全得多。
这个条件,西域三十六国没道理不答应。
但第二个条件,众人更加莫名,只得转头去看言酒欢,却见他眯着一双眼睛,眼神比在战场上时还要凌厉。
气氛正僵硬,大门被推开了。月白的衣袍飞扬,玉关情站在门口,却没有走进来,“我跟他走。”
言酒欢皱了皱眉,“关情……”
“大哥,”玉关情打断了他的话,一双桃花眼中透出几分笑意,“这些年,多谢了。”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萧凌云从大厅里出来的时候,玉关情在不远处等他,身旁站着的还有水镜月、唐小惠和风寻木,一群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见他走进便都住了嘴。
萧凌云刚刚谈判的时候,还端着架子,挺像那么回事。这会儿见了熟人,立马就恢复本性了,肩膀都垮下半寸,身形微斜,一身贵气立马带出几分流氓气,挑起嘴角笑得三分邪气,“阿月,七姑娘,风少侠,三位这是要跟在下一起回云国吗?”
水镜月没有笑,冷眼看他。
唐小惠对萧凌云的印象一直都不错,见两人气氛不妙,上前道:“萧凌云,你不会也是云中府的人吧?”
萧凌云不作声,似乎是默认。
唐小惠继续道:“玉公子是我们的朋友。”
萧凌云看了玉关情一眼,又看了水镜月一眼,道:“他是什么人,阿月应该很清楚。”
水镜月眯了眯眼。就在这时,阿杰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递给水镜月一个碧玉瓶子,道:“师父,是这个吗?”
水镜月接了瓶子,满意的笑了,将瓶子扔给玉关情,“拿着。”
“这是什么?”玉关情打开玉瓶闻了闻,一股药味。
水镜月将手中的长刀一转,背在背后,道:“枯蓼的解药,就剩最后一颗了。”她转头看萧凌云,笑眯眯道:“萧凌云,不想断子绝孙,就对他好点儿。”
她说完就转身,打着呵欠走了,“困死了。”
身后,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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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同穴
入夜,黑衣男子站在不高的石山上,看着脚下肃杀的军营,漫不经心道:“我还能信你吗?”
没有听到回答,黑衣人似乎也不意外,继续道:“你那么久不给我写信,我只能亲自来寻你了。”
“不惜发动一场战争?”巨石的阴影下,一袭白衣若隐若现。
“呵,不忍心了?”黑衣人轻笑一声,“我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这场战争不过是我那个好大哥的垂死挣扎,差点酿成大祸。我听说你中毒了?”
白衣人沉默良久,答非所问的道:“我会遵守承诺。”
黑衣人转身,白衣人已然不见了踪迹。他挑着嘴角笑了,“你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你自己听的?”
一场战争,就这么结束了。
结束得莫名其妙,一如开始得无缘无故。
玉关情跟萧凌云离开了,跟随大军去了燕京,走的时候言酒欢一个人在喝酒,没有去送行。西域三十六国的将军带着活着的死去的战士,各自回国复命了。至于云国和西域的交易,就是云国皇室和西域王族的事了。
什罗教的大护法带着手下离开了。大护法离开之前,奉命给水镜月带了一句话——“我在风蚀城等你。”
能让大护法传话的人,自然是什罗教教主。
风蚀城是什么地方呢?
苍烬曾说过,雪牢这个名字其实有些名不副实。那里之所以长年飞雪,其实是因为风的缘故。狂风将雪山上的雪花卷起,形成漫天的冰雪之刃。那里称之为风牢或许更合适。
而什罗教教主,把那里叫做风蚀城。
水镜月目送着这群西域的守护神离开之时,注意到的却是,大护法的队伍里少了一个人——琴绝离开了。
经过这一战,流沙剑派已经面目全非,损毁的房屋在江湖人的帮助下很快就修缮如初,但逝去的同门兄弟却再也回不来了。
幸运的是,流沙剑派的掌门人凌清泉还在。不幸的是,她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生死不知。如今的流沙剑派由白无瑕主持大局,只是,白无瑕不愿继任掌门,战争刚结束便找到水镜月,请求她救救自家掌门师妹。
流沙剑派有一件宝物,名为极北冰蚕露。据说是极北之地的一种冰蚕吐出的汁液,是天下至寒之物。当一个人将死未死之时,若暂时找不到解救的方法,可将其浸入其中。如此,那人的时间便凝结在那极北冰蚕露之中,不生不死。
凌清泉的兄长,凌照松,便被冰封在极北冰蚕露之中。凌清泉前往江陵城,寻找方脑石,只是为了救她的哥哥而已。
而如今,凌清泉也沉睡在一池极北冰蚕露之中。
水镜月答应过凌清泉想办法医治凌照松,自然是不会食言。她在听说开都河的战事之时,便利用浪子山庄的情报网,传消息到巫医谷,让古玲和舒桐来一趟。
水镜月站在那一池极北冰蚕露旁,看着那如透明的琥珀般的黏液,微微皱了眉头。
凌清泉的伤,即便古玲和舒桐没办法,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水镜月就有把握用乌炎心法救她一命。但凌照松……她没有把握。
冰封在池水之中的凌照松只有十来岁的模样,想来至少在这里沉睡十年之久了。这十年来,无论是已经离世的流沙,还是凌清泉,定然为医治他想过不少办法。
水镜月曾问过凌清泉,有没有找巫医谷的人来看过。凌清泉告诉她,当年凌照松生死一线之时,流沙执剑闯谷,这才从巫医谷的神医西羽那里得知极北冰蚕露能保他一命的。
若是西羽都无法,这世上,能救凌照松的,大概……只有水镜宫的离城宫主和巫医谷谷主了吧。
二月过了小半,漠北的寒风仍旧冷冽,太阳却也渐渐暖了起来,古玲和舒桐也终于到了,一起来的自然还有廉贞和破军。
几个月不见,古玲仍旧一如既往的啰嗦,见面就抱着水镜月嚷嚷“瘦了”,一边又念叨着巫医谷的水深火热的生活。水镜月为了封住她那张嘴,直接把人领到凌清泉和凌照松跟前,问道:“能救吗?”
古玲沉默了,低着头,眼睛往舒桐的方向瞟。
舒桐偏头看跟他们一起来的白无瑕,摸了摸鼻子,似乎也很为难。
水镜月虽早有准备,却仍旧觉得有些失落。末了,她叹了口气,道:“先救下凌掌门再说吧。”
白无瑕神色黯然,道:“掌门师妹昏迷前,知道自己命悬一线。掌门师妹说……若是月姑娘也无法救治凌师兄……就让她陪着凌师兄……”
若是巫医谷的人听到这句话,多半会成全这段兄妹之情。但是,水镜宫的医者,第一堂课便是尊重生命,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他们不会放弃任何病人,即便病人自己放弃了自己。
可是,古玲和舒桐在听了白无瑕的话之后,却点了头,道了歉。
水镜月看两人的目光带着探究,却被两人默契的躲开了。
白无瑕眼底虽流露出悲伤,脸色倒也算平静,道:“这样也好。百年,千年,他们总能等到的。掌门师妹在这里陪着凌师兄也是好的。”
或许吧,至少还要再次相聚的希望,不是吗?这也算是同生共死吧。虽然哀伤,又何尝不是一种美好?
水镜月站在冰池之畔,抬头看见后山那道鹅黄色的身影——
那里是杨问津的坟墓。这段时间,唐小惠经常会去那里看他,有时候风寻木会陪她一起。在那座山上,能看到整个流沙剑派,能看到远方九曲十八弯的开都河。
杨问津死的蹊跷,凌清泉却似乎并没有深究。但或许,那已经不再重要了。
在流沙剑派停留了半月,江湖人也该离开了。天山派掌门的继任仪式快到了,元战邀请一众江湖人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