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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凌准自认为光风霁月,坦坦荡荡,所以就没有隐瞒二人的意思,没成想被他这么一说,竟显得自己无比的猥琐下流,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推到一边,对着许含章解释道:“我当时就把头转过去了,没有再看一眼。”
“哦。”
许含章笑着点了点头。
他的解释,其实是多此一举的。
如果他心里真的有鬼,和吴娘子还发生了旁的不可描述的事,那他根本就不会和盘托出了。
“你怎么没敷药就出来了?”
此时此刻,她更关心的是他的伤情,“还疼吗?”
说着便踮起脚尖,薄唇微启,往他的脸颊上轻轻的吹着气。
她的气息是这样的芬芳,像是这初春里半开的桃花,偏生还馥郁得紧,竟让他有了微醺的感觉。
一缕柔软的发丝从她的耳畔垂下,拂过他的颈间。
他觉得很痒。
除了痒,更多的是似有若无的酥麻。
“你们俩别太过分了!”
凌准正陶醉在这种微妙的感受中,浑身都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就又被郑元郎猝不及防的挤到了一边,义正言辞的控诉道:“恶心,倒胃口,肉麻!”
接着就见郑元郎把那张大脸支到了自己的面前,唾沫横飞道:“呸!我也挨了一耳光,怎么就不见有人关心我啊?”
“有吗?”
凌准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仔细的打量着他,但见他面庞光滑而平整,连半个手指印都没有,怎么看也不像是被人扇过的模样。
“有。”
郑元郎愤怒得要命,好在许含章马上就挺身而出,为他平了反,“我可以为他作证。因为,那是我打的。”
“……”
凌准一脸莫名的转向郑元郎。
“……”
郑元郎心觉不妙,登时又将脸转向了许含章。
“一个巴掌拍得响。”
许含章唇角一勾,略带了点儿得意的语气,将二人打的那个赌绘声绘色的讲了,直讲得凌准忍俊不禁,郑元郎含怒不已。
“还疼吗?”
更过分的是,凌准居然做出了十分关心的模样,抓起了她的手,也往上面吹了口气,假惺惺的道:“他的脸皮是很厚的,也不知把你的手弄疼了没有?”
“疼。”
许含章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顷刻间就泛起了蒙蒙的水雾,愈发假惺惺的作态道。
……
……
为了发泄心中的郁闷,郑元郎在用饭时便摆出了饿虎扑羊的吃相,一筷子下去,便有肉沫横飞;又一筷子下去,便有油汁飞溅;再一筷子下去,便有脆骨碎裂。
最后。
‘咔嚓’一声。
筷子折断了。
“再换一双过来。”
凌准伸手唤来了店里的伙计,含笑说道。
“别换了,让他直接用手抓得了。”
许含章取出帕子,擦了擦腮帮上溅着的油星子,没好气的瞪了郑元郎一眼。
“别,我刚上过茅房,还没有洗手呢,所以就只能将就用一下筷子了。”
郑元郎存心要恶心她一把。
“对了,这个给你。”
她却是懒得搭理他,索性侧过头,把手边拎着的一个碎花小布包递给了凌准。
“这是什么?”
凌准将包袱上系的结打开,往里看了看。
片刻后,好奇的问道。
“几种不同香型的胰子,还有用来喝水的小玻璃盏,遇水开花的伞和扇子。”
许含章眼巴巴的盯着他瞧,就差把‘求表扬’三字给写在脸上了,“你觉得怎么样?在市面上,它们应是能卖得出去吧?”
“能。”
郑元郎接过了一双崭新的筷子,插话道:“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单凭着清河崔氏的名头,就不怕卖不出去。”
但凌准没有回应他。
许含章也没有理会他。
“很香。”
凌准打开了盛放胰子的小盒,十分严肃的闻了闻,然后摸了摸,“而且,一点也不沾手。”
“这个很通透,但质地薄脆了些,恐怕不适合冬日里饮茶,一旦……骤冷遇热,杯子便可能会裂开。”
接着又把玩了一下玻璃盏,十分认真的点评道。
“这个倒是挺有新意的,我妹子一定会喜欢的。”
他没有往扇面和伞面上泼水来看效果,便十分笃定的说。
“那你呢?”
你喜不喜欢?
许含章没有直接问出口,但他却已经领会了她的意思。
“你说呢?”
他微微一笑,反问道。(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七十六章 二次
(全本小说网,。)
你说我来我说你,眉来眼去,打情骂俏,没完没了……
郑元郎只觉得胃口都被他俩给败得差不多了,便悻悻然的放下了筷子,取过一杯桑叶饮慢慢的喝着,好压下那股子作呕的冲动。
眼下已经是阳春三月了。
再过个二十多天,岑六郎那个死胖子就该成亲了。
而桌案前的这一对儿,若无意外的话,显然也好事将近了。
于是乎,在这个温暖的春日里,郑元郎忽然就有了种孤独寂寞冷的错觉,鬼使神差的想道:自己将来若是要成亲的话,该找个什么样的姑娘才好呢?
嗯,对方首先得有个好的家世和出身,然后脸蛋一定要生得十分标致,十二分的水灵,身段得窈窕有致,绝不能瘦得跟干柴块一样,也不能丰腴得跟要流油了似的;同时,最好是具备一股子独特的气质,一看就和旁人不一样,而且又要知书达理,又要富有情趣,又要有挑战性,能让他时刻保持着新鲜感和征服欲,但一到关键时刻,却又能温柔贤惠、识大体、知进退,绝不会拖他的后腿……
他的要求,就是这样简单而实在,毫不造作。
然而,他至今都没有遇到特别满意的人选,只能前前后后的将就着凑合了十来个,然后在厌倦了之后便分道扬镳,不相往来。
但是……
能完全符合他要求的,似乎……
就在他的面前。
他顿觉一阵恶寒,悄悄的把目光转向了许含章。
平心而论,她的‘新’家世和‘新’出身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了,长相、身段、气质也都没得挑,而且不招人腻烦,要情趣就有情趣,要挑战便有挑战,更难得的是临危不惧,遇事不慌,他从未听过她尖叫的声音,也从未见过她失措的神情。
至于她的扫把星属性,说来也实在冤枉,几乎都是小人算计她在先,她身边的人被牵连在后。
而现在有了家主的庇护,应该就无人敢来撩虎须了。
即使和她走得再近,也可以过得很安生,不会再被倒霉催的连累。
所以,她各方面的条件已能称得上完美了。
但他死活也不会和她扯上那种关系的。
且不说凌准会将他大卸八块,家主会将他千刀万剐,光是她扇人耳光特别狠,特别疼,却不会在他的脸颊上留下痕迹的功夫,就够他受的了。
等等?
难道他已经默认了自己是那种打不还手的软骨头?
难道他已经认真的考虑过了和她的可行性?
难道……他真的被打傻了?
郑元郎登时噎住了,接着就猝不及防的干咳了起来,嘴里的桑叶饮便没有包住,‘噗’的一下喷出,溅了对面的许含章一头一脸。
“莫名其妙。”
许含章立刻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取出帕子,仔细的擦了起来。
“你在搞什么鬼?”
凌准则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取过抹布,把水渍淋漓的桌案擦了擦。
“我出去透透气!”
饱受嫌弃的郑元郎只得愤怒的起身,大步走出了雅间的侧门,往露台上一杵,目不转睛的看着长街上春衫薄、面容俏的小娘子们,借以安抚自己脆弱的小心灵。
他一走,凌准那颗按捺已久的心则开始扑通扑通的乱跳了。
许久没有见到她的真人了,只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到她的灵识端坐于半开的窗台上,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然后同自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再然后,她便露出了淡淡的倦色。
“周三郎的脑子可真活络。”
她感慨道:“手稿上的很多东西,看起来十分简单,但做起来却极为复杂,在工艺上要求很高,一点儿纰漏都不能出,不然就尽数报废了。”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累得这般的心力交瘁,竟是比往昔在山中剔骨时还要辛苦些。
“但我得快些把它们完成了,才能早点和你相见。”
她浅浅的笑了笑,又道。
其实,只要她不去捣鼓这些物事,就有时间和他常常见面的。
可她没有这样想。
他也不会去劝她这样做。
因为,他尊重她的每一个选择。
这辈子,他都不会逼迫她,让她不快。
此时,她终于又坐到了他的身边。
他嗅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体香,瞧着她宜喜宜嗔的面庞,想着在益州时,自己曾蜻蜓点水的亲过了这里,再想着那温软柔腻的触感,看着她雪白纤细的脖颈和薄衫掩映下的美好曲线,忽然就觉得喉咙里一阵干渴,不敢再多看了,下意识就端起了附近搁着的杯盏,一饮而尽,试图将那股莫名的燥热感压下。
“这是郑元郎喝剩下的。”
许含章倍感诧异的看着他,提醒道。
‘噗’的一声。
又是熟悉的配方,又是熟悉的味道。
那口桑叶饮全数喷在了许含章的脸上,一滴不剩。
“莫名其妙!”
许含章简直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一只肥硕贪嘴的蚕,整日以吞食桑叶为生,所以和桑叶结下了深仇大恨,这辈子才会遭到如此惨烈的报复。
“许二,我来帮你擦……”
凌准自知理亏,连忙夺过了她手里的帕子,殷勤的往她脸上招呼,擦了一遍又一遍,险些把她的皮都给擦破了。
“你再擦,我就破相了。”
许含章哭笑不得的扔开那方帕子,按住了他的手,阻止道。
凌准不由一愣,旋即就生出了几分绮念。
只因他的手无遮无拦的触摸到了她面庞上的肌肤。
温软的,柔腻的。
也不知别的地方,是不是也一样?
或者……
更温柔,更柔腻……
他鼻间呼出的气息陡然变得粗重,热血上涌,居然在顷刻间就滋生出了一种名为情欲的东西。
许含章不明所以,只晓得他忽然呆住了,就心生促狭之意,往他面前一凑,然后四处张望了一番,确认郑元郎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归的,而店里的伙计也没有过来续水,便壮着胆子,在他的面颊上轻轻的啄了啄。
明明是轻柔而青涩的一触,毫无技巧可言,却如野火燎原般点燃了凌准全部的热情。
他只觉浑身发热,下意识就想不管不顾的将她搂进怀里,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第二次。”
但在听到她小声的低语后,他顿时僵住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七十七章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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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是她第一次主动这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