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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着两个晚上没睡,之前因为心有所虑,并不觉得累,这会见到想见的人,说出想说的话,心情放松之后,而且,这个怀抱很温暖,很熟悉,让她觉得很安心,很快就觉得困倦了。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眼是一片熟悉的白影。她眨了眨眼,看到熟悉的眉眼,笑了。她想起自己有件很重要的事忘了说,微微皱眉,看他的眼神很严肃,道:“你不能去战场。”
长庚侧着身子,半躺在她身边,一只胳膊环着她的脑袋,闻言淡淡笑了,伸手揉了揉她散开的头发,道:“我是去找瀚海宫的,不会在战场上出手的。”
水镜月放心了,拉着他的手,问道:“去找那颗转运珠吗?”
“嗯?”长庚似乎有些困惑。
水镜月眨眼,“不是?那你……他们做的事的确天理难容,但也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如今又身陷战火……”
长庚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耳朵,道:“只是去确认一些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东西,瀚海宫从前失踪的那位宫主是冰泽,她或许会留下一些关于冰泽心法的东西。转运珠是什么?”
水镜月道:“石昱文的一颗珠子,石家的传家宝,是东方神相给石君禄的。我听了石昱文的描述,那颗珠子里仿若装着整个星空,多半就是开启星祭阁那片星空的钥匙。不过,石昱文把它弄丢了,我猜大概是被他爹拿走了,如今应该在瀚海宫手中。”
长庚微微愣了愣,松开握着她的那只手,也不知怎么动了动,再伸手,手心里卧着一颗珠子——
晶莹剔透,仿若一轮缩小的圆月,泛着淡淡的天青色,流转着淡淡的银辉,仿若星空。
水镜月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微微张了嘴,伸手拿过那颗珠子,“真漂亮。”
虽然她见过那颗假的,碎玉公子的手艺也的确很好,足以以假乱真,但她的视力比一般人好,几乎一眼就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别。
——这一颗珠子里的星空,跟真的似的。
水镜月举着那颗珠子,眨了眨眼,问道:“那天晚上,你遇到瀚海宫的护法了?”
长庚点头,道:“青龙护法,也是他们的代理宫主。”
水镜月偏头看他,“这么说,你去看过星祭阁的那片星空了?”
长庚摇头,沉默了会儿,道:“那片星空……没了。”
“嗯?”
长庚看她的眼睛,淡淡的笑了,“毁了。”
水镜月微愣,随即似乎明白过来什么,笑了,伸手抓着他的衣襟,将脑袋埋进去,笑得很开心,“东方神相若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长庚似乎认真想了想,道:“大概是会的。”
水镜月笑了会儿,闷闷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长庚道:“快午时了,饿不饿?起来吃点东西?”
水镜月点了点头,却是没起,反倒往他怀里钻了钻,道:“嗯……登基典礼是不是结束了?你不去没关系吗?”
“没关系。”长庚垂着眼眸看她,顿了顿,又道:“他会封你阿姐当皇后。”
水镜月微微一愣,随即却有些不满,咕囔道:“可他还有三千佳丽!”
长庚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似乎是安抚,沉默了会儿,道:“阿月,有件事……我……”
长庚说话的声音素来都不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懒散,凉凉的有些冷,却总让人觉得很安稳,很少像这次这般犹豫,吞吞吐吐的。水镜月有些奇怪,仰头看他,眼中有些好奇,带着几分困惑。
长庚却移开了视线,似乎有些心虚,喉头滚动,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道:“当年,你阿姐离开水镜宫,跟我有关。”
水镜月睁大了眼睛,吃惊得很明显。
长庚见她半晌没出声,有些不安,转眼看她,小心翼翼问道:“你……怪我吗?”
水镜月垂了眉眼,脑袋抵在他胸口,沉默着摇了摇头——
其实,稍微想一想,她就能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大概能猜到他做了什么,跟水镜花说了什么,又是为了谁才这么做的。即便水镜宫所有人都因为大小姐的出走而责怪他,她也没有资格怪他。
长庚伸手揽过她的肩头,下巴在她头发上摩挲着,轻声道:“抱歉。”
水镜月笑了笑,抬眼看他,道:“所以,你很早就见过阿姐了?她跟我是双生子,分明长得一模一样,但宫中很多人都说,我们长得不像。”
长庚想了想,似乎回想起当年初次见到那个如水一般的女子的情形,道:“眉眼不大像,气质也不一样。”
水镜月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传来一阵“咕咕~”的叫声……她仰头,眨着眼睛皱了皱眉,无辜的模样显得有些可怜,道:“饿了。”
长庚笑了,低眉,轻吻她的眉眼,“我去弄点吃的。”
***
今日的燕京城很热闹,新帝登基,普天同庆。
当水镜月在长庚耳边说出那句想念的时候,水镜花在侍女的陪同下出了华椒殿,看着站在台阶之下等待的黑衣冠冕的男子,含笑伸手,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里,然后,随他一起,登上尊贵的龙凤撵……
在长庚跟水镜月说起那段往事的时候,水镜花也想起的那晚的情形。直到现在,她想起那晚自己离开镜花阁时心情,也有些无法相信,从未走出水镜宫的那个柔弱女子,居然也会那般绝然……当时的她,怎么会有勇气踏出那一步呢?
下了步撵,她随着他一起登上高高的台阶,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温暖,她知道以后的路或许并不那么顺利,但她从未后悔来到燕京……也庆幸,三年前那个晚上,她唯一的一次叛逆。
在燕京再次遇到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位白衣公子,她很意外。但是,她从未怪过他,甚而有些感激他。她有时候会想,若是那晚那个白衣公子没有出现在她的卧室,她会不会那般义无反顾的出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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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花开
三年前,水镜月回到灵隐山的那夜,整个水镜宫中,几乎所有人都失眠了。
那夜,北斗七星收到了五行石出世的消息。
那夜,墨千殇带着萧凌云来到了这片灵山秀水。
那夜,从北高峰回到镜花阁的水镜花,也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就一直辗转反侧,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回想着水镜月的那两句誓言,心中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从今以后,你在‘花前’普救含灵之苦,我在‘月下’替你斩尽百鬼众魅。”
“从今以后,我是藏在你身后的利刃,你就是我的眼睛。”
她知道,水镜月是想说服她的配合明天的手术的。
她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想起三岁那年水镜月请求爹爹教她医术时的那双眼睛……那个时候,她跟所有人一样,都认为水镜月伤好了之后,一定还会再来的,只要她还活着,只要水离城没有点头,她就会一次次的尝试。可是,水镜月没有来,也再没提学医的事。
她还记得,小时候的水镜月很喜欢养各种小动物。因为整个水镜宫没人理会她,任何跟她稍稍亲近些的人,都会被水离城用各种方式支开。
有一次,水镜月不知从哪儿捡回了一只小猫,那猫才出生没多久,生了病,被主人给扔了。水镜月把它捡回来,从魔医华重山那里要来了不少药,又从怪医王九天那儿顺来不少猫粮,一日三次的喂它吃食喝药,因为王九天说猫儿太小,又生了病,吃不下猫粮,水镜月每次都将猫粮泡了水,碾碎了一口一口的喂它。
可那猫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十分不买她的账,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给吐出来。水镜月以为它不知道怎么吃东西,就小心翼翼的掰开它的嘴,将汤药灌进它喉咙里。可那猫儿被她掰开嘴之后就那么张着嘴斜眼瞧着她,就是不肯把那口汤咽下去,汤汁从嘴角流出来,弄得一身绒毛湿哒哒脏兮兮的。
水镜月急的一日三次的抱着它往王九天的宅子里跑,弄得王九天都烦了——“要不我把它拆了,给你重新缝一个健康又听话的?”
五天后,那猫儿奄奄一息,水镜月抱着它来到镜花楼——“阿姐,你能救救它吗?”
也不知是那猫实在太讨厌水镜月,还是水镜花比较讨小动物喜欢。宁愿饿死也不愿喝一口水的猫儿,到了水镜花手里就变得异常乖顺,汤药送到嘴边就主动张开嘴,吃下去还喵喵的叫唤了两声。
水镜花说——“放我这里养几天,等它好点儿你再来接它吧。”
水镜月却摇头——“不用了,它不喜欢我,送给你吧。”
后来,那只猫病好了,偶尔水镜花会带它去水月阁串门,可水镜月却再没抱过它。
那天晚上,水镜花躺在被窝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黑漆漆的床顶,关于水镜月的那一点点记忆在脑子里来回旋转,最后总是定格在她站在望月楼上许下誓言的那一幕。
水镜花意识到,这个跟她一胎双生的妹妹,长得跟她那么相似,性情却是一点都不像。水镜月喜欢一样东西的时候,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总是那么拼命,不顾一切得近乎疯狂,可是,若是她决定放手了,却也决然得近乎无情。
无论对旁人,还是对她自己,都是如此。
可是,那是她的眼睛啊。不能学医了她可以学武,猫儿没了她可以再去找一只雀鸟,可眼睛若没了,就是真的没了,不是其他什么东西能代替的。
水镜花心思烦乱,听见外面阿璎似是在跟谁说话,于是披了衣服起身,走下阁楼,正巧见到阿璎进门,问道:“阿璎,是谁来了?”
阿璎见她面色憔悴,眼底一圈乌青,眼睛里还有血丝,有些惊讶,“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水镜花看了她一眼,盯着她怀里的一团雪白,眨眨眼,“雪貂?”
阿璎点头,“是千殇少爷送来的,说是病了。”
水镜花讶然:“千殇哥哥回来啦?他在哪儿呢?”说着就要出去寻他,可开门之后外面哪里还能见到人影?
阿璎见水镜花有些失落,上前安慰道:“千殇少爷是回来观礼的,会住几天的,大小姐养好精神,明日就能见到他了。”
水镜花将那只雪貂抱了过来,道:“我睡不着。”
阿璎听了皱眉,脸色愤懑,道:“定是二小姐跟您说了什么,我就知道,她准没安什么好心!”
“阿璎!”水镜花有些无力的挥挥手,“你先去休息吧,我先看看这雪貂。”她明知道阿璎跟水镜月之间有嫌隙,本就不该在她面前提这事。
水镜花上楼去了,阿璎在她背后道:“大小姐,我去给您熬点安神汤,您总不能一夜不睡,宫主见了会心疼的。”
水镜花刚进房间,却见房里已经有人了——
一个白衣男子坐在窗台上,两只腿挂在外面,身子微微倾向屋子,是个很英俊的男子,看着斯斯文文的,只是面色有些冷,眼眸微垂,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第一次有陌生的男子闯入她的闺房,水镜花也不知为何,见了他却没有叫出声,只是睁大了眼睛看他,似是好奇多过害怕。
白衣男子轻笑一声,薄唇微动,声音很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