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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真能折腾!”
张玉郎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有这个。”
崔异转过身,自婢女的手中接过一把纯黑扇面的折扇,哗啦一下打开,然后浇了杯清水上去。
片刻后,扇面上就如变戏法时似的,徐徐出现了一幅生动而活泼的花鸟图。
“我让她把这个也用到了伞面上。”
崔异又取过一把伞面纯黑的油伞,说道:“一到下雨天,它就会遇水而生花,妙不可言。等天晴后,它又会变为原先内敛的模样。”
“的确是妙!”
张玉郎抚掌赞道:“她还吗?”
“有。”
崔异面露难色,“但……拿不出来。”
说着递给他一张土黄色的柔软纸张,上面画着弯曲迂回的通道,标注了密密麻麻的红圈。
“她这是画的什么?难道……是草图?”
张玉郎捏起纸张,认真的端详道。
“这是……净房的图。”
崔异面上的神色越发微妙了,似是不想细说,但还是继续解释道:“在靠近墙边处凿一个圆孔,让空心的竹管从中通过,拐到墙柱中,引流水而渡,用木塞堵之。若是……如厕后需得冲水了,便取下木塞泄之,在屋后开沟排水。”
“等我回去后,也照着弄一个。”
张玉郎越看越觉得满意,越看越觉得实用,索性就要将草图将袖中揣去。
“至于你手中拿着的这个,是厕纸。”
崔异瞧着张玉郎手里捏着的那张土黄色的纸,无视对方恶心欲吐的神情,一本正经道:“不过你大可以放心,这个是干净的,还没有人用过。”
“知道了。”
张玉郎立刻绷着脸,嫌弃的将纸张塞回给他。
“另外,她正在试着制一种简易的冰块出来。如果成了,夏日里便可以不去冰窖开凿,也能做凉饮和果露了。”
崔异毫不嫌弃的将这张黄纸收好,又道。
张玉郎呆在原地,整个人如遭雷劈。
才刚说了拉撒之事,就自然无比的转到吃喝上面去了?
他,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样接地气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六十七章 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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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来?”
郑元郎愁眉苦脸的背着手,在曲江边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有看到凌准如约而至的身影,不由心生疑惑——这厮是在半路上拉肚子了,然后不小心掉茅房淹死了?还是昨夜跑出去偷牛了,故白日里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
“我往城郊的林子里跑了大半个月,设了好几个陷阱,终于完好无损的捉到了一对长得最精神的活雁,正好带过来,提前给她瞧瞧。”
昨天,凌准神采飞扬的对他说道:“我是要给她一个惊喜的。所以,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了。”
“行行行,那我就不告诉她你想让她看你的鸟了。”
他挤了挤眼,一语双关道。
“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凌准皱了皱眉头,又问,“明天,她真的会出来么?”
“会!”
郑元郎点头道:“再不出来,估摸着她就闷得发霉长蛆了。”
“那我明日一大早就在曲江边的那家茶寮里等着,你想法子把她带出来。”
凌准顿时笑逐颜开,接着自然而然的把注意力放到了旁的事情上,“你说,明天我穿什么衣服好?是宽袍的、直袖的,还是箭袖的?是黑色的、绛色的,还是石青色的?”
“不穿。”
郑元郎一瞧见他满脸荡漾的神情,又想着自己近日来凄风苦雨的心境,不禁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
“我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识。”
许是想到有了大雁就能上门纳采提亲了,凌准的笑容便一直没有停过,明亮得几乎要耀花他的狗眼。
“真是奇了怪了,见了鬼了……莫非是欢喜的过了头,就忘了今日的约定了?这,说不通啊……”
郑元郎又沿着江边溜达了一圈,然后慢慢往茶寮边的桃林走去。
昨天夜里,长安城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
今晨一出门,便能看见桃红附带宿雨,柳绿更带春烟的好景致。
虽则后来被春日的阳光晒得干了个七七八八,但仍有晶莹的数滴停留在娇嫩的花萼中,不肯离去。
偶有带着花木请香的风从身畔刮过,就有无数片柔软的花瓣跌下枝头,寸寸软红,漫天飞舞,最后轻飘飘的坠地,如同一个脆弱得一碰就碎的梦。
树下,正伫立着一个身姿窈窕、衣袂飘飞的小娘子。
她微微仰起头来,似是在出神的看着满树灿若云霞的桃花。
然后,她轻轻的伸出手去,十分怜惜的将几片坠下的落花收进了自己的掌心里。
郑元郎微怔。
此情此景,真的是很美。
就连对她一直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的郑元郎,也不能昧着良心,去否认这种美的存在。
“许娘子。”
他正要迈步向她走去,就听得一道悦耳的女声响起,带着讶异和欢喜,问道:“你也在这里?”
伴随着话语声一道出现的,是一个美丽端庄、衣饰华贵的少妇。
“应国公夫人?”
他很快就认出了来人是谁,也知道来人是和她颇有些渊源的,便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窜到了不远处的一株老树上,给二人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夫人?”
许含章闻声回过头去,在短暂的诧异过后,便微笑着开口道。
“我是支开了随行的婢仆,单独过来的。”
卢氏压低了声音,缓步靠近她,附耳道:“我的时间并不多。因此,也就不和你叙旧了。我只想问一问,你眼下可有什么难处?五娘……她的族兄,有没有对你……不轨?”
“多谢夫人关心。其实,我过得还好。”
许含章的语气很淡然,内心却在抽搐不已。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今日可算是知道了。
“其实我这般狼狈,并非是邪祟所伤……之前我去崔五娘家中驱邪,却不料被她的某位族兄纠缠上,硬要逼着我做他的外室,全不顾我早与十一郎定下了亲事……后来他更是丧心病狂,竟带着护卫闯入我家,欲将我强行绑走。我抵死不从,和他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后心便挨了一箭,险些丧命……还好十一郎及时出现,救了我,带着我连夜逃到了城外……接着便遇上了夫人。还望夫人莫要将今日遇到我的事说出去,我只怕被崔家那人知道了,又来找我的麻烦。”
去年的那个夏天,她从清凉山上下来,冷不丁遇上了卢氏,为了掩盖自己一身是伤的真相,便信口扯了谎,把崔异说成了一个强抢民女的混账。
如今,她却成了这个混账的义妹……
真是造化弄人,真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你不用强颜欢笑了,我知道你的苦处!”
卢氏显然是不相信她目前‘过得还好’的说辞。
“知人知面不知心。亏我还以为刁难你的那个人,是五娘她们那一支里最为好色成性的族兄……没想到,却是看起来最正派刻板的这个。”
“像他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绝对比真小人要可怕得多。”
卢氏的表情很是不齿,接着又道:“虽然,我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最终又落到了他的手上……但,我想那定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所以,我是不会多问的。我手头能动用的人脉是极为有限的,做不到替你伸冤、讨回公道,但你如果想逃出去,我会竭尽全力来助你。”
说着就取下了头上的一支金步摇,郑重其事的塞到了她的手里,“你若是想好了,便可以凭此物躲进长兴坊东边的第一所宅子里,之后的事,都会有人替你安排的。”
“我、我……”
许含章下意识的摆手,退后了一步,就要出言婉拒。
“自从正月里在崔府的园子里见过你后,我便寝食难安,私底下开始筹备此事了。你放心吧,应是能万无一失的。”
卢氏则不由分说的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继续强塞。
“你们在干什么?”
平地里忽地响起了一声男子的怒吼。
许含章一愣。
卢氏一僵。
“你这个不要脸的!”
只见一名身穿朱衣,腰间束紫金带的男子气势汹汹的走来,指着许含章骂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就敢和我的夫人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这成何体统?真是有伤风化!”(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六十八章 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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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鸦雀无声。
许含章隔着几层皂纱,木木的看着他。
卢氏十分难堪的侧过头去。
郑元郎则直接一个倒栽葱,从树上滚落下来。
“哟,你们进展的真快,都交换起定情信物来了?”
朱衣男子愤怒的夺过了卢氏手中攥着的金步摇,往自己怀里一揣,痛心疾首道:“你在府里勾三搭四的,那也就算了,我能忍!可怎么在外头也不安分了,不管什么香的臭的,都能往身边拖,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住口!你胡说八道什么?”
卢氏简直是出离的愤怒了,上前一把将步摇夺回,固执的塞到了许含章的手里,柔声道:“好妹子,以后等有机会了,我再来寻你说话。”
在阔别的这大半年里,她其实过得很是糟心。
这厢的丈夫仿佛是因着瑞姨娘的事突然就开了窍,不再去追逐外面的莺莺燕燕,花红柳绿,只一门心思的守着她,看她的眼神那叫一个柔情似水。
时间一长,饶是她心里有再多的气,也都顺了,便不好再提和离的打算了,同他重归于好。
而那厢的庶妹在知道她和丈夫一入夜就歇在一起的事情后,居然流露出了哀莫大于心死的意味,成天病恹恹的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很快就瘦得脱了相。
她只得丢下丈夫,守在庶妹的床前,一勺饭一勺汤的喂着,小心呵护着。
于是,这厢的丈夫给气得绝食了。
那厢的庶妹则喜滋滋的多吃了两碗。
她一时分身乏术,顾得了这边,就顾不了那边,加之又执意从外头买了窈娘和绿娘两个能歌善舞的妙人儿回来,更是让两边都打翻了醋坛子,闹得愈发不可开交。
后来,她好不容易把两边都安抚了下来,却因为洗澡时唤了几个俏婢进来,给她自己搓背,便又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我哪里胡说八道了?”
朱衣男子见步摇又回到了许含章的手里,不由气得面上的表情扭曲了,暴跳如雷道:“卢玉娘,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我、我……”
许含章呆呆的拿着那支步摇,杵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什么我?少来装可怜了!别以为你得到了她的心,就能得到她的人!做梦吧!”
朱衣男子攥着拳头,死死的瞪着对面的许含章,那仇恨而灼烈的目光似要穿透皂纱的遮挡,把她给烧个对穿。
“好玉儿,其实你心里有没有我,都无妨的……只要你玩够了,肯跟我回去,我就不会计较的……”
然后,他转过头来,耷拉着肩膀,对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