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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
要么就是那闲汉已经溜走了,现在站在那儿的,是个无辜的路人?
宝珠心虚的收回了视线,却对上了许含章似笑非笑的眼。
“就是他。”
许含章朝她无声的做了个口型。
这男子在主仆俩讨论要捞不捞余娘子出来时就跟在了后面,但许含章没有在意,觉得四周人声嘈杂,公堂上又有大热闹可看,对方实在没必要关注她们说了什么。
宝珠则是怒气冲天。
这败类还真会装蒜啊!
她立刻又扭转头,横了一眼过去。
但哪还有中年男子的影子。
“他已经走了。”
许含章无奈的摊手。
“算他识相!”
话是说得很有架势,但实际上宝珠的鼻子都险些被气歪了,暗自下了决心——若再遇上了这个家伙,定要让他好看。
而中年男子并没有把这个小插曲当一回事儿,只沉稳的走进了府衙的侧门,直奔东头的议事厅而去。
“魏主簿,可有确切消息?”
见他进来,厅里的众人都露出了兴奋的眼神。
“应当是十之八九。”
魏主簿习惯性的没有把话说太满。
但一个留有余地的人能说出这种话来,已经代表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众人交换了一记心照不宣的眼神,个个的面庞上都是满溢着的喜悦。
原来天上真的会馅饼。
有谁能想到,谋害了张司业千金,侵吞地产,连夜逃窜的重犯,竟会来到益州,自投罗网?
按理说他们为了避嫌,都应该离家乡远些,再远些。
可他们就有这么蠢。
不但没绕道,还眼巴巴的送上门来。
气氛陡然变得轻松而又凝重。
轻松的是,若办好了这桩案子,定能给张司业卖个人情,借以搭上对方的人脉,好拓宽自己的路子。
凝重的是,抱有这样想法的,可不止自己一个。
要如何才能漂漂亮亮的拔个尖,却又不至于盖过长史,得罪同僚呢?
“我手头还有些事,就不在此处耽搁了。”
魏主簿却是云淡风轻的一拱手,便转身离去了。
他那不争不抢,平和谦逊的风格着实是打动了众人的心,惹来好一番真心假意的夸赞。
但他丝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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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中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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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日光勉强蒸出了几分热意,懒洋洋的洒了一地。
军营里不像府衙的气氛那般压抑,处处都洋溢着欢声笑语,穿插着荤段子。
毕竟是天天在一起训练和吃住的人,那份同袍之情自然而然就培养出来了,加之恰逢太平盛世,无仗可打,更没什么战功可抢,就算想勾心斗角一把,也找不到理由。
“喂,死胖子,把你碗里的肘子让给我,我今天特馋。”
“你以为你长得俊啊,一句话就能换块肘子?”
“至少比你俊!”
“去你娘的,明明是我更俊!”
“呸,就你那模样,充其量是肥而不腻。”
“那你就是干柴块儿。”
“所以才需要吃点儿好的补补。比如,肘子。”
“拿去拿去,真服了你了。”
白胖的府兵恋恋不舍的注视着那块油汪汪的肘子,直到它被瘦高个的同伴夺走了,才如梦初醒的叹了口长气。
“瞧你那点儿出息。”
瘦子抹了抹油腻腻的嘴,“今晚我请你去春风楼喝酒,让花奴儿作陪。”
“好兄弟!”
胖子立刻来了精神,“你知道我最近相中了她?”
“那花奴儿长得清汤寡水,小鼻子小眼的,一看就没味儿。”
不待瘦子回答,就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依我说,还是沉香阁的艳娘子好。”
“谁说的!明明是花奴儿更……”
听得旁人贬低自己中意的那盘菜,胖子心生不服。
“更差劲。”
忽然间,他眼角的余光一瞟,身体顿时僵硬起来,慌忙改了口,“所以,她怎么能和艳娘子比?”
“没想到你小子机变的本事挺不错。”
张参军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使劲拍打着他的背,目露赞许之意,接着又问,“凌团正呢?”
“哦,他昨日捱到戌时了,才满身酒气的回来,这会儿正被大伙儿围着细审。”
瘦子窃笑着往南门那边指了指。
要不是想着胖子一个人在这边值守,没人陪着唠嗑几句,难免会寂寞无趣,他早就去凑那个热闹了。
“十一郎,你昨晚干嘛去了?”
“这还用问?肯定是喝花酒呗。”
“是沉香阁还是春风楼?”
“我赌沉香阁。毕竟张参军历来就爱光顾那边儿,纵使差点摔断了腿,也无怨无悔。作为他的后辈,咱们凌团正自然要接过担子,奋勇向前了。”
“哈哈哈……”
“嘻嘻嘻……”
尽管凌准一再解释和自证,众人却充耳不闻,只嬉皮笑脸的拿着他打趣。
“啪。”
然后是一声闷响,打破了欢快的氛围。
张参军敲了下那个说自己爱去沉香阁的小子的脑袋,虎着脸道:“你们是怕冷,要像娘们儿那般抱在一块儿取暖吗?还不给老子散开!该午睡的赶紧去抱铺盖卷儿,该巡视的赶紧去转悠一圈!快点!”
众人虽知道他看着凶,实则是个好说话的心软汉子,却不敢在揭他的伤疤取笑后再跟他硬扛,只得作鸟兽散。
“十一郎,你跟我去老魏府上一趟。”
凌准正想感激叔伯的搭救之恩,就听得他开口道。
“老魏的娘不知是犯了什么病,午间好端端的吃着饭,忽然摔掉碗筷,大吼一声,把侍候她用饭的儿媳推了个趔趄,又揪着儿媳的脖子死命的咬,一下就啃了个血洞。要不是他拉得快,只怕连血管都断了。”
直到确认外人都走了个干净,张参军才露出了担忧的神情,把声音压得很低,“已经找医师看过了,给他媳妇包扎了伤口,开了几副收惊的汤药。但他老娘是汤水不进,强灌都不行,只能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椅子上,一个劲儿的伸胳膊蹬腿,口里涎水直淌,看着很是骇人。唉,前几日我见她还是慈眉善目,笑呵呵的一个老好人,谁能想到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叔伯,您先行一步,我去请一个人。”
凌准听完后,当机立断道,“老夫人不像是发病,倒像是中了邪。我恰好认识一个小娘子,最擅长驱邪辟祟之道,只要她来,必定解决此事。”
“小娘子?”
张参军诧异地看着凌准,腹诽道他来益州的日子又不长,上哪儿去结识一个能驱邪的小娘子?
该不会,是被那些三教九流,惯会耍戏法骗人的狐媚女子给诓了吧?
“我走了,待会儿再跟您细说。”
凌准一见对方的表情,便知是产生了什么误会,却不想多加耽搁,便告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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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静,肃静!”
差役们瞪着被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的余氏,厉声喝道。
开始都以为她是宋岩的原配正妻,定知道案件里的诸多内情。谁成想她只会如怨妇般指桑骂槐,哼哼唧唧,不知所云,弄得众人面面相觑。
而宋家的人则趁势攀咬,想把罪名都推到她头上。
她立刻嚎啕大哭。
宋家人立刻打蛇随棍上,说她是心虚了,害怕了。
她顿时哭得更伤心了,一抽一抽的。
娘的,这是把别人都当傻子耍呢?
这婆娘一副脓包样,哪干得出杀人越货的大事来?
杀只鸡还差不多。
首先发怒的是长史大人。
都用不着打听,只消让手下的人查查存底的交易文书,就知她是宋家十数年前买回去的婢女,后来在他们举家迁往长安时被转手卖给了别人。
都已经易主了,还想着要为宋家背黑锅送死?
呵,真是忠心耿耿啊。
这样的思想境界是很高尚,也很可笑。
“把她拖出去!”
长史终是受不了她声振屋瓦的哭喊声,发话道。
与其听这只替罪羊哭哭啼啼,还不如赶紧把宋家的案子结了,好向上头邀功。
“滚!”
差役嫌恶的拎起她的领子,把她扔到了府衙外的大街上。
“娘子,我们现在可以过去捞她了吗?”
宝珠不安的问道。
“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再看看。”
许含章仍是不慌不忙。
眼下的情形,还不足以把余氏逼到绝境,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要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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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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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们还是换个地方。”
许含章环视着座无虚席的食肆,扶额道。
兴许是都挤在府衙这边看热闹了,没几家人顾得上做饭,便很有默契的在附近的食肆酒楼欢喜的撮了一顿。
但见每一家的伙计和掌柜都忙得红光满面,走路带风。
而每一家的客人都拍桌子敲碗,催饭要酒,好不急躁。
所谓的人间烟火,就是这样的景致吧?
“余娘子真的没事吗?”
走在路上,宝珠忧心忡忡的问道。
“没事。”
为了让她安心,许含章索性把内里的弯弯绕绕都给她说了个透,“宋家人是不可能栽赃成功的,因为他们自作聪明,在迎她过门前,把聘书调换为买卖文书。但凡是良人转奴籍的交易,都必须在官府留个底。所以长史很容易就能知道,她不过是宋家一个老资历的婢女。”
试问有谁相信,一个婢女会有本事、有计谋、有权利去毒害张司业的千金呢?
就算她曾和男主人好过,且爱慕男主人成狂,也不能构成她如此仇恨正室,试图断其子嗣、取其性命的理由吧?
这都不是胆大包天的事了,而是快逆天了。
打个粗俗不雅点儿的比方——在很多‘重规矩’的大户人家眼里,婢仆就相当于家中的板凳,高兴了坐坐,不高兴了踢开。
试问哪有板凳被一个热屁股坐久了,就对这个热屁股产生了不可描述的爱意,并因爱生妒,想要砸死光明正大陪在这个热屁股身边的女主人?
若真是如此,那全天下的正室都得夹着尾巴做人,才能躲过小妾外室丫鬟通房们的仇杀,保住一条小命?
“其实,她如果是以妻位在宋家呆了多年,说不定还真能帮他们背一口黑锅。”
许含章讥讽一笑。
被休掉的原配恨意滔天,悄悄笼络了府里的旧人,不仅想谋害前夫的新欢,还贪心不足,良田银子都想牢牢地抓到手里。
这样的推断,绝对比所谓的婢女复仇记靠谱多了。
“你还要相信,能过五关斩六将的通过科举,又派到富庶之地任职的人,绝不是什么蠢笨好蒙的。我一个弱质女流都能想到的细节,他肯定不会想不到。他如果比我还笨,那就该轮到我去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