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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阿娘背负那么多罪名,只能把所有的苦果都自己咽……他的妻子也真是的,他都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只不过是受点委屈,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下竟是积极的帮魏主簿洗白了。
“你觉得,她只是受了点委屈?”
许含章闻言,只觉怒极难忍,一股恶气顺着胸口涌了上来,“别的暂且不说,就凭他谋害了她的双亲,她便能提出义绝,和他的家族老死不相往来!这是连唐律都反对不了的!”
说着将手中的羊毫小笔往青瓷笔洗里重重的一掷,溅出了几滴浓黑的墨汁。
“况且他娘再糊涂,也不会拿家里的子嗣开玩笑!再怎么讨厌儿媳,也不会讨厌她生的嫡孙!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娘想补偿他的表妹,也断断没有让人家来做妾的道理!妾通买卖,乃贱流之人,若是打算弥补和报恩,多的是周全体面的法子。我想不通他娘是得了什么样的失心疯,才会想出这样的安排来折辱对方!”
然后面色骤寒,冷冷的盯着宝珠的双眼。
“还有,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能过五关斩六将的通过科举,又派到富庶之地任职的人,绝不是什么蠢笨好蒙的货色!若这些事真是他阿娘做的,身为一家之主的他,在稍有风吹草动时就应该能瞧出不对劲,早早的把隐患掐灭了!虽说男子是不大管内宅的事,但如果连妇人的小把戏都能把他糊弄住,那他不知会在波谲云诡的官场上栽多少跟头,指不定坟头上的青草都有三尺高了!”
许含章越说就越觉得恼怒。
“另外,你要搞清楚了,他若真有为自家阿娘背黑锅的大无畏的勇气,当初怎么就没有断然拒绝舅父家资助的勇气?难不成一见着金银财宝就跪了,把圣人训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归根结底,他就是自私自利的伪君子,又想要好处,又想贪名声,比宋家的父子俩好不了多少!”
接着讥讽的一笑。
“你既然瞧不起那对父子俩,那待他也该一视同仁,不能因为他所谓的深情冷酷就昏了头,急不可耐的粉饰他美化他!你爱说余娘子糊涂,不辩是非,怎么今晚你也犯了同样的错!如果你仍觉得他很好,那和以往被猪油蒙了心的余娘子又有什么区别?”
“娘子,我……”
宝珠被吓得不轻,怯怯的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
许含章从没摆过主子的架子,也从未刁难过她,更没有让她值夜的习惯。
在宅子里呆的这几个月,她过得非常惬意,吃穿用度比富商家的闺女都差不了多少。
这让她差点都要忘了,自己是个丫鬟。
然而,今晚许含章一言不合便翻了脸,冲她发火。
她终于记起来,自己,就是个丫鬟。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屋歇着吧。”
许含章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
也许,宝珠只是想多了。
只是想想,并无大碍。
只要别把对魏主簿的认知,当做是人生的信条,和以后择偶的标准,就没什么大碍。(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七十三章 烛火
(全本小说网,。)
凌准从魏府赶回营房时,夜色已经有些深重了。
周遭寒风瑟瑟,细雪飘摇,人声寂寂,隐隐带了点凄清的意味。
在这样的冬夜里,他突然有些想家,想念家中昏黄的灯火,合口味的饭菜,炉子上温着的热水,铜盆里烧得通红的炭火。
仿佛是为了应和他心中所想,刚踏进门,烛火便骤然亮起,给幽暗的屋子里平添了几分温馨之色。
“你什么时候来的?”
凌准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或戒备的神色,而是怔了片刻,便微笑着问道。
能大摇大摆的闯过巡夜府兵的布防,无比熟练的摸到他屋子的人,除了她的灵识,还能有谁?
“我也是刚到。”
许含章斜倚在窗沿旁,手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两三枝将谢未谢的红梅,见他的视线望了过来,便顺手一抛,掷到了他的怀里,“这是前几天你给我摘的,眼看就快蔫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换几枝新的?”
“什么时候,都可以。”
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不管是荒谬的、危险的、琐碎的,凌准都答应的很干脆,从不带犹豫的。
“把门先带上。”
许含章把面前的窗户关紧了些,然后指了指他身侧那扇半掩的屋门,“要是被人看到你一本正经的对着空屋自言自语,八成会给你泼一盆黑狗血的。”
“嗯。”
的确是这个理。
凌准立刻照做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特意别上了门栓。
明明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又在灯下独处,怎么看都透着股暧昧的气息。
偏生当事人的态度都落落大方,所聊的内容也和风花雪月完全扯不上边。
“你叔伯家的事,处理得如何了?”
许含章稍稍站直了些,打量着他略显憔悴的面容,问道。
“府里鸡飞狗跳了好一阵,直到张家的婶娘出来压阵,才把局面稳定了下来。”
回想起之前那一幕幕乱象,凌准只觉自己的耳膜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忍不住伸手去摁了摁,“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震耳欲聋。”
在撞开了卧房的门,亲眼目睹了夫人自刎而死的惨状后,丫鬟婆子们的尖叫声险些把屋顶都掀了。
而后在目睹了自家的男主人丝毫不惧沾满了污血的枕头,若无其事的躺了上去,把死去的夫人搂进怀里睡大觉的情景后,她们又开始尖叫。
接着老夫人赶来了,尽管她心里已有了准备,仍是被唬得晕了过去。
这一晕,立刻便引发了丫鬟婆子们新一轮的尖叫。
其实能在府里久呆的,都是些懂规矩有眼色的人精,遇着大事小事,断不至于这般失态。
但眼下主母死了,主人疯了,老太太又昏过去了,饶是她们再淡定从容,也禁不住这样一连串的变故。
凌准和张参军面面相觑。
他们不是没想过要努力平复众人的心情,让她们冷静下来,奈何跟她们的尖叫声一比,他们的劝解声就如水滴入海,还没弄出什么动静,就沉底了。
“都给我闭嘴!”
于是张参军憋足了一股劲,中气十足的大吼道。
但只激起了一朵浪花,就又被她们的尖叫声淹没了。
“都滚出去,一个个只会嚎不会做事的废物!”
好在张参军的妻子是个能干的,很快就将下人们全数赶到了院子里,把一应事宜吩咐了下去。然后虎虎生风的走到床前,揪着魏主簿的领子把他拎了起来,照着脸连扇了不知多少个大耳刮子,把他牙齿都打落了好几颗,并且在张参军发出异议时,正气凛然的表示这是在给他驱邪。
“打得好。”
听到这里,许含章的心情终于愉快了一些,抚掌赞道。
“唉……”
凌准却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他是不齿魏叔伯的所为,但见着对方那般凄惨,仿佛魂魄都被抽干了的模样,又忍不住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唉……。”
几乎是同时,许含章也发出了一声叹息,“撇开咎由自取、作茧自缚、自作主张、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些不谈,他也勉强算得上是个可怜人。”
然后痛苦道:“但我比他可怜多了。好不容易把余娘子的事解决了,又添了桩新的麻烦……你知道么,我随口跟宝珠提了提魏府上的事,她居然就跟个怀春少女似的,一门心思的偏向那衣冠禽兽了!”
余娘子的事,是怎么解决的?
难不成一抱就泯恩仇了?
凌准刚想打趣她一下,就被她说出的后半段给惊呆了。
“她非但没觉得他哪儿有错,反而脸红红的,眼睛水汪汪的,说话声音也柔了很多,一个劲的为他辩解和粉饰。”
许含章习惯性的揉了揉眉心,在茵席上跪坐了下来,“我不明白她为何会那样想,也不晓得有没有把她说通。只希望她以后在面临终身大事时,万不要用这个标准来。”
“终身大事?”
凌准再次惊呆了,“你会不会想的太长远了些?”
“应该是。”
宝珠是听了魏主簿的‘光辉’事迹后,隐约起了点儿思慕或崇拜的心思,等过上一段时间,兴许就淡了。
就算没淡下来,她也没机会去和忙着操办妻子丧事的魏主簿接触,顶多是放在心里想想而已。
“许二,你与其去操心她,倒不如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凌准看着许含章忽喜忽嗔的面庞,心里一横,颇为大胆的问道。
管它唐突也好,贸然也罢,反正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就看她是会认认真真的回答,还是嬉皮笑脸的一笔带过。
“我早就考虑好了啊。”
许含章丝毫不觉得他这句话来的唐突,笑着道:“在张天师面前,我就说过了,要找个屠夫嫁掉。你忘了吗?”
“当然没忘。”
凌准怔了怔,“但我以为你是说着玩的。”
“终身大事,岂容玩笑?”
许含章忽地正襟危坐,肃容道。
“既然是终身大事,那还是慎重点好……合适才是最重要的,不一定非要拘泥于屠夫这一个选择……”
凌准有些接不上话,愣了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的道。
“噗……”
许含章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抬手掩嘴笑道:“你说得也对,的确要慎重点才好。至少得找个不难看的,不至于见了面就倒胃口。”
接着神情凝重的说,“不对!起码得找个特别好看的,带出去才不会丢我的脸。”
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其实啊,你这样的,就很不错。”(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七十四章 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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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微微摇曳了一下。
“你是,说真的?”
凌准慢慢的迈步过来,跪坐在她的对面,目光似幽暗似灼热,晦涩不明。
“当然是说……”
说着玩的。
许含章本想把他的原话还给他,顺带逗他一下,但略一沉吟后,突然惊觉他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首先,他家里世代行医,若自己有哪儿不舒服,便能在医馆里免费蹭药,不用给钱。
其次,他有个厨艺出众的妹子,只要跟她交好了,便能天天蹭现成的好饭好菜吃,也不用给钱。
再次,他长得着实不赖,身手又极为利落,只要跟他相好了,便拥有了能额外支配使用的武力,且依然不用给钱。
对了,即使没跟他相好,自己仍无耻的借用着他的武力,从没付过一文钱。
最难得的是,他品行端正,一腔热血都挥洒在正事上,没用在拈花惹草这方面,至今仍是个干干净净的……童男子。像吴娘子那样可爱的面庞和妖娆的身段,都没能把他俘虏了去,足见他是个有定力的。
所以,和他过日子是很稳妥的,就算是被他厌弃了,他肯定也不会纳小妾或是养外室,堂而皇之的给自己甩脸子。
总之,他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真的。”
于是许含章顺势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