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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雪道:“你怕输?”
叶霓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上次那件事,若不是先帝动手快,你以为,我会那般轻易放过你?”
萧暮雪的眉头皱得有些深。叶霓裳说得是两年前她前往西域之事。那次她回来之后,被罚八十军棍,削去了云中府的一应职务。很多人都以为,当年她受到的处罚是因为那场战争的失败,也有少数人以为是因为寻找黄金城的失败。但实际上,她很清楚,先帝是为了平息叶霓裳的怒火才降下那般严重的惩罚。
西域是叶霓裳的云西军镇守的地方。萧暮雪穿过边境前往西域,若是秘密寻找黄金城,没有告知叶霓裳也算正常,但她那次是趁着叶霓裳跟夏成林交战的时候,带着云内军在开都河跟整个西域开战,不仅打乱了叶霓裳在西域的多年布局,还明显有意插手西边的意思,让叶霓裳十分恼火。
不过,即便是如今,萧暮雪也没有真正理解叶霓裳生气的原因——那件事牵扯到皇位之争。这种把保家卫国的将士用来争权夺利的行为,才是萧家惹怒叶霓裳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叶霓裳才会觉得萧暮雪的目光太过短浅,不管她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家族,她的目光永远都只落在燕京城,这不是一军统帅该有的气度。
叶霓裳道:“若我是你,在禁令解除的第一时间便会请命前方云中城。”
“我当然会去。”萧暮雪问道:“不知道叶将军何时出发?”
叶霓裳道:“这要看陛下的意思。不过,无论如何,长至节之后,我一定会离开。萧将军若是回来了,你也可以这么转告他,无论是轻云营还是赤云营,我都没有兴趣。”
萧暮雪微微躬身,转身走了,“如此,想必在长至节上还能见到叶将军。”
云上军也已经出了城,街道上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热闹。
水镜月也准备离开了,转头看了眼少咸宫的方向,想着该去看看自家姐姐了,前一晚进了宫却没去见她,定然会挨骂……
“林泽怎么样了?”叶霓裳突然问道。
水镜月眨了眨眼,“大概还不错,你有空可以去看看他,他好像没什么朋友。”
叶霓裳对她的态度太过变幻莫测,让她有些捉摸不定。
叶霓裳笑了一下,顺着她刚刚的目光看向少咸宫高高的城墙,转移了话题,道:“月姑娘,你觉得北海水军该出兵高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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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 山河
支援高丽是云国一早就确定的政策。只是,那时候北方还很太平,先帝没有去世,萧伦也没有受伤。
而如今,云国北方战场失利,新帝刚刚继位,内政不稳。虽然大昭与云国已经和谈,但是两国的仇怨并不是这一两年的时间便能化解的,谁也无法保证大昭不会趁机北上。
水镜月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这件事不是她能决定的,她的看法并不重要。她这时候看向少咸宫,想的只是等会儿见到水镜花的时候该怎么办,该怎么让她消消气……
叶霓裳似乎也只是因为看到云凌波,所以才随意一问,并没有指望她回答。她拱手告辞,道:“月姑娘,长至节是云国很重要的节日,到时候记得去看看热闹。”
叶霓裳离开了,水镜月甩了甩脑袋,转身往少咸宫的方向走去。
她走得不快,时不时在驻足在路边摊停一停,走进一家店里瞧一瞧,最后在一家糕点铺子时特地进去买了一提糕点,算是给水镜花道歉的礼物。
等到她走到少咸宫的时候,云凌波已经不在了,萧凌云仍在宫墙之上,仍旧看着云上军离开的方向,看上去似乎有些担忧。
不过,水镜月还未走到宫墙之下就被一人拦住了——
明靖。
少咸宫的宫墙之外有一条人工河,名为四方河。明靖此刻就站在四方河上的一座石桥的中央,脸上没有水镜月熟悉的笑容,显得那双怒目愈发的严肃。
“明靖师叔?”水镜月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迎了上去,行了礼,问道:“是阿姐让你来接我的吗?”
明靖沉默着摇头。
水镜月眨了眨眼,抬头看了眼宫墙顶上的萧凌云,“师叔担心我揍他啊?”
城墙之上的萧凌云伸手摸了摸鼻子,笑得略无奈。
明靖仍旧摇头。
水镜月咧嘴一笑,“莫非师叔是来找阿月一起去喝酒的?”
明靖这回没有摇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点头。
水镜月挠了挠脑袋,道:“我正准备去见我阿姐。前晚她知道我来了,却没去见她直接就走了,这会儿估计正生气呢。要不,我们去宫里偷几坛御酒喝?诶,萧凌云,你那儿藏了好酒没?”
明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水镜月这会儿也明白了——明靖是来拦着她不让她进宫的。
明靖开口说话时的声音太大,这会儿宫门口人来人往的,他自然不会开口。但是,他知道水镜月懂唇语,却仍旧只是沉默,说明事情很严重。
她心下一凛,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阿姐怎么了?”
明靖摇头,拍了拍她的手,是说水镜花没事,让她放心的意思。他想了想,伸手,拉过她的手,在她手掌上写了一个字……他刚还未写完,水镜月便认出来了——
那是一个“凶”字。
明靖在预测凶吉方面很有天赋,就跟水镜月从来不会迷路一样,是一种几乎直觉的本能。不过,水镜月小的时候,她的老师,明心和尚跟她说,这是佛修达到一定的境界,通了天眼之后具有的能力。水镜月小时候懵懵懂懂的,还真信了。等到后来在江湖混得久了,才知道当年大和尚跟她胡诌了不少这种谎话。
思绪飘得远了,水镜月想起自家的和尚老师,倒是笑了,“莫非,师叔算出这少咸宫会是阿月的埋骨之地?”
若是旁人,听一位得道高僧告诉自己接下来去往哪里会发生血光之灾什么的,多半会问问该怎么避灾。即便非去不可,心境肯定会有所波动,也必定会更加谨慎。但水镜月不一样,她已经听过不知多少这种话了,不知有多少人跟她说过比这更凶险的预言,所以,她看到这个字反倒松了一口气——
就像苍烬说的,他们这群人,去哪里没个血光之灾啊?
明靖对她的满不在乎很是不满,微微蹙眉,瞪了她一眼——他长得本就带着几分凶相,这一瞪眼,还是很有几分威慑力的。不过,水镜月跟他很亲近,显然没有当回事。
“大师!”萧凌云见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对,在宫墙之上喊了一声,“不如边喝酒边聊?今年西域来的葡萄酒还不错。”
“葡萄酒?”水镜月眨了眨眼,“是浪子山庄的商队吗?”
萧凌云道:“正是。不过,半个月前就下中原了。”
水镜月咧嘴一笑,一只手抱着九灵,一只手去拉明靖的衣袖,道:“师叔,您老就安心吧,这少咸宫还有谁能打得过我?再说了,就算真有人想害我,不还有师叔在吗?”
明靖无声的叹了口气,没有跟她一起进宫,转身往太庙的方向去了。
水镜月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萧凌云也已经下来了,亲自把她迎了进去。原本一般人进宫,武器都要解下,宠物之类的也要经过检查,而且,水镜月脸上的面巾也实在太扎眼。不过,在一个年轻的士兵提出让水镜月摘下面巾的时候,一句话还未说完,皇帝的视线便漫不经心的扫了过来。然后,等门口的几个将士回过神来,萧凌云已经带着水镜月走远了。
从宫门进来之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有不少岔路,跟燕京城东的胡同巷子有得一拼,水镜月问道:“萧凌云,你好歹也是皇帝,身边怎么连个侍卫都没有?”
萧凌云道:“不是刚被你气走了?”
“让我师叔给你当护卫,你的面子倒是挺大。”水镜月呵呵一笑,有些好奇,问道:“你跟明靖师叔是怎么认识的?”
萧凌云道:“三年前去中原的时候,在晋城遇到千殇,他给介绍的,当时我们在女娲庙里住了几日。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和尚,不知道他武功这么高。不过,他是跟你姐一起来的燕京,至于他为什么会帮我,我比你还迷糊,你什么时候问出来了,跟我说一声?”
“放心好了,他不会害你的。更确切的说,他不会害任何人。你别看他武功高,却不怎么会打架的。”水镜月咧嘴笑了,手中的长刀一转,道:“说起来我跟你认识这么久,还没好好比过吧?去见我阿姐之前,先切磋切磋?”
长庚曾告诉萧凌云,若是水镜月知道她姐姐进宫了,估计杀了他的心都有了。水镜月劫走了和亲公主,完全印证了长庚的猜想。所以,在知道她来了燕京之后,萧凌云一直在想着该怎么避开她。就是在刚刚,他站在宫墙之上看到水镜月往少咸宫的方向走来之时,他都很想直接追着云凌波去他王府里住一阵了。不过,这会儿听到这番话,却完全没有要逃的意思,反倒也有些兴致——身为武者,他是真的很想见识见识水镜月的刀,很想知道她如此年轻就打败明靖大师的原因。
比试的地点在御书房门口,院子里的护卫宫女之类都被赶走了。萧凌云虽有胆量接受水镜月的挑战,却没信心赢她。他虽没脸没皮的习惯了,但身为皇帝的尊严还是要维护的。
萧凌云是用剑的。他手中的剑很特殊,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成的,蛛网般的沟槽包裹着剑身,表层仿若镀了一层极浅的金色,却并不耀眼,仿若将所有的阳光都吸收掉了,不泄分毫。
“好剑!”水镜月忍不住赞一声,“叫什么名字?”
萧凌云微微皱眉——他总觉得她刚刚像是在骂人,不过,抬眼看到她眼中的星光,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手腕一转,剑尖前指,“遮天剑。”
他没有胜算,自然不会跟她客气,不等她先出手,直接一剑斩了过去。
水镜月抽刀抵挡,却发现那一剑的力量有些超出她的想象,让她错觉斩过来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座山。
她微微有些惊讶,不过,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剑蕴含的力量,更以为剑意当中那种理所当然的气势与光明正大的气魄。
只是,不管是力量,还是气势,她很少会输。
她一刀劈开了那山。
山开,剑势陡转,有大河自天边而来,从山间流过,水击三千里,气势磅礴。
大河是汹涌澎湃,水本身却是没有形态的至柔之物。刀能劈开山,能断开水吗?
水镜月觉得很有意思,面巾下,嘴角轻轻一挑,手腕微动,弯月般的刀尖轻轻一挑——
水花飞溅,河流如白练般飞扬,升入长空,水雾弥漫,化作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雨打山河碎。
“叮——”
萧凌云手中的剑脱手,飞入长空,如山河一般坠落,插入青石板中,削石如泥,入地三分。
“我输了。”萧凌云伸手拔出了剑,虽然早就料定了这种结局,但仍旧有些失落。他出手就是最厉害的招数,没想过赢,却也没想到连她的衣角都没沾到,还直接被人卸了兵器。
不过,萧凌云不知道的是,水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