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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柱,似乎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嘴角的笑容扩散,“她曾说过,若是我死了,会在荆山上放一整夜的焰火。”
白衣人终于转身,静静的看了她很久,缓缓摇头,道:“或许,死的会是我。”
红衣人掩嘴而笑,似乎很开心,道:“江湖传闻,月姑娘身边的白衣公子比月姑娘本人更难对付。本姑娘听后嗤笑一声不知天高地厚,却不曾想,长庚公子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只是啊,我杀人的本事虽比你高明。但你若死了,她必定会伤心。而我又不想她伤心,更不想她有一天也会来杀我,所以,我自然不会杀你。
可你的内力比我高太多,若是不抱着杀死你的信念,我必定赢不了你。如此,最后输的仍旧会是我。长庚公子,若是我输了,你会不会杀死我呢?”
长庚沉默着,眼神平静,长袖下的手指却不由收紧。
红衣女子敛了笑容,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会是你。”
长庚道:“我也没想到,会是你。”
红衣女子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长庚想了想,道:“若是八年前那件事,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只是一直都不愿相信。若是血墨的身份……三天前,在梧凰院见到你的时候,就明白了。”
红衣女子恍然的点头,问道:“那她呢?”
长庚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八年前那夜,她看到只有江南二十四水帮。等她回来的时候,血墨已经解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红衣女子笑了笑,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抬眼看他,认真道:“那件事,与水镜宫无关。”
长庚点头,“我知道。”
红衣女子似乎松了一口气,道:“你不用手下留情,这是我欠你的。她从前不知道是我,今后更加不会知道。不过,有个人……他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请你放过他?”
长庚抬眼看了眼遥远的南方,道:“听说南边起了战事。”
红衣女子笑了,“多谢。”
长庚转眼看她,道:“上一代血墨死了,你虽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弟子,但我知道把一切罪过都归责在你身上很不公平……甚至,把那桩罪孽算在血墨身上也很不公平。可是,我没有其他的选择。所以……”他说着,微微躬身行了一礼,“我很抱歉。”
“读书人终究是不一样。江湖哪有那么多道理,杀人偿命,父债子偿,这就是道理。”红衣女子笑了笑,明白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道:“你是让我也不用手下留情?”
长庚道:“我大概打不过你,但没那么容易死。”
红衣女子有些不解,问道:“你知道自己杀不了我,为什么还要约战?这不是你的风格。若是我没有死,你的仇又该找谁报?”
长庚抬眼,视线越过朝午门前的街道,看向淹没在夜色中的屋顶,仿若能看到那张犹自安睡的脸,淡淡的笑了,“从前,有人跟我说,若是她经历了跟我相同的事,一定很想报仇,却不会如我一般被仇恨困扰。我一直在想,若是她,会用什么方法来复仇。”
红衣女子微微愣了愣,随即笑了,眼睛眯成了月牙,道:“的确是她的风格。所以,打完这一架,一切就了结了吗?”
长庚道:“或许……能了结一部分。”
红衣女子没有再问下去了,“开始吧,放心,今夜,无论动静多大,都不会有人来打扰。”
“如此,最好。”
秋风起,雨未歇,巨大的红伞随风飘远,飘向东方,仿若划过夜色的火焰,又如同流淌在雨水中的血迹……
夜色更深,雨水更冷。
阁楼上的战斗很激烈,周围却很安静。数百位黑衣蒙面的血墨杀手守卫在远处,感受到身后激荡的空气和雨水,眼神平静,仿若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皇城之中,金陵城中,很多人都关注着这场战斗,很多人认出了战斗的双方,却更加困惑,不知道这场战斗为何而起。然而,所有赶来看热闹的人都止步在二十丈之外,没有人敢靠近这一方天地……
直到很久之后,那方波动的天空终于平静,远远的观看的人似乎听到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虽然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却不由心惊……
而在不远处,昭明宫的屋顶,重筝伸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挑眉笑了。
身旁的红袍银枪的男子见到那个笑容,眨了眨眼,问道:“谁赢了?”
重筝道:“看不清,不知道。”
“那你笑什么?”
“她生气了。”
“为什么?”
“不知道。”
这位大昭朝的大内第一高手是此刻笑得很开心。他不知道那个血衣女子为什么生气,但是她不高兴,他自然就该高兴。
此刻的他不会知道,等到黎明降临,他站在那座高高的阁楼之上,看到那座阁楼上的状况,明白前一晚的雨夜发生了什么事之时,会不会比血衣女子更加生气,会不会后悔在这个雨夜让御林军撤离了那座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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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黎明
黎明降临的时候,这场秋雨终于停了。
一袭白衣走出了这座还未苏醒的城市,站在飘摇的小船之上,回头看了一眼水雾迷蒙之后的天空……与此同时,沉睡中的女子仿若感应到什么一般,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疏忽间睁开了眼睑,漆黑的瞳仁很大,却没有焦点……
房间里很安静,她微微偏头,一团光映入眼中,温暖的橘黄色,轻轻摇晃一张墨迹点点的纸张……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没有穿鞋,没有穿外套,也没有去看那张纸上写了什么,打开房门——
一阵寒风吹过,凌乱的长发飞扬着,白色里衣晃荡着,单薄而清冷。房间里的烛光黯淡了,却又在房门关上之后再次升起……
她越过了小院,穿过刚刚苏醒的城市,一路往东,直到看到天边的那道光,才停了下来……初升的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红彤彤的朝阳映在她的眼睛里,金色的晨光散开了白色的水雾,洒在她身上……可惜,并不温暖。
她觉得有些冷。
晨风穿过山谷,长发飞舞着,遮住了面容,挡住了前方的阳光。她抬手,拂开乱发,在唇边做了个圆筒,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那刚刚升起的太阳大喊着——
“长庚,你个笨蛋!笨蛋!!笨蛋!!!”
喊完了之后,她似乎觉得仍嫌不够,抬脚,用力踢出一颗石子,仿若想将那颗红日射下来似的——
“嘶——”
她刚刚踢完,才意识到自己出来的时候没穿鞋,刚刚也忘了用内力,太阳没射下来,倒是踢得她脚趾头生疼。不过,她那一声抽气声还未落地,就听见山下传来一阵喊声——
“哎哟!疼死了!”
——那颗石子没射下太阳,倒是打中了一个人。
她听到这个声音,意识到是自己那颗石子惹的祸,心道一声不妙,转身就想逃,却不料,一个声音从山下飘上来——
“是月姑娘吗?”
声音不大,却很清晰,也很熟悉。
水镜月站住了,抬眼看过去,有些意外,“君莫笑?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的确是君莫笑,身旁还有几个少年,其中一个正捂着脑袋好奇的看过来,想必是刚刚那石子的受害者。
君莫笑看到水镜月的时候,比她更加惊讶,不过,那惊讶只在眼中一闪而过,便化作了担忧。他三两步上了山,走过来之时已经解开了外套,披在她肩头,站立的位置刚好挡在了风口,没有问她为什么在这里,也没有问她怎么会如此狼狈,抬手指了指,道:“那边是君子学院,这座山就在微雨湖的东边,我带学生来晨练,正准备回学院。”
水镜月看了看山下的学生,又看了看山林掩映中的学院,才意识到自己一大早的居然跑了这么远……她摸了摸鼻子,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来看日出。”
山下的少年听得惊奇,看着她那双白玉般的赤脚,转头看了看天边红彤彤的太阳,只觉得这位传说中的月姑娘……真的很不同寻常……
君莫笑道:“吃过早饭了吗?学院的伙食不大好,一碗热粥还是有的,可以暖暖身子。”
水镜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衣衫不整的,挠了挠脑袋,道:“我这样进去,会不会不大好?”
君莫笑道:“无妨。学院里有不少女先生,应该能找一套合适的衣服。”
他说得这般自然,水镜月心中那股羞赧之意也不自觉的消散了些,想了想,觉得这么回去也挺狼狈的,便点头答应了。
君子学院的伙食自然比不上悦来客栈的早膳,也并没有太糟糕,至少,热粥熬得不错,暖暖的。
不过,到了学院之后,水镜月才发现,君莫笑请她来这里,并不仅仅只是为了喝一碗热粥。
她在学院的食堂里见到了赤脚大夫,汪晓春。
那晚,汪晓春和元战等人走出紫霞山之后,才发现郭青不在。于是,元战回去找郭青,谢仪行带着其他人进了君子学院。这几天一直下雨,其他人都是江湖人,冒着风雨就离开了,汪晓春却是留了下来。
汪晓春见到水镜月的时候,没有提那晚的事,自然也没有提元战或者郭青。如今,他看到水镜月的时候也没有最初那般失态了,端了碗热粥,坐在她对面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说着在梧凰院的事,说自己是如何被抓的,那些人抓了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想要做什么事,而后他又是如何缓解太后的病情,如何取得石君禄的信任,如何救下元战等人……
他说得很琐碎,时不时还插几句医学方面的知识,骂几句不知所谓……水镜月的热粥喝完了,却感觉更饿了,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便又要了两个馒头,慢慢的啃着,听着对面的赤脚大夫碎碎念……
食堂里的学生很多,对学院里的这位客人很好奇,尤其在知道她是月姑娘之后,不过,都只远远打量着,没有过来打扰他们……
“阿月,我刚刚遇到一个人。”汪晓春的故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讲完了,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水镜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道:“刚刚?”
汪晓春笑了,道:“重点在这里吗?比刚刚更早一点,太阳还没升起来,天色微明的时候。”
水镜月撕着馒头,慢悠悠的吃着,点头,“嗯。”
汪晓春叹了口气,道:“听说你一直在找我,想让我回杭州接手你父亲的位置。若是没发生这件事,若是早几天,早两个时辰,我估计不会答应你。”
水镜月笑了笑,“所以,师叔,你现在是答应我了?”
汪晓春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和的笑着,“是。不过,你不用叫我师叔,叫叔叔吧。”
水镜月笑着点头,“嗯,谢谢叔叔。你什么时候回去?今日就出发?我送你。”
汪晓春摇了摇头,笑得有些无奈,“我写了信给天枢。阿月,你不用管我,去做你该做的事。”
水镜月沉默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汪晓春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离开了,在门口遇到君莫笑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的水镜月,道:“最终,她也没问我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