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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
他放下茶壶,伸手端起了那杯凝结在桌子上的冰茶杯,淡淡道:“看出来了也没关系,进了这间屋子,就没那么容易出去了。”
“是吗?”
水镜月微微仰头,看向屋顶——
那里,不是何时也结了一层冰。冰层很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茅草的缘故,看上去像是布满了裂纹,仿若龟壳。那冰层渐渐延伸,像是要将整间屋子都包裹在那冰壳之中。从屋顶上垂落的茅草也裹了一层晶莹,形成倒悬的冰挂,却不是锥形的,而是方形的。
水镜月淡淡道:“瀚海宫的执明阵吗?听说这阵法只需两个人,便能困住千军万马。因为创造这阵法的两个人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木字,所以,又被叫做‘双木成林阵’。今日有幸见识,倒是幸运至极。”
她说着,偏头看了看身旁的白衣人,“听说要破这阵法,需要里应外合才行。现在该怎么办?”
长庚抬手,轻弹她的额头,道:“还没玩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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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幻剑
水镜月对阵法很有研究。
她八岁起便开始闯北斗七星阵,每次都弄得伤痕累累,深知阵法的厉害。
面对阵法的时候,她也总是格外的谨慎。
对付阵法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呢?
阵法总有弱点,总会留下一道生门。但要找到生门不容易,打开生门更不容易,就好比眼前的执明阵的生门,需要内外配合才能打开,还需要双方都能看出那道生门的位置。就算找到了生门,守阵人也不会站在一旁等着你去开门。
水镜月在江湖中遇到的几次险境,都是被困于阵法之中,对找生门这种事有种几乎直觉般的天赋。但她不大喜欢这种作战方式,因为很麻烦。
她一直都在找一种更加简单的破阵方式。在闯过无数种阵法之后,她觉得,最有效的破阵方法是在阵法形成之前便开始动手。不让对方成阵,或者,在阵法中加入自己的东西。
这种方式几乎对所有的阵法都有用。
但,时机很重要。
水镜月在进入草庐之前就发现了藏在屋顶的人,在阵法刚刚启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但她却一直在跟“赤脚大夫”聊天,给了对方足够的时间来布阵。
因为她想出了破阵的法子吗?还是说她已经在悄无声息之中动了手?
都不是。
她在看出这是执眀阵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不是因为她知道如何破阵,而是因为,这阵法真的很强。而这阵法最强的地方,是它的防御能力。
瀚海宫的玄冥心法修的是至寒内力。跟冰泽心法不同,玄冥心法的寒是属于冰的寒。
冰成条,便是剑。
冰成壳,便是盾。
瀚海宫的执条剑与明壳盾的组合,便是执明阵。
执条剑不见得多强,却是藏在暗中的,不知何时不知从何方出现,冷不丁的刺出,阴鸷如蛇,带着致命的毒。明壳盾的防御能力却是霸道十足,即便内力比守阵人高出十倍,也无法强行突破。而执眀阵中的明壳盾,比单独的明壳盾更加强悍。
明壳盾未破,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不过,水镜月没想出去。
从进入屋子的那一刻开始,她一直在引“赤脚大夫”出阵。因为她看出这两人很强,若是在这里打起来,整个春回村或许就毁了,那几个不知是在等待什么的老人大概再也见不到太阳了……她不想在这里动手。尤其是,这村子是汪晓春建立的。她有求于人,却毁了人家的屋子,害死了好容易被他救活的人,实在是太不厚道,很不好。
可如今不用担心了。在这明壳盾之中,无论怎么打,都不会波及到外面的村庄。
对方想来个瓮中捉鳖,刚好,她也想关门打狗。
若是眼前的“赤脚大夫”和藏在暗中的那把剑知道她这种想法,一定会觉得她是在羞辱自己——
真的太狂妄了。
明执阵已然成形,对方占据先机,有绝对的优势,先天便立于不败之地。
“赤脚大夫”手持一盏冰茶,走到冰墙之下,突然消失了,仿若钻进那墙体之中似的。
水镜月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又变了——
青衫大夫从墙面走了出来,手中的茶杯消失了,换成了一把晶莹剔透的冰剑。
不止一个人,也不止一把剑。
四个,八个,十六个……将两人团团围住,不大的茅草屋显得有些拥挤。
守阵人只有两个,一个在阵中,一个在阵外。虽然他们看似能自由穿梭冰层之间,但实际不过是障眼法。
这十六人当中,只有一个是真的。
若不是这屋子太小,估计还能出现更多的幻影。
水镜月看着眼前虚虚实实的身影,不由挑眉,道:“小心点儿。”
她这话是对长庚说的,不过,不是让他警惕眼前这些幻影,而是让他小心藏在背后那把剑,还有,小心……别太用力了。
水镜月觉得嗓子有些干,不是紧张,也不是兴奋,只是因为空气中的水分渐渐流失了。如此下去,即便对方不动手,她若是没办法出去,战斗力定然下降,最后饥渴而死。一百年前,瀚海宫那两位名字带有木字的护法,就是用这种方式,生生困死了云国三千铁骑,为瀚海宫退走争取了时间。
若是这两人此刻也用这种方式,水镜月还会觉得有些头疼。玄冥心法的隐匿功夫很好,加之这阵法的掩护作用,一旦守阵人伏蛰,即便是水镜月的重瞳,都很难找出他们的位置。
可是,他们太着急了。
或者说,他们太想要水镜月的命了。
这世上,有谁的幻术比得上什罗教的若华?有什么幻术是魔王之眼无法看穿的?
在水镜月眼前使用幻术,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眼前的幻术并不高明,只是利用光与影制造的假象,自然是骗不过水镜月的。她手中的长刀出鞘,月下刀毫不犹豫的往身侧的桌子上方挑过去——
而就在水镜月的长刀出鞘之时,头顶一根凝着冰霜的茅草猝然落下,直往她头顶的百会穴飞落——
水镜月却似浑然不觉,那一刀没有收回去,好不迟疑的,对准某一点,斜斜的往上一挑——
“叮!”
一声清脆的声响,不知是什么东西碎裂了,一片白瓷落在桌子上,转瞬滑落至地面。
同时,一阵清风吹过,头顶那柄冰草剑无声无息的粉碎,晶莹冰屑飞舞,却没有落地,在半空中便停住了,渐渐刻画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周围那十六个人影中,没有一个是真的。冰茶杯打碎,所有的幻影消失,“赤脚大夫”站立于高台之上,眼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显然没有料到水镜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幻影的真相。
不过,他的惊愕只有一瞬。战斗还未结束,所有多余的情绪都可能招来敌人的致命一击。更何况,此刻,他仍旧占尽优势。
这阵法中是他的领地,所有被困在阵法中的人,内力能发挥平日的五成就不错了,而他本人的战斗力,却比平时高了不止两倍。即便真刀真枪的对上,他也没可能失败。
茶杯化为齑粉,“赤脚大夫”伸手握住一支冰剑,同时看了眼长庚——
长庚要防着暗中那把剑,而他,并不惧传闻中的月姑娘。
水镜月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朝长庚挑了挑眉,“他好像很忌惮你啊。”她对传闻中的瀚海宫也很好奇,而眼前这位,一看就知道在瀚海宫中地位不低。她很期待。
不得不说,长庚那句评价很是中肯。水镜月自困于阵法之中,一方面是顾忌着村庄的居民,另一方面,也是真想见识见识不世出的明执阵。
——她虽想出了那个最简单有效的破阵方式,但若不是生死关头,她也极少真按那种方式破阵。
简单粗暴的方式,虽然有效,但有时候也会很无趣。
——这种做法,也很狂妄。
不过,她的确有狂妄的资本。那便不是狂妄,而是自信。
她看着眼前已经恢复本来面貌的“赤脚大夫”,横刀而立,淡淡的笑了,“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瀚海宫,朱雀护法,铁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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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 戏剧
水镜月和朱雀护法铁伐的战斗结束得很快,也很戏剧。
战斗开始的时候,水镜月嘴角带笑,眉心却微微蹙起,大概是因为内力受制的缘故,看上去比任何一次比试都要认真。
铁伐虽有必胜的把握,却没有掉以轻心。他没有笑,眼中带着锋芒,比手中的冰剑更加寒冷。
长庚关注着战局,也警惕着藏在暗处的那把剑。他知道,那把剑也在寻找着机会。
下一刻,水镜月和铁伐几乎同时动了,刀剑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场面突然凝滞了——
铁伐手中的冰剑布满了裂痕,却没有断。但他却停了动作,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的看着水镜月,震惊、喜悦、愤怒、悲伤、怀念……所有的情绪在瞬息间从他的眼神中闪过,最后归于一片沉寂而黑暗的冰川。
“咚。”
铁伐手中的冰剑终于碎裂,整个人歪倒在地。
水镜月缓缓合眼,旋转的黑夜渐渐消弭,再睁开眼时又是一片清浅的明净。她看着倒在脚下的朱雀护法,撇了撇嘴,还刀入鞘,“心念如此不坚定,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的?”
“噗。”长庚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很惊讶,藏在暗中的那把剑也很惊讶,倒在地上的铁伐若是还能思考,定然也会十分惊讶。
不知道这位朱雀护法是否知道水镜月会瞳术,但即便知道,估计也想不到她会在这时候使用。就连长庚都没有想到——
瞳术并不算邪道,也不能说她胜之不武,只是,她之前的表现,实在太英勇,太无畏,任谁都会觉得她会正面挑战玄冥心法,挑战执条剑,却不料她会用这种方式结束战斗。
水镜月瞧了长庚一眼,原本还绷着一张脸,转而自己也笑了起来,“我们拿他去换人质。”
“汪晓春?”
长庚明白了。铁伐知道的那些事,定然是汪晓春告诉他的,如此,汪晓春应该是已经被他们抓住了。水镜月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他们,胜负是其次,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四下里很安静,也很冷,那冰墙似乎更厚了几分,执眀阵法并没有因为铁伐的昏迷而消失,藏在暗中的那把剑没有因此而现身。
瀚海宫的刺杀还不算失败。
水镜月和长庚若是无法走出阵法,这场截杀仍旧能成功,只是需要等待更久的时间。
水镜月和长庚都从那阵法的变化之中感觉到那把剑的意图。长庚微微挑了眉,指间刚刚抬起三寸之时,却被水镜月制止了。
“稍等。”水镜月按住他的手,从背后取了把短剑出来,道:“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前,我也不敢确信。不过,瀚海宫的护法,换一个赤脚大夫,他会犹豫,却绝对不会拒绝。”
水镜月将手中的短剑架在倒在地上闭着眼睛仍在流泪的铁伐的脖子上,淡淡道:“你可以试试,是你的执条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