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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对重落道:“最近闯入赤谷河的江湖人不少,找个搬迁的理由应该不难吧?”
重落道:“可是,要搬去哪里?”
苍烬抬手,指了指西北的方向,道:“沿着千年的古道,回到失落的家园,古老的城堡已经度过劫难,太阳和月亮的光辉会再次降临。”
重落目露惊讶,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赤炎一族的秘辛?你是赤炎一族的巫师?”
苍烬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引路人,讲述我看到的景象。”
重落似乎无法相信,看苍烬的目光也再无轻视,也多了一分疑虑。
长庚道:“我会让蒙夏来帮忙,有需要直接给他提。”
重落躬身应道:“是。”
迁村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众人散去,各自休息。
“阿月。”
水镜月刚推开房门,就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见到那一身白袍,眨了眨眼,问道:“大巫师有事?”
来人是苍烬。
他就住在水镜月的对门,此刻正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神色平静,淡淡开口道:“你刚刚说的不对。”
水镜月摸着下巴想了想——她说什么了?哪句话得罪他了吗?
苍烬微微翘起嘴角,浅笑道:“我的预言,在你这里出了差错。”他说完便转身,推门进屋了。
水镜月眼看着那道白影逃也似的消失在门缝,愣了会儿,不由笑出声来。
长庚和阿杰刚刚问了重落一些问题,这会儿才进门,正好听见水镜月笑得开怀。
长庚拍了拍阿杰的肩膀,眼睛却是看向水镜月,“别聊得太晚,早点休息。”
长庚进了屋,阿杰走到水镜月跟前,嗫嗫的叫了声:“师父。”
水镜月进屋,朝他招了招手,走到桌子旁坐下,摸了摸茶壶里的水——凉的。她用内力热了热,给他倒了杯水,“暖暖。”
阿杰捧着杯子,却没有喝,道:“师父,你不怪阿杰啊?”
水镜月不答反问道:“你觉得你做错了吗?”
阿杰想了想,慢慢低了头,“不知道。阿杰隐瞒了师父,阿杰很愧疚,可是……我不是故意的。”
水镜月伸手顶着他的脑门,让他抬起头来,道:“可是,你并没有后悔,是不是?阿杰,重点其实并不是你有没有隐瞒,而是你隐瞒的目的是什么。师父问你,你是想害师父吗?”
阿杰摇头。
水镜月放开他,笑了笑,道:“如此,我为什么要怪你?师父什么时候追究过你的出身吗?”
阿杰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大理解他师父奇怪的思维。
水镜月伸手拍拍他脑门,“行了,没事就早点去休息。”
阿杰却没走,静静的坐了半晌,喝了口已经有些凉了的水,道:“师父,我有事跟你说。关于我的身世,你想不想听?”
“嗯。”水镜月点了点头,又问道:“想不想喝酒?”
阿杰眨了眨眼,“你不是不让我喝酒么?”
水镜月挑眉,“为师不许你喝,你就不会偷喝啊?什么时候这么乖?江湖儿女,不会喝酒像什么话?”
阿杰惊愕,刚刚那一点愧疚,被她这么一挤兑,顿时不知跑哪儿去了。他气结,无奈起身,道:“我去跟重落要点酒。”
那晚,是阿杰第一次喝酒,喝了第一口就辣的皱了一张脸,再不愿意喝第二口了,十分不解的问他师父怎么会喜欢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水镜月笑着骂他没出息,一口一口的喝得面不改色。
阿杰每次见水镜月喝酒的爽利劲儿,都十分的羡慕,听了这话,有些不服输,端着杯子小心翼翼的抿着,却是怎么都品都只能尝出又苦又辣的味道。
不过,他觉得,喝点儿酒,原本觉得有些难以说出口的话,说出来也没那么难了。
阿杰说,他是被当做蛊人养大的。
什么是蛊人呢?
知道毒人吗?听说唐门的唐紫英就是个毒人,从小浸在毒药里长大,从小吃着毒药长大,最后才得以百毒不侵。听起来很厉害,可是啊,这个过程中,一不小心可能就真的死了。
蛊人比毒人更残忍。
阿杰说,他记得他小时候是有兄弟的,很多,至少有十多个吧。他记不清了。
他们自出生起,身体里便被种下了蛊毒,以后的每隔段时间就会增加。他有很多兄弟都是在这一关死去的,被养在身体里的蛊虫噬心而死。他记得那是世上最痛苦的死法,却也已经忘了他们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他们死的时候那么小,他们在人世停留的时间那么短,甚至无法让身边的人记住他们的样子。
而活下来的那些蛊人,长到十岁之后,会被送进幻海宫的禁地。那里很危险,可是没有任何人的监视,他们至少是自由的,相互扶持着度过难关,至少还有个安慰。
但是,即便从禁地里出来了,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最后一关,是自相残杀。所有的蛊人,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活下来的,就是宫主的继承人。
水镜月起身,抱了抱他,揉着他的脑袋,问道:“然后呢?是你家公子救了你?”
说到长庚,阿杰终于笑了起来,点头,“嗯。三年前,我们从禁地出来的时候,幻海宫被冻结成了一座冰宫。公子就站在宫门口,迎接我们,他说带我们回家。”
阿杰趁着酒兴,把憋了许多天的话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然后倒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倒是水镜月,把这没心没肺的小子弄到床上去之后,看着他红扑扑的脸,半分睡意都没了,抱着剩下的半坛酒,跑屋顶上去了。
她刚喝了一口酒,身边就落下一个人影,“阿杰睡着了?”
水镜月转头瞧着他笑,“就知道你没睡。”
长庚笑了笑,取下她手中的酒壶,道:“很多事,阿杰并不知情。听我说完再喝?”
水镜月往他身边凑了凑,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嗯,看你的故事能不能让我睡着。”
长庚低眉看她,道:“还是以后再说吧。”
水镜月抬眼瞪他。
长庚失笑,伸手搂住她的肩,缓缓道:“幻海宫的宫主其实有两个人,一个是阿杰的父亲,星照,还有一个是他的伯父,星荧。原本,星荧是幻海宫的宫主,而星照,是大昭朝星祭阁的祭司,也是东方神相的弟子。二十年前,星荧去世了,星照这才回到岭南,继承了幻海宫。”
水镜月点头,“所以,当初你回来,才会来这里找星照?”
长庚点头,“他并没有死。当初我跟他决战,他自知敌不过之后,便一路往北方逃了,最后进了唐家堡。唐老夫人说,他进了血狱。”
水镜月沉默半晌,突然抬眼看他,问道:“那些孩子怎么样了?”
长庚笑了笑,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道:“很好。”
水镜月笑了,闭上眼睛,“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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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石人
赤河谷的水的确是红色的,据说,在下过雨之后,这红色会更加鲜艳。
水镜月等人到达河边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这里有人——
赤炎部族的人。
那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子,提着一个竹篮子,跪在河边,烧着白色的冥纸,双手合十的抵在眉心,跪拜着,喃喃的祈求着什么。
她丝毫没有因为众人的到来而中断祭祀,直到祭祀完毕,才起身,朝众人点了头,还给苍烬行了礼,说了句什么——是赤炎部族的语言,跟岭南大多数的语言不一样。苍烬却是听懂了,用同样的语言回了一句,那女子又一次行了礼,便转身下山了。
水镜月问道:“这里不是禁地吗?怎么会有人来?”
长庚道:“禁地的入口还没到。这条河是他们信奉的神明,并不属于幻海宫。”
水镜月偏头看他,问道:“你能听懂他们的话吗?”
长庚点了点头,“她家里的老人生病了,来祈求火神的庇佑的。”
苍烬走到河边,轻轻的吟唱着,没有歌词,只有悠长的曲调……最后,他看着那红色的河水,道:“染了血的罪孽,在纯净的信仰中沉淀。”
水镜月眨了眨眼,“血水?”
苍烬道:“巫师的语言自有其寓意。”
水镜月蹲在河边,掬了一捧水,发现那水离了河就变成正常的透明色了。她转首,仰头看一旁的长庚,问道:“河谷底下的石头是红色的?”
长庚道:“或许。”
阿杰道:“不是红色的石头,是红色的骨头。据说这里是火龙的埋骨之地,一般的墓地里不是会有蓝色的鬼火么?火龙的骨头产生的火焰是红色的。这道河谷原本是没有水的,就是为了镇压那红色的鬼火才引来的河流。”
雁长飞似乎被挑起了几分兴致,“下去看看?”
空桑拦住他,道:“这水里连鱼都无法生存,估计有什么危险,别冒然下去。”
离虹抬手推了雁长飞一把,嗤笑一声,道:“吓到了?说不定下面真的有龙骨哦,听说用龙骨制作的刀剑轻易就能削金断玉呢。”
对雁长飞,激将法是没用的。他若想下去,离虹什么都不说他也会下去。他若不想下去,就算离虹说底下住着条真龙,他也不会下去。
不过,水镜月觉得,还是有必要在发生事故之前管管这两人。她起身拉开两人,有些无奈的看离虹,道:“接下来的路很危险,别再添乱了,等出来之后再生气行不行?”
昨日在赤炎部落,离虹知道这里的火龙不是她要找的那条火龙之后,心情就很不好。不过,她所有的负面情绪,无论是伤心、失落,还是不甘,最后都会以愤怒发泄出来,好像要整个世界都陪着她一起悲伤才好。
所以,这一路她欺负雁长飞欺负得更加无法无天了。之前上山的时候,她骗走了雁长飞身上的香囊不说,还一路的驱逐毒虫追着他,害得他不小心吸入林中的瘴气,出来的时候还晕头转向的。偏偏雁长飞本身还是个神经粗的,中了毒都没发觉,若不是空桑发现他不对劲,晚一步可就不是他们的备用药能救下的了。
离虹嘟着嘴,偏过头,似乎有些委屈,道:“才没生气。”
水镜月道:“等出去了,我们再陪你一起去找离火宫主,行不?”
离虹眨了眨眼,笑了,“好。”
那边,苍烬淡淡的瞥了眼几个都想跳水的人,道:“这河底有没有火龙的尸骨我是不知道,不过,死人的尸骨倒是不少。”
水镜月原本也是想下去看看的,听言,想起之前那些个死在这里的江湖人,不由甩了甩脑袋——泡了尸体的水啊……
长庚和阿杰从河滩边的灌木丛里推出一艘船,下到水里,对几人招招手。长庚找出几把桨递给众人,道:“幻海宫的禁地有不少神奇的地方,每个地方都有一个传说,若是每一个都探个究竟,我们估计一个月都出不来。”
众人总算是打消了下水的念头,水镜月拍了拍阿杰的脑袋,问道:“你小子在这里生活那么多年,没好奇下去看看?”
“当然下去过。”阿杰耸了耸肩,抬眼,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师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