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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
刚刚到达湖边的白衣人惊叫一声,不及停下,后脚发力,溅起飞泥点点,白影如箭矢般飞跃过湖面,堪堪在黑影坠落在树梢的前一刻接住她。他前进的速度太快,没法停下,足尖索性在树梢轻轻一点,再次借力,飞跃至瀚海对岸。
黑白的影子落地,长庚屈膝蹲下,低头看怀中的人,伸手拂开她额前的头发,见她脸色苍白,不由蹙眉,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语气担忧,“阿月?”
水镜月没有睁开眼睛,嘴角却是弯了弯,伸手越过他的肩头,搂着他的脖子,“嗯”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一定没事。”
长庚稍稍松了口气,伸手将她抱紧了些,摸着她背后的长发,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水镜月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动作却很像是在撒娇,“累。”
她觉得累,一个是因为赶了很远的路,更重要的却是因为刚刚那一招“杏林春暖”耗尽了她的内力。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在降落的时候,才会从半空中掉下来。这会儿别说站起来了,她动动胳膊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因为冰雪刚刚融化的原因,湖岸边的草地上湿漉漉的,水流汇成一股股小河流向瀚海。
长庚抱着她起身,用内力弄干她的衣摆,道:“累了就睡一会儿。”
这时候,不远处的阿离也跑了过来,九灵从猫包里探出脑袋,“喵”地叫了一声。长庚抱着水镜月走着,阿离就跟在他身后,时不时还蹭了蹭他的背,似乎是想让他到它背上去。九灵从猫包里钻了出来,跳到长庚的肩头,歪着脑袋打量了会儿睡得正熟的主人,似乎在考虑这会儿它跳到她身上会不会把她弄醒了……
走了很久,水镜月终于睁开了眼睛。
“醒了?”长庚低眉看着她的眼睛,“再睡一会儿?”
水镜月动了动,似乎是想下去,却被抱得更紧了些。她弯着眉眼笑了,伸手抱着他的脖子,这时候,她才发现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衣,问道:“你的外套呢?怎么穿这么少?”
长庚的外套还在丑奴那儿呢。他想起来,回头看了一眼,不过,并没有看到丑奴,只看到了瀚海之中那棵高大的树。
他问道:“那是扶桑树?”
刚刚水镜月使出的那一招是杏林春暖,威力比从前大了太多。那棵扶桑树是从阴阳棺中长出来的,而阴阳棺,据说是扶桑树开出的花朵。
只是,瀚海之中长出的那棵树,跟闲云岛的扶桑树有些不一样。树上开出的那些红色花朵,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就已经败了。那棵树也停止了生长。
长庚能感觉到,玄武印解开了,而这棵树生长的时候,将所有的冰泽之水都吸收了。
水镜月道:“不一样,还没有名字呢。”
长庚道:“既然是你种出来的,你取个名字?”
水镜月想了想,道:“不如,就叫寻木?”
长庚的脊背僵了僵,微微皱了皱眉——寻木?风寻木的寻木?
水镜月说出口才想起来这个名字已经被人抢先了,皱了皱鼻子,道:“怎么能这样呢?好不容易想到这么合适的名字。不管了,反正阿晚那个也是假名。就叫寻木了。”
她说完了,见长庚没出声,抬眼看他,见他脸色不大好,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抱得太累了?放我下来。”
长庚皱眉,收了收臂弯,“不放。”
他的声音有些大,像是真生气了,不过,语气虽霸道,却更像是在掩盖着什么,隐隐还藏着几分委屈。
水镜月微微愣了愣,没敢动了,趴在长庚肩上的九灵似乎也觉出气氛不对,“嗖”地一声跳到阿离背上了。
良久,长庚叹了口气,道:“饿不饿?”
他这一问,水镜月倒是真觉得有些饿了,点了点头,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长庚道:“你想去哪里?”
水镜月笑了,“你走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呢?”
她想了想,道:“去西域吧。听说那边正在打仗,巫医谷不知道有没有事,还有浪子山庄。我在东海遇到了雁长飞和空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说这件事……”
水镜月还未说完,长庚突然道:“不去。”
水镜月眨了眨眼。
长庚低眉,亲了亲她的眼睑,道:“换个地方。”
西域虽有些乱,但夏成林和叶霓裳都在,浪子山庄、昆仑派和天山派也不会坐视不理,还有躲进了黑森林的横舟庄……水镜月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确不需要担心,便道:“那去南方?听说千殇哥哥受伤了,离火宫被海盗占领了……”
长庚微微皱眉,道:“再换一个。”
水镜月抬眼看他,“那要不然去西欧?那边的战乱平息了,南方的战事也就不用担心了。师父应该也在那边的,诶,你说他在索飞船上留下那两个血字的时候,是不是就预料到这一天了?”
长庚突然抱着她转了个弯,往北方走去了,“我们去北方。”
水镜月有些不解,“去北方做什么?”
长庚想了想,道:“找如眦鱼。”
水镜月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睁大了眼睛看他,“啊?”
她刚一张嘴,长庚便低头,封住了她的唇……等到水镜月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马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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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传说
两年后。
云国,商城。
一对少年男女骑着马儿停在了一家小酒馆门口。
少年一身青衣,背着把剑,剑鞘却是粗糙的牛皮。他个子高挑,长得并不如何俊朗,一双眼睛却是十分的灵动,一看就是个鬼精的。只是,因为连着赶了太久的路,少年的眉眼间有些疲惫。
少女看着比男子小了几岁,鹅蛋脸大眼睛,长得清甜可爱,却穿了一身白色劲装,黑色的皮靴上插着把匕首,透着几分爽利劲儿,倒是比那身旁的少年更加利落。
少年下了马,道:“千影,先在这儿吃点儿东西吧。”
少女点头,“嗯。”
这对少年,就是阿杰和千影了。
两年前打仗的时候,唐门和幻海宫都加入了战场,但他们却被扔进了血狱,直到一年前才出来,而那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
进了酒馆,阿杰要了两个小菜,一壶酒,又问道:“有面条吗?”
酒馆很小,除了老板,就只一个小二,听言摇了摇头,道:“客官等会儿,我出去帮您买来。”
阿杰点头,“多谢。”
这会儿并不是饭点,店里的生意却还不错,酒馆里有个说书人正在讲故事,不少客人都只是来喝酒听故事解闷的。
那说书人年纪不大,不过二十来岁,说的是江湖故事,这会儿正说到江湖百晓生的兵器榜,讲完了排名第一的青麟刀,又讲起了排名第二的月下刀,说起这把刀的主人的故事……
月下,月姑娘的刀。
月姑娘已经在江湖中消失了两年,她的故事被人口口相传,成为了江湖传说。
说书人的故事从江南二十四水帮说到闽南日月教,从五行石的传说说到两年前的那场战争……故事的最后,讲到瀚海之央的那棵名为“寻木”的大树,总是带了些传奇色彩,让人有些难以相信。
阿杰已经听了很多遍了,有些故事他还亲身经历过。说书人的故事有些并不真实,他起初还会跟人争辩两句,后来,渐渐地,大概是觉着争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也就不争了。
他最关心的是,公子和师父,去了哪里呢?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两年了,没有人见过他们。
这一年来,阿杰找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师父的老朋友,还去了一趟东海……可是,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都不愿意去瀚海。江湖中,很多人慕名去看那棵树,寻木已经成为云国的神树,每日都会有很多人去朝拜……可是,他不喜欢。
就像此时此刻,他原本是听到店里有人在讲跟月姑娘有关的事才进来的,可是,听着听着,却又有些光火了。
倒不是说书人说得不好,只是,为什么他的师父已经成了说书人口中的故事?
他的师父才不是什么传说!
传说,是那些已经退隐江湖云游天下的江湖英雄的故事。
他师父才二十多岁,退什么隐啊?
他师父和公子还没成亲呢……反正他没喝到喜酒,就是没成亲……云什么游?
他师父没有一统江湖也没征战天下,不过就是在湖里种了棵树,算哪门子的英雄?
阿杰喝了几杯酒,千影没劝他,把一盘花生米往他手边推了推。没一会儿,小二的面条买来了,千影拿走他手中的酒杯,道:“先吃面。”
阿杰看着眼前的面条,闻着略熟悉的香气,微微一愣——
鱼汤面。
他吃了很多次,因为他家师父喜欢吃,所以他家公子经常煮。
他还记得,他家师父杀鱼切鱼的刀法很利落很好看,他家公子煮面的时候姿态都潇洒得不染烟火气……
他捧着碗,喝了一口汤,不由怔然——味道真像。
他急忙拿起筷子,动作有些慌张,显得有些笨拙,挑起一筷子面条,吃了一口——跟记忆中的味道一样。
他猛地放下碗筷,一把拉住从身边走过的小二,急急起身,问道:“这碗面你在哪里买的?”
小二有些不解,一时没回过神来。
阿杰抓着他的胳膊紧了紧,逼近了一步,“说啊,哪里买的?!”
小二伸手往外一指,“出门左转,有个面摊……”
小二的话还未说完,眼前的人就不见了。
千影起身,塞了一锭碎银给他,微微躬身,道:“实在抱歉。”
小二没收她的银子,道:“小姑娘,我们店里不许收客人的小费。不过,我刚刚去买面的时候,面摊老板已经准备离开了。我看他们像是外地来的,那小伙子估计是找不到了。”
千影问道:“面摊老板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吗?”
小二点头,“是的,应该是夫妻俩,多半是走江湖讨生活的。”
千影问道:“他们长什么样?往哪个方向去了?”
小二挠了挠脑袋,“这个……我没注意……应该是往南方去了吧,南方生意好做些。”
千影再次道谢,追了出去,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找到了阿杰。意料之中的,没有看到那个面摊。
千影道:“应该不是他们。月姐姐长那么漂亮,他们出现在这里,肯定会有人注意到的。小二买面的时候,也不可能完全没注意到他们长什么样。”
阿杰回过神来,转头,朝她咧嘴,笑了笑,“说的也是。公子和师父会的东西那么多,怎么也用不着卖面讨生活。”
千影道:“这里离瀚海不远了,我们现在赶过去,天黑前应该能到。”
阿杰点头。
两人去牵马儿,阿杰上了马,却突然道:“千影,我们回去吧。”
千影不解,“回去?”
阿杰点头,“嗯,回恭州。七姐姐不是写信来说,他们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吗?”
千影道:“不去瀚海了?”
阿杰道:“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