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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月将手中的短剑架在倒在地上闭着眼睛仍在流泪的铁伐的脖子上,淡淡道:“你可以试试,是你的执条剑快,还是我这把籍籍无名的短剑更快,更准。”
她这话是对暗中那把剑说的。话音刚落,就有一根冰棱落在她脚边,碎成了粉末,无声的表达着那把剑的愤怒。
水镜月继续道:“柔然人真的太少了。除却老弱妇孺,剩下的战斗力不足三百,而这之中,能将玄冥心法练至大成的有几个呢?懂得执明阵的还剩下几个?
瀚海宫自宫主以下,便是四大护法。二十多年前,瀚海宫的宫主在一场战争中失踪,生死不知。自此,四大护法便是瀚海宫中最强的战力,我很想知道,你们损失两位护法之后,还能挡住云国铁骑几次进攻。”
寂静中,一个声音终于响起——
“开阵需要两个人配合。”
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听着有些闷。不过很清晰,意图也很明显。
水镜月笑了,道:“不必。你知道答应带我们去找赤脚大夫就行。”
那把剑似乎有些不解,沉默了一会儿,“……好,我带你们去找他。”
水镜月看了看长庚,“别把这房子弄塌了。”
长庚伸手揉她的脑袋,笑了笑,“塌了才好。”
水镜月眨眼,笑了,“不错。呵呵,塌得越彻底越好,到时候推给瀚海宫就是了。”
几声巨响,冰层裂开,茅草屋塌了,塌得很彻底,冰屑与草屑齐飞,仿若下了一场秋雪。
冰屑飞舞之中走出一个人,手持长剑,一身冰蓝色长衫,却是之前在苏木院与长庚见过的两位刺客中的一人。
长庚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意外,水镜月转着手中的短剑,淡淡笑了,“瀚海宫,白虎护法,伏图。”
“不错。”伏图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中原武林还记得瀚海宫。”
水镜月道:“瀚海宫出动两位护法来杀我,是我该感到荣幸才对。不知赤脚大夫在哪里?阁下带路吧。”
伏图看着长庚将铁伐提起来,问道:“他不会有事?”
水镜月道:“放心,顶多两个时辰就醒了。不过,若是两个时辰没看到我想看到的人,我也不介意让他多睡一会儿。”
——虽然铁伐的眼睛是闭上的,但那痛苦的模样,是在睡觉么?
伏图没再说什么,在前面带路,去找赤脚大夫,“就在附近。不过有些危险,不知道月姑娘敢不敢进去。”
水镜月没搭理这句话,只道:“别走错路了,我不介意直接问问朱雀护法。只是,到时候我就不能保证他醒来的时候神智无损了。”
铁伐完全无法行动,这模样带着有些麻烦。水镜月掀开他的眼皮,也不知做了什么,铁伐自己站了起来,乖乖跟了上来。
走在前面的伏图回头,看向水镜月,道:“这次刺杀失败。你的确让我们很意外。”
水镜月咧嘴一笑,“多谢。”
伏图道:“为什么你对瀚海宫的事如此了解?”
这点伏图奇怪,长庚也奇怪。瀚海宫虽在北方战场很活跃,但实际上已经消失中原武林近百年了。而它之所以没有被江湖遗忘,更多的是因为玄冥心法。
如水镜月这般,对瀚海宫之事如数家珍的,少之又少。
至少,瀚海宫宫主失踪一事,是瀚海宫的机密,江湖中从未听说说。
水镜月自是知道伏图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个问题,淡淡笑了,道:“放心,不是你们内部的问题。”
她说着笑了笑,笑得有些尴尬,偏着脑袋,看了长庚一眼,很快又避开了他的视线,犹豫良久,才道:“是因为……你的缘故。”
长庚有些意外,“我?”
水镜月点头,摸了摸鼻子,“因为极寒真气。在江陵城的时候,廉贞查过你的来历……”
江湖中内力偏冷的心法很多,但练成极寒真气的门派少之又少,除了瀚海宫,最纯粹的极寒内力就是天山派的内力了。
——当然,冰泽心法除外。冰泽似乎从未出过江湖,跟乌炎一样,心法属于江湖未知的领域。
在江陵城的时候,长庚第一次使出极寒真气,见到的江湖人都很惊讶。很多人第一个想到天山派,但他又是西南王府的人……实在让人猜不透他的来历。
有能力查到瀚海宫的消息的人不多,刚好,那段时间,北斗七星之中,贪狼和巨门去了北方。廉贞便让他们打听了瀚海宫的消息……自然也都如实告诉了水镜月。
这些事,长庚倒是第一次听说,倒是没觉得不高兴。伏图知道不是自家人泄露消息,也松了一口气,“水镜宫的能力,倒是让人敬佩。”
他停了脚步,伸手指了指前方山坡,道:“就在那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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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牵星
山坡上有一座庙。
庙很小,有些破,还有些眼熟。
是上次水镜月和长庚来找汪晓春之时,遇上笑凤仙的地方。
水镜月不由挑了挑眉——瀚海宫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将他们当日的行踪打听得如此清楚。只能说,背后买她性命那人,是真的很想要她的命。或许,从她踏入金陵城那刻开始,脖子上那颗脑袋就被人惦记上了。一个江湖术士,会有如此实力?
伏图说,庙门口有阵法守护,是铁伐设下的,他解不开。
也就是说,要么水镜月和长庚自己想办法破阵,要么就把朱雀护法给弄醒。
水镜月转了转手中的长刀,“咚”地一声打在铁伐的肩头,斜着眼睛看那位白虎护法,冷笑道:“你信不信,我让他杀了你再自杀?”
伏图事先的确不知道水镜月会瞳术。但在设下这个局之前,他们做了很多准备,知道月姑娘的一些事,了解她的性情,无论怎么推演计算,这次刺杀即便不能成功,也足够他们全身而退。
如今虽然发生了些意外,但他觉得事情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相信,只要有人质在手,月姑娘定然不会对他们出手。所以,之前水镜月和长庚轻易破了执明阵,他虽然惊讶,却没有慌乱,一直都表现得很冷静,甚至有些从容。即便沦为人质,也如同一只潜伏的老虎,随时寻找着时机,准备亮出尖利的獠牙……
可是,他此刻觉得,他的计算偏差太大,事情或许会往某个他无法预计的方向发展。
他觉得他得到的情报有些问题,眼前这个女子跟他听到的那个月姑娘有些不一样……比他想象中要更不好对付。
旁边还有一个长庚……从那晚他杀易水楼杀手时的冷血手段来看,在知道他们要杀月姑娘之后,会轻易放他们离开吗?
在这之前,伏图觉得可以用人质换来自己和铁伐的安全。他相信月姑娘不会置那个赤脚大夫于不顾,更不会违背诺言。可如今,他有些不确定了,若是把人质交出去了,她真的会放他们离开吗?
他必须重新考虑退路。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她只说过用朱雀护法换回那个赤脚大夫,却从没说过要放他离开……走到山脚下的伏图脚步蓦然一顿,转身,看向水镜月,小心翼翼的问道:“放了那个赤脚大夫,你们真的会放我们离开?”
他的语气有些颤抖,跟之前镇定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似乎是被水镜月刚刚那句威胁给吓到了。
水镜月笑了一下,嘴角的梨涡很深,只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看着有些冷,“会。”
伏图舒了一口气,似乎放下心来,转身往山上走去。
破庙的门是开着的,破败的佛像之下躺着一个人,装扮跟之前见到的铁伐一样,只是,头顶的那根木簪挽不住凌乱的青丝,身上的青衫沾着污泥,那双赤脚冻得青紫。他背对着门口的方向,看不清面容,蜷缩的姿态和瑟瑟发抖的肩头,也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恐惧。
门口到佛台的距离不远,不足十步。
然而,就在这十步的范围内,布置着上千根丝线。丝线是透明的,此刻的天气不好,没有阳光,寻常人即便仔细分辨,也无法看清那些如蛛网般的丝线的走向。
“牵星阵?”
水镜月自然能看清那些透明的丝线,语气中有惊讶,更多的却是不确定。
听到她说出这个名字,伏图比她更加惊讶,不由转头看了她一眼,脱口问道:“你怎么会认识?”
水镜月没有回答他,倒是从他的惊讶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喃喃道:“原来如此……”
伏图没有听懂她这句话的意思,也不明白她从这阵法中看出了什么。不过,他明白了一点——这阵法困不住她。
水镜月却没有急着破阵,偏头看向长庚,道:“那些丝线看着柔弱,实际上比刀锋更利,丝线上或许有毒。水镜宫中有也有这阵法,用的是鬼医养的蚕丝。瀚海宫的话,多半是极北冰蚕丝。”
长庚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一步,笼在袖中的手指微动——
空气中有水珠凝结,却没有滴落,挂在透明的丝线上,悬在半空中,仿若一场凝固的雨。渐渐的,水珠越来越多,那阵法中的丝线渐渐显形,也渐渐变了形,渐渐下垂……如同在风雨中飘摇的蛛网,终究不堪负重,坠落的瞬间被一股莫名的冷风旋走,落在墙角的干草堆上。
空气很冷,看着这一切的伏图的眼神很灼热。水珠带着丝网坠落的时候,寒风吹过,入骨的冰冷让他清醒了几分……
“赤脚大夫?”
长庚抬手拦住水镜月,拍了拍她的手臂,道:“在这儿等着,我先进去看看。”
佛像下的赤脚大夫意识到有人来救自己,转过头来——
他的双手束缚在身前,口中塞着布团,脸色苍白,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扩散的瞳孔微微颤抖着,仿若极度的恐惧。
那张脸,跟之前铁伐装扮的那位“赤脚大夫”一样,没有易容的痕迹。
水镜月偏头看了伏图一眼,问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伏图却是抬眼看向了她身旁的铁伐,道:“刚刚在执明阵,朱雀护法的神情可比他现在更加恐惧。”
长庚走了过去,解开他手腕上的麻绳——那个结有些特殊,越是挣扎反倒绑的越紧,粗糙的麻绳在赤脚大夫的手腕上磨出了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伏图问道:“现在,能放我们离开了吗?”
水镜月抬手,推着木偶般的铁伐走进小庙,道:“着什么急?”
伏图跟了进去,“至少先把他的瞳术解开。”
水镜月没有理会他,放开了铁伐,手中的长刀紧了紧,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位赤脚大夫,淡淡道:“你最好别做什么蠢事。”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仍旧是看着赤脚大夫的,但伏图知道那是在警告他。他往后退了几步,几人远了些,也离铁伐远了些,举着双手表示自己不会带人逃跑。
庙中,长庚将赤脚大夫扶起来,靠坐在佛台旁,检查之后,发现他身上除了手腕上的伤痕,没有其他地方受伤,不过,他的脉象很虚弱,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内伤。
长庚拍了拍他的脸,叫了他几声。赤脚大夫的眼珠转了转,似乎恢复了一丝神志,看了看长庚,又看向水镜月,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