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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宫-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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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年,皇上有意从我爹手中夺权,但如今站在他那边的,就只有刑部。”

    水镜月了然的点头,道:“所以,朝堂上景平帝不是你爹的对手,想争取军方的力量?”

    石昱文道:“差不多。这一点又要说起东方神相了。当年因为连连战乱,朝中的将领不多,东方神相为了鼓励守卫边疆的将军,给他们放了很大的权力。

    大昭的最能打的几支军队,雁门关的尚家军,襄阳城的康定军,位于岭南和闽南交界的镇南军,西南王的军队,还有就是登州水军,也就是路家军。这几支军队的主帅名义上虽需要听皇命调遣,但实际上,皇上手中是没有这几支军队的兵权的。

    说白了,这几位主帅,虽然只有燕王、西南王封了王,但其他几位跟一方藩王也没多大区别,他们的主帅之位几乎都是世袭。康定军是姓夏的,镇南军是姓华的,登州水军是姓路的,朝廷没有权力任命主帅,也不敢轻易换主帅。

    听闻,二十多年,大昭朝外患十分严重,北边的云国、西边的吐蕃,还有西域的动乱,倭寇的入侵,南方的动乱,若不是东方神相这番策略,大昭当时可能就挡不住了。

    不过,这事也留下了隐患。不论几位主帅和王爷怎么想,他们手中握有兵权,有那个实力,皇帝想拉拢他们,但也不可能不防备他们。

    大昭虽以文治国,但谁都知道,兵权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如今边疆安定,皇上想趁此机会收回兵权,如此一来,无论我爹在朝堂上怎么闹腾,他都有说话的底气。”

    水镜月点了点头,她对大昭的军方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石昱文说的的确是事实。虽然这几支军队的主帅大多跟她很熟,燕王算是她的长辈,尚在飞、夏成林和路见平都是她的朋友,但客观来讲,她并不觉得景平帝这么做有什么错。

    其实,还有两支最重要的军队石昱文没有说,就是守卫皇城的御林军和守卫金陵城的城防军。御林军分左右两支,如今左卫统领重筝,算是亲皇的一派,也是负责保护皇帝安全的。而御林军右卫,统领就是尚在飞了,这也是景平帝安排的。如此,整个御林军算是在景平帝手中。

    但城防军却不是,城防营的主帅是石家的人。景平帝之所以罚夏成林去城防营,估计也是有意试探。不过,夏成林一个多月在城防营混的如鱼得水,除了他自己的本事之外,也有石昱文的缘故。

    因为石昱文跟夏成林和尚在飞走得很近,而石君禄对此并没有提出什么意见,以致于很多人都看不清这两位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不过,可以想象的是,景平帝不会轻易放两人离开金陵城。

    这么想着,水镜月觉得,景平帝是不是个好皇帝估计还不好说。但他这个皇帝当得倒是真的很憋屈。而这种憋屈,在景平帝本人很想当个好皇帝,很想兴复大昭的愿望下,也更添了一分悲情。

    水镜月看着这位明目张胆的说道自家老爹的小石大人,想起当初莫风华绑架又假传圣旨的事,谁能想到那件事会彻底改变一个人呢?她有些好奇,问道:“你爹是想做什么?造反么?”

    石昱文连连摆手,“怎么可能?月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爹顶多当个权臣。”他说着又小声嘀咕一句,“当皇帝多累,他愿意我还不乐意呢。”

    水镜月挑眉,表示同意。

    石昱文喝了口茶,继续道:“月姑娘,你知道今年为什么会突然开恩科吗?”

    水镜月道:“听说是因为边境安定了,与云国的合作多了,需要选拔这方面的官员。”

    石昱文道:“只是一个方面。其实最初只是要选太医的,因为太后,也就是我姑姑,生病了,但太医院的御医却无能为力。我爹这才提议开医科选太医。而后,才有开恩科开武试的事。选拔文臣武将是真,但最重要的是,皇上想利用这次机会,在朝堂和军中安插自己的人。

    从去年冬天开始,因为太后生病,我爹在朝中请了长假,连早朝都没去几次。很多人都知道皇上的目的,也以为我爹是因为要担忧我姑姑的缘故,所以才对皇上的动作置之不理。但实际上并不是那样的。按我对我爹的了解,他一直都有意染指兵权。如今这种情形,他不好动手。但等到兵权回到景平帝手中,那就不一定了。”

    水镜月想了想,有些困惑,问道:“所以呢?”

    石昱文正喝茶呢,有些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水镜月道:“你说的这些,跟失踪案有什么关系?跟月牙湖的沉尸有什么关系?”

    石昱文摸着鼻子望了望天,道:“君子学院这次是有学生参加考试的,黔州武林那位也是来参加考试的。”他说着转眼看水镜月,“那些沉尸会不会也都报名参加了考试?”

    水镜月瞧了他一眼,好笑又好气,道:“石大人,你很怕我啊?”

    石昱文讪笑着,眼睛都不知往哪儿看了,“那个……这个……”

    石昱文如此转弯抹角,也是他跟人交流的一种方式。不过,这其中也的确有对水镜月的忌惮之心。这点他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表现得很明显,不过,后来相处一段时间之后,石昱文好像也习惯了,但内心深处估计还是有些怕她的。

    水镜月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倒没多在意,只道:“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了,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

    石昱文挠了挠脑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到最后的时候,神色却渐渐凝重,还有几分担忧,“听说尚将军和夏将军在找你,想让你写封信把墨大哥叫回来。他们是好心,但有可能害了墨大哥。皇上,说不定是真的想杀了墨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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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零五章 帝心

    水镜月虽跟尚在飞和夏成林说,墨千殇留在岭南比会金陵城更好。但也没想到,皇上有心杀他。

    石昱文说,皇上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而墨千殇做的每件事,偏偏都让景平帝起疑。

    最开始,是去年春天与云国的和谈。礼部尚书秦自堂的一封密信,说墨千殇有通敌的嫌疑。景平帝即便知道秦自堂是石君禄的人,却也不会因此就相信墨千殇。在云国的事,那么多人都看着呢,想瞒都瞒不住。

    而这一次,云国二皇子指定墨千殇为送亲将军,对他甚至比对自己未婚的妻子都更为重视,也加重了景平帝的疑心。

    第二件事,却是岭南节度使的案子。岭南节度使在钦差到静江城之前就死了,一桩命案最后不了了之,墨千殇在给朝廷的奏章里也只说是江湖人所为,不知凶手为何人。因为那场灾难的原因,这事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但,那位节度使的身份却不一般。他是景平帝安插在岭南的,算是景平帝继位之后第一个属于自己的亲信。虽然这亲信最后做错了事,但在景平帝心中的地位终究不一般。岭南山高地远,景平帝长年住在深宫,岭南百姓的苦难很难感同身受。他给墨千殇的旨意是把岭南节度使押送回京发落,而岭南节度使回京之后,说不定能保住一命。

    岭南节度使死了,景平帝反倒容易原谅他。加之还有黎云坊的参与,给岭南节度使脱罪的理由也多了一重。

    墨千殇回复景平帝的奏章,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并没有提及黎云坊,但也说到了那位雷神大人。最后景平帝心中的罪魁祸首雷神大人逃之夭夭,而他的亲信却不明不白的死了。墨千殇还将岭南节度使的死因轻描淡写的带过,虽站在了道义的那一边,但景平帝心中肯定会不舒服。

    第三件事,与西南王府有关。

    岭南火山爆发的时候,赈灾粮是西南王府出的。这事本身并没有错,当时大昭朝也的确拿不出赈灾粮。但问题是,西南王府的粮食到得太快。

    从锦城到静江,赈灾粮十日之内就到了。

    要么,赈灾粮并不是从锦城出发的,要么,赈灾粮提前出发了。

    赈灾粮从什么地方出发,能够在十日之内到达静江城?若是提前出发的,要提前多久?灾难爆发前就准备好了吗?西南王府又如何知道大昭无力赈灾?

    景平帝心中有疑惑,可墨千殇只说,赈灾粮是他请来的。怎么看都像是在为西南王开脱。无论这其中有什么原因,没有哪个皇帝希望看到自己的臣子偏袒一位藩王。

    随后锦城发生的一切——云贵、吐蕃的朝拜,比武招亲等等。实际上,云贵和吐蕃和都有派使臣前来昭明宫,为皇帝贺岁,而且来的人比前往西南王府的使者地位更高一些。比武打的是招亲的名义而不是选将的名义。但帝王心中早已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无论西南王府怎么做,都会引来猜疑。西林斋出现在锦城就是最好的证明。

    大昭的两个异姓王,虽然燕王的传承更久远一些,根基更深一些,但无疑,皇帝对西南王的忌惮比燕王更深一些。

    岭南荒远,景平帝之所以看重岭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西南王。可若派往岭南的官员是亲西南王的一派,岭南不就是下一个大理或者下一个黔州?

    这三件事,无论墨千殇做的对不对,他的表现出的立场都足以让景平帝不喜。另外,墨千殇在雁门关呆了十多年,却没有官职。在景平帝给他一个职位之时,他还曾推辞过,景平帝更加不好想了。

    石昱文说:“看在燕王和云国的面子上,皇上暂时的确不会对墨大哥动手,即便要杀他也不会拿这几件事作文章。但皇上真想杀一个人的时候,总能找到借口。从金陵到燕京,路途遥远,谁知道这途中会发生什么事?”

    石昱文提到的这些事,水镜月倒是能理解,也能想象,但她觉得,这些事或许足以让景平帝猜忌墨千殇,但应该不至于杀他才是。

    说到这点,石昱文有些吞吞吐吐的,道:“月姑娘,我对景平帝并不怎么了解,但从我知道的一些事来看,他的确有些多疑,却不是个昏君,也不是个暴君。所以,我原本也以为墨大哥即便回来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有个人跟我说,在皇上眼中,墨大哥很特别。”

    水镜月不解,“什么意思?”

    石昱文摇了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那人只跟我说,墨大哥做的这些事,在皇上眼中就是一种背叛。”他顿了顿,又道:“我听那人的意思,皇上对墨大哥原本就存了杀心的。”

    水镜月问道:“‘那人’?是什么人?”

    石昱文挠了挠脑袋,道:“这个……我不能说……会死人的。”

    水镜月也不勉强他,问道:“刚刚那些,都是那人让你告诉我的?”

    石昱文点头,道:“那人说,墨大哥在岭南不会有危险。只要他不做第二个西南王,华腾飞就不会对他动手。皇上派去岭南的人对墨大哥也没有威胁,但回了京,他必定会卷入皇权的争斗。”

    水镜月点头,“我明白了。”

    石昱文喝了口茶,似乎并没有告辞的打算,抓耳挠腮的,好像还有什么事要说,却又不知该不该说的样子。

    水镜月给他续了杯茶,道:“石大人有什么事尽管说,不用客气。”

    石昱文捧着杯子,对她点头道谢,道:“月姑娘,金陵城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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