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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和他过日子是很稳妥的,就算是被他厌弃了,他肯定也不会纳小妾或是养外室,堂而皇之的给自己甩脸子。
总之,他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真的。”
于是许含章顺势改了口,十分诚恳的答道。
她突如其来的坦诚,反倒让凌准有些不知所措了,心里生出了诸如喜悦、惊疑、错愕、雀跃之类的情绪,乱哄哄的搅在一起,叫嚣不休。
等等。
既然她真的觉得自己很不错,那为什么没有抱他,而是抱余娘子去了?
别的不说,单论交情这一点,他就远远的胜过余娘子啊。
凌准是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
和她相处已久,他勉强掌握了问话的窍门——不能含含糊糊,不能遮遮掩掩,必须要厚着脸皮,用最直白的方式说出来,才能得到她的正色以待,不会被轻描淡写的糊弄了过去。
“……”
这下轮到许含章不知所措了。
怎么就几个时辰的工夫没见,他脸皮便厚上了寸许?
他是在调戏自己,想在口头上占自己便宜吗?但看他的表情,怎么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难不成他是觉得自己更关心余娘子,所以冷落了他?
为了这个,他就心里不平衡了?
真是的……
“你傻啊,不知道男女有别?”
许含章自认为找到了他如此发问的原因,便鄙夷的瞟了他一眼,“我抱她,于情于理都没什么不妥;但抱你,就有些轻浮了。”
是的,的确的这样。
只恨自己一时昏了头,连女子的醋都要吃,压根没想到男女大防这方面来。
念及于此,凌准略有些不自在的涨红了脸。
“你看,你看……”
许含章伸出食指,虚虚的指着他的脸颊,得意道:“就算我不在乎这些俗世礼节,也得顾全下你的名节啊。你是个容易害臊的,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就红了脸,要是真对你动手动脚了,你岂不是会大叫非礼?”
“我不会!”
凌准下意识便想偏过头,避开她戏谑的目光,但又觉这样是落了下风,又被她压了一头。
他索性便直视着她,双臂一张道:“不信的话,你大可以上来试试!”
“试你个头啊!”
许含章不以为然的一摆手,“这么明显的激将法,我才不会上当。”
然后蹙着眉,认真的思索道:“我们是不是越扯越远了?你先前不是问我在终身大事上的态度么?”
“是……”
凌准怔了怔,随后点点头,表示赞同。
“虽然我说了你很不错,但你千万不要有任何压力,觉得我对你意图不轨。”
许含章看似无比坦然的一笑,心里却有些发虚,刻意撇清了自己对他的看重,不想让他看出一分端倪来。
“我若真想嫁人,是不会去衡量对方条件是好是坏的,只看心意。他有心,我有意;我有心,他有意,皆可。如果我觉得张三好,就凑上去,觉得李四不好,就翻白眼,那和在菜市上挑瓜选菜有什么区别?无非是看谁更有斤两,看谁卖相更好。若一味把别人当货物来挑挑拣拣,就不能怪别人也不拿自己当人看了。”
然后话锋一转。
“不过,现在的我是不考虑这些的,只要能活下来,不牵连到别人,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等一切麻烦都解决了,再来思量也不迟。倒是你的终身大事,怎么没见你考虑一下?就算你不在乎,你爹爹应该也会着急上火,为你定下一桩亲事吧?怎么也没见动静?”
她轻轻巧巧的将问题抛了回去。
“他才不着急呢,说让我自生自灭就行了。”
凌准好不容易消化了她的‘意图不轨’,又被挑瓜捡菜论给弄懵了,紧接着又让‘暂不考虑’的说法打击得不轻,此时惘然的摇摇头,“着急的,应该只有我家的妹子。”
“所以,她才会频频把吴娘子往你面前推?”
许含章了然道,又问,“那有没有街坊邻居给你说亲呢?”
“没有。”
凌准再次摇头,愈发的惘然,“他们,似乎都默认为我们和吴家以后会是一家人……”
“我明白了。”
许含章却很快理清了其中的关键,“她天天上你家溜达,又刻意摆出了和你的妹子亲密无间的架势,也怪不得旁人会多想了。”
“或许吧……”
凌准仍是一副惘然的神情。
“我记得你说过的,不喜欢妹子把吴娘子塞给你?”
见他整个人恹恹的,比快要凋零的梅花还蔫了几分,许含章心里一软,很有义气的建议道:“不如这样,等回长安了,我帮你消除了这个烦恼?”
“哦?”
凌准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目光炯炯的望着她。
“就像夏天那样,我堂而皇之的住进你家,明晃晃的跟你在外面的坊道上瞎逛几圈,一路有说有笑的,不就能让旁人觉得我们也有点儿什么?不就能把吴娘子摘出去了吗?”
这个灵感,是从景福斋少东家那里得来的。
他过去靠假装小娘子们的爱慕者为生,从中赚点儿零用。
而她,自然也可以假装成凌准的那什么什么,从中帮他一把。
“好,就这么办了!”
凌准当即拍板决定道。
就算是假的,不是真的,又如何?
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况且假的,也未必不能演变成真的。(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七十五章 反常
(全本小说网,。)
天光大亮。
许含章揉了揉眼睛,抱着厚实的被子,略有些茫然的坐了起来。
“我是不是上当了?”
她喃喃道。
自己只应承了以后会帮他消除长安那头的麻烦,他却顺着杆子往上爬,让她把这边的麻烦也一并解决了。
“我媳妇的娘家的姑姑的二婶的叔叔有个侄女儿,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又有一副宜男之相,定能给你生一箩筐大胖小子。”
他没有撒谎。
毕竟那晚在凌准的房间里,张参军的确是这么说的。
而她,也的确听见了。
“现在的我,是不想考虑那些的,只求能混出点儿人样,不给我二叔丢脸,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凌准现学现用,将她的说辞改动了一下,又很是懂事的道:“所以,我不想耽误别人家的姑娘,也不想让叔伯平白为我操心。”
“可是……”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但是……”
“许二,既然你暂时不会考虑到那些,我也不会考虑到那些……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能互相照应?”
“啊?”
“你帮我解决了我的麻烦,我也会帮你挡掉你的麻烦……就算你现在没遇上麻烦,难保以后不会遇上麻烦……”
“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你早些回去歇息,我明日来看你。”
“哦……”
就这样,她浑浑噩噩的应下了他的要求——在益州也得假装他的那谁谁,好替他挡掉张参军热衷于做媒的一颗心。
“也不算是上当吧。”
许含章重新躺进了被窝里,自我说服道:“他已经帮了我那么多回,那我投桃报李,也是应该的……谁让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大好人呢?”
对,只是投桃报李,知恩图报。
只是这样。
“咦?”
下一刻,许含章突然一骨碌坐起,望着窗缝里漏进的亮光,目带疑惑。
眼下显然是时辰不早了,为何宝珠没有像往常那般来唤自己起身?
难道是提及魏主簿时,自己的言辞太刻薄,把她给吓着了,再也不敢踏足自己的房间了?
正惊疑不定着,屋门便被人从外推开。
“娘子,你醒了?”
宝珠探头进来,“先前见你睡得沉,就没有叫你。”
“哦。”
许含章仔细的打量着她,但见她面庞红润,气色极佳,唇瓣水润,眉梢眼角都泛着浓浓的春意,不由好生诧异。
“娘子,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有长花。”
宝珠羞答答的笑着,柔声道:“我先去打点热水来,伺候娘子洗漱。”
说着便迈起小碎步,裙摆摇曳,娉婷而去了。
许含章皱了皱眉。
以往她是不会用这种碎步的,都是稳步或大步而行,显得格外精干利索。
这是怎么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些事,愈发加重了许含章心中的疑惑。
“娘子,我不是故意的……”
在给自己梳头时,宝珠不知为何走了神,在挽髻时连根扯掉了自己好几根头发。
“娘子,你没事吧?”
在给自己插簪时,宝珠手一滑,险些将簪子锋利的另一头斜斜的戳进自己的眼睛里。
饶是许含章反应快,偏头躲过了,也免不了在眼角留下一道破皮的血印子。
“娘子,你饿了么?”
摆在席案上的,是一钵香气四溢的肉糜粥,并两样咸脆的小菜。
味道虽然鲜美浓稠,却不像是宝珠惯常做的。
倒像是,从外头粥铺里买来的。
“魏主簿府上的人一大早就把酬劳送来了。”
收拾碗筷的时候,宝珠突然开口道。
“你就是为了这个,才高兴得忘了形,差点让我破相?”
魏主簿?
是他府上的人,还是他本人?
许含章心里一惊,面上仍不动声色,轻轻的摩挲着隐隐作痛的眼角,半真半假的问道。
“娘子,我真的不是存心的,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我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啊!”
她自认语气不算重,偏生宝珠就如受了惊的鸟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楚楚可怜的说道。
“你给我起来!”
见宝珠这般作态,许含章险些绝倒。
她又不是什么恶主母,对方也不是什么小白花,至于摆出这副战战兢兢、饱受迫害的模样吗?
“不,娘子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宝珠扯着她的衣角,竟是死活也不肯松手了。
“你是在胁迫我?”
许含章冷冷地垂下眼帘,懒得再看她。
“呜呜……吴老伯,求求你帮我说两句吧……”
宝珠神色一变,旋即扭头望向闻声而来的吴老伯,哀哀唤道。
“娘子,这丫头一向是个老实的,没什么心眼。你就消消气,别跟她计较了。”
吴老伯看了眼面如寒霜的许含章,又看了眼泪光点点的宝珠,很容易就判断出了谁是更需要他帮助的那一方。
“那依你的意思,是我心眼多了?”
许含章本不想迁怒于人的,但瞧着他满是同情的望着宝珠,便止不住的有些气闷。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被她怒意勃发的目光一扫,吴老伯顿觉脚下发软,嗫嚅着双唇,“我只是觉得,这丫头虽然不太机灵,但好歹是个忠心的……”
“吴老伯,你是晨起几时回来的?今早来送酬劳的是哪些人,你看见了么?”
许含章没接他的话,而是冷冷的看着他,问道。
“娘子,我是…