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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视金钱如粪土,厌恶一切权贵。他能住破庙啃馒头,但他讲究起来,比皇亲贵族更加讲究,奢侈起来比最纨绔的二世祖更加败家。重点是,他比一般的纨绔子弟要有品位得多,而享受高品位,自然要更多的银子。但是呢,这么讲究的一个人,却从来不知道好好拾掇拾掇自己,看上去实在很不讲究。
水镜月撇了撇嘴,喝酒,问道:“你怎么招惹碎玉阁了?”
笑凤仙朝她举了举杯,扯着嘴角,挑了挑眉,道:“阿月,若不是我还有几分了解你,定然会以为你是在故意跟我作对。”
笑凤仙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找郭青的下落。前段日子,他打听到郭青追杀的那两个恶贼,也就是仇羽和姚孟。他为这事儿特地去了一趟金陵府,然后,知道了最近的几起失踪案,也看到了月牙湖的那几具沉尸……笑凤仙看出了端倪,联想到最近黑市上巫术盛行之事,他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笑凤仙道:“阿月,你知不知道,背后那人在借极寒内力做什么?”
水镜月不自觉的倾身,“做什么?”
笑凤仙勾了勾嘴角,凤眼下的那滴泪痣都带着几分玩味般的笑意,“炼长生不死丹。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好像有人相信,当年的东方穆手中有一张炼制长生不死丹的药方,他在临死前把药方藏进了一件法器中。”
水镜月皱了皱眉,倒不是因为星祭阁或者旁的什么事。而是因为笑凤仙——
她一直都知道,笑凤仙此生追求的,便是长生。她虽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长生之道,但,笑凤仙追求的长生,跟金诞丁之流追求的长生不同,与人无害,所以,她对他的追求素来都是尊重的。尤其是在知道他有先天不足之症之后,这种尊重之中,又多了几分理解与悲悯。
笑凤仙端着酒杯送到嘴边,抬眼看她,“你知道我为什么来金陵城?”
水镜月道:“不是因为郭青找你喝酒?”
“呵。”笑凤仙笑了一下,喝尽了杯中酒,“找我喝酒的人那么多,我为什么就只答应郭青?为什么一定要跟他约在金陵城见面?你认识我这许多年,什么时候见我带着门下弟子出山过?蜀山派的道士,无论修的是斩妖除魔,还是长生之道,素来都比少林寺的和尚还超然,师兄为何突然派了弟子来参加什么武试?”
水镜月似乎想到了什么,手中的酒杯捏紧了些,神情有些紧张,问道:“为什么?”
笑凤仙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给她续了杯,道:“师兄给我算了一卦,他说我能在这里寻到我的长生之道。”
他跟她碰了碰杯,斜眼看着她笑,道:“师兄说我的机缘与皇室有关。无戚参加比武,是为了拿到第一,进入昭明宫,偏偏遇到你的弟子。我用白玉酒壶冒充东方穆的祭酒器,就快要联系上背后收购法器的老板之时,黑市上所有的法器突然消失了,传言说那个老板死掉了。阿月,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给我捣乱的?”
水镜月呵呵的笑了几声,掩饰性的举杯,道:“这个……只是巧合。我帮你要回酒壶,算是赎罪,如何?”
笑凤仙摆了摆手,道:“我自己的东西,自己会拿回来。那什么碎玉公子管的也太宽了,我就算是卖假货又如何?我那酒壶虽不是什么法器,但绝对值那个价。哼!笑某人的身价,怎么就比他东方穆低了?我用了几十年的酒壶,哪里就不如他用来讨好老天爷的酒壶了?”
水镜月耸了耸肩,没应声。
笑凤仙道:“希望那小白脸不要换地方,今晚我就去把酒壶拿回来,顺手牵几只羊,呵,好多年没做劫富济贫的事了,拿银子砸人的感觉还不错。”
水镜月喝着酒,淡淡的瞧了他一眼,道:“笑凤仙,碎玉阁里有不少宝贝,还有世上最贵的酒壶。不过,碎玉公子不会武,碎玉阁藏了那么多宝贝却从来没丢过东西,至少说明他身边的高手不少,吃了一次亏了还学不乖?”
笑凤仙挑眉,明显的不屑,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又笑了,眼角飞扬,看着她的目光还有几分炙热,道:“昨晚我在碎玉阁遇到一个人。那人问碎玉公子,世上最贵的东西是什么,是不是在碎玉阁,能不能卖给他。你猜,碎玉公子怎么回答他的?”
水镜月眨眼,“最贵的东西?碎玉阁每年都会出几张榜单吧,类似江湖百晓生的排行榜,不过排的就是天下价格最高的几类宝石玉器之类。”
笑凤仙拿起筷子,夹了一颗鱼眼睛放进嘴里,笑吟吟的摇了摇筷子,道:“碎玉公子说啊,他也不知道世上最贵的东西是什么,但那东西一定不在碎玉阁。因为,他就知道有样东西,标价比碎玉阁最贵的珍宝还要贵。”
水镜月原本对奇珍异宝什么的不感兴趣,碎玉阁收藏的所有玉石,在她眼里只分两种——能制作颜料的和不能制作颜料的。相比较而言,她倒是对怎么制造以假乱真的“珍宝”更加有兴趣。不过,听到这里还是有些好奇,问道:“什么东西?”
笑凤仙手中的筷子一转,指向对面睁着大眼睛的女子,道:“你啊。”
水镜月一愣。
笑凤仙晃着脑袋,笑眯眯道:“你知道如今想在青鸟楼挂上买月姑娘性命的悬赏令,赏金需要达到多少才有资格吗?”
水镜月终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斜了他一眼,“你要没事,我可走了。”
“当然有事。”
“那就赶紧说正事。”
笑凤仙凑近了些,认真看她,问道:“你究竟对易水楼做了什么?如今整个江湖黑道,居然没一个杀手敢接你的单子。”
水镜月咧嘴,假笑了几声,喝尽了杯中的酒,放下杯子,转身就走,“本姑娘绝对是吃饱了撑的才会跟来陪你喝酒……”
笑凤仙一愣,腾地一声站起来,“喂,丫头,还没结账呢!”
“你自己看着办!”
“阿月,你就这么走了会后悔的!诶,笑某人说真的!我遇上了一个人……哎,丫头,哥哥还有事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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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最贵
在水镜月跟笑凤仙一起前往紫霞山的时候,长庚刚刚过了一次堂,不过,这次审案的重点好像有些偏离方向了,赵大人问起了汪晓春的下落。若田完真是他杀的,赤脚草庐也是他毁的,那汪晓春呢?
寒山子其实是相信长庚的,昨日之所以有些不依不饶,只是因为刚刚得知弟子遇害,有些激动。今日这次来原本是想替长庚说几句好话,但府尹大人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看样子好像还想往长庚身上再加一桩命案……
寒山子从公堂上退下来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看着长庚的目光有些不一样了,带了几分同情与担忧……看样子是知道这次事情不简单……他原本想去监狱里看看长庚,不过,被金陵府的护卫拦下了,说什么原告不能见被告之类的……
长庚回到牢房之后没多久,迎来了今日的第一个访客。只是,这个访客让他实在有些意外。不过,是个让人高兴的意外,也就是惊喜——
来人是风寻木。
他仍旧穿了一身蓝衣,那把听海剑应该是在门口解下了,长发微乱,显得有些风尘仆仆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却不及往日那般灿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忧狱中人的状况。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隔着木栏看对面的白衣人,似乎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长庚起身,打开了牢房,“进来坐。”
姿态随意,语气自然,仿若这里是他在锦城的那间小屋,仿若他们昨日才见过面,仿若他只是来寻他一起吃顿家常饭。
风寻木的确是给长庚带了午饭。
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这牢狱倒是蹲得自在,看来我是白担心一场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进了屋,将手中的食盒放在的桌子上,道:“昨晚刚到金陵城,寻到你们的住处,没曾想听到你下狱的消息,吓出一身冷汗。饭菜是悦来客栈准备的,听说是阿月吩咐下来的,我去的时候刚好碰到那位来送饭的公子哥,替他带来了。”
食盒很大,菜倒是不多,关键是里面有个隔层,装了很多药——外敷的内服的,治外伤的治内伤的,药膏药丸药汤……
风寻木将食盒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你受伤了?”
长庚笑了笑,道:“阿月迷惑人用的。”
风寻木拿着一个红色的小药瓶把玩着,恍然道:“难怪,我就说水镜宫那么多上好的治伤药,她怎么买这许多寻常药。迷惑什么人的?跟你下狱有关?”
他刚问完又摆了摆手,道:“你先吃饭,等会儿冷了。吃完了再慢慢说,不着急。”
长庚给他倒了杯水,道:“不如你先说说你的事。七姑娘呢,没跟你一起来?”
提到唐小惠的时候,风寻木的神色明显黯了黯,还有几分苦恼,喝了口水,手指在茶杯柄上流连着,问道:“长庚,你说,世上最贵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长庚抬眼看他,有些不解,“怎么问这个?”
——风寻木可不是会想这种问题的人。
风寻木道:“我去唐家堡提亲,唐家大哥说,要世上最贵的东西做聘礼,才肯把小惠嫁给我。”
长庚正夹菜呢,听言惊得手中的筷子都差点脱了手。他自然不是因为唐家大哥的要求而惊讶……他定了定神,问道:“提亲?”
风寻木点头,“嗯,有什么不对么?”
长庚笑了,“很好。”
风寻木斜了他一眼,“别光说好,帮我出出主意啊。”
长庚道:“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据我所知,若你诚心跟七姑娘求亲,她就是舍了唐门门主之位,也会跟你走的。”
风寻木眨眼,似乎有些不信,“是这样?”
长庚挑眉,“别说你没看出来。”
风寻木挠着下巴,想了想,认真道:“我以前倒是也这么觉得,如今却没这个自信了。”
风寻木说起了自锦城分别之后的事,唐老夫人的葬礼,从锦城到恭州的同行,再到唐家堡入口处唐小惠那轻轻的一推……
原来,那日,唐小惠将风寻木推开之后,风寻木并没有追上去。他原想领着千影离开,但千影似乎更愿意留在唐家堡。
他们在唐家堡入口处的那座村庄停留了三日。千影闯唐家堡也闯了三日,最后,或许是看她伤得实在太重,唐家大哥问了她一句,为什么要留下。
风寻木想起当日的情形,仍旧有些不解,道:“千影留下,自然是因为舍不得小惠。可她当时却说,她想留下来学武功,以后回东瀛给家人报仇。更让我惊讶的是,唐家大哥听了这话之后,居然带她进去了。听说,如今她已经进了血狱。哦,血狱跟以前不一样了,不过仍旧很危险。”
长庚问道:“后来呢?你去了哪里?”
风寻木托着下巴,“很多地方。”
千影被唐家堡收留之后,风寻木便离开了。
在那之后的两个月,他过着跟他刚来中原的那年差不多的生活,一匹马,一把剑,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看过很多的风景,仍旧是信马由缰,金灵往哪儿走,他就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