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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瑞迈步而入,目光随意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便投落在了她身后的叶瑾身上。叶瑾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完全没发觉他盯着自己看的目光,维持着弯膝行礼的姿势,举止规范到了极点,谁也无法挑出她的毛病来。
秦子瑞盯着她看了两眼,随后便淡淡的道:“两位不必多礼,平身。”
“谢皇上。”叶瑾和云珠同时谢了恩,站直了身体,但眼睛却始终低垂着,一点也没有要抬头看秦子瑞的打算。
无故不得直视圣颜,这本是规范礼仪之一,叶瑾这般做也是无可厚非,但却不知为何秦子瑞却莫名的对此感到有些不舒服。也许是因为她这般,更多的是让人感觉到疏离。但心中想归想,秦子瑞面上并无多大动静,只是……秦子瑞鼻子轻轻的动了动,鼻尖处隐隐闻到了一股甜糯香味,其中还夹杂着清甜的海棠花香。
秦子瑞袖中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中收紧,声音里也带了丝几不可察的颤抖,“贵妃这里放了什么?香味似乎很独特?”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闻出来了,云珠心头一跳,在心里斟酌了下措辞,这才微笑着柔声答道,“回皇上,是臣妾嘴馋,托人做的一些糕点罢了。”
“哦?”秦子瑞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看了看不远处正低头不语的叶瑾,竭力让自己声音如往常一样,“闻起来挺不错的,不如请贵妃忍痛拿出来让朕也尝尝?”
他既然开了这个口,焉有拒绝的道理。云珠深吸了口气,嘴里的一口白牙咬得紧紧的,面上却笑得优雅端庄,“皇上说笑了,不过是些糕点而已,哪有什么忍不忍痛的。那糕点能得到皇上的赏识,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话间,她暗暗的向叶瑾递了个求助的眼神,想问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却发现叶瑾正垂着头敛着眸子,并没有接受到她的求助目光。云珠无奈,只好强扯着笑容,将秦子瑞往食盒那边引,“皇上,请。”
随后自有宫人上前,将食盒打开。
而等木盖一掀起,秦子瑞的目光就立即望了过去,却见那糕点只是普通的圆形状,并非是他印象中的五瓣海棠状,秦子瑞微微皱眉,紧接着就欲用手去拿那糕点。
看得后面的高公公直把一张白净的脸给皱成了包子,虽然他很不想在这个时候扫皇上的兴,但为了龙体安康,他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声劝道,“皇上,这……这还没验过呢?”凡是皇上入口的东西,事先必定经过验毒,以免有人心怀叵测,而皇上以前都极为小心谨慎,怎么这次……
秦子瑞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中,缓缓收拢,然后沉声说了一个字,“验。”
高公公如蒙大赦,连忙叫了人来验毒。宫中向来有专门的验毒工具和试毒人,程序一道又一道的走着,秦子瑞就在旁默默的看着,和另一侧低头垂眸的叶瑾一样的面无表情。
只是,却又略有不同。
细看之下,就会发现秦子瑞的手是一直紧紧握着的,仿佛内心正在受着极大的煎熬。而叶瑾是那种真正的面无表情,淡漠得仿佛事不关己。
云珠在旁用目光暗暗的打量了他们两人一番,总觉得皇上今天有些奇怪,瑾儿也是。不过话又说回来,好像每次瑾儿一遇到皇上,就会变得格外的清冷,半天也不会说出两句话。
真是奇了怪了。
三人心思各异下,验毒程序终于走完了,结果自然是无事。云珠对此毫不意外,那糕点是瑾儿送来的,自己之前又已经吃了好几块,肯定不会有问题的,这验毒本来就有些多此一举,但她也知道帝王身边向来危险层出不穷,小心点总没错。
不过毒也验完了,云珠觉得自己作为个妃嫔,此时也该懂事些,便善解人意的取了瓷盘和玉筷,准备为秦子瑞夹糕点。可她这手还没伸出去,秦子瑞就已经自己从中拿了块糕点出来,看得云珠目瞪口呆。难不成这皇上和她一样,是个非常喜爱美食的?
云珠内心活动丰富得很,秦子瑞对此却是一概不知,此时他的满腹心神都在手上这糕点上。他拿着糕点,先是在鼻子下轻嗅了下,是西府海棠的香味无疑。秦子瑞内心越发紧张,缓缓的将糕点送入口中,香糯滋味立即在口中化开。
是那种海棠的清甜没错,可是整体味道却和他记忆中的相差甚远。
秦子瑞垂眸,慢慢的将糕点放下,一时竟是不知该作何感想。说不出心中的那感觉是失望还是放松,亦或是两者都有。
云珠则在旁一直紧盯着他动作,此时见他已经咬了一口,忙微笑着问道:“皇上,味道如何?”说这话时,她一直留神观察着秦子瑞的神色,打算一见他表情不对,就立即主动认错。
秦子瑞将糕点放在了桌上,随口道:“还不错,但似乎并不是宫中御厨的手艺,贵妃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见他并没有怪罪的意思,云珠顿时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听到他问出了这么个问题,随即面上便露出些许尴尬,“这……”她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暗暗的用眼角余光去看叶瑾,好在这次叶瑾终于抬起了眼眸,见她望过来,便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她如实说就好。
云珠会意,顿了顿,便说道:“是臣妾拜托灵芸郡主从宫外带来的。”
秦子瑞神情一顿,转而看向叶瑾,“郡主还会做糕点?”
“会一些。”叶瑾点点头,神情自若,“最近正好看见使臣馆里的海棠马上就要凋谢了,觉得那样明艳的花就这般零落成泥太可惜了些,便收集起来做了些糕点。区区粗鄙手艺,在皇上面前献丑了。”
“郡主谦虚了。”秦子瑞扯着嘴角笑了笑,不再说话了。那人最喜欢的便是辣手摧花,可从来不曾有过这等惜花的想法,并且同样的海棠花,叶瑾做出来的糕点味道却截然不同。看来……是他想多了。
想到这里,秦子瑞突然之间竟是没了继续呆在这的想法,于是便站起身,对云珠道:“朕想起御书房还有些要事未处理,既然这里有灵芸郡主作陪,那朕就先告辞了。”
云珠连忙跟着起身,“国事要紧,那臣妾恭送皇上。”
“嗯。”秦子瑞应了一声,随后目光又在叶瑾身上转了一圈,只是这次打量的时间却明显少了许多,随后便迈开步子,带着高公公离开。
目送他走远了,又将旁边伺候的宫人都赶了出去,云珠这才终于呼出了一口气,轻拍着胸膛后怕道:“吓我一条,一开始看皇上那样子还真的怕他会因这海棠糕点而动怒呢!”说到这里,她又觉得有些不对,看向叶瑾道,“诶,瑾儿,你说这皇上今天到底过来干什么的?”虽说他最后说的那话,听起来像是专门来华琦宫看望她的,但她却觉得并不是这样。
此时叶瑾神情已经恢复成了以往模样,清冷淡漠却自有淡定从容之态。她端起先前宫人奉上来的茶,浅浅的酌了一口,漫不经心的回道,“也许是他恰好走到华琦宫外了,便进来看一看吧。”
话虽这么说,叶瑾却很是明白,恐怕她提着食盒一踏入宫中时,就已经有人将她行踪上报给了秦子瑞,所以他才会来得如此迅速而及时。
叶瑾右手食指轻轻的敲了敲茶盏壁,嘴角勾起个浅淡而冰冷的笑意。秦子瑞的心思远比她以为的要细腻,虽然不知道之前她是在哪些地方不小心露出了些许马脚,让秦子瑞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但经过今日这一出,应该还是能将他的怀疑打消一半的。不过她日后行事还是要更小心些,不然复仇这条路怕是难度会加大了。
那边云珠正托腮想着,虽然觉得她这给出来的答案也有些不靠谱,但比起皇上表面上说的那还是合理了许多,再加上她左思右想,也没能想出个更合理的解释,只好嘟了嘟嘴,道:“好吧,那就当做真相就是这样的吧。”反正这次也没给她带来什么坏处,就是一点小惊吓而已。
叶瑾无意将云珠拖入自己的泥坑中,当下也不多说,任由她这般琢磨着,不过随即又想起之前被秦子瑞的到来而打断的话题来,便重新问道:“你先前说苏贤妃又对你做了什么?”
说到这个,云珠便立即坐直了身体,“瑾儿,我跟你说,苏云岚这个女人简直了,手段太狠辣了!”
叶瑾放下茶盏,认真的看向她,“为什么这么说?”
“你还记得静秋吗?”云珠却是先反问了一句。
叶瑾凝神想了想,道:“是那个告诉你碧棠糕往事的宫女?”
“对,就是她!”说到这里,云珠脸上表情有些难看,“当初她说出那碧棠糕的故事就是为了取得我信任,实际上她却是苏云岚派到我身边来的奸细!我在和苏云岚的几次争斗中,都差点被她给出卖了!”
叶瑾眉梢微微扬起,她以前曾怀疑过静秋和冬雪的主子是同一个,现在云珠如此肯定静秋是苏云岚的人,难道冬雪也是?
叶瑾一边轻轻的摩挲着茶盏壁,一边思考着,如今冬雪已死,昨晚那黑衣人又被她给逃脱了,现在似乎能入手的地方就只有静秋这个可疑人物了,这么一想,便出声问道:“静秋现在人在哪?”
云珠撑着头,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死了。”
叶瑾眉梢扬得更高了些,“你把她杀了?”就这样杀了,未免太可惜了些。
谁知,云珠却是摇了摇头,“不是我,我本意是留着她性命然后反过来对付苏云岚的。但是……”云珠顿了顿,这才接着道,“昨晚她被人给杀了,还被挖去了双眼。”
“什么?!”听到这消息,饶是叶瑾也不禁有些吃惊。冬雪是昨晚被杀的,静秋居然也是!
叶瑾微微蹙眉,脑中心思迅速的活络起来。这到底只是个巧合,还是说背后之人知道冬雪已经暴露了,怀疑静秋也已暴露,担心她们通过静秋顺藤摸瓜找到线索,所以才将她们两人都灭了口?可是冬雪是被一箭射死的,而静秋……
叶瑾看向云珠,再次确认道:“你刚刚说,静秋死前还被挖了双眼?”
“对啊,”云珠点点头,面上露出些困惑之色,“不过我觉得有些奇怪,如果是苏云岚派人杀的静秋的话,为什么要把她眼睛给挖了?”
为什么要挖掉眼睛呢?
在华琦宫里又陪云珠说了好一阵话后,叶瑾便起身告辞,在沿着小道出宫的路上,她都还一直在脑中想着这个问题,在安静没人说话的氛围下,大脑是最清醒的,她仔细的想了一会,随即便明白了过来。
一个人的眼睛能干什么,无非就是视物而已,被挖去眼睛,那就只有可能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可是,静秋到底是撞见了什么呢?叶瑾一边继续思索着,一边在树荫下缓步走着,垂落的目光偶然落在了地上不断晃动着的斑驳树影上,叶瑾脚步突然顿住,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静秋的死,会不会和昨晚那个黑衣人有关?或者说,和那个黑衣人的那张脸有关?
叶瑾抿起嘴角,这个的可能性似乎有点大。从静秋知晓碧棠糕这事中就可以看出,静秋此人是个在宫中生活了很多年的老宫女了,而前世的她是经常入宫服侍徐德妃的,很多宫人都见过她。如果昨晚静秋倒霉,正好撞见了那黑衣人的面容的话,那被灭口也就不足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