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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哪怕是为了腹中的那个小生命,也该拼命争取一下才是啊!
“看样子,你很担忧,很内疚?”
不多时,张玉郎慢悠悠的踱步回来,复又将眼睛贴在了窗缝边上,冷笑着看她,说道:“如果你真有那么多同情心,不妨施舍给我好了,早些回长安去,还我一个清净。”
不待她说话,便又冷笑了一声,“最好别用什么虎毒不食子的老话来说服我,我早听腻了。”
然后嘴角诡异的上扬,道:“再说了,她们肚子里所揣的,也只有三成的可能是我的骨肉。剩下的七成,是旁人的。”(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十九章 三成
(全本小说网,。)
“那个……想要过得去,就得头上带点绿。”
许含章怔了怔,旋即想起了几天前在假山畔红杏出墙的另一位妾室,不由对他绿意盎然的人生路产生了深深的同情——你说就那一个作妖也就罢了,这两个三个的,到底是什么冤,什么孽啊?
于是她干笑了几声,拙劣的安慰道。
“真是蠢。”
张玉郎却丝毫不领情,而是又阴恻恻的冷笑了几声,讥讽道:“连这都不懂。果然,是个村姑。”
“哦。”
许含章的确是在村子里土生土长的姑娘,因此对他的讥讽并无多余的反应,只不耻下问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无知。”
张玉郎的神情仍是阴恻恻的,十分不屑的揭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就不打算为她们求情吗?”
“我原本是打算了的。”
见他不愿意为自己解惑,许含章也不勉强,很自然的接过了新的话头,说道:“但后来一想,还是觉得不要多事的好。”
那些嬷嬷想必平日里就不是善茬,才会跟着各家的主子捣腾出今日的事来,以下犯上。若今日侥幸逃过了一劫,只怕感激之心是未必有多少的,而是会好了伤疤忘了疼,为人愈发的嚣张跋扈,且今后更是会借着主子的肚子可劲儿的兴风作浪,刁难旁的下人或不受宠的妾室,把内宅里搞得乌烟瘴气,不忍直视。
至于那两位姨娘,不用想也知道是十分有野心的,不然也驾驭不了这一群难缠的嬷嬷,娴熟的把她们当成出头鸟来使唤,同时也能在张玉郎面前说哭就哭,说装无辜就装无辜,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顺带……还能在产子难辨血脉的情形下毫无负担的邀宠、示威……这,真的是有些离谱了。
“如果你真有那么多同情心,不妨施舍给我好了。”
两厢比较之下,自己确是应该把那份同情心奉献给张玉郎的,毕竟他才是最倒霉的那一个,前有刁奴添堵,后有宠妾添绿,加之有自己赖在这里白吃白喝了多日,迟迟不肯挪窝……
可想而知,他心里的阴影会有多大了。
“我待会儿就去车马行看看,择日起程。”
许含章在心内默默的叹息了一声,很是体谅的说道。
“哦?”
张玉郎闻言,语气里竟透着淡淡的遗憾,“原本还想拿她们的去留来和你谈条件的,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之前在发落这些人时,他灵光一现,突然冒出了某个恶趣味的想法,所以才会悠哉悠哉的折返,想等着她良心不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情,然后他就故作为难的应下。作为交换的条件,他自然就能把那张要列的清单赖掉了,而她也只能尽快走人,乖乖走人,说不定一眨眼就能走得没影儿。
可她却比他意料中爽快多了。
还没等他真的说什么,就明确的表示了去意,并把单子的事也略过了。
“你果然还是个村姑。”
不过,这不代表他就会欣赏她。
去车马行雇车?
像这样抠抠搜搜,上不得台面的小农做派,也亏她想得出来,说得出口。
他用鄙夷的目光打量她,不屑道:“待你决定了日子,府中便会自行备好车马、婢仆、随从,沿路护送,等到了相应的地界,崔家的人自然会来接应你。”
“是吗?”
许含章这才记起了自己即将拥有的新身份,知道自己的做法是欠妥的,全然没有考虑到他和崔异的面子、排场,便讪讪的笑了笑,说道:“不过,我待会儿还是想出去一趟。”
这些天来,都是凌准主动来看她的。
眼下她已然大好,也是时候该主动一回,出去找他了。
“随便你。”
张玉郎漠不关心的转过头,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走至院门前时,他短暂的停下脚步,跟婢女们低声交待了什么。
婢女们闻言,个个都像被雷劈了似的,嘴巴微张,眼神呆滞。
过了好一会儿,她们才回过魂来,动作缓慢的关上了院门,脚步沉重的围拢在许含章的身边,接着你推我搡,然后你瞧我一眼,我瞧她一眼,似是有什么心事堵在了喉头,难以启齿的样子。
“怎么了?”
许含章自以为猜到了症结,不由暗自腹诽着那只玉孔雀的人品,问道:“是他出尔反尔,不让我出去了么?”
“不是……”
婢女们拼命的摇头,面红耳赤道。
“那到底是什么?”
许含章奇道。
“都督说,说……”
年纪稍长的那个被同伴们无情的推到了战线的最前方,只得硬着头皮,磕磕巴巴的说道:“都督说今日的事有很多蹊跷,为了不让许娘子误会他是个心狠手辣,不念及骨肉之人,便务必让婢子们帮着解惑,说清楚……说是有、有一种宴会……里头,有一个新花样,那、那就是……三人行,必有……”
她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必有我师?”
许含章眼里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就张玉郎生得这副妖娆而美姿容的模样,居然会一本正经的去参加诗会或辩难,文绉绉的与人论道?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是。”
见她完全没有听懂,婢女只能一咬牙,将脸面和矜持都豁出去了,补充道:“有一种特殊的宴会,里头的歌女舞姬都是只披一层轻纱的,内里不着寸缕,任宾客随意狎昵。另有一种新奇的花样,便是三个人都按着一名伎子取乐,谁先在伎子身上泄了,谁就是输家。而能坚持到最后的,便会被输家推崇为师,且能赢得大笔的赌注。”
“而府里的穆姨娘、雪姨娘,就是在那种宴会上被都督挑中,带回来解闷的。”
“自从进府后,她们便一直在喝避子汤。如果眼下真有了身孕,那就只能是在宴会上怀上的。所以,只有三成的可能性,是都督的。”
“……”
许含章顿时也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嘴巴微张,眼神呆滞。
“她们肚子里所揣的,也只有三成的可能是我的骨肉。剩下的七成,是旁人的。”
“真是蠢,连这都不懂。果然,是个村姑。”
原来,张玉郎说的是对的。
自己果然很蠢,果然,是个村姑……(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章 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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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很理解许含章的反应。
毕竟连她这种见惯了内宅阴私,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在骤然听得都督所说的内容时,也都震惊成了那样。
都督风流不羁,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但谁都没有想到,他竟会荒唐到这个地步,把人尽可夫的伎子带回府里不说,还大方的给了名分,锦衣玉食的养着,纵容她们趾高气昂的在内宅里蹦跶,且密不透风的瞒下了她们不堪的来历,直到今日,才漫不经心的说破。
“其实,姨娘们怀上的,极有可能就是都督的孩子。”
婢女继续说道。
大概是一朝得势,麻雀飞上了枝头,这两位姨娘就忘了本分,想着只要笼络住了都督,再生个孩子下来,就能彻底变成凤凰了。
“她们一旦生出了此意,便容易和心思活络的嬷嬷串通一气,每日偷偷的把避子药倒了,借以怀上身孕。”
殊不知这样做,是在不知死活的挑衅都督的底线。
若是在吃穿用度上折腾,或是肆意的打骂下人,都督都不会太在乎,顶多是斥责两句,再晾上她们几天罢了。但一在子嗣做起文章,便无遮无拦的暴露了她们的野心,那都督自然是容不得的。
“旁的不说,就凭她们以前的劣迹,便别想着为都督生儿育女了。”
婢女的话终于说完了。
“我要出去透个气。”
许含章也终于从雷劈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了。
作为一个蠢笨的村姑,她很有必要在城中多走走看看,开阔一下眼界,增长一些见识。
“许娘子,这就是灯花树了,快看啊!”
“那边是唱百戏的台子!”
“前面那个老丈捏的糖人可好吃了!”
“桥上卖货的比往日多了好多!”
于是,一炷香的工夫后,许含章伸手掀起了车帘,在婢女们热心的指引下,探头望向人潮拥挤的街道,很快就被满目的喜庆和繁华迷了眼,在心内默默感慨着益州的富庶——连蜀锦都能拿来缠树上,真是太丧心病狂了,太让人向往了!
因着沿路的人和车都太多了的缘故,马车只驶到桥头,便被堵了个进退不得。
“我想下去走走。”
许含章等了一会儿,见路况并未改善,便含笑说道。
婢女们晓得她是闷着了,便没有阻拦,而是留了两个人在马车上,让车夫在原地候着,余下的人则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显得很有分寸。
“婶子,这个怎么卖?”
许含章信步闲逛,见一个摊位前摆了堆造型憨态可掬的泥娃娃,其中一个估计是赶工赶急了,把眉头和眉心都弄得很不平整,褶皱横生,看着竟和惯爱皱眉的凌准有几分相似。
“小娘子,那个是做坏了的,我这儿有更好的。”
老板娘略有些羞涩的一笑,“不过,你如果实在是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算便宜些。”
“不用了,按平常的价钱就行。另外,我再添一倍,你给我加个木盒,装起来。”
许含章越看那个皱皱巴巴的泥人就越觉得欢喜,毫不计较的道。
她已打定了主意,待会儿一到军部就把它送给凌准,顺带看他会有什么表情,是不是也皱着眉,和这个泥娃娃一模一样?
“多谢了。”
片刻后,她抱着木盒,小心翼翼的走进了人群中。
又过了片刻,她突然呆住了。
因为,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姿挺拔如松,皮肤微黑,目光清澈,着一身式样简单的黑袍,腰间配刀,步伐从容不迫。
是凌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一眼看到他,认出他。
明明桥上有这么多的人。
但她就只看到了他。
然后,她不由自主地跟上了他行进的方向,想要从他背后绕过去,再在他肩上重重的一拍,好吓他个措手不及。
“这位郎君,我真不是有意的……”
不远处忽地响起了一道惊惶的声音。
一个清秀的小娘子脸儿涨得通红,正竭力摆脱着某个油头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